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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如此,可見北荒山的可怖傳言不虛。

一時見麵前侍衛渾身傷得不輕,便忙轉眸朝小廝吩咐:“入宮去請個太醫來給他瞧瞧。”

“是。”北荒山是什麼地方眾所周知,雖說侍衛眼下活著回來,但也極有可能他生出惡疾,聽言小廝忙應聲去了。

不由地,蕭顏心底感到無比失落。

就在這時,她腰際一緊。

是謝城從後麵伸出手攬過她,“阿顏,沒關係。”

湊在臉邊承諾著道:“我答應你,我不會輕易死的。好嗎?”

蕭顏詫異於謝城竟如此明白她的沮喪,聽言她投入他懷,點點頭,“那你不能食言。”

聽言謝城輕薄唇角微勾,生出富有磁性的一聲笑,極好聽的。

抬手寵溺著輕撫了撫蕭顏後腦,“絕不。”

後來蕭顏回到府邸剛坐下喝了杯茶,太醫便至,說是那侍衛雖活著回來,但身上卻也有被黑鷹抓咬過的傷口,眼下穢物侵入已經使得皮肉潰爛,“臣隻能先開兩副方子給他治治看,不過這人無論如何是不能再留在府邸了,萬一他身染瘟疫傳給了公主可怎麼好,還是另安排住處將他隔離起來吧。”

“本宮明白。”聽言蕭顏點了點頭,“但還請太醫儘力醫治。”

“這是自然的。”

待得太醫退出後,蕭顏轉眸看向侍候在旁的連翹,朝她如是吩咐道:“你去將府邸後麵單獨的那處小院子整理出來讓那侍衛住進去吧。”

“是。”

話音未落,連翹來到門邊的同時柳如芍恰好進入,“聽說公主此前遣去北荒山的侍衛都……?”說及此,柳如芍忽然停住了,沒再說下去,她生怕更增添了蕭顏一分煩憂。

不可輕聞地歎了口氣,蕭顏抬眼頗無奈的朝柳如芍道:“坐。”就在這時,蕭顏腦中倏忽想到柳如芍不正是北秦人麼?便不由地向她問道:“北荒山當真可怕到無一人敢深入嗎?”

“是啊,”聽言柳如芍朝蕭顏點點頭,“不過……”

“不過什麼?”蕭顏忙問。

柳如芍目光若有所思,“不過若得五帝錢便可出入無尤了。”頓了頓,“之前皇上頭風發作、疼痛欲死,正是寧國公身揣五帝錢深入北荒山尋得鬼草這才治好了皇上的頑疾。”

“五帝錢?”蕭顏眉眼不禁疑惑,自來她也沒聽說過這東西。

事實上五帝錢是北秦人信奉的五方天帝取象鑄造而成的五枚合一的銅錢。

除此之外,真正的五帝錢更要在廟前供奉七七四十九天,才有著驅退任何邪祟的奇效。

“事實上,這真正的五帝錢整個北秦也就僅有一枚。”

“眼下這一枚……應該還是收在寧國公府呢。”

“寧國公府?”聽言蕭顏看向柳如芍的眉眼若有所思,“那你……”

倏忽地,這時連翹急切聲音從外麵傳來,“公主!不好了!”

聽言蕭顏轉眸朝門邊看去,“怎麼了?”

“吱”的一聲,連翹推門而入:“不知是誰帶著人將府邸包圍了!”

“什麼?”柳如芍聽言驚詫,兀地起身,“這還了得!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公主這……”

待得來到府邸門口,蕭顏目光所及,十步外不遠處一人正高高跨在馬上,眉目淩厲,投向她的目光如針尖、若刀鋒,顯然是來者不善,他身著一襲銀色錦袍在日光下不時輕泛出如水波漣漪般的熠熠光華,明黃織金紗帶鬆鬆係在腰間,邊緣纏枝花紋細致勾勒。

不由地,蕭顏目光生出更深重的思索,如若她沒猜錯的話,這人大約是北秦寧國公府的寧小公爺,畢竟不難看出,他這身裝扮非富即貴,但絕非南蕭規製,與北秦不同,南蕭明黃一色除九五至尊外,無人能用,更重要的是,如今同豫北候府有如此仇怨的人,除了北秦寧國公府寧小公爺外都已經不在人世。

事實上此前蕭顏便已經料到他必定會來,原來彼時蕭顏請了太後懿旨後更是有意將柳如芍成為豫北候府側室的消息傳至北秦,她篤定隻要寧小公爺心中還在意柳如芍便絕対不會善罷甘休,畢竟這世上沒有一個男子能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嫁作他人婦還無動於衷的,更何況北秦人還是極認死理的執拗性子。

隻是,隻是蕭顏沒想到寧小公爺竟會來得這麼快,頓了頓,蕭顏回過神來,眉眼極鎮定地朝他如是道:“寧小公爺同豫北候府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沒誤會!”又是“唰”的一聲,寧小公爺長劍出鞘,淩厲的朝蕭顏方向指去,“快放了如芍!不然本小爺今日便踏平這豫北候府!誰也彆想逃過!”

豫北候府是什麼地方!哪裡是任寧小公爺隨便放肆的地方!

聽言蕭顏冷下目光,聲音帶震懾著朝他道:“難道寧小公爺還想引戰不成?”

就在這時,柳如芍從府門中衝出來喊,“阿源哥哥?!”看見寧源,一時間她眉眼止不住的驚詫,無論如何柳如芍沒有想到她的阿源哥哥竟然為了她來到豫北候府門前叫板,片刻後完全緩回了神來,柳如芍忙跑去馬下:“阿源哥哥你……你快放下劍!這一切都是誤會啊!”

蕭顏知道柳如芍自會將所有事情同寧源說清楚的,轉身回府邸前目光投向身邊連翹,朝她如是吩咐,“寧小公爺遠道而來必定鞍馬勞頓,你好生將翠微閣收拾出來給寧小公爺休息,再讓廚房準備一桌宮膳為寧小公爺接風洗塵。”

“是。”連翹應聲。

蕭顏來到書房時,蕭嵐已經等候多時了,“你來了。”聽見推門的輕微“吱吖”聲響,蕭嵐便知是蕭顏已至,“眼下太後的事情已經解決,過幾日我也該回去錦都了。”

聽言蕭顏忙來到麵前,不舍地道:“大姐這麼快就要走啊!”

蕭嵐笑著點頭,“不過走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同你交代。”

聽言蕭顏目光好奇著問:“什麼事情?”

蕭嵐微微側身,紫檀鑲嵌象牙書案上分明多了一方錦盒,“就是這個。”

她伸出手“嗒”的一聲,將錦盒打開,裡麵東西叫蕭顏目光不由地倏忽亮了亮。

“是皇璽……!”

許久未見了……一如蕭顏所料,解箏死後這皇璽便是由蕭嵐一直收著,事實上蕭嵐考慮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再讓這皇璽重見天日,但想來終究這是南蕭的東西,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頓了頓,“其實眼下大姐應該把這皇璽交給皇上才是。”

聽言蕭嵐眉頭緊鎖著看向蕭顏,“難道阿顏你到如今還想要生靈塗炭嗎?”

是啊,任何帝王得到皇璽都會想著四海歸一,如此便少不得戰爭少不得殺戮,此前不正是如此嗎,更何況,眼下蕭熠又是如此%e8%83%b8有溝壑、乾坤縱橫的帝王!不難想見,他若得皇璽,逐鹿之心絕不會比此前蕭齊羽少半分的。

聽言蕭顏抬眼朝蕭嵐搖著頭道:“不,大姐,我從來都不想如此。”事實上,無論是東楚,還是西解,從來都不是蕭顏挑起的戰端,由始至終她做的都隻是自保而已,就算此前她滿心滿意的想要報複,但也從未想過傷害無辜的人,更從未想過要弄得生靈塗炭。

思及此,蕭顏眉眼不由地劃過一抹篤定。

好吧,至少皇璽放在她這兒不僅天下安寧,対豫北候府也是一分保障!畢竟如若再生動蕩,皇璽足以牽製蕭熠。

……

第102章 喜信

謝城這邊, 今日朝臣對於昨晚太後暴斃眾說紛紜,卻都不是追究太後死因,而是蕭熠要禮部從簡辦理太後喪儀。

畢竟眼下南蕭戰事剛停, 一百八十城無一不需休養生息,實在不適合鋪張浪費,但這卻是不合南蕭規矩的,吵著論著直過了晌午時分早朝方畢。

出來謝城便聽小廝說上午他不在時府裡發生的各種事情,午時三刻他總算回到府邸, “公主呢?”一時來到千秋閣卻見四下無人, 他如是朝丫鬟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公主叫人套了馬車出府去了。”

“去哪兒了?”

“說是去兔山華淑皇貴妃墳塚……”

未及丫鬟說完,謝城便忙轉身大步離開, 當他追去兔山時, 隻見蕭顏一身瑩白雪緞芙蓉流仙裙, 楚腰間係著一汪如山間碧水般的青玉帶, 鬢邊不著粉飾, 隻插戴一支極素淨的銀鳳珍珠步搖。

這是謝城第一次見到蕭顏這身梳妝,仿若雪胎梅骨,遺世獨立, 嬌%e5%aa%9a間更添一分清冷高潔, 是啊, 謝城從來都知道華淑皇貴妃是蕭顏心中最在乎的親人, 眼下前來祭拜蕭顏自然不會怠慢。

眼看著蕭顏親手將東西埋入墳塚, 他緩步過去, 站定在蕭顏身後薄唇輕啟, “總算是物歸原主了。”

是啊, 這才是真正的物歸原主。聽聲音蕭顏便知是謝城,話音落下, 她回眸朝後看去,“這是我答應大姐的。”不難想見,眼下謝城必定已經知道蕭嵐來找她其實是為了交代皇璽。

垂眸看著蕭顏極從容的模樣,“怎麼?公主現在不怕我將皇璽據為己有?”

聽言蕭顏不由地微翹起淡緋唇角,“現在還怕什麼?”

“哦?”謝城眼角眉梢似有玩味。

蕭顏起身雙眼緊緊攫著謝城鷹眸,“你的不就是我的?”

事實上現在就連他謝城都是她蕭顏的。

是啊,隻是謝城聽言眉眼未動,他淡淡的、若有所思著,什麼都不多說,過了會子他伸出手從連翹那兒拈了一炷香來,恭恭敬敬地朝華淑皇貴妃漢白玉墓碑前躬身三拜後好生安插在麵前的鏤金螺紋香爐中。

對此,蕭顏自然是明白的。

在謝城身畔同他十指相扣,看著華淑皇貴妃的墓碑她搖了搖謝城手,“咱們回家吧。”

……

歇了兩日,寧源便帶著柳如芍啟程回北秦去了,通過柳如芍,寧源答應蕭顏待得回去寧國公府便遣人送來五帝錢。

這下好了,蕭顏心頭的大石總算落地,鬼草有著落了便也意味著謝城有救了。

這日傍晚時分,謝城伏案辦公,蕭顏便坐在旁邊皇宮椅上研究著草藥古籍,今早上謝城聞得消息說昨日蕭顏命人去長波城釋放了此前那些為非作歹的婦孺,謝城一時想到這裡便停了筆頭,“公主不怕她們冥頑不化?”

聽言蕭顏抬眼恰對上謝城投來的目光,篤定著道:“不會的。”

原來蕭嵐離開前還請求了蕭顏一件事,“阿顏,你能否放過燕熙城的那些婦孺?”

彼時聽言蕭顏眉頭不禁蹙起,“大姐,我一直關著她們是怕她們賊心不死……”頓了頓,又道,“大姐你不是不知道,她們有多恨南蕭,多恨……”

未等及她說完,蕭嵐便道:“如若我能勸服她們呢?”

聽言蕭顏眉眼不禁好奇,“大姐打算如何做?”

“我且問你,那些被你五馬分屍的孩子呢?”說及此,蕭嵐目光再鄭重不過,“我可聽說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