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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管他呢。”蕭顏低眸輕攪了攪燕窩羹,“就算那女子入府,本宮也有法子對付。”說及此,那雙嬌%e5%aa%9a已極的眉眼間分明劃過一抹刀子般的淩厲。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小廝聲音:“公主,侯爺回來了,還有……”

聽見這話說的吞吐,蕭顏端茶動作倏忽一滯,“還有什麼?”

頓了頓,“侯爺還帶了一名女子回來……”

聽言蕭顏心底不由地泛起一陣惡心。

“砰”的一聲放下茶杯。

“你們沒打聽錯吧?”連翹忍不住如是朝外問。無論如何她不能相信謝城竟會這麼做。

“……”一時門外不作聲。

人都到了府門口,又怎麼會錯呢?

四下沉靜片刻,蕭顏啟唇朝外吩咐:“去將花萼閣好生收拾出來。”

“是。”門外小廝應聲後退下。

“公主您……?”又是花萼閣,連翹隱約感受到蕭顏彆有打算。

“去。”但蕭顏什麼也沒多說,隻是如此朝連翹吩咐道,“去沏一壺雨前龍井來。”

“是……”連翹也不再問,隻應聲退下照蕭顏的意思準備茶水去了。

事實上謝城不是不能叫蕭熠將這美人原封不動的送回北秦,但就在入宮前,他收到了連翹托護衛送還的荷包,彼時看著荷包謝城才回想起來,方才他同連翹的相撞,想必便是那時不小心掉落的。

思及此,謝城慶幸地歎了口氣,可他剛想收起,卻倏忽發現裡麵似乎多了些生硬的東西,打開一看,竟是一粒一粒火紅的花椒。

眾所周知,花椒有“椒蓼之實、繁衍盈升”之意,乃是男女傳情之物。

這荷包原是蕭顏的,連翹又是蕭顏近身伺候的人,不難想見,連翹想要代為傳達的意思。

倏忽地,謝城掌心一緊,一時間他心底不可抑製地生出得償所願的喜悅,但喜悅過後卻是如冬日凜冽霜雪般的寒,不行,謝城眉尾一凜,到底他是將死之人,絕對不能誤了蕭顏後半生。

“所以侯爺才要同奴家做這場戲給公主瞧?”錦緞馬車中眉眼穠豔的女子朝謝城如是問。

“是。”應聲後,謝城微微側臉,眉眼極凜冽的看向身邊女子,伸出食指冷冷勾過女子月牙般鉤翹的下巴,“進去後若叫公主看出了半點端倪……”倏忽地,他拇指陰晦的朝脖頸跳動處死死按下去,“你知道後果。”

謝城的聲音低沉寒冷,入耳極陰森可怖,叫女子不禁心生惶恐。

聽言她聲音帶顫唞:“奴家……自然都是明白的……”

事實上方才路上謝城已經同女子說得很清楚,他留她根本無關風花雪月,隻是要她同他逢場作戲而已。

謝城必須要叫蕭顏在府邸裡待不下去,就得往她最痛處戳下去。

自然,他也承諾女子待事成後不僅以千兩黃金相贈,更會將她毫發無損地送回北秦。

但同樣的,若是一朝事情敗露,那麼千兩黃金便隻能同女子屍身一起長埋地下。

千兩黃金啊,任誰不心動?都不必謝城強逼,這場戲女子根本心甘情願去做。

第94章 做戲

待得入了府邸, 女子來到蕭顏麵前,盈盈一福身,姿態窈窕, 百%e5%aa%9a千嬌,“參見公主。”微微抬眸間,女子眼角眉梢濃豔冶麗,自帶風情,宛若春日紅藥。

不僅如此, 蕭顏端量, 更覺她周身隱約透著貴氣。

同此前那個奸細截然不同。

話音落下,嫣紅唇角微勾, “岱王爺有心了。”

蕭顏一時沒叫起來, 隻伸出手端了茶杯慢悠悠呷了又呷。

微抬眼瞼, 輕瞥眼前女子, 又道:“送你來岱王爺不心疼嗎?”

“奴家姿色平庸, 怎能入得了王爺法眼?”聽言女子丹唇輕啟如是回道。

“姿色如何不打緊,”蕭顏緩緩將茶杯放在旁邊紫檀桌上,“重要的是你對他有何用處。”

說著頓了下, 目光意味深長著投向女子, 朝她問:“本宮說得對嗎?”

“奴家, 聽不明白公主的話。”女子還算鎮定。

就在這時, 胡永蓮從門外進入, “公主, 花萼閣那邊已經收拾出來。”

“嗯, ”聽言蕭顏點點頭, 朝胡永蓮道,“那便帶……”剛開口卻又倏忽停住, 不由的轉眸看向女子,“是了,說了這麼久,還沒問你姓名呢。”

“奴家柳如芍。”聽言女子道。

是柳姓啊……蕭顏如若沒有記錯的話,北秦安定侯府便是柳姓的。

一時間蕭顏眉眼隱約透出幾許若有所思。

頓了頓,她對連翹如是吩咐:“時間不早了,你帶柳氏下去歇著吧。”

“是。”待得連翹領著柳如芍退出後,蕭顏看向胡永蓮,“公公必定知道我想問的話。”

是啊,胡永蓮自然是知道的。

方才聽得女子姓柳,他便同蕭顏一樣想到這女子恐怕是出自北秦安定侯府。

畢竟多活了二十年,關於北秦安定侯府他了解的自然也比蕭顏更多些,從前在太初殿侍候他時常聽見蕭齊羽說及。

原來這北秦安定侯府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彼時西解同北秦開戰,同忠勇安國公鏖戰沙場的便是這安定侯爺。

據說安定侯智勇雙全,在雙方實力懸殊的情況下也叫錦氏兄弟死傷慘重,可惜的是安定侯如此天資卻半點未遺傳給他獨子,倒是後麵老來得了個女兒生得聰慧機敏,九歲時偶然一句話便能叫東楚將近十年不敢滋擾邊境,但也極可惜的是,終究庶女上不得台麵,尤其北秦格外看重身份尊卑。

“這麼說,公主這次遇上狠角色了?”原來方才連翹看出蕭顏是故意留下胡永蓮有話說,是以在送了柳如芍去花萼閣安頓下後便趕忙找到胡永蓮問及情況,聽言她眉眼擔憂難掩。

但胡永蓮麵上神色卻是極輕鬆從容的,畢竟,“咱們公主又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呢?”

是啊,縱然那柳如芍再厲害,也終究敵不過公主的。

思及此,連翹緊擰的眉心不禁漸漸舒展。

卻倏忽地,她又想到:“公公您說今晚侯爺會去花萼閣嗎?”不由地,眉心又緊擰起來。

事實上本來連翹十分篤定謝城心意的。

但自打謝城出乎意料的帶了柳如芍入府,她便又沒那麼篤定了。

聽言胡永蓮搖了搖頭,這個他也不知道,但想來,新人入府總不能叫她獨守空閨吧?

頓了頓,“公主的意思呢?”

聽及此,連翹極無奈地歎了口氣,朝胡永蓮道:“回去後公主還氣定神閒的畫畫呢。”

“你可看見公主畫的什麼?”聽言胡永蓮忙問。

看胡永蓮的樣子,似乎當真有文章,連翹緊想了想,“好像是花……是夜來香!對!”

“夜來香?……”這還是胡永蓮第一次聽見這花名,好生奇怪,不由地眉眼間透出疑惑。

事實上胡永蓮不知夜來香也實在正常。

畢竟這花喜溫暖,自然在南蕭並不常見,多是生在東楚。

在東楚公主府初見夜來香時,蕭顏同連翹都被馥鬱香氣吸引,但後來打理園林的小廝卻同她們說這夜來香之所以少量栽種在這裡是為了驅蚊辟蟻,雖夜來香芬芳濃鬱,但夜晚聞多了卻會叫人夢魘不寐的。

原來如此,大約公主已經有了計劃,聽言胡永蓮唇角不禁微揚。

“這花在南蕭都如此不常見,想必在北秦便更是不可能見到的了。”……

事實上從蕭顏讓柳如芍入住花萼閣的那刻起她的計劃便開始了。

夜來香入夜後花香濃烈,聞多了會叫人夢魘難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眾所周知,花萼閣從前是蕭月住的,到底死過人的地方,總是多少會有些不大乾淨的,就算遇上些奇怪的事情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目光所及,菱花銀鏡中的嫣紅唇角緩緩輕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但事與願違,無論如何蕭顏沒有想到的是,自打柳如芍入府以來,謝城每晚都去陪她。

“公主……”眼下就是連翹也跟著焦急了,“夜來香是送去了,可戲卻始終沒機會演啊……”

說及此,連翹眉眼間不由的劃過一抹慍色。

冷嗤道:“哼!如今那個柳如芍每日都在公主麵前故意的招搖過市,看著就叫人來氣!”

聽言蕭顏緩緩抬眼對上她慍眸,如是道:“你都知道她是故意的了,還有什麼好氣的?”

“公主!”連翹擰起眉頭,“她就是顯擺嘛!就是顯擺她得寵嘛!”

“公主,您再這樣沉得住氣,奴婢怕侯爺到時候真的被那個狐狸精勾引走了!”

聽言蕭顏隻氣定神閒著道:“又怎樣?”

但事實上蕭顏心裡根本沒有表麵上的氣定神閒。

這些日子以來冷眼看著謝城同柳如芍如膠似漆的模樣,蕭顏心頭就像被尖利的鷹爪狠厲的抓了又抓,痛得她幾近不能呼吸,不過是強忍著而已,也不知還能再忍幾時。

這不是她能夠控製、她能夠拒絕的,原本蕭顏也以為這輩子她絕對不會再愛上任何人,自然也絕對不會再承受像上輩子那般的痛楚,可她終究是錯了,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竟然已經這樣在意謝城了。

愛而不自知,恐怕說的便是這輩子的她吧,直到眼下她才終於看清了自己心意,可是不是也太遲了些?……

坐在紫檀鑲嵌彩貝梳妝台前,蕭顏看向菱花銀鏡中的女子眉心微擰,嬌%e5%aa%9a的桃花眼眸中分明透著沉重的思索。

“公主,不能再等了,您現在就應該去把侯爺搶回來!”連翹焦急著如是朝蕭顏道。

搶?如若謝城的心已經不在她這裡了,再搶又有什麼意義呢?

“奴婢看得出來,侯爺還是極在乎公主的!公主您快去啊!”

聽言蕭顏倏忽回頭,目光鄭重著看向連翹,問:“為什麼這麼說?”

“上次奴婢不小心撞到侯爺,發現侯爺還貼身收著公主從前的荷包呢!”連翹如是同蕭顏道:“可見侯爺心裡是有公主的!這不是在乎又是什麼?”

聽言蕭顏眉眼間思索神色不禁更沉重。

可若是如此,謝城又為何同柳如芍這樣要好?

就在這時,蕭顏腦中忽的靈光一閃。

不由地想到:難道說……他同柳如芍隻是逢場作戲?……

那麼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是氣她?還是想她就範?

一時思及此,蕭顏忙抬眼朝連翹吩咐:“去安親王府請王爺晚些過來。”

“公主的意思是……?”連翹聽言眉眼帶疑惑,忍不住如是問道。

頓了頓,蕭顏沒說彆的,隻彆有深意的輕啟唇瓣,道了四字:“請、君、入、甕。”

……

將近傍晚時分,蕭顏叫丫鬟將紫檀雕鏤鳳凰紋羅漢床架到了後院,深秋時節外麵早已沒了蚊蟲,蕭顏便沒另叫掛起綃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