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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辰宴會,以往每年的今日蕭顏都是陪同蕭齊羽前往太廟祭祖後直接回去千秋殿休息,但眼下不同,蕭齊羽定要她出席其實是為了幫她物色下個婆家,蕭顏怎麼不知道,無論是端康王府小王爺、還是司徒司空都是蕭齊羽眼下想要籠絡的對象。

目光隻輕輕一掃,便發現許多雙好奇地正竊竊打量著她的眼睛,這讓蕭顏感到極不舒服。

反正眼下蕭齊羽還在接受眾臣供獻賀禮,距離壽辰宴開始還有段時間,蕭顏便以天涼添衣為由暫且離席回去了千秋殿。

“吱吖”一聲推門而入,倏忽地,一抹寒意襲上蕭顏腰際。

這讓她始料未及,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抵在紅漆雕花門框上。

眼下同她淩厲對視的是謝城那雙幽深如潭的鷹眸,兀地,蕭顏眉眼間劃過一抹驚恐,他怎麼敢,怎麼敢入宮來,“謝城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做被彆人發現是什麼後果!”

冷唇湊近蕭顏耳畔,壓低聲音,“公主,很快你會為我的到來感到慶幸。”

聽言蕭顏目光倏忽鄭重:“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隱約聞見幾許血腥味道,可以肯定不是謝城身上散發的,這血腥味道並不濃重,隻絲絲縷縷、若有似無地縈繞在四周,像是從彆處彌漫過來的。

思及此,蕭顏倏忽反應過來,這千秋殿裡不止謝城一人,目光不由地朝謝城身後看去,果然還有個侍衛躺在床下。

咽喉已被淩厲割斷,領口處隱約可見一道極細的口子。

不難想見,是謝城所為。

他衣著破損,身下整塊百鳥朝鳳地毯被鮮血浸透、染得殷紅,他死前應是受了謝城不少的罪。

事實上這個侍衛蕭顏是認得的,正是從前在長春殿侍奉過文妃的,眼下他來顯然是不懷好意。

一如蕭顏所想,在她回來之前謝城已經將這人審了個徹徹底底。

原來這侍衛今日是奉了蕭月命令來千秋殿暗殺蕭顏的。

倒沒想到是蕭月,畢竟她都已經那樣了,竟還如此不知安生。

這時,蕭顏眉眼不由地生起一抹凜冽殺氣。

倏忽地,“咚咚”兩聲敲門輕響將蕭顏思緒拉回眼前,“是誰?”她朝門外問。

“公主。”傳來的是胡永蓮聲音,“皇上壽辰宴將要開始了。”

回到太初殿時,壽辰宴已經開始,一時間耳邊朱弦玉磬、嫋嫋不絕。

走過文妃身邊時蕭顏餘光分明掃見她朝自己投來的憎恨眼色,隱約透著殺意,這讓蕭顏確信文妃始終沒有任何察覺,不動聲色著入座後隻見麵前置著的是桂花酒,眉眼間的目光不禁生出幾許意味深長,蕭顏自然明白蕭初用意,“本宮記得這桂花酒是月兒妹妹最愛喝的了。”她動容著輕啟櫻唇道。

就在這時,蕭僖眼角眉梢劃過一抹遺憾,“隻可惜四皇妹身子不爽不能到場一同慶賀。”

想了想,蕭顏忽朝蕭齊羽如是道:“父皇壽辰理應普天同慶,怎能讓月兒妹妹獨自在漱玉殿冰清水冷呢,如此並不吉利,同父皇求個恩典,兒臣想將這杯桂花酒給月兒妹妹送去,一來許久未見妹妹了,兒臣有好多體己話想同妹妹說,二來也借父皇吉慶給妹妹去添些喜氣好叫她身子快些好起來,想來如此妹妹也是高興的。”

聽言蕭齊羽點頭表示同意,“難得你們姐妹打小關係就好,想來你妹妹也盼著同你說話。”朝蕭顏輕擺擺手,“去吧。”頓了下,又添囑咐,“隻是記得早些回來。”

“是。”但就在蕭顏端著羊脂玉杯剛要離席時,卻被倏忽衝來的文妃死死擋住了去路。

第61章 蕭月

“娘娘這是?”蕭顏目光帶著不解地看著文妃如是問。

“不行!你不能去!”文妃斬釘截鐵著同蕭顏道。

“為什麼不能?”蕭顏眉眼間的目光不解更重, 但事實上蕭顏自然知道文妃眼下阻攔她的緣由,畢竟這杯酒裡有文妃投入的鴆毒,她怎麼可能肯讓蕭顏給蕭月送去, 倏忽地,隻聽“啪”的一聲,酒杯落地碎裂,原來是文妃趁著蕭顏沒有防備時,突然伸出手將酒杯碰翻。

“娘娘!這是父皇的賜酒!你怎能這麼做!”蕭僖倏地起身朝文妃厲聲道。

文妃怎麼不知, 損壞聖上賞賜, 乃是欺君死罪。

但眼下已經彆無他法,隻有打翻了這杯酒才可保住蕭月性命。

就在這時, “啊!酒中有毒!護駕!”倏忽地, 蕭顏驚恐喊聲在殿中響起。

“父皇您看!酒中有毒!”衝到蕭齊羽麵前, 蕭顏伸出手擺出此刻腕上已經發黑的銀鐲。

“大膽!”

“砰”的一聲, 蕭齊羽臉色驟變, 怒不可遏著一拳捶在龍案上,“來人將文妃拿下!”

若然沒有方才阻攔蕭齊羽可能還會懷疑徽韻樓,但眼下誰是罪魁禍首已經昭然若揭!

“彆動!”

眼看著胡永蓮想將膳食撤下, 蕭齊羽兀地出聲製止, “請太醫來全部查過再撤!”

“是。”胡永蓮忙應聲退出。

想到此前幾件事情, 蕭齊羽十分警惕, 事實上他已經想到不止是蕭顏酒水中有毒。

事情果然不出蕭齊羽所料!

除了蕭顏, 還有他!眾人飲食中隻有這兩杯酒水中被下了鴆毒!

在蕭齊羽看來, 文妃這是為了南燕侯府報仇!

一時間他盛怒已極, 來到文妃麵前, 倏地伸出手用力捏住她下顎,青筋暴起, 捏得文妃骨骼“咯咯”作響,“朕就不該留你。”蕭齊羽說話聲音猶如一頭暴怒雄獅的低吼,頓了下,怒目切齒,“拉下去、淩遲。”蕭齊羽的每個字聽來都帶著極度的憎惡、生生世世不再見的那種憎惡!

……

“文妃娘娘,恭喜您將要名留青史了。”原來文妃是南蕭頭一個被處以極刑的後妃,蕭顏這麼說足夠嘲諷。

眼下文妃正被關押在刑部監獄中,明日一早她便會被押去法場淩遲處死,因為方才那場鬨劇,壽辰宴提前散了場,蕭齊羽盛怒,誰又敢多待,就在半晌前蕭顏回到千秋殿時忽刑部來人說是文妃吵鬨著非要見她,聽言蕭顏眉眼不由地透出幾許若有所思,為了不驚動蕭齊羽,蕭顏應聲前來。

此時此刻,文妃安坐在乾草垛上,唇角勾出一抹不屑弧度。

事實上對於蕭顏這話,她已經並不在乎,臭名昭著也好,煙消雲散也好,都無所謂。

片刻後,“蕭顏,”文妃抬眼對上那雙居高臨下的垂眸,“你是如何知道的計劃?”

這是眼下她唯一想弄明白的事情。

文妃很清楚,今日發生的一切都是蕭顏部署,但她是如何知道的計劃?

分明沒有走漏風聲,她沒有同任何人說過。

“文妃娘娘,在你心裡是不是彆人都是傻子啊?”蕭顏輕啟丹唇,如是朝文妃道。

聽言,文妃倏忽明白過來,是惠嬪!

事實上惠嬪早已參透文妃心思,她將計就計,其實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待得文妃除掉佳妃後,她再手握證據向蕭齊羽揭露文妃,屆時她在南蕭後宮便是一枝獨秀。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文妃問。

原來此前蕭顏打從胡永蓮那裡得知是惠嬪向蕭齊羽提議請徽韻樓入宮掌勺起,便對惠嬪存了懷疑,後宮誰不知道眼下文妃不過是空有位分,如若沒有自己的那分打算,惠嬪作為蕭齊羽最寵愛的妃子又怎會這麼聽文妃的話,果不其然,當她去到凝昆殿時恰好從窗外聽見惠嬪同人在說及這事。

文妃不由地感到意外,這惠嬪平日瞧著最是乖順不過,卻沒想到她心機如此深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其實就算你今日沒死在我的手上,早晚也會死在她的手上。”蕭顏居高臨下朝文妃道。

……

翌日晌午時分,蕭顏剛起床在梳妝台前坐下便聽宮女說及眼下正在皇城中傳得沸沸揚揚的一則消息。

原來文妃被淩遲處死後蕭齊羽竟下令不準文妃入殮更不準文妃入陵,後來刑部隻能將文妃屍塊拉去亂墳崗草草埋了。

任誰也不會想到曾經風光無兩的文慧貴妃如今竟落得如此慘淡收場,不僅不得全屍,死後連個棲身之地都無。

“公主。”這時從門外傳來的胡永蓮聲音將蕭顏思緒拉回眼前,“皇上有請。”

不難想見蕭齊羽找她是為著什麼,除了支走蕭月再無第二件事情,畢竟眼下也隻有她能夠名正言順的將蕭月帶離皇宮,經過了此前種種蕭齊羽不可能再想見到蕭月。

事實上這一切都在蕭顏的意料之中,一直未出宮等的就是胡永蓮來。

到達太初殿時,蕭齊羽正扶額支在龍案上閉目養神,掐金絲香爐中此刻燃的是最能凝神靜氣的沉木香,水白色的煙霧化開在空氣中淺薄彌漫開來,如同半隱半現的蟬翼紗。

原來今日早朝上蕭齊羽也經過了一番唇槍舌戰,不少大臣都勸阻蕭齊羽收回成命,事實上如此嚴厲的處置文妃是違背了祖製的,即便是廢妃也曾是皇家人,將她埋在亂葬崗無論如何都有失皇家體麵,但蕭齊羽聖意已決,任誰都不能阻止他這麼做,曆朝曆代何曾有過後妃敢多次蓄意毒害皇帝,這是蕭齊羽絕對無法容忍的!

“來了。”眼下雖是閉著眼,但蕭齊羽聽見腳步聲,便知是蕭顏已至。

“父皇,兒臣有何能幫到您的地方嗎?”蕭顏站在玉階下朝蕭齊羽如是問。

聽言,蕭齊羽緩緩啟唇:“阿顏,將你妹妹帶出宮去吧。”

果然不出所料。

這也正合蕭顏心思,畢竟如若蕭月始終住在宮中,她委實不好動手對付。

“是,父皇放心,兒臣會好生照顧妹妹的。”聽言蕭顏隻順水推舟著承應道。

“父皇如若沒彆的事情,兒臣這就退下安排妹妹出宮了。”蕭顏道。

“去吧。”聽言蕭齊羽朝她輕擺了擺手如是說道。

自從蕭齊羽認為謝城死後便下令將豫北候府改為蕭顏在京都的毓嘉公主府,平日若是沒有重大節宴蕭顏回到京都城都是應住在公主府中的。

眼下入了府後,蕭顏還是讓蕭月住在原本的花萼閣,待得晚些時候,蕭顏讓丫鬟送了飯菜過去,但不多時丫鬟卻又原封不動的將飯菜全都端了回來,說是蕭月不肯吃,這怎麼能行,這飯菜裡麵可是加了些不可言傳的好東西,絕對不能讓蕭月辜負了,“走,去瞧瞧。”話音未落,蕭顏便領著丫鬟出了門。

來到花萼閣門外,隱約聽見裡麵傳出的幾句說話聲。

“一定要將消息帶給父皇,明白嗎?”

“是,公主您就放心吧,奴婢就是死也會把話帶到。”

“這我就放心了……”

聽言蕭顏心頭倏地一緊,“砰”的一聲她推門而入,目光著緊地環顧四周,卻隻見整個花萼閣隻有蕭月一人。

就在這時,一陣夜風襲入,將紅楠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