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蕭齊羽眉眼間的目光似有火花散出。
元不揚忙哭喊道:“皇上!臣當年也是無可奈何!”
“文妃娘娘以南燕侯府迫臣……臣不敢得罪啊!”
“這次……這次也是……”
“這次也是?”蕭齊羽聽言眸中怒意更盛。
“難不成文妃自己火燒長春殿?!”
“是啊皇上!正是如此啊!這次雖是臣放的火但卻仍是聽命於文妃娘娘啊!”
“皇上,文妃娘娘如若不這麼做又如何重獲盛寵呢?”
“元不揚你滿口胡言!”南燕侯怒不可遏的製止了元不揚說話。
話音未落,南燕侯又向蕭齊羽拜倒,“皇上!這次文妃娘娘是真正的受害者啊!”
就在蕭齊羽躊躇著思索時,謝城冷聲響起,“長春殿走水後文妃娘娘隻要故技重施便能輕易博得皇上憐愛,憑著南燕侯府的勢力想必如今刑部尚書也同樣不敢得罪,畢竟深宮之中想要找個替罪羔羊簡直易如反掌。”
聽言,現任刑部尚書忙上前跪伏,“臣不敢……”隱隱中,聲音帶著三分顫唞。
話音落下,太初殿中陷入沉寂,一時無人再敢說話。
終於,蕭齊羽再次威嚴開口:“元不揚,賜死。”
……
當早朝上的事情傳到麓雲閣的時候,連翹驚詫著眸子看向蕭顏:“侯爺是怎麼會知道這些的呢?”
與連翹相比,蕭顏卻顯得很是鎮定。
事實上蕭顏早料到這些事情會被謝城知悉。
此前她差遣元不揚便已經讓謝城生疑了不是嗎?
話音未落,蕭顏後背襲上一道冷風。
不用回頭她便知道來人必是謝城。
其實比風更冷的是謝城的腳步聲,儘管很輕,但每一步都帶著肅殺之氣。
讓蕭顏忍不住生出寒噤。
不知為何,每每聽見這腳步聲蕭顏眼前總不由地浮現出屍殍遍野、血流成河。
倏忽地,腳步聲停住,“都先下去,我有話要同公主單獨說。”
隨著“吱吖”關門聲落下,謝城一把將蕭顏拉起。
他強迫她同自己對視,“為什麼要這麼做?”
此刻蕭顏腰骶被死死壓在紫檀嵌彩貝圓桌邊緣,胳膊也被謝城堅硬的手緊緊捏著,生出的那種冰冷痛感就像是從骨頭裡滲出來的。
“以牙還牙。”
她抬眼對上謝城凜冽垂眸,牽動的唇角冷冷吐出這四個字。
以牙還牙。
話音落下,謝城略微湊近。
他鷹眸淩厲的審視著蕭顏,“這麼做你不怕傷了同燕晁的情分?““我沒想這麼多。”
沒想這麼多。
這絕對不是個能令謝城信服的理由。
但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彆的解釋。
難道說蕭顏從始至終根本不在乎燕晁嗎?
怎麼可能!
此前蕭顏還為了燕晁同他那樣激烈地反抗著。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兩日前,元不揚被腰斬。
他的那些家眷也未能保住性命。
畢竟謝城知道長春殿的那場火主謀是蕭顏。
他不會放過有可能知道這事的任何一個活口。
事實上,這些事情都在蕭顏的意料之中。
但她並沒有插手。
顯然,這件事情裝作視而不見對她來說更好。
把痕跡徹底處理乾淨,日後她才能高枕無憂,不至於重蹈文妃覆轍。
其實元不揚錯了,他根本不該信的。
承諾這東西,如今,無論是在她眼裡,還是在謝城眼裡,都是一文不值。
“公主,奴婢聽聞四公主肩頭留下了好大一個疤呢,醜極了。”
“這下四公主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眼下蕭顏正泡在熱水桶裡沐浴,水汽蒸騰,花香氤氳,身後的連翹絲絹撫過蕭顏白膩肩頸時不由地想起前兩日女官們背地說起的閒話。
聽言蕭顏似有深意地微勾起嫣紅唇角,“誰說四公主嫁不出去了?”
就在這時,絲絹“噗通”一聲落入水中,轉瞬蕭顏後背劃過一抹透骨的寒涼。
隱隱地,蕭顏感到身後襲來危險意味。
“公主又想如何?嗯?”
隨著那抹熟悉的低沉聲音,謝城帶著寒意的胳膊環過蕭顏脖頸。
像是剛從風雪中來,冷得蕭顏不由顫栗。
轉瞬堅硬的指節摁住了蕭顏滾燙下顎,他微微側過臉頰%e5%90%bb上那近在咫尺如天鵝般修長的脖頸,在如白瓷般潔膩的肌膚上留下一排或深或淺的紅印。
微涼的唇向上停在耳畔。
目光所及,鬢邊散落的青絲下隱隱有顆小而玲瓏的紅痣,帶著三分柔%e5%aa%9a,誘人心弦。
不由地,他輕覆了上去。
“公主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儘管呼吸熾熱,但那穿梭在耳畔的聲音裡卻始終帶著一抹如窗簷冰淩般的寒意。
蕭顏沒想到謝城會這個時候突然闖入。
她極力控製著呼吸,不能叫謝城看出緊張。
“月兒受傷我心中始終愧疚。”
“總想叫她尋個好歸宿。”
倏忽地,一道帶著諷意的輕笑在蕭顏肩窩處響起,“公主果真有這般良善?”
不知為何,聽言,蕭顏心頭就像被根銳利的長針狠狠刺了下。
她不由地用力扭過臉,慍色對上謝城深不見底的瞳眸,“你大膽!”
聽言,謝城眉眼間閃過一抹狠戾。
話剛說完,蕭顏溫唇便被凶暴吸住。
感覺得出來,此刻謝城就連呼吸都帶著濃重的戾氣。
蕭顏被攪亂在他嚴厲的陣法裡。
縱然已經遍體鱗傷卻仍無法逃脫。
激烈的牽扯之下蕭顏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不僅僅是身體上,更是心上。
意識昏沉了又清醒,視線朦朧了又清晰。
如此幾番折騰下來,水涼了,花瓣灑落一地。
第13章 誘餌
就在這時,門外生出細碎的窸窣腳步聲。
目光所及,淡緋色的窗紗上不時閃過幢幢人影。
“出什麼事了?”
謝城沉聲剛落地,耳畔便劃過門外小廝忙亂聲音,“侯爺,片刻前有賊人闖府。”
什麼人竟有膽子生闖豫北候府?
不要命了嗎?
聽言,謝城倏忽抽身往門外步去。
隨著關門聲落,蕭顏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噗”的一聲沉入水底。
……
無論如何謝城沒有想到,這竟是個調虎離山之計。
後來他搜遍整個府邸也沒抓住什麼賊人。
隻是他再回去麓雲閣時,發現蕭顏已不見了蹤影。
偌大的閣中,隻有連翹破了額頭倒在濕漉漉的地上。
“侯爺,還是找不到公主。”
“再找。”此刻謝城聲音冷得發寒。
竟然有人從他眼皮子底下擄走了蕭顏。
從來,謝城從來沒有感覺這麼挫敗過。
站在床邊,謝城漆黑瞳眸中的冷冽目光垂落,死死盯住床上人。
隻有連翹醒來他才能知道究竟是誰擄走了蕭顏。
就在這時,連翹痛苦地蹙了蹙眉,倏忽地,她驚惶著坐起大喊:“護駕!”
謝城忙捏住她肩頭,“是誰?”
連翹這才回過神來,她抬眼鄭重對上謝城垂眸,“楚煜!擄走公主的那人叫楚煜!”
……
蕭顏被強行擄走時被楚煜打暈,眼下馬車顛簸著晃醒了蕭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用力睜開眸子,倏地坐起,目光敵視地看向對麵端坐著喝茶的楚煜。
“你想怎麼樣?”
在蕭顏看來,被楚煜擄走比待在豫北候府還要危險。
畢竟當年如若不是她,南蕭早已是楚煜掌中之物。
眼下楚煜對她理應恨不能殺之後快。
“看起來不久前公主剛同豫北候爺有過一場激烈的纏鬥?”
說話間楚煜手中杯盞茶煙淡淡折出,氤氳著他舒展淡然的眉心。
“什麼?”輕輕啟唇間蕭顏感到唇邊傳來一抹刺痛。
抬手輕觸,原來是唇珠處結了塊血痂。
蕭顏眉眼鎮定,“本宮同侯爺有夫妻之實,很奇怪麼?”
眾所周知,半月之前南蕭三公主蕭顏同豫北候謝城大婚。
彼時婚禮操辦得隆盛已極,遠近馳名,四國幾乎無人不知蕭顏的十裡紅妝從千秋殿直通豫北候府,一路上鞭炮齊鳴,浩浩湯湯,當晚京都城更是火樹銀花,流光溢彩。
聽言,楚煜唇角牽起一抹清雅弧度,“本王隻是覺得豫北候爺太不懂得憐香惜玉。”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一個踉蹌停下。
楚煜及時提劍擋住了蕭顏倒勢。
旋即他撩起錦簾,目光威嚴,“怎麼回事?”
外頭駕車小廝恭謹聲音傳入:“王爺,車輪壞了。”
“多久能修好?”
“最快也得要一兩個時辰。”
聽言,蕭顏搭起小窗錦簾。
眼下馬車正停在京都城外的河邊,夕陽西下,天空半邊被染得深紅,餘暉落在結了冰的河麵上反射出的光芒委實刺目。
看來很快天就要黑了,眼下絕不是逃跑的好時機。
蕭顏知道這個時節的南蕭到了深夜有多寒冷,恐怕她跑不到京都城就會被凍死。
倏忽地,一個佝僂著在馬車邊上的身影映入蕭顏眼簾。
驚動下她剛要張口,便見那人抬手示意她噤聲。
看得出來,他對她沒有惡意。
蕭顏合理猜想,難道是謝城派來救她的人?
放下錦簾,蕭顏起身想要下車,卻被楚煜提劍擋住了去路。
“做什麼去?”
蕭顏不露聲色著開口,“車裡太悶了。”
“我想下去走走。”
“公主想逃跑麼?” 楚煜清淡聲音中掩藏著一抹震懾。
聽言蕭顏微微側臉看向楚煜,“天就要黑了,我不會傻到自己找死。”
蕭顏說得不錯,楚煜來到南蕭多次,他也深知南蕭這個時節入夜後的氣候會有多惡劣。
就算蕭顏再想逃跑,大抵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楚煜讓開去路後,蕭顏掀簾而出。
可就在腳底落地的瞬間她雙腿倏忽一軟,好在扶著木轅勉強穩住了身子。
外麵天寒地凍,凜冽寒風吹過臉頰時仿佛有無數跟銀針戳刺著肌膚,疼痛一陣陣襲來。
眼前四野空曠,隻有河邊的千峰草生得又密又高。
蕭顏剛走近河邊便聽見身後傳來男子朗悅聲音,入耳仿如置身春日,眼前桃李爭妍。
“你是南蕭皇室的人?”
他這麼問。
顯然事情不像蕭顏想的那樣。
他不是謝城派來的人,那他是誰?
聽言她回身,“你怎麼知道?”
目光所及,麵前男子雖穿著破舊粗麻衣衫但卻掩不住他周身散出的貴氣,光潔臉龐上雖沾染了幾許灰塵,但他那雙細長鳳眸嫵%e5%aa%9a如芍藥,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