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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再怎麼說蕭僖也是憲和皇後所生的嫡子,尊貴擺在這裡,更何況他手上到底還是有些人馬的。

除非蕭齊羽親自把他給廢了,否則又能將他如何呢?

思及此,佳妃目光不由地投向此刻躺在床上羸弱昏迷的蕭齊羽,疑惑更重。

臨近晌午時分,伴著“吱”的一聲沉悶開門聲響,蕭僖一身湛青色錦緞袞服進入。

閃電似的來到床邊蕭顏麵前,伸出手倏忽將她拉起,“你怎能在父皇身邊侍疾!你不能,也不配!”

聽言蕭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上下審視著蕭僖此刻衣著,“我不配,難道皇兄配?”

原來在南蕭,任何袞服都隻有帝王才能穿著,眼下蕭僖如此肆無忌憚,恐怕他心中已經篤定他必是下一任帝王,隻待蕭齊羽一咽氣,他理所當然的登基,事實上就算是登基,登基大典也該在喪儀之後,可蕭僖現在就這麼穿著,能看得出他對此是多麼的急不可耐了。

“想來皇兄等這日也等了許久吧?十年?二十年?”如此司馬昭之心同時也意味著,蕭僖對於眼下的一切沒有生出半點懷疑。

抬眼對上他隱約被激怒的眼眸,“如若父皇此刻醒來必定會被皇兄氣得即時斃命。”

頓了下,“不過想來這應該也是皇兄眼下最為期盼的吧?”

說及此,蕭僖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蕭齊羽,已是病骨支離、氣咽聲絲,根本羸弱得無絲毫可叫他懼怕處,話音落下,他收回目光,湊近蕭顏耳鬢,沉聲道:“你說得不錯。”

眼下他唯一最期盼的便是蕭齊羽咽氣的那刻。

“你放肆!”聽言,蕭齊羽氣得登時從床上支起半個身子,伸出手指著蕭僖厲聲嗬斥道。

這實在讓蕭僖始料不及。

“父皇我……”一時間他腦中一片空白也根本無從辯駁,滿臉上寫滿了驚惶。

無論如何他沒有想到,蕭顏竟會有此一招。

倏忽地,他反應過來,轉眸看向蕭顏,拽著蕭顏的手不禁愈加用力,“是你算計我!”

聽言蕭顏眉眼再從容自若不過了,“我不過是叫父皇看清皇兄你的真麵目罷了。”

話音未落,蕭僖兀地甩開蕭顏,衝到床邊朝蕭齊羽道:“父皇,其實蕭顏她根本……”根本沒有殺了謝城!但他後麵半句話還未說出口,偌大的太初殿中便響起“啪”的一聲脆響,擲地有聲!原來是蕭齊羽伸出手用儘全身力氣狠狠抽了蕭僖一嘴巴,“朕白養你了!”厲眸朝他吼道。

萬萬沒想到,這麼多年,他竟養了這麼個白眼狼!

“來人!”一時大聲朝外喊人。

“將這白眼狼給朕關去宗人府!”顫唞著震怒著指著跪在床邊的蕭僖。

一時間胡永蓮見蕭齊羽氣得臉色更白了,忙斟了杯茶水遞去床邊。

卻不想被蕭齊羽一掌拍到蕭僖身上,“將他帶下去!朕再也不想看見他!”

話音未落,蕭僖已被侍衛強行拖了出去,目光所及,他那身袞服在晌午陽光下流光溢彩,倏地一下,蕭齊羽心中憤怒又如火焰般的竄高了上來,強烈咳了兩聲後竟“噗”的吐出一口血來,將胡永蓮送上的白色錦帕瞬間染得猩紅刺目,再也支撐不住,蕭齊羽無力的倒在羽緞軟枕上,垂著眼皮,張大著嘴喘熄,卻是出長進短。

不難看出,蕭齊羽的身體情況是愈加遭了起來。

“公主這?”胡永蓮手捧著錦帕,剛舒展開來的眉頭又忽擰緊。

事實上這一切都在蕭顏的意料之中。

原來方才蕭齊羽醒來看似好轉、看似無事,其實不過是蕭顏喂了他砂丹的緣故。

這砂丹雖能夠讓人短時間內精神亢奮、頭腦清明,但很快油乾燈儘後便是神滅形消。

尤其像蕭齊羽這般行將就木之人,吃砂丹便是生怕死得太慢。

“還不快去請太醫來?”聽言蕭顏目光十分焦急著朝胡永蓮如是喊道。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話音未落,他人已忙跑了出去。

一時間殿中無人,四下沉靜,蕭顏倏地收回眉眼間的憂慮,去到床邊坐下。

目光所及,金絲羽緞軟枕上沾了幾滴殷紅鮮血,她曉得,這次蕭齊羽是真的要死了,眼看著他艱難的呼吸著,每一次呼吸都好像用儘了全部力氣,此時此刻,相比旁的感受,蕭顏心底更多的竟然是哀傷。

她對蕭齊羽終究還是存著三分父女之情的。

就在這時,腦中不由地回想起以往蕭齊羽對她的種種利用。

倏忽地,眉眼間閃過一抹如冬日霜雪般凜冽的寒意,冷冷彎起食指骨節劃去那承在眼睫冰珠似的淚滴。

況且此刻蕭顏更加清楚的是,眼下蕭齊羽隻是一個傀儡,尤青山造就的傀儡,待得砂丹失去效用後,他終究會害死她,也會害了南蕭,一如尤青山所願。

“阿顏……”蕭齊羽忽張嘴顫唞著聲音輕喚起來,“阿顏……”又張開極大的掌心四處摸索著。

眼看著蕭齊羽將要觸及她月白雪緞緙絲團花的衣袖,蕭顏兀地一縮手臂。

也就在這倏忽間,蕭齊羽感到指尖一陣涼風劃過,果然是握了個空。

事實上就算眼下他幾近昏迷,卻也能曉得方才是蕭顏故意抽開了去,緩緩地、用力地半睜開眼睛,“阿顏你……?”你這是做什麼?

雖然蕭齊羽沒氣力將後麵半句話立馬說出,但蕭顏不必他說出也能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麼。

起身站在床邊,輕抖了抖衣袖,冷著聲音朝他如是道,“父皇,我不喜歡你碰我。”

聽言,蕭齊羽眉眼間詫異神色更重三分,“阿顏你……?”

無論如何蕭齊羽沒有想到,蕭顏竟會驟然的判若兩人,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眼下蕭齊羽已是病危將死,再做不了什麼了,自然地,蕭顏對他也不必再做任何掩飾。

事實上方才蕭顏便能送蕭齊羽去見閻王,但卻仍留他到眼下,不過是因為蕭顏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弄清楚,而這件事情隻有蕭齊羽是最清楚的。

話音未落,蕭顏極鄭重的目光落下,沉著聲音,一字一句朝蕭齊羽問:“我母妃到底是怎麼死的?”

事實上對於六年前華淑皇貴妃的暴斃,蕭顏一直都心存疑慮,分明白日裡人還好端端的,怎就夜裡突然暴斃了?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況且華淑皇貴妃前後薨逝不過短短兩個時辰,這絕不正常,畢竟華淑皇貴妃從來不是素體弱的人。

蕭顏分明記得,彼時她母妃是用了憲和皇後送來的血燕粥後才突感不適的。

思及此,蕭顏聲音不禁更沉,“是憲和皇後害死的母妃,對嗎?”

聽言蕭齊羽突然呼吸更加急促起來,好一會兒他才稍許平靜。

抬眼對上蕭顏冷眸,“你母妃……”

才說三個字又頓住呼吸,許久道了後半句,“死因無可疑……”

死因無可疑?嗬!聽言蕭顏不禁冷嗤一聲。

她才不相信這話!事實上蕭顏心裡早已經篤定華淑皇貴妃的死就是憲和皇後下的毒手。

眼下蕭齊羽這顯然是包庇!

話音未落,她緩緩俯身,刀子般的淩厲目光恨不得將蕭齊羽活剮,壓著聲音如是道:“我真替母妃感到不值。”

第87章 駕崩

原本蕭顏以為蕭齊羽對華淑皇貴妃是深愛的、是特彆的, 但後來她發現卻也不儘然。

到了眼下蕭齊羽還要包庇著憲和皇後,顯而易見,其實在蕭齊羽心裡, 最重要的從來都是皇權殿陛,就連她母妃也不能撼動分毫。

蕭顏如何不知,無論當年還是現在,蕭齊羽包庇憲和皇後。

一是因著帝王顏麵不得失,二是因著靖國公在朝野的強大勢力不得失。

“父皇你聽好了, ”蕭顏眉眼間冷意彌漫, “當初憲和皇後是如何害我母妃的,如今我必要蕭僖百倍千倍的奉還。”

聽言蕭齊羽瞳孔倏忽張大, 兀地反應過來, “方才是你……?”

“是我。”對著蕭齊羽投來的驚動目光, 蕭顏極從容地如實答。

聽言蕭齊羽眉眼之間怒意如潮水翻湧, “你竟敢……!”

“是我又如何?”未待得蕭齊羽把話說完, 蕭顏便兀地橫插了這句。

“無論如何,皇兄說的,無半句虛言, 全部都是藏在心底已久的大實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話音未落, 蕭顏一把抓住蕭齊羽正伸出指向她鼻子的食指, 緊緊捏在掌心, 眉眼嬌%e5%aa%9a帶著三分挑釁, 又朝底下人一字一頓道:“父皇, 瞧您眼下如此, 可真是眾望所歸呢。”

“你、你、你……”蕭齊羽一時氣得連整句話都已說不出, 隻大口喘著氣。

“父皇是想懲治我?還是想殺了我?嗯?”蕭顏居高臨下壓迫著審視著蕭齊羽,嫣紅唇角不由輕揚, “不過可惜,父皇您已經沒這個機會了。”

無論如何蕭顏不會重蹈她上輩子的覆轍,絕對不會給蕭齊羽任何傷及她的機會。

“你敢……!”

她怎麼不敢?她有什麼不敢的?

話音未落,蕭顏一把扯過錦被死死捂住蕭齊羽口鼻。

“唔……唔……”

本來蕭齊羽也活不過兩個時辰了,眼下他都沒怎麼掙紮。

隻細微的□□兩聲,很快便氣絕駕崩。

見無動靜後,蕭顏緩緩鬆開織金錦被,神情極淡漠地直起了身子。

就在這時,殿門生出“吱吖”一聲悶響。

是胡永蓮領著太醫進入。

“父皇……父皇他半刻前已經駕崩了。”

待得人來到麵前,蕭顏已是滿麵戚容的,如是朝太醫、朝胡永蓮道。

“皇上!……”聽言胡永蓮“噗”的跪地痛哭起來。

一時間,蕭顏出來太初殿,晌午陽光正亮的刺眼。

恰好佳妃神色匆忙的趕來,看見蕭顏,忙過來問:“皇上現在怎麼樣了?”

話音未落,倏忽聽見從裡麵傳來的哭聲,“皇上他不會已經……?”

聽言蕭顏極冷靜地朝佳妃點了點頭,“是啊。”

對著她投來的目光,“眼下娘娘應該叫小王爺入宮了。”

這話讓佳妃深以為然。

是啊,蕭齊羽已死,她得儘快控製住整個京都城,否則恐怕生出任何意外。

雖然方才佳妃也已經聽聞蕭僖被蕭齊羽關入了宗人府,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畢竟朝野中尚還有些不安分的人。

思及此,佳妃忙神色鄭重著朝身後太監道:“還不快去?”

“是。”待得太監應聲離開後,佳妃也忙步進了殿中。

眼下蕭顏已經出宮來到看宗人府,無論如何蕭顏是不會輕易放過蕭僖的。

他雖被蕭齊羽關入宗人府,但蕭顏卻仍覺不夠,況且靖國公府也必定不會叫蕭僖在宗人府太久,到底她還是要先下手為強的。

進入宗人府後蕭顏在東院一間單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