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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腳步聲正越來越近。

“你就待在這裡,彆亂動。”謝城冷唇湊近蕭顏耳畔壓著聲音道。

“你想做什麼?”口剛被鬆開,蕭顏忙伸手拽住謝城問。

但話音還未落,拐角口小沙彌已探過頭來看見了兩人躲在這裡。

“來!……”他剛開口喊了一個字,謝城已風馳電掣著上前伸手淩厲扼住他咽喉,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咯吱”一聲,謝城已將他脖頸擰斷。

與此同時,“出什麼事情了?”

“外麵是誰人?”不斷有警惕而急切的問話聲從裡麵傳出。

“走!”聽言謝城丟開屍身,兀地回身拽過蕭顏從旁邊回廊離開。

出來後,正在門口待著命的護軍忙大步來到麵前,“公主您沒事吧!”

“沒事。”蕭顏淡定搖著頭道。

話音未落,護軍目光倏忽掃到了正站在蕭顏身後的謝城。

“侯、侯爺?”兀地,護軍眉眼萬分驚詫,瞳孔劇烈收縮,“您、您究竟是人是鬼?”

“是鬼。”謝城冷眸冷聲著道。

“啊?!”聽言護軍一時間臉色瞬間被嚇得慘白,整個人丟了魂似的愣住。

就在這時,謝城微微側臉,冷冽目光投向蕭顏,“公主預備將這些楚人如何?”

聽言,蕭顏眉眼不由地透出若有所思。

“難不成公主還準備留著他們?”

當然不!倏忽地,蕭顏眉眼閃過一抹淩厲。他們不仁,她自然也不必存義!

隻是可惜了這官瓦寺百年來積累的佛學底蘊。

眼下已是暮色四合時分,請香進香的百姓都已經離開。

“即刻領人包圍官瓦寺,一隻蚊子都不能給我放出來。”蕭顏鄭重著聲音同護軍下令。

命令聲入耳,護軍倏地回過神來,忙鏗鏘應:“是!”

但就在護軍剛要回身時,蕭顏聲音又響起:“官瓦寺中有條密道直通江寧城外,你馬上遣個人去通知城軍,叫他們務必儘快找到出口在那裡守株待兔。”事實上,蕭顏這是以防有人從密道逃出,對於蕭顏來說,既然做了決定,那便必須除惡務儘!

“是!”應聲未落,護軍已忙離開一一部署去了。

目光所及,前麵不遠處有座茶亭,“謝城,我累了。”說著她抬腳往前步去。

連日來的曉行夜宿,確實叫蕭顏疲憊不堪,眼下她每行一步都是在透支氣力。

終於進入茶亭坐下,卻不見本該在此處售茶小販的身影。

定是天色已晚,回家去了,蕭顏如是想。

“公主突然回來找我做什麼?”謝城站在麵前居高臨下地盯著蕭顏問。

“你不在,蕭僖無法調遣兵力。”聽言,蕭顏抬眼對上謝城冷冽垂眸,凝重著表情道。

“兵力?”分明地,謝城眉眼間生出疑惑,事實上謝城料想到許是蕭僖出了什麼問題,但卻沒想到會同兵力有關,難不成蕭齊羽將神策軍交給了蕭僖?

是了,謝城一路跟她來到江寧城,自然是不知道這事。

“神策軍。”蕭顏啟唇補充道。

果然。聽言謝城眉眼間不由地閃過一抹不屑。

蕭齊羽並不知道,雖然神策軍是一把極鋒利的寶劍,但卻並不是誰都能拿得起的。

原來神策軍也叫謝家軍,當今世人隻知神策軍驍勇善戰,乃是南蕭第一勁旅,但卻不知神策軍其實是豫北候府家臣。

當年謝城太爺爺謝凜前往月謠城戍守時曾路過一個小村莊,彼時整個村莊火光四起,謝凜便叫士兵幫忙救下了不少人,後來他才知道原來這裡是前朝皇族的隱居之地。

想到前些日子皇帝頻繁調遣暗衛,謝凜也就明白這場大火是怎麼來的了,想必眼下他被貶謫到月謠城戍守也與此不無關係。

當年兵馬入皇城時如今的皇帝下令屠儘整個前朝皇城,終究是老豫北候於心不忍,這才沒有趕儘殺絕,據說小公主被抱出宮時才剛剛出生沒幾個時辰。

事實上,這村莊裡的人都是當年奉命保護小公主的武德司人。

武德司是前朝的宮禁宿衛,個個都是萬夫莫敵的存在,謝凜曾聽父親說起,入皇城前的最後一戰半個武德司不過兩千人竟抵擋了十萬兵馬整整三日,雖然最後終究被攻破城池,但十萬兵馬傷亡慘重。

但後來謝凜無論如何沒有想到,小公主竟說要以身相許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理所當然地,武德司也都投入了他的麾下,再後來謝凜同小公主結了秦晉之好,武德司也便名正言順地成了謝家軍。

不由地,蕭顏唇角勾起一抹彆有深意的弧度。

據她所知,當年南蕭立國豫北候府絕對是最大的功臣。

那個前朝公主又怎可能如此輕易的拋開國仇家恨同仇人之子恩愛纏綿?

不難想見,這前朝公主心懷鬼胎。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蕭顏似乎已經料到了結局。

後來?後來一如蕭顏所想的那般,兩人過得並不幸福,謝凜終究給前朝公主償了命。

事實上,神策軍從始至終都不曾臣服過豫北候府,他們臣服的是前朝皇族後代。

“所以謝城,你這些年來征戰四方,守護的從來不是南蕭江山,而是前朝故土?”

就在這時,護軍從外步入茶亭。

眼下官瓦寺已被團團圍住,裡麵的人也都在控製之中。

下一步該怎麼做,護軍不敢擅自做主,前來請蕭顏示下。

不可輕聞地歎了口氣後,蕭顏隻啟開櫻唇道了兩字:“血、洗。”

待得護軍得令退下後,謝城垂眸看著蕭顏,“我很高興公主能夠懸崖勒馬。”

第49章 樊城

聽言, 蕭顏抬眼對上他凜冽目光,“謝城,你是對的。”

不遠處高牆後隱約傳來冷兵相接的打鬥聲, 但很快這些聲音消失殆儘。

“公主,官瓦寺僧眾皆已斬儘殺絕。”護軍前來複命時淺藍色勁裝上都是四濺的血色。

一時間就連周遭空氣中都彌漫著極濃鬱的血腥味。

就在這時,謝城冷聲響起:“護軍確信沒有漏網之魚?”

“是。”聽言護軍篤定著鏗鏘著回聲道。

話音落下,謝城鷹眸淩厲、極具壓迫性地看向護軍,“官瓦寺規模宏大又藏有密道, 敢問護軍是如何確信的?”

“這……”聽言護軍不禁猶豫起來, 方才他確實沒有想到這些。

“放把火便是。”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後,蕭顏如是道。

謝城說的不錯, 官瓦寺中是否有漏網之魚是他們無法確定的。

眼下也隻有將官瓦寺付之一炬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雖然這麼做蕭顏心有不舍, 但除此之外, 彆無他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叫城軍好生守著密道出口, 今晚官瓦寺火滅煙消前不準離開。”

“是。”

護軍應聲退下後不多時, 不遠處的官瓦寺便火光四起,夜間不時刮起的東南風更是助長了眼下猛烈火勢的蔓延,目光所及, 官瓦寺上空的火焰宛若翻騰的海水, 一浪接著一浪, 一浪高過一浪, 最終將整個官瓦寺淹沒。

原本漆黑如濃墨的夜空一時間被照得如同白晝, 周遭空氣中的血腥氣味也被木頭燒焦的煙熏味道全然掩蓋。

這火一燒就是大半夜, 直到天色破曉時分火勢才逐漸小了下來, 待得完全火燼灰冷已是將近晌午, 從前官瓦寺所有的一切此刻都成了眼前黑色的焦土。

後來護軍進去找過卻連一點屍體渣子都沒能見到,倒是城軍那邊遣了人來說, 天亮後打開密道,幾具已經被燒烤得焦爛得根本無法辨認的屍身在出口近處被找到。

聽言,蕭顏心底不由地生出幾許慶幸,果然是有漏網之魚,還好昨晚點了這把火,否則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眼下官瓦寺的事情總算解決,也是時候該趕回月門關了,這已經是第三日了,事實上,血洗官瓦寺本不在蕭顏的意料之中,她已經為此多逗留了一日,顯然,眼下如若再不啟程,必定要誤了她此前同蕭初約定的偷襲時間。

思及此,蕭顏心底不禁焦灼,兀地起身,但始料未及的是,她雙膝忽的生出一抹如百根針刺般的疼痛,迫使著她跌坐回石凳。

想必是此前鞍馬勞頓,這才誘發了她雙膝的舊疾。

此時此刻蕭顏掌心在石桌下用力捏著膝蓋骨,思索眉眼間神色略有變換,從隱約透出的幾許焦慮到幾許執拗,怎麼就在這個當口舊疾複發了?但期限將至,無論如何她都是要趕回去的,就是痛死她也得馬上趕回去,否則若叫解箏看出端倪,便將功虧一簣。

如此想著,蕭顏心頭兀地一橫,強撐著再次站起,“好生盯著鄭氏,不許她踏出公主府半步。”來到護軍麵前,鄭重著交代了這句後蕭顏才放心離開。

但就在蕭顏抓住韁繩剛要翻身上馬時,謝城一把將她拽過。

冷冽著聲音道:“公主難道想餘生都在輪椅上度過嗎?”

原來謝城早就發現蕭顏雙膝舊疾複發,“公主還是遣個人前往危安城同蕭僖重定日期為好。”眼下蕭顏就算舊疾複發都要啟程往回趕,不難想見,雙方第二步的行動日期已經定好,而且顯然快要誤期。

儘管謝城這話說得不容置喙,但蕭顏終究不會答應。

聽言,她倏忽擰眉道:“這怎麼能行!”遣人前往危安城重定日期是不難,但若然中途被解箏發現雙方暗中有所往來,那麼便是功虧一簣,這個險蕭顏絕對不能冒!

“放開我!”但蕭顏的手臂被謝城掌心死死握住,任她怎麼都甩不開。

“謝城本宮命令你放手!”蕭顏急切著微有慍怒著看著謝城道。

他怎麼可能放手,“如若公主偏巧癱在了半路上,難道要我將公主背回月門關嗎?屆時且不說公主癱著回到月門關也毫無意義,就說叫我臉麵露在人前大約也是公主不想的吧?”

這話說得極為有理據,叫蕭顏一時啞然。

還沒回過神來,她人已經被謝城扔到了馬背上。

隻聽“啪”的一聲謝城揚鞭,“你這是什麼意思?”

駿馬分明往城外的方向飛馳,蕭顏疑惑著眉眼側臉看向謝城,但目光所及的,僅僅隻是他利落顎下凸聳不動的喉結。

見謝城不作聲,蕭顏目光倏地更向上投去,語氣也更加重,“問你話呢!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方才謝城都那麼說了,眼下肯定不可能是帶她回月門關。

聽言,他喉結微動,冷唇輕啟,隻道:“不要亂動。”

目之所及,出了江寧城後謝城分明是往樊城方向去,這讓蕭顏更加感到奇怪,東楚二十城中樊城談不上錦繡繁華,不過是一座還算得上山明水秀的鄉野小城,眼下謝城帶她去那裡做什麼?

所幸樊城和江寧城離得不算太遠,騎著日行千裡的馬,當日暮色四合時分兩人便至。

此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