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癰而已,怕什麼?”

話音未落,她目光不由的投向窗外。

雨水仿如斷線的珍珠,沿著屋簷“吧嗒吧嗒”接連落在翠綠的芭蕉葉上。

眼下長波城正值汛期,氣候炎熱潮濕,正是瘡癰惡化的溫床。

“事實上,這東西就是要待得膿腫破潰後才好用銀針將病灶剔除的。”

收回目光,居高臨下著垂眸看向腳邊桂芳,“你不用著急,再等等。”

事實上,蕭顏就是想要蕭月瘡癰生膿,皮肉潰爛。

就是想要她嘗嘗這份苦不堪言的痛楚。

“奴婢求三公主發發慈悲吧!奴婢求求三公主了!”

桂芳腦袋“哐哐”磕在堅硬冰冷的地磚上。

但蕭顏對此,卻是視而不見。

她放下茶盞後,慵懶著聲音同連翹道:“本宮乏了,扶本宮進去睡會子。”

……

晚些時候,蕭顏來到了歸雲閣。

不是出於關心,而是她實在太想看,上輩子恃寵生嬌的蕭月,如今遭受痛苦的模樣。

推門而入,蕭月正掀著寢衣趴睡在床上。

她那白皙嬌嫩的肌膚已然紅腫成片,小山似的高高隆起。

站在床邊,蕭顏微笑對上蕭月投來的憎恨目光。

不難看出她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微微俯身,“妹妹,眼下感覺如何?”

蕭月厲眸瞪著蕭顏,“恐怕要讓姐姐失望了。”

唇角囂張著勾起一抹挑釁弧度,“托姐姐的福,眼下妹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是嗎?”蕭顏若有所思著轉眸看向她背上成片的瘡癰。

“妹妹病情惡化,姐姐得想些辦法才是。”

聽言蕭月莫名感到強烈的危險,瞳眸倏忽張大,“你想乾什麼?!”

話音未落,一抹銳利的刺痛襲來。

讓蕭月頓時閉了嘴,再難說出一個字。

此刻她緊緊咬著下唇,額間細密汗珠不斷滲出。

蕭顏迎著光亮展了展她小指上的鏤金桃花鑲嵌象牙護甲。

眉眼劃過一抹輕蔑,“看來這法子有用。”

……

眼下落日餘暉映著晚霞的鮮紅,照得灰石板地麵仿如暈染血色。

“謝城,我看你是瘋了!”

“你怎麼把蕭月也帶來了?這是戍邊,這是打戰!”

“這話,你該去質問你那父皇才是。”

走過書房外時,蕭顏隱約聞得幾句從裡麵傳出的對話。

不難聽出,眼下正在裡麵同謝城說話的人是蕭僖。

五皇子蕭僖,皇後所出嫡子,打小便被蕭齊羽當做儲君教養。

時至今日已頗具王者風範。

如若不出意外的話,他將會是南蕭下一任帝王。

但此前蕭顏沒有想到的是,蕭僖竟同謝城如此熟稔。

思及此,蕭顏後脖頸忽生一痛,轉瞬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她再睜眼的時候,對上的是解箏那雙嫵%e5%aa%9a鳳眸。

他打量著她,“看起來,公主很是鎮定。”

此時此刻,解箏在蕭顏麵上看不見半點驚懼神色。

“你是不會殺我的,不是嗎?”聽言,蕭顏輕啟櫻唇,目光透著篤定。

是啊,他不會殺她,他得留著她。

畢竟他眼光不僅僅在南蕭,更在四海。

帝王嗬!總會輕易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這次又想怎麼樣?又想拿我當誘餌?”

說及此,蕭顏眉眼劃過一抹不屑,“難道前幾次還不能叫你們得到教訓?”

“公主誤會了。”解箏眼角眉梢分明透出風流,“今日朕這麼做隻是想保護公主而已。”

話音未落,他俯下`身子,湊近蕭顏臉頰,旖旎著聲音道:“如若公主有半分損傷,朕都會心疼的。”

聽言,蕭顏微微側臉對上他鳳眸,“解箏,你還是先護好自己吧。”

不由地,解箏唇角勾起一抹輕蔑弧度,“公主,謝城終究也是禸體凡胎,憑著如今這個局勢,他又能如何扭轉乾坤?”

“彆把話說得那麼滿。”蕭顏鎮定著反問:“你的同盟真的有那麼堅不可摧嗎?”

頓了下,“你誌在四海,但你又怎知旁人不是同樣如此?”

倏忽地,解箏心頭猛地一收縮,像被堅硬的拳頭狠狠擊中。

是啊,古往今來,群雄逐鹿,多少背約負盟,多少黃雀在後。

不由地,解箏眉頭緊鎖,沉思中透著濃重的憂慮。

看得出來,蕭顏的話解箏是聽進了心裡。

隱約地,那雙嬌%e5%aa%9a桃花眸底生出一抹如意神色。

眼下解箏對同盟心生芥蒂,蕭顏便算達到了目的。

兩日前,蕭顏經過書房門外時,無意間聽得蕭僖同謝城的對話。

“事實上楚煜背著解箏在東楚暗屯了大量兵力。”

“看來他是另懷鬼胎,並非真心同解箏結盟。”

“想來我們隻要以此離間,必能引得他們之間相互猜忌。”

“如此,我們便更多了一分勝算。”

蕭顏倏忽反應過來,他們要施離間計!

“我去!”

蕭顏猝不及防地闖入,讓蕭僖眉眼不由地閃過一抹驚詫,“你去?”

話音未落,謝城冷著臉,斬釘截鐵出聲:“不行!”

來到謝城麵前,蕭顏抬眼對上他那雙淩厲鷹眸,“謝城,我是最好的人選。”

一來,她永遠不會背叛南蕭;二來,她到解箏身邊輕車熟路。

“我、不、同、意。”謝城緊緊盯著蕭顏,聲音冷冽生寒,強硬態度沒有半點改變。

就在這時,蕭僖目光鄭重著看過去,“謝城,一切以大局為重。”

事實上,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就連白日裡解箏從牙城將她帶到這裡都是將計就計。

畢竟她有那樣的傳聞在身。

像解箏、像楚煜這樣野心勃勃的人,怎可能不想將她據為己有?

……

這晚,蕭顏存著竊聽心思偷摸著來到解箏屋外。

眼下夜已深沉,就連外麵守門的丫鬟小廝都已經困得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目光所及,通明的燈光將屋內兩人秘密交談的身影分明的映在翠綠門紗上。

聲音很小,蕭顏隻有貼耳上去。

“東楚那邊確實暗屯了大量我們不知道的兵力。”

“看來東楚是另懷鬼胎。”

“皇上,要不要臣……”

就在這時,聲音戛然而止。

“外麵是誰?”

一聲極警惕的質問倏忽貫入耳中。

蕭顏心頭猛地一顫。

顯然她被發現了。

但眼下她絕對不能露麵。

連忙地,蕭顏抽身離開了這裡。

“皇上,方才那身影微臣瞧著倒像是個女子。”

屋內燈光下,將軍鋒銳眉眼忽閃過一抹如刀鋒般的淩厲,隱隱透著殺意。

女子……

聽言解箏看向門邊的目光不禁沉了沉,浮現幾許若有所思。

回到住處,蕭顏剛摸黑脫了衣裙躺到床上,耳畔便倏忽劃過一聲“吱吖”門響。

想必是解箏尾隨而來。

由於一路跑得急切,此刻蕭顏呼吸很是粗重,她儘量調整著。

能感覺得到,解箏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

倏忽地,一陣微微的香風拂過臉頰。

原來是解箏撩起了紗帷坐在床邊。

他言語間分明含著三分譏諷意味,“沒想到奉令承教的南蕭公主竟也會簾窺壁聽。”

聽言蕭顏藏在錦被下的手倏地握緊。

但轉瞬,她便反應過來,眼下解箏必是試探。

方才他根本沒看見她臉麵,如何就能確定是她竊聽?

思及此,蕭顏漸漸放鬆掌心,鎮定了心頭。

就在這時,解箏微涼手背忽貼上她發燙臉頰。

始料不及的觸碰讓蕭顏下意識地抽搐了下皮肉。

“侯爺你來了!”

急中生智!

蕭顏倏忽地大喊了一聲。

話音未落,她一把抓住停留在臉頰邊的手,死死不放鬆。│思│兔│在│線│閱│讀│

目光所及,床上人兒雙眸緊閉著,唇邊牽起抹激動的笑意,鵝羽般的睫毛不住輕顫。

不難看出,她正在做著一場美夢。

此時此刻解箏眉眼不由地透出沉思,如若方才竊聽的人不是蕭顏,又會是誰呢?

就在這時,一個想法在他腦中忽的閃過。

必定是楚煜!他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

思及此,解箏倏地起身離開。

待得耳邊完全沒有了腳步聲,蕭顏才敢睜開眼睛。

此刻從窗欞間透入的絲絲夜風將垂落在地的紗帷輕輕拂動。

不由的,蕭顏長長籲出一口沉重氣息。

方才真是好險!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蕭顏後來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直到翌日將近晌午時分她才醒來。

坐在香楠雕刻團花紋梳妝台前,身後丫鬟正幫她梳理著發髻。

倏忽地,耳中隱約聞得窗外傳入的幾聲閒話。

“紫苑姐姐,創傷藥膏子這邊還有嗎?華瓊閣那邊的都已經用完了。”

“有。我這就給你拿來。”

不由地,蕭顏柳眉疑惑的輕蹙了蹙。

華瓊閣不是解箏的住處嗎?

這好端端的,那邊的丫鬟到處要創傷藥膏子做什麼?

“皇上受傷了嗎?”蕭顏輕啟櫻唇。

聽言丫鬟如實答:“不是皇上,是昨晚華瓊閣守夜的丫鬟小廝被打了板子。”

就在這時,門被“咚咚”扣響了兩聲。

來人是解箏近身:“皇上要見公主。”

解箏要見她?難不成解箏對她還是沒有儘消疑慮?

眉眼隱約透出幾許思索神色,“本宮曉得了。”

來到書房時,解箏正負手站在雕花落窗邊,目光盯著外麵的翠綠芭蕉葉若有所思。

許是聽見了她走近的腳步聲,他鄭重開口卻並未收回視線:“昨晚的事情……”

這話叫蕭顏心頭倏忽一緊。

第35章 離開

強作鎮定著, “什麼昨晚的事情?”

蕭顏眉眼間的疑惑閃爍分明。

“朕同公主有重要的話要講,你們都退下去。”話音未落,解箏朝門邊丫鬟一揮手。

“吱吖”一聲門被關上。

一時間偌大的書房隻剩兩人。

四下沉靜得蕭顏似乎都能聽見此刻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昨晚到底……”

話還沒說完, 解箏倏忽伸手掩住了她的口。

將唇湊在她耳畔低語道:“朕知道昨晚不是你。”

聽言,蕭顏總算暗暗鬆了口氣。

極短暫地頓了下,“但眼下你得陪朕做場戲。”

陪他做戲。難怪方才他故意放出口風提及昨晚的事情。

不難想見,解箏這是要引蛇出洞。

就在這時,蕭顏餘光忽瞥見門紗上有個人影閃過。

“砰”!

“砰砰”!

還沒反應過來, 從外傳入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