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
臉上登時浮起一層明顯的紅暈。
高高在上的貴公子朝她伸出援手,將她這樣的人從地獄裡麵拉出來。
紅瑤的一顆少女心早就隨著陸枕而去。
她知道,她身份低微,配不上陸枕。
可萬一?而且,就算沒有萬一,她隻要能陪在他身邊就夠了。
紅瑤的願望如此卑微,可就算這樣,這個卑微的小願望老天也不肯成全她。
紅瑤再次看向對麵的女子。
這樣的麵容,她要怎麼贏她?
紅瑤咬緊唇瓣,開始比對。
作為瘦馬,最重要的便是柔軟無骨的身段。
蘇邀月天生%e5%aa%9a骨,又瘦得婀娜,不管做什麼動作,配上那張臉,都讓人無端的產生憐惜之情。
就連紅瑤這個女子都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她。
甚至在她閉眼假寐的時候,下意識放輕了呼吸,就怕吵到她。
等紅瑤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立刻就將自己狠狠唾棄了一番,然後故意大聲呼吸,咳嗽。
紅瑤的動靜沒吵到蘇邀月,反而讓外麵路過的紅杏皺起了眉。
“紅瑤?你是不是病了?若是病了就不能隨我們去了,當心過了病氣給主子。”
紅瑤趕緊擺手,“不是的,我隻是喝水嗆到了。”
紅杏不太相信,她喚來隨隊的醫士,讓他給紅瑤把脈。
得到紅瑤身體康健的消息後,才勉強放下心來。
被這麼一折騰,紅瑤哪裡還敢做什麼小動作,立刻乖巧的跟鵪鶉似得縮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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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車隊要先走陸路,然後再走水路往京師城去。
蘇邀月自己是不暈船的,可這具身體暈。
因此,她一上船,就跟癱瘓了似得一天到晚躺在船艙裡,不僅吃不下飯,就連水都喝不了多少。
這樣可不行。
蘇邀月勉強自己用下一頓飯,然後努力適應水路。
她要是在這裡被拋下,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儘棄了,她還沒拿到自己的脫籍證明呢。
紅瑤不暈船,她跟蘇邀月住在一個船艙裡。
看著蘇邀月吐得麵色慘白的模樣,紅瑤惡劣的想,如果這個時候蘇邀月能病死就好了。
可紅瑤等了三日,蘇邀月都還頑強的活著。
這日,船隻終於停靠在一港口,眾人上岸修整,補充物資。
蘇邀月拿著一根木棍,顫顫巍巍的從船艙裡出來。
遠遠的,那邊主船上的陸枕由紅杏等一眾大丫鬟服侍著出來。
他一襲月白長袍,身姿翩然,讓港口路過的女性同胞們紛紛停下來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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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官二代,陸枕的住處多的數不勝數。
雖隻是短暫的住三日,但這裡住宅的管事早已候在碼頭。
蘇邀月和紅瑤被送到宅子裡的一處偏僻小院裡。
紅瑤是個心眼多的,她使了銀子問到陸枕在京師府內還有好幾個伺候的丫鬟。
紅瑤知道,等回到京師,陸枕估計就看不上她這樣的了。
她不過就是公子在無聊途中救下的一個小小玩意罷了。
可紅瑤甘心做這個玩意,她甚至因為陸枕沒碰過她,所以極度焦慮。
蘇邀月看著紅瑤在屋內踱步,她慢吞吞地伸出手拿了一塊紅豆糕放進嘴裡。
啊……在陸地上的感覺真好。
能吃東西的感覺也真好。
活著真好。
蘇邀月感歎完,那邊紅瑤就盛裝出門去了。
不用說,一定是去偶遇陸枕了。
雖然蘇邀月很不想營業,但她知道,脫離奴籍這種事情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就算是陸枕這樣的官二代也不是一句話的事。
如果要讓人費心費力的替你辦事,你是一定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因此,當紅瑤铩羽而歸,伏在桌子上哭泣的時候,蘇邀月才借著月色,施施然出了門。
白天那麼熱,她出去中暑暈倒了怎麼辦?
她現在可是比琉璃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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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穿書者,蘇邀月知道陸枕的所有喜好。
這也算是她的金手指吧。
陸枕雖心善,但不泛濫。
從小養在公府之內,後母捧殺,父親不親,他卻依舊養出了一副端莊矜持的性子。
可想而知,這是怎樣一個心智堅定的早熟孩子。
這樣的人,不好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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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枕是個自律的人,他晚間到了一定的時間點就會休息,然後在早上固定的時間點起身。
可其實,他晚間入睡很困難,就算點了助眠的熏香也沒什麼用。
紅杏知道陸枕的毛病,曾建議讓陸枕去宮中將專門治療這方麵的太醫請回來看病,被陸枕拒絕了。
他一個公府世子,沒有官職在身,隨意麻煩宮中禦醫,會被人詬病。
紅杏不懂這裡麵的事,陸枕卻再清楚不過。
今夜,他亦難眠。
伺候他的都是老人,知道他的習慣,入了夜,熄了燈,就不能再喧嘩吵鬨了。雖然就算喧嘩吵鬨了,陸枕也不會太過責怪,但你這差事也就沒了。
陸枕看起來是個毫無鋒芒的人,可其實,他的鋒芒都藏在那副溫潤的皮囊下。
“嗚嗚嗚……”
“嗚嗚嗚……”
外麵傳來女子的哭泣聲,斷斷續續不停歇,仿佛要將這一世的憂愁都哭完。
陸枕眉頭緊皺,他努力保持著自己的習慣,不睜眼,不起身。
可那哭聲實在太吵,擾得陸枕不得安寧。
終於,男人在自律了那麼多年後,第一次起身,走出了屋子。
因為入了夜,陸枕需要絕對的安靜,所以就連紅杏這樣貼身伺候的大丫鬟都不會留在身邊,而是住到了隔壁的院子裡。
院門關著從裡麵掛了木栓。
陸枕抬手打開木栓,就看到一位白衣少女蹲在院子側邊的一個池塘處哭得傷心。
陸枕走過去,看到她的腳邊是一隻已經死去的兔子。
“怎麼了?”男人頭疼地按住額角。
“我,我路過廚房,正看到有人要殺它,我本想將它救下來,沒想到,沒想到它還是死了……”蘇邀月哭得雙眸紅腫,她望著兔子的屍體,腦子裡想的卻是“巔峰銷魂兔”、“泡椒兔”、“鮮麻藤椒兔”、“青椒紫蘇兔”……
“是我的不對,都是我害它丟了性命。”
柔弱的美人一定要有一副善良的心腸,即使這隻是一隻美味的兔子。
蘇邀月用力咽了咽口水,努力端正自己的態度。
“公子,您幫我把它一起埋了吧?”
等一下人走了她就挖出來吃。
蘇邀月記得很清楚,善良的聖母女主跟陸枕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場景。
陸枕立刻就被善良的女主感動了,然後開啟了一段暗戀之旅。
雖然蘇邀月知道自己沒有聖母女主的光輝,但同樣的場麵……應該差距不大吧?
陸枕垂眸,看著蹲在地上仰頭望向自己的少女。
覺得……有些蠢。
可很奇怪,除了蠢之外,他的心中又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
仿佛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哇,這個少女好善良,好美麗,好可愛。”
陸枕的頭更疼了。
可因為他刻入骨子裡的君子端莊,所以男人答應了。
第4章
爹係男友摸頭殺?
按照每日習慣,現在這個時候的陸枕應該躺在床上睡覺。
雖然睡不著,但起碼是躺著的。
或者閉眼睛,或者不閉眼睛。
反正不會蹲在這裡跟一個少女一起埋兔子。
“公子,您真是個好人。”
陸枕聽過很多這種話,他微微頷首,叮囑道:“早些回去休息吧。”說完,男人起身,正欲離開之時,又被拽住了袖子。
這小娘子似乎很喜歡這樣拽人。
其實這是蘇邀月的心機拽人法。
這樣拽人,尤其是男人,不僅能顯示你柔弱又可愛,還能展示出她漂亮瑩白的一雙纖纖玉手。
“公子,你的手臟了。”
雖然兩人是用樹枝刨的坑,但陸枕的手還是臟了。
蘇邀月取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帕子。
開玩笑,她就等這一刻好嗎?◆思◆兔◆在◆線◆閱◆讀◆
小娘子柔軟的手掌輕輕捏住男人的一根手指,然後輕柔的為他擦拭。
陸枕從小被丫鬟伺候長大,像這樣的接觸他其實早已經習慣。
可少女不一樣,她不是自己的丫鬟。
陸枕正欲抽手之際,突然,他聽到一道聲音。
【看你不迷死我。】
陸枕:……
陸枕不著痕跡的左右看了看。
四下無人,隻有眼前的少女一臉認真的幫他擦拭手指。
那道聲音又來了。
【怎麼沒反應?擦得太淺了?】
帕子擦到男人的指縫裡,小娘子柔軟的指尖往下延伸,狀似無意地勾到他的掌心。
陸枕下意識抽手,看向蘇邀月的視線微微暗沉。
小娘子一臉無辜的抬頭,巴掌大的臉上還殘留著淚痕。
“公子,是奴逾越了嗎?”
就是這道嗓音,不過更有氣力一些,不像現在,矯揉造作,似乎下一刻就要斷氣。
聽不到了。
陸枕略思片刻,開口道:“無事。”說完,他抬手,輕輕碰了碰少女的發頂,狀似安撫。
“彆哭了。”
【哎呦,小子,有點東西啊,爹係男友摸頭殺?】
那道聲音又來了,陸枕眯起眼,那隻按在蘇邀月頭頂的手緩慢撤離。
爹?摸頭。
陸枕幾乎可以確定,那道聲音就是眼前的少女發出來的。
可她的嘴巴明明沒有動,難道是……心聲?
陸枕不信佛,雖然他會陪後母去廟裡上香,也會幫忙抄寫佛經,但他其實不信。
可每個人都以為他信,因為他太樂於助人了。
這不就是我佛慈悲嗎?
說得多了,有時候連陸枕自己都信了。
他就那樣的人。
慈悲、善良。
並且喜歡善良的人。
在這混沌之中,陸枕總覺得有一絲神智突兀而尖銳,它冒出來,告訴他,你才不是這樣的人。
你其實是個冷漠無情的人!
才怪。
陸枕嗤笑,他做了那麼多好事,怎麼會是那樣的人。
比如,幫少女埋了死兔子。
“你的手也臟了。”
蘇邀月手上的帕子突然被人抽走,陸枕握著她纖細的腕子,替她細細擦拭指尖上沾的泥土。
溫熱的肌膚,腳下有影子,還有脈搏。
不是鬼。
陸枕如此推斷。
【咦?這就攻略成功了?也太簡單了吧?】
那道聲音又響起來。
其實陸枕不太理解她話裡的那些詞,不過從少女的做派來看。
她在引起他的注意。
她在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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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枕身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