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頁(1 / 1)

自己眼下真正的身體情況是極不利於他病情痊愈的。

“嗯。”聽言蕭顏如是應聲,“此刻藥材都在馬上呢,我去叫人搬進來。”

就在說完轉身步出時,耳畔倏忽劃過身後陸德傳來的一句:“你彆動,過來號脈。”

顯然這話卻不是對她說的,不難聽出,陸德這話是在叫住謝城。

不由地,蕭顏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彆有深意的弧度。

方才將四個護衛都遣走了,眼下來到竹屋外麵,正是四野無人。

顯然要想找到人便得騎著馬往遠處去了,此刻也許人在黛山,更也許人已經入了城也說不準。

事實上這一點早在蕭顏的意料之中,如此她恰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去趟驛站捎信。

原來之前一路上蕭顏都被謝城盯著,根本沒有機會捎信去江寧城,這麼久了她也不知道連翹眼下有沒有到達,更不清楚巫氏一族眼下的情況如何。

卻就在她剛要上馬時,“公主大人!”身後兀地傳來一道喊聲。

“小王爺?”蕭顏回頭,見正朝她走來的人果然是蕭初,“你怎麼出來了?”

來到麵前,蕭初佻然著目光道:“陸德給謝城號脈,我待在那裡有什麼意思?”說著他往左右看了看,全然不見四個王府護衛的人影,眉眼倏忽劃過一抹疑惑:“奇怪,我叫守在這裡的人呢?”

“方才來時我遣走了他們。”蕭顏朝蕭初如是道,頓了下,“這裡畢竟是隱居的地方。”

聽言蕭初朝蕭顏點點頭,“公主大人說的是,還是公主大人考慮的周全,這樣的話……”

說著蕭初抻了抻腰肢,將寬大的綴著珍珠寶石的錦緞袖口卷起,“也就隻有我來了。”

這怎麼行!蕭顏忙去阻攔:“這些粗重的活小王爺怎麼做?”

聽言蕭初停住動作,眉眼略有思索著看向蕭顏,“那依公主大人的意思是……?”

對上這抹投來的目光,蕭顏啟唇如是道: “我這不正是要去找人嗎?”

話音未落,“我去找!”

根本來不及阻攔,蕭初已然一躍上了馬,“日色漸晚,公主大人還是好生歇著!”

話音落下,耳邊又倏忽劃過“啪”的一聲,皮鞭落在馬背上,眼看著蕭初揚鞭絕塵而去,蕭顏不可輕聞地歎了口氣,看來也隻能日後再找機會捎信去江寧城了。

待得回到竹屋,隻見謝城已經不在,問過陸德才知道,原來號過脈後他便去溫泉了。

一時間,這裡隻有她和陸德兩人,不由地回想起方才陸德說的話,蕭顏便目光凝重著問他:“陸德,你實話告訴我,謝城的病究竟有多嚴重?”

事實上蕭顏不僅知道曼陀羅花入藥能夠鎮痛,同時她也很清楚曼陀羅花用多了會導致意識紊亂,甚至昏迷死亡。

方才陸德說的那話,蕭初不明所以,謝城不明所以,但她卻能聽得明白。

其實彼時蕭顏也不禁驚詫,竟然尋常份量的曼陀羅花入藥都已經對謝城不起作用了,竟然謝城的病情已經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這是此前她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的。

聽言陸德搗藥動作兀地一頓,抬眼對上蕭顏若有所思的目光,“公主以為呢?”

蕭顏試探著啟唇,“謝城他……已經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嗎?”朝陸德如是問道。

聽言陸德不由地歎了口氣,頓了頓,隻道:“眼下倒還不至於這個地步。”

但事實上卻也是差不離了,隻是後麵那半句話陸德終究沒忍同蕭顏說出口。

畢竟但凡還有一線生機,他也不想將十分喪氣的話同人宣之於口。

四下沉靜片刻,“公主膝蓋近來如何?”他關切地朝蕭顏如是問。

方才聽見陸德那樣說,蕭顏眉眼間的擔憂總算是稍稍緩和了幾分,本提起的心也不禁漸漸放了下去,眼下聽陸德說及她的膝蓋,不知為何忽的便感覺骨頭縫隙間有些隱隱生痛,想來也許是近來鞍馬勞頓太過的緣故。

“還好。”說著她去到綠檀雕鏤竹紋羅漢床坐下。

事實上陸德隻看一眼蕭顏走路姿勢便知已有她複發跡象,如是朝蕭顏道:“若公主再不注重保養,你這雙腿殘廢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不難聽出,他這話語氣頗重。

事實上此前陸德便同蕭顏講過,雖然她膝蓋傷勢已經痊愈,但終究之前舊疾拖延良久,筋骨之間難免有所損耗,到底經不住鞍馬勞頓,很容易另起病灶。

可是以眼下的情況看來,顯而易見,蕭顏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耳畔倏忽劃過“吱吖”一聲門響。

推門而入的人是蕭初,四個護衛找回來了,就跟著他身後,每個人懷裡都被藥材堆滿。

“好了,你們便將東西放在這裡退下吧!”蕭初朝立在門邊的綠檀木架指了指如是道。

環視屋內一圈,不見謝城,“謝城呢?”忙來到麵前,朝陸德焦急著問。

聽言陸德抬眼目光思索著看他,“做什麼事情這麼急?”

第73章 鬨事

原來今日是東楚的霜降節, 此刻樊城內正是花燈如晝,人潮熙攘,全城的年輕男女都在參加香橋會, 乞求好姻緣,正如南蕭的乞巧節一般。

蕭初方才入城找四個護衛時才知曉這事,“謝城到底跑去哪裡了啊?”這個熱鬨如何能錯過,眼下他正是趕回來找蕭顏和謝城同去的。

事實上今日謝城要在溫泉泡滿三個時辰,眼下時間還早著呢, 顯然他是絕對去不了的。

“公主大人, 你總沒事吧?”說著來到綠檀雕鏤竹紋羅漢床前,朝蕭顏如是問道, “同不同我去湊這個熱鬨?”

其實歇了這會子蕭顏覺得膝蓋好多了, 也不感到疼痛了, 眼下她已經在這竹屋快兩個時辰, 再待下去也是無所事事, 況且說起來,這東楚的霜降節說她還從未見識過,一時心生好奇, 她便朝蕭初點了點頭道:“去。”

騎著快馬一路從黛山到樊城不過片刻, 一入城便見明燈高低錯落, 或是掩映在枝葉間, 或是安掛在高牆上, 香橋上淡白色的燈光倒影在水麵, 似珍珠, 若星點, 騎在馬上已經再無法向前,兩人隻好下了馬來, 過了香橋便來到市集,這裡更加的人潮擁擠,摩肩接踵,目光所及,高台之上紅錦滿綴,珠歌翠舞。

就在這時,蕭顏餘光倏忽掃見旁邊除了賣花燈的,竟還有人在賣各色麵具,忙過去,削蔥似的食指撫過一副黑狼麵具,朝身後蕭初問:“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聽言蕭初打量了兩眼,眉眼若有所思著:“公主大人是給謝城選的嗎?”

給他選?這才發覺這副麵具儼然適合謝城,“才不是呢!”聽言蕭顏忙如是道。

話音未落,一副紅狐狸麵具倏忽映入眼簾,蕭顏伸手拿在臉上比劃著問,“好看嗎?”

自然是極好看的。

目光所及,這紅狐狸麵具將蕭顏本就嬌%e5%aa%9a的眉眼襯得比平日更加穠豔妖嬈。

就連眼下蕭初看見心臟都不由地漏了一拍。

幫蕭顏將麵具小心戴好,他如是道:“公主大人喜歡的話買下來好了。”

話音未落蕭初轉臉朝小販拋了錠金塊,“給!”*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時間嚇得小販渾身發顫,抖著目光朝這邊道:“爺……這……這找不開啊這……”

聽言蕭初卻隻錦袖一揮,如是道:“打賞你的,不必找了!”

才往前稍許走了兩步,便來到一家酒樓外,正是燈火通明,門口車馬來往絡繹不絕。

抬眼看了眼牌匾,竟是徽韻樓,一時蕭顏眉眼間的目光不禁生出幾許疑惑來:“什麼時候樊城也有徽韻樓了?”

她分明記得東楚二十城裡徽韻樓隻有兩家,一家在月門關,一家在江寧城,什麼時候樊城也開了徽韻樓了?這件事情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話音未落,蕭顏目光若有所思著投向蕭初。

事實上這件事情蕭顏不清楚也並不奇怪,畢竟,“公主大人此前為著皇伯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哪還有心思理會這個?”對上蕭顏投來的疑惑目光,蕭初朝她如是道。

頓了下,“我可是都有案牘發去公主府的。”

聽言蕭顏這才回想起來,此前好像確實是有幾封有關徽韻樓的案牘放在書房她還沒來得及看的,想必這件事情便是摻雜在其中了,隻是,“沒有我的許可你這徽韻樓是如何能在樊城經營的?”蕭顏目光好奇著看著蕭初如是問。

蕭初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從容弧度,“可是還有皇伯呢。”

原來蕭初手上一直有蕭齊羽親筆的錦書文牒,事實上隻要是在南蕭境內,他這徽韻樓無論想開在哪裡都是可以的,無人能夠阻攔,就是蕭顏也不行。

就在這時,身邊一陣人潮爭相往酒樓裡湧,伴著晚風耳畔劃過幾句溢美之詞,說是徽韻樓不僅酌金饌玉,更是鸞歌鳳舞。

說起來蕭顏也還從未去過徽韻樓見識,眼下聽及這些,她也不由地生出了興致想往裡去瞧瞧,但就在她剛要抬腳時,纖臂兀地被拽住。

“酒樓到底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公主大人還是不要進去了吧。”蕭初難得鄭重著眉眼,朝她如是道。

對此,蕭顏倒是沒有半點擔憂,如是回道:“有你這大東家在,誰還能鬨出事情來?”

終究蕭顏來到二樓雅間坐下,此時此刻,底下歌姬正在唱著絲弦小調,入耳婉轉悠揚、喉清韻雅。

卻就在這時,絲弦之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男子粗重油膩的嗓音響起:“小嬌嬌,快給哥哥來疼疼……”

兀地,底下生出一陣騷亂來,目光所及,歌姬一襲玫紅色纏枝遍繡芍藥綃紗衫已被男子粗魯地扯下了肩頭,白皙如凝脂的肌膚露出,更讓男子激動起來。

倏忽地,那醉酒的華袍男子陡然便如餓虎撲食般地朝前撲去,一時情急下,歌姬舉起月琴重重擊打向他額角,瞬間血流如注,伴著“咚”的一聲,華袍男子倒地不起。

一時間喧鬨聲大起,酒客散儘。

事實上這酒醉的華袍男子是樊城富戶趙員外的獨子,不學無術不說,更是常年勾結惡霸,仗勢欺人。

眼下他這一倒地,席上的一群人兀地驚起,不難想見都是華袍男子勾結的黨群。

目光所及,雖他們個個穿著華美衣飾,但終究穿了龍袍也不像太子的模樣,眼見著他們惡狠狠地衝到前麵就要對歌姬動手,蕭顏兀地出聲朝下大喊:“你們敢!”話音未落,她又高喊:“敢在徽韻樓鬨事,不要命了嗎?來人!將這些人給我打出去!”

一時間守在雅間外的護衛聽言忙應聲:“是!”

事實上安親王府的護衛都是皇城司出身,個個身手了得,憑著那群人如何是他們的對手?意料之中地,很快護衛占了上風。

“公主大人,你先回去,這邊我來善後。”就在這時,蕭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