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邀月:……
新管事媽媽:……
“不,不錯。”蘇邀月愣著點頭,“就她了。”
笨丫鬟將水缸放下了,管事媽媽鬆了一口氣,道:“請娘子改個名字吧。”
蘇邀月問,“你原先叫什麼?”
笨丫鬟想了想,抬手指向一旁的水缸。
蘇邀月疑惑,“你叫水缸?”
笨丫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頭。
行叭,這名兒真奇怪。
蘇邀月將水缸留了下來,站在她身後的黃梅上下打量水缸,顯得有些不情願。
顯然是怕蘇邀月對自己的寵愛信任被水缸給搶了。
蘇邀月抬手吩咐黃梅道:“今日夫人送來的那盒首飾,你拿出來跟水缸分了吧。”頓了頓,蘇邀月湊到黃梅耳邊道:“三七分,你七,她三。”
黃梅立刻精神了,她的娘子果然還是最喜歡她。
“好的,娘子。”
有了丫鬟,蘇邀月喜滋滋的開始準備詩會。
沒曾想,那靠坐在榻上無所事事的男人突然開口詢問,“我的荷包呢?”
蘇邀月:……忘了。
討好老板,刻不容緩。
蘇邀月立刻擺出自己的職業笑容,“荷包這麼重要私密的東西,奴怎麼能隨便做呢?公子想要什麼樣的啊?”
“繡些竹子吧。”按照陸枕的想法,蘇邀月作為瘦馬出生,琴棋書畫刺繡都該樣樣不差。
一個荷包罷了,自然不會有多難。
.
已入初冬,蘇邀月坐在炭盆旁邊,手被凍得哆嗦。
她開始抱怨北方的天進冬太快。
其實隻是恰好這幾日冷空氣流進來了,過幾日說不定就回暖了。
可惜,蘇邀月正好要在這幾日裡將這荷包做好。
黃梅又替她加了一個炭盆。
蘇邀月一邊搓手,一邊繡。
“嘶……”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她怎麼又戳到手指了!
作為現代人,蘇邀月哪裡會什麼刺繡。
如果不是陸枕這狗男人一天到晚地待在榻上不挪窩,她早就讓黃梅幫她繡了。
蘇邀月正努力在一團亂麻裡折騰,那邊突然落下一道暗影。
陸枕手持書卷,站在蘇邀月身邊,低頭看過去。
荷包上麵是一團綠色的線,線頭翹起,或有斷裂,然後重新再紮進去。
反正若是有人能看出來這是青竹,陸枕覺得自己的名字可以倒過來寫了。
“還,還沒好呢。”蘇邀月難得也覺得有些丟臉,可她很快又反應過來,作為一個現代人,她不會刺繡又怎麼了?
他會開車嗎?哼。
而且現代那些畫展,大部分不都是被捧出來的。
就好像皇帝的新衣一般。
看懂了你就是高尚者。
看不懂你就是沒有品位。
蘇邀月突然靈光一閃。
她也不再遮遮掩掩,徑直將荷包遞給陸枕。
陸枕:?
“公子看懂奴的心意了嗎?”
陸枕:??
“公子若是看懂奴的心意,就能在裡麵看到裡頭青竹林立,鳳尾森森之相。可若是沒看到,那麼……”娘子垂眸,難掩眼中哀切,“就是不懂奴了。”
男人沒有反應,蘇邀月雙眸含淚,“奴以為按照公子的品味,定然能看出奴的用意。”
陸枕:……
按照陸枕的修養,他頷首道:“看到了。”
蘇邀月立刻起身,拉住陸枕的手,“公子真是位品味高貴之人。”
【真好忽悠。】
陸枕:……
.
詩會如期而至,蘇邀月正在挑選衣物。
天氣有些涼了,卻也不算太涼。
冷空氣過去以後,冬日的小襖穿著會熱,秋日的衣衫卻又有些許單薄。
蘇邀月精挑細選,最後選了件秋日的衣裳。
掐腰,削肩,低眉,每一個動作都是一幀畫。再搭配上一件火紅色的鬥篷,她就是詩會裡最耀眼的那顆紅色明珠!
蘇邀月站在古代全身鏡前打量自己,臭美至極。
那邊陸枕已經換好袍子,並披上一件男式鬥篷。
蘇邀月的鬥篷還沒做好,她伸手摸了摸陸枕的。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鬥篷到時候會被陸枕蓋到落水女主身上。
纖細蒼白的美人被寬大的鬥篷蓋住,隻露出一點烏發來,讓人不禁暢想裡麵的女子到底是何誘人姿態。
嗬,她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
詩會在京師城內的一座園林裡舉行。
聽說這是一座建造在京師城內的擁有南方園林特點的園林,十分難得。
蘇邀月跟著陸枕一起出現後,那幫子京師名媛團立刻朝她招手示意。
可蘇邀月不能離開陸枕啊,萬一洛川掉下去的時候陸枕不在她身邊,她怎麼把人拽住呢?到時候洛川一濕身,陸枕這一跳,兩人的命運真的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綁定在一起了。
不行,現在她男人(自己的利益)最重要,絕對不能掉鏈子!
蘇邀月讓黃梅替自己去說一聲,然後她就乖乖巧巧地黏在陸枕身邊。
畢竟是詩會,沒有上次的梅花宴那麼拘謹。
男男女女成群結隊的走,或以石頭為題,或以梅花入詞。
蘇邀月自認為沒什麼才女細胞,就安安穩穩地站在陸枕身邊當個漂亮花瓶。
這些郎君們雖一心鑽研詩詞,但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們時不時望向不遠處精心打扮的女郎們,嗓音略微高揚,這是一種雄性動物為了吸引雌性動物而下意識做出來的孔雀開屏行為。
除了那些容貌好,身世高的女郎們收到郎君們的追捧外。
蘇邀月這位陸枕身邊的小通房也備受他們關注。
大家都知道,陸枕是京師城內有名的溫潤君子。
從來都是作為男性堆裡領導者存在的男人向來潔身自好,花邊新聞都沒有一個。
可現在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女人,還寵得有些……無法無天。
稀奇,真稀奇!
蘇邀月坐在陸枕身邊,就跟珍稀動物一樣被人圍觀。
她百無聊賴的拿著一根繩子跟黃梅翻花繩。
蘇邀月想跟陸枕翻花繩的,人家不願意。
“君聞,下棋嗎?”
蕭朔過來了,他身後跟著洛川。
蕭朔棋藝不怎麼樣,卻一直都喜歡找陸枕下棋。這就是所謂的,屢敗屢戰,十分神勇的受虐狂。
陸枕微微頷首,然後跟蕭朔坐到水上亭內的石桌旁。
一個石桌配三個石凳。
蕭朔和陸枕各自一個,蘇邀月搶在洛川前麵,占了另外一個。
洛川站在蕭朔身後,看向蘇邀月的視線充滿了敵意。
蘇邀月甜蜜蜜的給陸枕喂上一顆蜜餞。
“不吃。”
蘇邀月:……餓死你!
蘇邀月自己吃了,然後把蜜餞果子上麵的糖霜擦在陸枕的衣角上,再繼續跟黃梅翻花繩。
洛川站在那裡看蕭朔和陸枕下棋。
雖然洛川不懂棋藝,但看到蕭朔被陸枕逼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更覺陸枕魅力十足。
蘇邀月斜眼看向洛川一眼。
正瞧見她滿眼星光地望向陸枕。
嘖嘖嘖。
按照劇情設定,一開始的洛川確實是先看上了陸枕,不過兩人的事情被蕭嫋嫋攪黃了。
蕭朔和陸枕這一盤棋下了整整半個時辰。
因為蕭朔棋品極爛。
時不時就要晦棋,陸枕似乎習慣了,也由著他。
蘇邀月看到蕭朔的賴皮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巧,被他看到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這可都是跟你學的,蘇娘子。”
“我隻是一個小女子,哪裡值得蕭公子來跟我學習。”蘇邀月陰陽怪氣一通,繼續跟黃梅翻花繩。
洛川已經站了一個小時了。
她腿腳發軟,有些站不住。
可唯一的一個石墩子被蘇邀月占了。
一個通房,丫鬟一般的人物,居然坐在她這個侯府小姐前頭。
洛川氣急,可受到了侯府教育的洛川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洛川了,她知道,在這樣的場合裡,她不能撕破臉去跟蘇邀月一個通房計較。
她不懂規矩,那是她不懂規矩。
她洛川,侯府小姐,不能不懂規矩。
想到這裡,洛川將背脊挺得更直。
可她實在是站不住了,又撐了一會兒,終於動了動身體,然後想著她就出去轉一圈,坐一會兒,馬上就回來。
“哥哥,我出去轉轉。”
本來洛川跟著蕭朔是以為能跟陸枕有什麼接觸,沒想到她這哥哥一過來就下棋,下的完全就把她給忘了。
蕭朔擺擺手,還在努力悔棋,根本就沒有聽到洛川在說什麼。
洛川咬唇看向陸枕。
男人神色閒適地看著棋盤,絲毫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洛川不甘心,臨走之際,繼續盯著陸枕看。
然後就發現男人腰帶上係了一個奇怪的醜荷包,真的很醜,針線亂七八糟的。
最重要的,不是她的那個。
似乎是察覺到洛川的目光,陸枕抬頭,跟她對上。
洛川下意識心跳加速,還未與陸枕相視一笑,兩人的視線連接就被蘇邀月給扯斷了。
“公子,喝茶。”
眉來眼去?做夢呢!
一杯茶水,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陸枕正欲說不用,就被蘇邀月硬喂了一口。
“公子,奴喂的茶水甜不甜呀?”
“……嗯。”
陸枕咽下去後才開口。
而蘇邀月等著陸枕開口的時候,又往他嘴裡懟了一口茶水。
如此,隻要洛川不走,陸枕嘴裡被懟進去的茶水就不會斷。
麵對蘇邀月傳遞過來的挑釁目光,洛川狠狠咬牙,轉身去了。
蘇邀月才終於停止自己的喂水行為,並溫柔的替陸枕擦拭唇角溢出來的水漬。
被灌了一肚子水的陸枕:……
坐在對麵吃了一肚子狗糧的蕭朔:……
諸位郎君們雖都與女郎們談詩詞歌賦,唱風花雪月,但陸枕這邊的動作卻一點都沒有忽略。
竟然當著眾人的麵喂茶水!!!
按照陸枕這樣的君子屬性,這無異於脫了衣服在大馬路上狂奔啊!
果然,人一旦隻要開始掉節操,節操的底線就會越來越低,直至沒有。
墮落,實在是太墮落了。
沒有道德,實在是太沒有道德了。
他們覺得這小通房有點問題,不如送到他們家裡來,讓他們幫陸枕看管一段時間。
郎君們滿臉難掩的羨慕。
也有表現的嗤之以鼻的,這些郎君們致力於京師城內端莊自持的高貴女郎。
可他們%e8%88%94了這麼久,女郎們都不屑一顧,反而紛紛將視線投向了陸枕,並對蘇邀月表現出了咬著手帕的嫉妒羨慕恨。
%e8%88%94狗郎君們陡然覺得,若是此刻有個知冷知熱比如能喂口茶水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