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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她已經葬身火海。”

聽言謝城目光沉了沉,極具壓迫性的眸子緊盯住蕭顏,“本侯爺說你是,你便是。”

就在這時,蕭顏忽的抽出枕邊軟劍抵在咽喉,“我不是。放我走。”

她威脅他!

話音未落,謝城緩緩伸出手緊握住劍刃,目光所及,鮮血從他指縫間溢出,順著那分明的骨節滴落下來,一滴一滴,斑駁了蕭顏藕荷色寢衣,入眼仿如冬日裡盛綻的紅梅。

蕭顏力氣再也抵不過謝城。

“哐當”一聲,軟劍落地。

倏忽地,謝城掌心按著蕭顏鎖骨,將她壓倒在床上,肌膚觸及鮮血感覺整片濕膩,他殷紅手指用力掐住蕭顏脖頸,冷著臉色,“想死不用那麼麻煩,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此時此刻謝城漆黑鷹眸中陰戾濃重如霧,眼底猩紅仿佛藏了頭嗜血猛獸。

他是真的會殺了她。

“信不信,你膽敢離開半步,我便去兔山掘了華淑皇貴妃的墳。”

話音未落,蕭顏瞳仁突的張大,她發急道:“謝城你敢。”

貼近蕭顏耳畔,謝城聲音冷厲得駭人,“我、說、到、做、到。”

……

晚些時候,蕭顏對著菱紋銅鏡往脖頸上抹著促進血瘀消退的藥膏。

窗欞外淡月疏星,遠處有震蕩的鼓聲傳來。

倏忽地,身後門欞“吱吖”一聲輕響。

此時來人必不是謝城。

透過銅鏡,一襲蓮荷花草紋銷金錦袍映入蕭顏眼簾。

從這華麗衣袍不難看出,來人是解箏。

隻是這牙城守備森嚴,他是如何進來的?

“快跟我離開!”解箏來到蕭顏身後一把將她從梳妝台前拉起。

對上解箏略帶急切的鳳眸,蕭顏蹙著眉搖頭,“眼下我不能走。”

蕭顏嘶啞聲音入耳,解箏目光疑惑著落向她脖頸。

隱約地,寢衣領口邊緣透出幾許紫色瘀痕,“他傷了你?”

此時此刻,幾許心疼與慍怒在解箏眉眼間流轉著,與那抹芍藥般的嫵%e5%aa%9a交融成世間最極致的溫柔,仿佛能將人化入一片春水中。

話音未落,他伸出手,瑩白指尖輕勾開蕭顏有意遮掩的衣領。

倏忽大片深紫色瘀痕映入眼簾,從咽喉向下仿如雲霞般的蔓延直至玲瓏鎖骨。

觸目驚心!

“他把你傷成這樣你還不跟我離開?”解箏眉心擰成一團。

“繼續留在這裡你總有一天會被謝城害死!”

解箏斬釘截鐵,“不行!無論你願不願意你今日都必須跟我走!”

未待得蕭顏反應過來,解箏已抬手打暈了她。

……

耳邊傳來鶯啼瀝瀝,輕風劃過臉頰是溫暖的感覺,眼前流光瀲灩,刺得瞳仁微有些疼痛,蕭顏不由地抬起手臂遮擋,回想起來,此前她被謝城擄去衙城,後來又被解箏打暈。

思及此,蕭顏意識猛地一凜。

倏忽睜開眼,目光所及,四周錦緞華麗,是解箏馬車。

不行,眼下不能同解箏回西解,不然謝城真的會掘了母妃的墳的!

一下坐起,蕭顏目光著緊地看向對麵解箏,“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已經到了西解邊境,就算你此刻回去也已經來不及了。”解箏搖動著芙蓉琉璃杯,濃醇的絳紫色掛在杯壁,入眼仿如謝城鋒利劍刃上沾染的血色。

聽言蕭顏向前微壓身子,聲音凝重,“他會掘了我母妃的墳的。”

解箏抬眼,“他不會的。”

他不敢。

無論如何華淑皇貴妃也是蕭齊羽曾經寵愛過的妃子。

如若謝城敢那麼做,蕭齊羽必不會放過他。

想必此前謝城那麼說隻不過是想震懾恐嚇蕭顏罷了。

但事實上,解箏根本不了解謝城。

他會,他當然會!

像謝城這樣的人,狠戾起來根本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蕭顏眉眼分外焦慮,她一把捉住解箏手臂,“算我求求你了,放我回去吧。”

但此刻解箏看向蕭顏的目光裡卻透著不容置喙,“我絕對不會放你回去受罪。”

聽言蕭顏急了,她眼底猩紅著朝解箏怒喝:“放我回去!”

話音未落,蕭顏那雙嬌%e5%aa%9a瞳眸裡仿佛石子落入湖麵般的激起了層層瀲灩水波。

“不可能。”

不可能。

解箏擲地有聲的三個字終究把蕭顏逼到了絕境。

她心急如焚著搭起錦簾,眼下馬車正朝著錦都城的方向疾馳著。

榕樹從眼邊一掠而過轉瞬便被甩到車後。

多等一刻她便離南蕭更遠一分。

倏忽地,一個瘋狂的想法在蕭顏腦海中閃過。

“解箏,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放不放我回去?”

“不放。”

就在這時,蕭顏倏地掀翻錦簾,縱身往外躍下。

“停車!”解箏驚慌著大喊。

無論如何他沒有想到,蕭顏竟會做出這樣極端的事情來。

馬車向前疾馳,蕭顏被重重甩在地上。

天旋地轉著的猛烈滾動下,她緙絲裙袍被地上鋒利碎石割破。

一綹一綹斷裂的、極細的絲線隨著揚起的塵土往半空飄蕩而去。

兀地,蕭顏停住了滾動,膝蓋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像是石頭。

她躺在地上,後背生熱,四肢無力,根本動不了。

片刻後,蕭顏感到了周身傳來的劇烈疼痛。

艱難地微微側臉,目光所及,肩頭露出的肌膚,雪白之上是混合著褐色泥沙的殷紅。

此刻日光刺眼,血色更刺眼。

在陷入無邊黑暗之前蕭顏竟看到太陽散著鮮紅如血的光暈。

上輩子,也是在這樣的一輪紅日下,蕭顏親眼看見母妃被人掘了墳。

彼時灰石墳塚被粗暴地挖鑿開來,紅漆金絲楠木棺蓋斷裂成兩片被胡亂地丟棄在一邊,棺槨中的屍骨肉眼可見的殘缺不全,原本母妃鳳冠霞帔上的近百顆珍珠眼下散落各處,殘破的明黃色百鳥朝鳳鳳袍上更是印著被明顯鞭策過的痕跡。

母妃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落得這樣的下場?

感覺心口像是壓著塊大石頭,蕭顏難過得快要喘不上氣來。

就在這時,身子猛地一震,深抽了口氣後睜開眼睛,竟是琥珀色雙宮綢床幔映入眼簾。

這裡是瓊華殿!

一瞬間,蕭顏驚恐著坐起,“我怎麼會在這裡!”

“阿顏沒事了!你沒事了!”蕭嵐關切聲音倏忽落入耳中,蕭顏這才發現她正守在床邊。

“大姐!我要回南蕭!我要回到謝城身邊去!”蕭顏拚命拽著蕭嵐錦緞衣袖搖晃著,就像是落入海中抓住的唯一一根浮木,“大姐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得回去!我不能讓謝城掘了母妃的墳塚!”

方才的夢境蕭顏記憶猶新。

事實上那不是夢境,那是真的,那是上輩子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情!

彼時母妃被燕晁糟蹋成那樣,就連死後也不得安寧。

難道這輩子還要讓謝城再來一次嗎?

“大姐,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蕭顏急得滿臉通紅。

“阿顏,阿顏……“

見蕭顏始終無法冷靜,蕭嵐忽破天荒地高喝了一聲,“阿顏!華淑皇貴妃沒事!“聽言,蕭顏目光倏忽凝在蕭嵐眉眼間,帶著三分試探意味,“大姐你是說,真的?“蕭嵐點點頭,將蕭顏手拉到膝上,輕緩地揉搓安撫著,“皇上已經派人去兔山暗中保護著了,不會有事的。“聽言,蕭顏顫唞著籲出一口氣,緊擰的眉心總算舒展。

“阿顏,這兩日你要好生休養,不然等到大婚……“倏忽地,蕭顏眉眼一凜,“大婚?什麼大婚?“蕭顏始終掛心的隻有華淑皇貴妃,以至於她都沒有發現紅漆雕花落窗上張貼的金雙喜以及殿梁上結掛的紅綢。事實上,在蕭顏昏迷的這幾日裡,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明王解翊將要在三日後迎娶明王妃,而這明王妃便是蕭顏。

解翊?什麼解翊!哪有什麼解翊!解翊同解箏根本就是一個人!

這件事情是蕭顏來到西解後才知道的。

所謂的解翊,不過是解箏編纂出來掩人耳目的人物。

其實真正的解翊早在二十年前便已夭折。◇思◇兔◇在◇線◇閱◇讀◇

“解箏他瘋了嗎?我怎麼可能嫁給他?“蕭顏詫著眸子。

可蕭嵐卻一副賢良模樣,“阿顏,皇上對你情深義重,你莫要辜負了他。“待得心神安定下來,蕭顏越想這事越覺得不對。

第24章 婚禮

解箏怎麼會這麼突然的要她嫁他?

不由地回想起此前在危安城時,解箏來衙城找她,恰好楚煜出兵牽製住了謝城。

這一切豈非太巧合了嗎?

三日的時光轉瞬即逝,明王迎娶明王妃的日子倏忽來到眼前。

分明眼下天色已經儘黑,但瓊華殿內外卻亮如白晝。

蕭嵐正坐在香楠鑲嵌玉石圓桌前打點著蕭顏明日要帶出宮去的嫁妝,眉眼透著認真。

“大姐,”蕭顏從紅漆雕花落窗邊走到蕭嵐麵前蹲下,語氣鄭重,“我不想嫁給解箏。”

事實上,這幾日來蕭顏不止一次對她說過這話。

但每每聽言,蕭嵐都賢淑著語氣對蕭顏道:“皇上對你情深義重,莫要辜負。”

自然,今日也不例外。

眼下蕭嵐停住了打點,目光凝視著蕭顏,“阿顏,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日後皇上定會待你很好的。”

大婚當日,明王府中賓客滿座,花團錦簇。

可高堂之上卻隻有蕭嵐一人。

原來此前解箏對外宣稱身體不適,近幾日就連早朝也未臨禦。

理所當然地,他會缺席今日婚禮。

畢竟解箏沒有分身術。

他沒法變成兩個人同時出現。

對麵一身朱紅錦袍的男人,誰能想到他便是西解至高無上的帝王。

“蕭顏你敢!”

倏忽地,耳畔劃過一道冷厲聲音,蕭顏思緒被拉回眼前。

目光所及,來人是謝城。

他依舊一襲墨紫色錦袍,周身帶著濃重的戾氣。

來到麵前,他居高臨下地攫住蕭顏,眼底隱隱閃爍著比夜間墳塚更陰怖的寒光。

冷著沉著聲音:“公主,你最好不要逼我。”

話音未落,幾十個帶血人頭倏忽從門外被丟了進來。

顯然那些都是此前解箏派去兔山埋伏的人。

蕭顏驀地撩起鳳穿牡丹紅紗蓋頭,抬眼凝重對上謝城冷戾目光,“你想怎麼樣?”

他沉著聲音,“我怎麼樣,看你。”

“侯爺!”

話音未落,解箏將蕭顏拽到身後。

他看向謝城的眉眼透出幾分揶揄,幾分示威,“她可是明王妃。”

明王妃?謝城壓根不屑抬眼,“解箏,為大局計,今日我不想傷你。”

聽言,解箏唇角微微掛起,眼角眉梢掩不住的嫵%e5%aa%9a風流。

但蕭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