投給陸枕。
這位三皇子殿下很小氣,脾氣也不好。
洛川的雙眸蒙上一層淺淡的陰霾。
她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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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女郎們都是看臉的人物,即使陸枕成績平平,獲得的票數也不少。
而麵對三皇子幼稚的行為,蘇邀月隻想說,何必呢。
這場男人們以為女人們會看的比賽,實際上就跟男人們以為女人們喜歡看他們打籃球一樣。
實際上,女孩子們看的都是帥哥,跟誰進球沒有任何關係。
蘇邀月站在投花的必經之路上,她看到洛川從那邊的小道過來,然後被清平縣主一把子擠開,差點摔進花叢裡。
清平縣主穿著蘇邀月給她設計的衣裙,耀眼奪目極了,她高昂著下頜,一腳踩過洛川掉在地上的芙蓉花,然後像隻高貴的孔雀般走到三皇子麵前,將自己的牡丹花投給了三皇子。
每位娘子拿的花都不一樣。
譬如蘇邀月拿的就是一枝桃花。
三皇子含笑看著清平縣主,滿眼寵溺,實際眼底陰寒。
對於清平縣主故意針對洛川這件事,從心底裡感到不痛快。
一方麵,瀟月池確實是心疼洛川。
另外一方麵,他覺得清平縣主這是不給他臉。
洛川被綠屏扶著,斷裂的肋骨被清平縣主一撞,又開始隱隱作痛。
娘子弱柳扶風,麵色蒼白。她低頭,看向自己被清平縣主踩爛的芙蓉花,暗暗咬緊了唇。
旁邊有女婢要給洛川遞過來新的花,被清平縣主冷冷一瞥,最終作罷。
蘇邀月輕輕吐出一口氣。
幸虧清平縣主很喜歡蘇邀月做的這件衣裳,不然也不會答應她這個請求。
沒錯,在蘇邀月消失的這段時間裡,她找到了清平縣主。
彼時,清平縣主正在玩投壺。
蘇邀月用三件衣裳的價格,請清平縣主幫忙阻止洛川投花。
理由是。
“從前公子差點跟這位侯府小姐成親,我吃醋。”
正好,清平縣主也很討厭這位洛川小姐,如此,兩人一拍即合。
成功躲過這個糟心的劇情點,蘇邀月覺得天空都敞亮了。
她將手裡的小桃花投到陸枕麵前的壺裡,然後婷婷嫋嫋地飄進他懷裡,擠開那些意圖給陸枕送帕子,送茶水的貴女,踮起腳尖,甜甜蜜蜜的用手帕給他擦汗,“公子好棒哦,得了倒數第四名。”
陸枕:……
男人沉%e5%90%9f良久,糾正道:“是正數第十八名。”
周圍人:……
蘇邀月:……
【男人這該死的自尊心。】
第37章
得不到就毀掉
蘇邀月似乎是保住了陸枕是姐妹的小秘密, 因為自從上次那場棋局之後,蕭嫋嫋再沒有其它任何動作,所以蘇邀月合理懷疑, 她成功了。
果然,除了女主, 乾預其他配角這種事情, 神不會管,也或許是不會關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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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一共有三天, 今天是第一日,大家玩鬨一番後回到住的地方, 洛川坐在自己的院子裡,聽著隔壁蕭嫋嫋那邊人來人往, 而自己這裡冷冷清清。
明明前幾日, 三皇子來找她的時候, 那些貴女們還跟自己熱情來往,可因為三皇子遲遲沒有動作, 再加上清平縣主的故意針對,所以那些原本還過來找洛川的人現在都不來了。
本就不是真心人,見風使舵自然是常態。
洛川想,如果她並未品嘗過高高在上的滋味,那麼她能一輩子活在淤泥裡。
可她品嘗過了。
她被那些從前看不起自己的貴女們圍繞著,奉承著, 那種從雲端跌落的感覺,比永遠活在淤泥裡都難受。
隔壁傳來的笑鬨聲落到洛川耳中,隻剩下諷刺。
她緊緊揪著自己的巾帕, 然後突然聽到窗子口傳來一道輕響。
洛川轉頭, 看到了從窗戶口躍進來的三皇子。
三皇子殿下連衣裳都沒有換, 就過來尋洛川了。
他知道今日洛川受了委屈。
洛川下意識要站起來,可她忍住了。
她坐在那裡,低垂著頭,雙眸通紅,像是已經哭過了。
看到美人如此受委屈,三皇子殿下心中也是十分心疼。
“彆哭了,我的心都疼了。”三皇子殿下伸手輕輕抹掉洛川垂掛在香腮上的淚珠。
洛川偏頭避開他的動作,然後站起來道:“我與殿下,猶如雲泥,殿下自重。”
洛川雖隻是一個三等瘦馬,但她活在那樣的一個地方,有些手段亦是見識過的。
如果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那就彆愛。
你愛得越少,越能抓住一個男人的心。
沒有心的女人最受男人歡迎。
這樣的道理,洛川懂,可她控製不住自己,她真的愛陸枕,陸枕對於她而言,就是黑暗中的一束光,他在她最狼狽,最不堪,最卑劣的時候出現,他那麼溫柔,那麼善良的幫助她,他是她的光。
可現在這束光被彆人搶走了。
洛川憤怒、恐懼、害怕。
她努力的想要抓住那束光,可卻將那束光越推越遠。
她心中的愛意深沉如海,她心中的恨意也洶湧如浪。
愛恨交織,洛川做了一個決定。
如果得不到陸枕,那就毀掉他吧。
她愛陸枕,可是她更恨蘇邀月。
她寧可不要愛,也要泄恨。
“終有一日,我會為你做主的。”三皇子眼神陰鷙的說出這句話,然後在對上洛川那張泫然欲泣的麵孔時,又小心翼翼的從身後取出一支芙蓉花來討她開心。
“你看,我親自給你摘的。”
新鮮采摘下來的芙蓉花,枝乾處的痕跡還透著股明顯的新鮮勁。
洛川站在那裡沒有動,三皇子在屋子裡轉了轉,然後找到一個純金色的大花瓶,將芙蓉花插進去。
“這屋子是我親自讓人給你裝扮的,怎麼樣,喜歡嗎?”
屋子裡擺滿了金銀玉器。
三皇子一一給洛川介紹,“你看,這是前朝公主用過的屏風,是江南繡娘花費了三年時間一針一線繡出來的。那是白玉馬,用一整塊玉雕刻出來的,天底下隻有這麼一個……”
瀟月池還沒這麼儘力哄女子開心過。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到洛川就感覺自己心尖顫顫,恨不能將自己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麵前。
瀟月池知道自己明明不是這樣的人,卻願意給洛川破例。
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是真真迷住他了。
洛川盯著那大金花瓶,上麵雕刻著細膩的紋路,像攀援而上的藤蔓。從底部開始,蔓延到頂部,最後跟那株新鮮的芙蓉花纏繞在一起,像是一張細密的網。
“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殿下請回吧。”洛川側身,不去看瀟月池。
瀟月池麵色微沉,可在看到洛川那雙哭得紅腫的眸子時,還是決定暫時離開。
“你等我,我會為你討回一切的。”
窗戶處傳來“吱呀”聲,這位三皇子殿下去了。
洛川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良久,然後伸手擦乾眼淚,走到書桌邊。
書桌上置著文房四寶,當然都是好東西。
單單那一支狼毫筆,普通人一輩子都買不起。
洛川取出白紙,然後讓綠屏進來研墨。
綠屏戰戰兢兢的進來,小心翼翼的替洛川研墨。
天色漸暗,洛川看著自己的畫作,指尖虛虛撫過男人的眉眼。◎思◎兔◎網◎
洛川的繪畫技巧是在進入定遠侯府以後學的,她經常得到老師誇讚,可當她興衝衝的將自己剛剛畫好的畫作遞給王氏看時,王氏的臉上卻表情冷淡,然後道了一句,“雖比嫋嫋差了很多,但也不錯了。”
家中若孩子多,難免會有比較。
若洛川是從小就被養在侯府裡的,那她或許還不會那麼敏[gǎn]。
可她不是。
洛川的敏[gǎn]和自尊聯係在一起,她就像是表麵堅強的玻璃,實際上稍微碰一碰就碎了。
自此以後,洛川努力練習,就算是練習到指尖抽搐,連手都抬不起來,也依舊要練。
她心中憋著一股勁,她要超過蕭嫋嫋。
洛川是有天分在的,可她起步太晚,怎麼比得上早已是京師城內有名的才女的蕭嫋嫋呢?
處處比不過,處處被壓風頭。
洛川隻能將自己的籌碼放到婚事上。
她愛陸枕,陸枕又是那般家世,若是能成,除非那蕭嫋嫋嫁給皇帝去,不然哪裡比得過她?
可她失敗了。
陸枕被蘇邀月那個賤蹄子搶走了。
洛川垂目,落在畫作上麵的視線纏綿悱惻,她甚至曾經幻想過,她跟陸枕一起站在書房裡作畫的樣子,兩人談詩詞歌賦,聊風花雪月,可現在一切都成為了泡影。
陸枕選擇了蘇邀月,那麼,她就將他毀了吧。
她讓要陸枕知道,他的選擇是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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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掛起了燈,洛川的臉在燈色下被照得過分慘白。
她伸手推開院子的門,然後一路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衫,赤著腳走在房廊上。
冰冷的溫度從腳底心鑽入,洛川被凍得一個哆嗦。
春日的晚風呼嘯而過,吹過洛川單薄的身體。
綠屏看到洛川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彎腰將地上的外衫撿起來想給洛川披到身上,卻被洛川一個眼神瞪住了。
洛川立在風口處,她望著頭頂灰蒙的天空,跟綠屏道:“把所有的門窗都打開。”
綠屏不敢不聽,去打開了所有的門窗。
門窗“吱呀”作響,仿佛一場激烈而淒涼的演奏。
洛川靠坐在地上,身上隻著一件薄薄的紗衣,冷風從領口灌入,吹起她的長發,洛川被吹得麵色慘白,嘴唇發紫,然後渾渾噩噩的起身躺回床鋪上。
她說,“去請醫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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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遊玩的貴女和郎君們這麼多,自然會配備醫士團隊。
綠屏這邊剛剛請了醫士過去,那邊三皇子就知道了。
他哄完洛川,又去找了清平縣主。
清平縣主沒給他好臉色,三皇子心裡頭憋著氣,坐了一會兒,兩人沒說話,他也就走了。
瀟月池走到院子門口,就見自己的貼身侍衛過來稟告,說住在梧桐苑裡麵的那位娘子病了。
梧桐苑是瀟月池專門給洛川收拾出來的院子,跟他的院子隻隔了一條暗巷,而從瀟月池院子裡的一道小門處就能去到洛川的梧桐苑內。
意思就是,這兩座院子其實是連著的。
因此,瀟月池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再次出現在了洛川的屋子裡。
洛川身體本就不好,吹了近半個時辰的冷風,直接發起了高熱。
幸好,三皇子這邊還帶了一個禦醫,他趕緊讓禦醫過來診治。
在禦醫診治的時候,三皇子殿下神色擔憂地等在一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