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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起。

紅色代表埋伏、黃色代表有人、藍色代表可行。

蕭初走到旗杆旁同蕭顏道,“看見什麼同我講。”

通過望遠鏡,分明看見謝城臉麵戴著鬼譜麵具,甚是突兀嚇人。

眼下他正領著神策軍往燕熙城裡緩慢前進,不難看出,謝城是極小心的。

就在這時,蕭顏鏡頭不經意的一轉。

倏忽發現有人正操著武器藏在謝城將要走過的那垛草堆後,忙驚恐喊:“有人!”

話音未落,黃色旗幟倏地升上半空,隨風獵獵作響。

謝城兀地停住了前進,不動聲色的拿出火折子點了道路兩邊搭起的茅草棚屋。

眼下燕熙城已經過了雨季,多日無雨讓茅草極乾燥易燃。

倏地火光衝起,冒出滾滾濃煙。

始料不及地,灼烈的火光中竟衝出人來!

但還沒等到蕭顏反應過來,謝城已“唰唰”連著幾箭將人射殺。

事實上這不是一場單方麵的殺戮,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戰。

雖然雙方鬥得如火如荼,但局麵始終在謝城掌握之中。

但就在最後謝城打開密道口時,誰都沒想到,忽然“砰”的一聲,密道中的火藥將謝城炸飛了五丈那麼遠,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根本始料不及!

“侯爺!”眼看著謝城重重落地,都尉驚恐著喊著衝過去。

倏忽地,天壇上的蕭顏指尖冰涼,心口不知緣故的拘攣疼痛,一時間大腦整片空白。

這聲音響聲大得連後麵的蕭初都聽見了,“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響聲?”忙來到麵前朝蕭顏問,見蕭顏臉色不好又不作聲,他一把奪過望遠鏡來看,這才曉得原來是謝城出事了,心裡也是猛地一抖,眼下謝城被眾人圍簇著,亮銀色甲胄被鮮血染得通紅,可以想見,他傷得有多嚴重,兀地,蕭初忙朝身後小廝大聲喊:“快送醫官去燕熙城救人!”

“是!”小廝聽言忙應聲。

雖小廝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看著兩人臉色慘白便知道前麵必定是發生了大事。

“我也去!”此刻蕭顏總算是回過了神來。

“公主大人,你又不是醫官,去了有什麼用?”但就在蕭顏剛要轉身時,蕭初抬手攔住。

話音未落,她抬眼看向蕭初,“你讓開。”

“公主大人,你要冷靜一點。”蕭初搖著頭不讓,目光鄭重著同蕭顏如是道。

事實上,眼下蕭顏再冷靜不過了,聽言她張開掌心,“還不讓開?”

倏忽地,一顆紅色夜明珠映入眼簾,蕭初眉眼不由地生出一抹詫異,並帶著三分疑惑,“這是……?”畢竟紅色的夜明珠可絕對不多見。

倏忽地,他想到:是紅丸?

難道這個便是那顆能夠叫人起死回生的紅丸?

是了,曾經蕭初在王府裡也聽人說起過,蕭齊羽將進貢的寶物紅丸賞給了蕭顏,彼時無人不驚歎於蕭齊羽對毓嘉公主的寵愛。

這時,蕭初忙讓。

第58章 故意

所幸有紅丸, 才叫謝城撿回了一條命,但紅丸能夠做到的隻是吊著他性命讓他不死而已,卻並不能叫傷勢痊愈。

事實上謝城除了皮肉傷外, 最嚴重的是他心脈受到了很大的震蕩,如若不好生用藥治療,恐怕將要麵臨的是再度換心。

說起來這換心手術並不輕易,再次找到合適的供體也不容易,更重要的是不到一年兩度換心, 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承受的, 一旦失敗……

“可是有紅丸幫他吊著命呢。”蕭顏如是道。

聽言老翁搖著頭道:“換心不成功就算有紅丸他也永遠不會醒來,活死人罷了。”

十日前聽醫官診斷說謝城心脈受損嚴重, 蕭初便忙遣了人前往樊城將神醫陸德給請了來, 連著三日陸德幫謝城針灸用藥, 但顯然, 謝城的康複情況並不如人意, 就在方才,神醫陸德同蕭顏、同蕭初說了實話,按照眼下這個情況, 頂多再撐兩個月。

“這麼說來的話, 左右不都是個死?”聽言, 蕭初愈加焦慮起來, 像熱鍋上螞蟻似的在屋中來回踱步。

“難道就沒有彆的什麼方法了嗎?”蕭顏雖也緊擰著眉, 但比起蕭初卻還算鎮定。

“眼下也隻有修補術……”陸德目光思索著道。

“修補術?這修補得好嗎?”聽言蕭初忙一個箭步跨到陸德麵前語氣懷疑著問。

聽言陸德雖朝他點頭, 但顯然還有未儘之言, 頓了下, “隻是自此後侯爺會很受折磨。”

“為什麼?”對這話蕭初大為不解。

其實也不難想見,平日裡就連衣裳打了補丁在身上都不舒服, 更何況是心臟了。

“不行不行!如此豈非是生不如死!”聽言蕭初忙斬釘截鐵著道。

話音未落,陸德凝重目光看向蕭顏,“公主以為呢?”

事實上,這頗合蕭顏心意。

眼下她不能讓謝城死,那何不叫他生不如死?殺不了他,叫他多受些折磨也是好的。

思及此,“我同意。”蕭顏冷靜著聲音如是道。

“公主大人,咱們要不再想想彆的辦法?”聽言蕭初忙勸。

“比如呢?”話音未落,蕭顏抬眼看向蕭初如是問。

奇怪的是,分明這話並無半分震懾意味,但卻就是叫蕭初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確實,眼下也沒有彆的、更好的辦法了。

謝城等不起,若然不這麼做,他會變成活死人。

兩權相害之下,隻能取其輕了。

後來陸德成功給謝城實行了心臟修補術,確如他此前說的那般,謝城自打修補術後整個人便陷入了巨大的痛楚中。

但奇怪的是,每每蕭顏看見謝城心頭絞痛難忍時,卻並不如她原本以為的那般十分暢快歡愉。

反而,她總覺心頭憋悶不適,仿如被塊石頭沉沉壓著,有點像上次她差點殺了謝城時的那種感覺,但卻又沒有那麼嚴重。

其實前些日子蕭顏也去找陸德瞧過,但陸德沒說有什麼大妨礙,不過開了些安神的湯藥給她。

很快兩個月過去,時已深秋,謝城經過了長久的調養身子似乎好了些許。

這日蕭顏一如往常般的端著湯藥來到謝城住處,但眼下端在蕭顏手中的這碗湯藥絕對同往常的不同,不知為什麼,每當看到謝城好受了些許,蕭顏心底總有個聲音在提醒著她,是時候該動手了,你絕對不該讓他如此逍遙,想想上輩子他對你做的……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倏忽地,冷聲劃過蕭顏耳畔,將蕭顏思緒倏忽拉回眼前。

抬眼恰對上謝城正直直盯著她的深邃鷹眸,“什麼?”那雙嬌%e5%aa%9a眉眼間滿是茫然。

輕輕牽動慘白唇角,“這藥……”目光微微垂落在湯碗中。

事實上,對於蕭顏眼下的把戲,謝城根本了如指掌。

話音未落,他兀地伸手拽過蕭顏壓在身下,伴著“劈裡啪啦”一聲脆響,湯碗湯匙湯藥一股腦的碎裂潑灑在地,他冷戾聲音帶著濃重的震懾意味,“你、是、故、意、的。”

兀地被說中心事,蕭顏眼底不由地劃過一抹慌張,但僅僅隻是一瞬。

轉眼神色便恢複如常,“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掌心大力推拒著謝城想要逃離,但卻始終被死死按在床上,她在謝城%e8%83%b8膛下不斷掙紮著,卻倏忽地,一抹腥香在狹小的空間中彌漫開來,目光所及,謝城瑩白色寢衣%e8%83%b8口處暈出大片鮮血。

不難想見,必定是他傷口又撕裂了,但謝城仍舊沒有放開她的意思。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眼看著血越流越多,透過寢衣也將她裙袍上的銀鱗碧珠牡丹染得鮮紅,“謝城你,不疼嗎?放開我。”

“疼。”將她手死死按在枕頭上,冷著沉著聲音又道:“不正如你意嗎?”

就在這時,門被“咚咚”敲響兩聲,從外傳來小廝聲音,“公主,小王爺找您有事。”

眼下蕭初找她能有什麼事情?蕭顏想不到。“怎麼了?”她側過臉朝門外問。

“宮裡遣了人來。”小廝如實回。

倏忽地,蕭顏這才想起來,月底是蕭齊羽四十壽辰。

不難想見,蕭齊羽是遣人來催她回去的。

“皇上還真是疼愛公主啊。”聽言謝城鬆開蕭顏、坐起身如是道。

不難聽出,他這話中隱約透著幾許冷諷意味。

是啊,謝城是知道這當中內情的人。

原來蕭齊羽每年壽辰都要蕭顏陪在身邊,按照南蕭規矩,壽辰當日蕭齊羽需得前往太廟祭祖,從來也隻許蕭顏一人陪同。

旁人都以為蕭顏獨得帝寵,乃是蕭齊羽最寵愛的掌上明珠,無可替代。

畢竟陪同前往太廟祭祖這等殊榮就連幾位皇子都不曾有過,南蕭自建國以來,能夠踏入太廟陪同祭祖的公主蕭顏是第一個,此前基本都是各朝太子陪同。

人人豔羨蕭顏,但根本沒有人知道這等殊榮的背後其實是彆有用心。

事實上每年壽辰帶她前往太廟,不過是蕭齊羽讓欽天監用她的年歲來換取來年的江山穩固。

雖然眼下蕭顏很清楚這隻不過是蕭齊羽的妄想,這世上根本沒有這等術數,欽天監不過是故弄玄虛,打從蕭顏經過了上輩子她便再也不信這等玄學了,但每每想來這件事情蕭顏卻還是感到寒心不已。

不由地又回想起上輩子,當從謝城口中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心口簡直有如被萬箭穿心那麼痛,彼時的她無論如何不會想到蕭齊羽竟能利用她到如此地步。

“毓嘉公主,你知道嗎,你就是隻可憐蟲。”彼時謝城將她按在吉祥多福架子床頭的立柱上,冷冽著聲音同她如是道,“自以為對誰都不可替代,其實這世上根本無人真正在乎你。”

彼時的她想:無人在乎她?怎麼可能!父皇疼她!秋曦哥哥愛她!

“你亂講!”蕭顏厲眸瞪向謝城如是道。

“毓嘉公主,你以為皇上對你真心實意?你以為燕小侯爺還對你念念不忘?”

此時此刻,他看向蕭顏的目光冷戾淩厲,“嗯?”隱約還帶著三分諷刺。

聽言,蕭顏不由地慌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謝城,你休想挑撥離間。”她仍警惕著道。

話音未落,謝城湊近蕭顏鬢邊,冷著沉著聲音,一字一字道:“毓嘉公主,你肯定不知道此前皇上同欽天監對你的算計,你肯定更不知道眼下南燕侯府快要辦喜事了。”

聽言蕭顏心頭倏忽空了一下。

但轉瞬她反應過來:謝城的話怎麼能相信呢,眼下他在詆毀的是最疼她的父皇、最愛他的卿卿。

“本宮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蕭顏篤定著朝謝城如是道。

隻是,特彆可笑的是,後來她發現謝城說的全都是真的。

此前她有多篤定,彼時她便有多可悲。

不會有人知道得知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