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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沈何華道:“你之前演的都是古裝劇,想不想轉型演一部現代劇?”

這倒是和謝頤年想到一處去了,他道:“你覺得現代劇更好?”

沈何華推了推鼻梁上裝飾用的眼睛顯出幾分專業的模樣道:“各有優劣吧。頤年你的形象氣質確實很適合古裝劇。現在你古裝美男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再接一部古裝劇可以進一步加深這種印象。但如果一直演古裝劇形象會比較固定,越到後麵要接好的現代劇劇本就越不容易。”

謝頤年點點頭,指著桌上的六部劇本道:“那你覺得那部好?”

沈何華道:“就劇本來說,我覺得《孤島》和《那年花開》都不錯。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類型,《孤島》這個故事比較詭異,算是小眾文化,但沈醉這個角色演好了也會是一個經典。《那年花開》雖然是比較常見的愛情劇,但它的劇情也不狗血,現在的年輕人最喜歡這個。”

劇本是經過工作室精挑細選後才送到謝頤年麵前的,那些質量不合格的早就被排除在外了。

謝頤年自己對《孤島》更有興趣,這是一部心理懸疑片。

第38章 新劇

單%e4%ba%b2、有社交恐懼症的名牌大學畢業生沈醉畢業後找工作時處處碰壁,他對生活漸漸失去了信心,每一天都活的沒有目的。然後有一天,沈醉意外卷進一起連環殺人案,其他所有被害者都死了,他卻奇跡般幸存下來。凶手逃跑,警方詢問沈醉是怎麼活下來的,凶手有哪些特征,沈醉始終沉默。

沈醉的沉默引起了遇害者家屬的憤怒,他們嚴詞譴責沈醉和凶手是一夥的。警方以為他是怕凶手報複,再三保證會確保他的安全,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沈醉卻隻是沉默搖頭,最後被逼無奈,也隻吐出一句,“我答應過不會向警方透露他的模樣。”

警方沒有其他線索,很快的就發生了下一起案件。這一下子,即使沈醉不願意,社會的輿論也將他逼到了道德的對立麵,就連原先認同他沉默的父%e4%ba%b2也開始勸誡,警方更是開始施壓。

沈醉原本也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大學畢業生,新逝去的生命自然會讓他心裡產生愧疚,所以他沒有再堅持己見,終於違背了和凶手的約定。

根據沈醉提供的線索,這次警方很快就抓獲了凶手,作為協助警方破案的功臣沈醉並沒有受到輿論的讚賞,反而因為他隱瞞了這麼重要的線索而讓最後一個受害者遇害的原因讓群眾更加有理由去譴責。

沈醉並不在乎輿論怎麼說,他去看了凶手李牧的庭審。李牧在被庭警帶下去之前遙遙望了他一眼,他神色不變,卻在心裡暗自說了一句“對不起”。

在李牧連環殺人案之後,沈醉放棄原本找工作的打算,自己潛心研讀心理學,考上國內一所心理學排名前三的大學研究生,很快又被保薦出國。

五年之後,他在國外一直讀到心理學博士,卻又遇到了五年前相似的案件。這次他不是受害人,受害人是他的女友林瑜。

林瑜死在一條雨巷裡,渾身□□的女子心臟被挖走,□□被利器刺穿,屍體被凶手擺成詭異的姿勢。

警方第一時間就判斷凶手是一個被女人背叛過的年輕男子,他這作案方式移情的痕跡太明顯了。

作為林瑜的現任男友,沈醉免不了被警方懷疑詢問。林瑜死時沈醉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而且他是第一次談戀愛,很快就被警方排除了嫌疑。

沈醉是一個沉鬱又孤僻的人,他能跟林瑜成為男女朋友是因為林瑜能和他產生思想上的共鳴,他們談的是這個時代已無人相信的柏拉圖式戀愛。沈醉知道林瑜的感情史和他一樣空白,這是他懷疑警方判斷的第一個理由。

警方訊問他時曾給他看過林瑜死時的照片,凶手的手法很乾淨,屍體上就兩處傷痕,心口和□□。屍體被打理得很乾淨,一頭烏發被挽成發髻,即使經過雨水的衝刷也不顯的淩亂。雙臂交叉在%e8%83%b8口,如嬰兒在母體中的姿勢蜷縮著,雙目閉合,神色不見痛苦,遠遠看著竟有幾分安詳的味道。這全然不像是報複背叛的女人的手法。

警方雖然也有疑惑,但他們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釋。

這樣有個性的作案手法首先能排除無序殺人的可能性,凶手必然是出於某種原因。既然推測凶手的作案具有邏輯,那他對對象的選擇也傾向於有目的性。正如警方推測的移情,以一個背叛的女人作為影像,凶手心中很有可能確實存在這麼一個人的影響。而殺人的手法和屍體造型的矛盾能說明凶手對心中影像的感覺就是矛盾的,純潔與罪惡同在。

再從作案手法的細節來看,這名凶手手法乾淨,處理屍體冷靜而有藝術感,可以推測這人很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那麼凶手是針對林瑜這個人的可能性也減小了。這樣內心極度冷靜的人一種是像沈醉這樣沉默寡言整個人看起來陰鬱卻心理瘋狂的人。還有一種是外表優秀優雅,心理卻和前者沒什麼差彆的人。這兩種人的差彆在於一個是失敗者,一個是成功者,然而不論是失敗還是成功,他們心中都有著莫名的高傲。那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從屍體乾淨的傷痕還有造型上可以看出。凶手仿佛在嘲笑,看,那群愚蠢的人類,我就在這裡看著你們。

沈醉想,如果是他,會出於什麼樣的緣由才會以那樣的方式殺人呢?

挖心,當初李牧也是挖了他們的心。李牧是個可恨之人,但沈醉卻一直覺得他可憐。是的,可憐。他是個思想極其豐富的人,這世上活的最痛苦的往往是那些心思太過細膩的人,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就是這個道理。

李牧沒有什麼太過坎坷的經曆,隻是他的想法和其他人都不同。尼采說:“你遭受了痛苦,你也不要向人訴說,以求同情。因為一個有獨特性的人,連他的痛苦都是獨特的,深刻的,不易被人了解。彆人的同情隻會解除你的痛苦的個人性,使之降低為平庸的煩惱,同時也使你的人格遭到貶值。”無法訴說的痛苦會將人逼瘋,說出這句話的尼采最後也沒能逃出這樣的命運。李牧身邊的%e4%ba%b2人打著為他好的名義生生將他逼瘋。沈醉一直記得李牧流著淚對他說:“他們是我的家人,我不能傷害他們……”不能傷害他們的感情,不能傷害他們的好意,所以那些苦楚隻能自己往肚子裡咽。李牧為什麼會殺人?他說自己也記不清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但他分不清天堂與地獄。李牧挖心,因為他覺得人不需要有心,有心會痛。

如果是沈醉,他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想要挖一個人的心?那必然是,這個人對他來說是重要的。無關緊要的人的心,誰在乎呢?照片上林瑜的婦人發髻和在母體懷裡的寧靜祥和的姿態讓他想到了母%e4%ba%b2這個詞。

林瑜的母%e4%ba%b2是個很普通的中國婦女,一直在國內生活,凶手不大可能衝著林瑜和母%e4%ba%b2之間的關係去的。而看林瑜的發髻,沈醉覺得凶手極有可能是把林瑜作為母%e4%ba%b2的影像。林瑜身上有一種讓人舒服的安靜寧和的氣質,凶手如果把她幻想成母%e4%ba%b2的形象也不無可能。

沈醉並沒有把推測告訴警方,也沒有想著要找出凶手。但就是他自己都沒發現,在林瑜死後,他的言行舉止都在一點點地向林瑜靠近。直到有一次他的同學在昏暗中看到他還以為是林瑜,大呼有鬼,沈醉這才怔愣地發覺了自己的變化。

劇本的最後是沈醉在自己身上綁了一塊石頭跳進河裡,再也沒有浮上來。

在末尾處,鏡頭會留給一本從沈醉的抽屜裡翻出來的日記,日記名為《孤島》,裡麵是一些零碎的句子。

“我的世界成了一個孤島。”

“我住在一個軀殼裡,看著軀殼外麵的世界,他們在笑,他們在哭,他們活著。”

“我不會把心裡話告訴彆人,因為沒人會試圖理解你那些荒謬的想法,他們把這稱為無稽之談,他們不是覺得你精神有問題就是覺得你為標新立異而嘩眾取寵,他們站在你的對立麵。”

“我在懸崖邊走了很久,道德與責任的護欄築得太牢,我甚至意識不到這是懸崖。我被拘束在裡麵,我在期盼護欄崩塌的那一天。”

“人性真是虛偽得讓人討厭,情感總是變化的太快。”

“為什麼不再執著?因為害怕拚儘所有還是達不到目標,你這個膽小鬼。”

“有人問我,如果能夠選擇,下一世你選擇做什麼?啊,真是夠了!為什麼還有下一世?人死燈滅,消散於世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沒有人必須對你負責,你是一個人。”

“喜歡或不喜歡,是我說了算的嗎?我在世界的規則裡掙紮。”

“如果世界是一個遊戲,如果我們活在一個虛幻的夢境裡,有關係嗎?如果虛幻跟真實已經界限模糊,周莊夢蝶或蝶夢周莊又有什麼區彆?”

“我的路一直是一個人走的,你們在我身邊,中間隔了一層無形的結界。”

“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總會給你留一扇窗,窗在哪裡?”

“嘿,我說我在上帝的視角俯視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嗯,我也這麼覺得。莫名驕傲,莫名自卑,你真是不可理喻。”

“人越長大,越忘了曾經的純粹,啊,我羨慕少年人的天真無畏。”

“人為什麼要繁衍?周而複始的生命究竟有什麼意義?”

“這個世界還剩下多少真誠的人呢?敢用一顆赤子之心直麵世界的狂風暴雨?”

“到底哪裡才是出路呢?我已經迷路很久了……”

——李牧

這部劇本的編劇李琰自述他想要表達的是這個年代人的心理問題。這個年代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上的問題,隻是大多數人忽略了它,而那些心思太過細膩的人就可能從心理問題變成精神病。他呼籲這個社會關注孩子成長中的心理健康,最深的痛苦永遠來自於內心。

這部劇的導演□□也是個傳奇人物,三十歲不到的導演界鬼才,他的電影總能拍出彆人拍不出的藝術震撼效果,有種歇斯底裡的瘋狂,曾多次獲得國外最高藝術獎項。但□□其人為人刻薄毒%e8%88%8c,喜歡得罪人,大抵天才人物都有那麼幾分神經病。

讓謝頤年出演沈醉是李琰的決定,□□是不會主動推薦哪個明星的。

相較於以愛情為主題的《那年花開》,《孤島》的內涵顯然更加深刻。

“這兩部片子的拍攝時間是怎麼安排的?”謝頤年靠在沙發上抿了一口茶道。

沈何華逃出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