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狼,眼下蕭僖已經出了事情,楚煜必定知曉,若無足夠的誘惑,像楚煜那般老謀深算的人又怎會在這風口浪尖現身?
“那麼小王爺是不肯幫我這個忙了?”蕭顏目光鉤子般的緊盯著蕭初。
“怎會?”聽言蕭初忙如是道。
“隻是……“
“小王爺若是果真為難,便不勉強了,我自己去做。”未等蕭初把話說完,蕭顏便如是開口道。
“公主大人!”就在蕭顏抬腳要往外去時,蕭初衝上前攔住朝她如是道,“我這就派人前去還不行嗎?”蕭初終究拿蕭顏沒辦法。
原來蕭顏是要蕭初在京都城大肆散布她要連夜趕回江寧調兵遣將以確保九皇子蕭熠能夠順利登基的消息,畢竟眼下蕭齊羽駕崩,朝局動蕩,全城戒備,楚煜是絕不可能現身的,但是如若她出了京都城,一切便都不一樣了,晝夜兼程,必定輕車簡從,這是楚煜動手再好不過的時機,憑著眼下楚煜想置她於死地的心思,必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待得蕭初大步出去後,蕭顏轉眸看向旁邊的謝城,“恐怕今晚要委屈侯爺了。”
聽言謝城朝蕭顏走近兩步,“怎麼?”他鷹眸陰沉,“怕我誤了公主的事?”
話音未落,蕭顏迎上謝城深長目光,“上次侯爺分明是故意放走的楚煜,不是嗎?”
說及此,蕭顏眉眼間隱約透出幾許警惕。
謝城一分不落的看在眼裡,他怎麼不曉得蕭顏此刻想法?
她以為他這麼做是想待得日後同楚煜聯手對付她。
不由地,一抹寒意在謝城漆黑眼底蔓延,如同冬日雪後天地間凝聚的冷霧。
事實上謝城上次故意放走楚煜並非蕭顏所想的那般道理。
謝城那麼做其實是為了能夠直搗敵巢。
畢竟如若不放虎歸山,誰也不曉得是否斬草除根,已無後患。
就在這時,蕭顏冷聲倏忽劃過耳畔,將他思緒一下拉回眼前。
“還請侯爺留在這裡歇息一晚。”
話音未落,從門外進來一人,是安親王府的護衛統領。
他,謝城自然是認得的。
不由地,謝城唇角微勾起一抹陰晦弧度,“沒想到我竟如此叫公主不安。”
無論如何謝城都沒有想到,蕭顏為了防備他,竟然叫來了安親王府的護衛統領。
更加讓謝城沒有想到的是,蕭初竟也當真同意了。
謝城如何不清楚,這安親王府護衛統領不僅身手極好,更是打小便跟在蕭初身邊的、無有不應的心腹,除他自己之外,蕭初從不讓任何人支使。
不由地,謝城回想起方才蕭初對蕭顏的關懷備至、對他的敵意目光,輕頓了下,又冷冷啟唇如是朝蕭顏道:“不知公主什麼時候同小王爺關係如此厚密了?”
事實上這安親王府護衛統領是蕭顏特意同蕭初借來的人。
畢竟除他之外,恐怕整個京都城再沒人能夠攔住謝城。
聽言蕭顏冷眼看著謝城,“本宮同小王爺本就有堂表之親,關係厚密難道不該?”
對於謝城來說,這話實在是火上澆油。
倏地,心頭一股怒火倏地竄高上來,根本不受控製。
話音未落,他兀地伸出手攔腰挽過蕭顏,將她緊緊按在懷中。
“謝城你……?”始料不及地,蕭顏瞳眸兀地張大。
“你放開本宮!”儘管蕭顏掌心用力推拒著謝城,但終究無濟於事。
“蕭顏,”謝城微微側臉,貼近她芳香耳鬢,聲音低沉著一字一句道,“我還沒死。”
聽言蕭顏抬眼對上謝城那雙陰沉無底的鷹眸,“你這話什麼意思?”略帶疑惑的目光微微思索著,難道說謝城有意要對付蕭初?可是據她所知,謝城同蕭初並無過節?難道說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思及此,蕭顏眉眼倏忽變得凝重,“謝城,你想對小王爺做什麼?”頓了下,“不管你想對小王爺做什麼,我都不允許。”
一時見蕭顏如此在意蕭初,謝城目光忽的更沉,漆黑深邃的眼底仿佛蟄伏著頭生怒的猛獸,恨不能跳出來一口將蕭顏吞噬,“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殺了他?”這話帶著分明的怒意、強烈的震懾和淩厲的殺氣。
聽言蕭顏眉目倏忽一緊,“你敢!”她朝他如是威脅道。
眼下楚煜的事情還沒解決,蕭顏怎可能讓謝城傷及蕭初性命,豈非和功虧一簣?
目光淩厲著盯著謝城,“你若敢動小王爺分毫,我必叫巫氏百倍償還。”
話音未落,謝城兀地一把推開蕭顏,往外步去。
卻在門邊時被護衛統領攔住了去路,他鷹眸凜冽,“讓開。”聲音極沉若雄獅低吼。
事實上方才謝城同蕭顏的對話護衛統領都已經聽見。
不難想見,眼下謝城是要去對蕭初不利。
護衛統領怎可能讓步半分,“除非侯爺殺了我。”
話音未落,銀光倏忽閃過護衛統領眉心。
是謝城從腰際淩厲抽出了軟劍。
卻就在這時,“噗”的,謝城單膝跪地,軟劍抵地儘力支著身子。
此時此刻他隻感到四肢無力,抬眼看向來到麵前的蕭顏,他這才反應過來,是蕭顏身上的曼陀羅香粉,方才他一時怒極,竟忽略了這個,不由地,一抹懊惱在他眉心一掠而過。
蕭顏居高臨下迎著謝城投來的冷戾目光,“方才可是侯爺主動同本宮親近的。”雖然是門窗洞開,但謝城同她貼的極儘,難免聞得曼陀羅香粉發作。蕭顏轉眸看向守在門外的侍衛,“還不好生扶侯爺進去歇著?”
“是。”侍衛應聲忙做。
不由地,蕭顏目光鄭重著投向麵前護衛統領,“今晚……”
未等說完,護衛統領已然心照不宣著道:“公主儘管放心。”
……
來到太初殿外正值暮色四合時分,入耳一片戚風慘雨的哭聲。
一時蕭顏站定在胡永蓮麵前,“好了,整個下午還哭不夠嗎?”
眼下蕭齊羽屍身已經入殮同棺槨一起抬去了太廟停置,待得誦經三日後會正式入皇陵。
聽言胡永蓮忙用袖子拭了淚,抬眼對上蕭顏垂眸,“公主這麼晚了還未出宮?”
事實上蕭顏這次來是有話要同胡永蓮說,“公公還有心思管本宮出不出宮?”頓了下,“眼下看來公公才是該儘早出宮得好。”
蕭顏如何不知?
每次改朝換代,皇宮內苑都是一次極大清洗,尤其是這些先朝的宮人內監們。
往往新帝登基後,這些在先帝身邊伺候過的老人們必是不得留的。
或是陪葬、或是暗誅。
無論如何胡永蓮是打小看著她長大的人,又從未作踐過她,私心不想胡永蓮丟了性命。
“公公若是出宮無處可去,公主府大門隨時為公公敞開。”
不難想見,胡永蓮已入宮二十多年,眼下就算是出宮恐怕也早已無家可歸。
聽言胡永蓮瞳孔倏地張大,忙行大禮磕頭道:“奴才感念公主大恩!”
待得回到公主府時天色已經黑透,蕭顏故意輕裝簡行,身邊隻帶四個侍衛隨從便啟程出了京都城,按照計劃往兔山方向馳去。
眼下已時值深秋將要入冬,雖月明如水,但陣陣夜風從蕭顏水紅牡丹妝花絨緙絲披風灌入,身上還是頗覺涼意的。
此刻郊外兩邊挺拔的楓楊也不斷生出“簌簌”響聲,目光所及,落葉伴著秋風卷起紛飛,就在這時,忽聽見“咻”的一聲響,還沒反應過來,冷箭已從蕭顏耳畔兀地劃過,淩厲地撩起她一縷鬢發,分明隻差了半寸,這冷箭便貫穿她脖頸而過。
蕭顏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後背也是冷汗淋漓,畢竟如此驚險的情況,誰遇上又能全不生怕呢?所幸很快蕭顏鎮定了心神,想必定是楚煜現身了,兀地,拉了韁繩停下,調轉馬頭等候,一時間她目光所及,果然是楚煜領著輕騎朝她追殺而來。
第89章 算計⊥思⊥兔⊥網⊥
待得來到麵前, 蕭顏神色從容著朝楚煜如是問道:“王爺定要趕儘殺絕嗎?”
聽言楚煜隻冷唇輕啟:“國仇家恨本王時刻不敢忘。”
分明地,說及此楚煜本淡定毫無波瀾的眼眸中倏忽漾出一抹冰雹般的凜冽。
國仇家恨?嗬!聽言蕭顏不由地勾起唇角發出一聲冷笑。
“如今這話說得好生正義凜然!”
目光淩厲如刀子般的朝楚煜割去,“王爺恐怕已經忘了究竟誰才是始作俑者!”
聽言楚煜心頭猛地一震, 目光也不禁跟著一顫。
蕭顏這話說得這樣明白。
實在叫楚煜感到醍醐灌頂!
此前他從未如是想過,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是啊,是他!原來一切都是他的緣故!
如今想來,若非是他幾欲興兵攻打南蕭, 眼下東楚又何至於此?
事實上他才是始作俑者、他才是東楚最大的最不可原諒的罪人!不是嗎?
就在這時, 夾道兩邊的茂密林木倏忽簌簌搖動。
一陣聲響入耳,楚煜思緒兀地回到眼前。
深長目光投向蕭顏, 此刻她輕勾起的嫣紅唇角, 分明嬌%e5%aa%9a卻透著深沉的算計。
楚煜這才陡然反應過來, 他中計了!
是啊!新帝還未登基, 眼下這個時候蕭顏怎可能輕易離開京都?況且, 就算是要調兵遣將,蕭顏又何須親自動身前往?如今細想來,楚煜才發現了這許多不合理之處。
此前他是太心急太想置蕭顏於死地了, 才會一時忽略了這些, 才會毫無防備地掉入了蕭顏投他所好布下的這個陷阱。
目光所及, 此刻四周已被安親王府的侍衛團團圍住。
楚煜知道, 無論如何他不能束手就擒, 必須得想法子突圍出去。
畢竟隻有如此, 他才會有一線生機。
一時思及此, 楚煜倏忽揚鞭催馬朝前衝去。
不出他所料地, 周圍侍衛全被衝散,宛如杯盞中被熱水衝攪淩亂的茶葉。
就在這混亂之下, 楚煜經過蕭顏身邊兀地伸出手將她攔腰擄挾。
“你想怎麼樣?”
眼下蕭顏被楚煜死死扼在懷中,咽喉處更多了一抹鋒利的涼,隻她消消一動,匕首便會割斷她咽喉。
駿馬伴著寒涼的夜風飛快向前疾馳著,不知往何處去,極鋒利的匕首緊緊抵在蕭顏咽喉叫她分毫不敢動彈,反射出的淩厲冷光映入蕭顏眼簾,叫她心頭不由地生出一片凜冽。
“你說呢?”聽言楚煜唇貼在蕭顏耳畔聲音極沉的如是道。
“在公主決定以自己為誘餌引本王就範時便該想到會因此丟了小命。”
聽言蕭顏心頭兀地一緊縮,畢竟眼下情況看來楚煜說來的不是空話,儘管蕭顏心裡十分的緊張惶恐,但終究還是保持著表麵上的鎮靜,“你……”
本想要出聲威懾,但還未待得她後麵“做夢”兩個字說出口,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