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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等他再回來京都時,已是物是人非。

“沒想到會是你。”

事實上再次看到鎏金嵌花珠釵的那刻,謝城也不由驚詫。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當年那個雙目失明的小宮女竟然會是南蕭備受寵愛的三公主!

倏忽地,一抹桃花香味襲上鼻頭,蕭顏瞳孔輕震了下。

這久違的清甜味道……

謝城微微傾身,“你、早就是我的。”

直到此刻蕭顏終於明白。

原來燕晁一直都在騙她!

一直都在有預謀、有計劃地欺騙著她!

……

桃花飛燕是華淑皇貴妃當年親自為蕭顏設計的花樣,世無其二。

回去後,蕭顏將鎏金嵌花珠釵寶貝似的握在手中,就著清亮燈光細細端詳著。

猶記得她五歲那年生辰,景和殿張燈結彩,鞭炮齊鳴,熱鬨極了。

她收到很多禮物,但最喜歡的便是母妃親手製成的鎏金嵌花珠釵。

拿到時她歡呼雀躍,愛不釋手。

彼時母妃還淺笑著薄嗔她沒有一點公主樣子。

“今天的事情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連翹的喟歎聲將蕭顏思緒拉回眼前。

也不怪連翹驚訝。

事實上,就連蕭顏對此也是始料未及的。

打從當年在桃樹下看見燕晁的那刻起,她便堅信著燕晁是那個陪她度過黑暗的少年。

從未想過燕晁竟是李代桃僵,有計劃、有預謀的欺騙了她將近十年!

不!不止十年!

還有上輩子她的一生!

思及此,蕭顏握著鎏金嵌花珠釵的掌心便不禁更緊了些。

“不知道元不揚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你讓元不揚去辦什麼事情了?”伴隨著一聲門響,謝城推門而入。

“無論我去讓他辦什麼事情。”

“想來都與侯爺無關。”

事實上,無論少年是誰,都不會改變蕭顏如今的心境。

因為不管是燕晁還是謝城,上輩子都不曾善待過她。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小廝急切的聲音:“侯爺不好了!”

“宮裡出事了!”

“皇上急詔侯爺入宮!”

聽言,謝城落在蕭顏麵上的深邃目光絲毫未動,隻沉著聲音問:“宮裡出什麼事了?”

“長春殿走水了!”

目光所及,蕭顏麵上沒有一點驚訝。

顯然,這便是她讓元不揚去辦的事情。

隻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是氣燕晁欺騙她?

可是那時她還並不知道真相。

“去備車。”

“我馬上就到。”

待得門上小廝身影消失殆儘,蕭顏耳畔沉沉劃過謝城聲音,“眼下還與我無關嗎?”

不難想見蕭齊羽讓謝城入宮為的是什麼。

救火是一方麵,輔助查出真凶是另一方麵。

畢竟眼下隻有謝城的神策軍駐紮在京都城外清閒無事。

蕭顏抬眼對上謝城黑曜石般漆黑的瞳眸,“侯爺會把我供出去嗎?”

“給我一個理由。”

“無論如何,如今我是豫北候府的女主人。”

蕭顏話中的意思很明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

今夜長春殿的熊熊火焰讓不少宮人都想起了多年前景和殿的那場大火。

相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太監宮女都在長春殿進進出出救著火。

雖然火舌肆虐,但所幸的是,無人員傷亡。

隻是蕭月肩頭被掉落的木梁砸傷。

此刻,遠處的火焰依舊竄得熱烈,太初殿中蕭齊羽神情異常嚴肅。

“好端端的,皇宮裡怎麼會突然走水?”

說著他銳利目光落向正跪在下麵的刑部尚書。

“臣……”麵對蕭齊羽的詰問,刑部尚書滿心惴惴。

就在這時,傳來一道冷聲,“是有人故意為之!”

話音未落,謝城已一身墨紫色錦緞朝服從門外步了進來。

聽言,蕭齊羽蹙著眉抬眼,“你以為是有人在故意縱火?”

“是。”

蕭齊羽聲音威嚴,“何以見得?”

謝城微微屈身,“恕臣直言,眼前這場火不能不讓臣想到當年景和殿走水。”

聽言,跪在旁邊的刑部尚書忙出聲道:“關於景和殿走水,當時刑部已經查明。”

“乃係後院宮燈落地點著了乾草才引發的火勢。”

話音未落,謝城略微垂眸,側臉冷眼看向刑部尚書,“當年景和殿走水是在三月。”

“眾所周知南蕭的三月春雨連綿,請問尚書大人後院又哪裡來的乾草?”

眼下謝城這番論斷說得刑部尚書啞口無言。

他隻茫然著眸子看著謝城,“額……這……”

就在這時,蕭齊羽沉聲響起,“豫北候。”

“朕命你查明此事,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大膽。”

聽言,謝城抬眼恰對上蕭齊羽隱隱湧動著火星的深邃長眸。

……

因為長春殿被燒毀,文妃和蕭月隻得臨時遷到了漱玉殿。

漱玉殿是距離長春殿不遠的一處殿宇,雖然沒有長春殿富麗堂皇,但也算清靜幽雅。

儘管眼下文妃失了勢,但無論如何南燕侯府還在,內務府也不敢有半分苛待。

畢竟說不準哪日文妃就東山再起了。

眼下蕭月剛就著明亮燈光上好了藥。

藥物讓傷處不再疼痛,蕭月也恢複了思考能力。

“母妃你覺不覺得今日這火生得蹊蹺?”她披著如意蘇緞短襖坐在花梨木嵌琺琅四方桌邊,蹙著眉看向對麵同樣蹙著眉的文妃。

當然蹊蹺!

文妃不由地想到許多年前景和殿的那場火。

“必定是蕭顏下的毒手!”蕭月緊緊抿著丹唇,眉眼間閃過一抹漆亮的恨意。

事實上,這一點文妃不是沒想到。

隻是如今更重要的是,得知道蕭顏究竟為何下這樣的毒手?

為了此前之事?還是,她已經知道了當年景和殿走水並非意外?

回想起來,彼時她將事情解決的乾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按理說蕭顏不可能發現端倪。

但今日長春殿走水同當年景和殿走水情況實在太過相似。

俱是起於後院,盛於偏殿。

這又讓文妃不得不生疑。

難道一切都是巧合?

思及此,文妃輕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希望是巧合吧。

如若不是,那麼日後麻煩可就大了。

第12章 知悉

文妃一語成讖。

事實上,入宮前謝城便抓了元不揚把當年事情問得一清二楚。

眼下不僅僅是蕭顏,就連謝城也曉得了當年景和殿走水並非意外,而是蕭月存心縱火。

天明時分,長春殿的火勢終於被控製住。

謝城拖著元不揚趁著早朝上了太初殿。

“皇上,臣已查明昨夜走水確實並非意外。”

“雖然眼下主謀仍逍遙法外,但這從犯臣給皇上抓來了。”說著謝城將元不揚丟在玉階下。

此刻,龍椅上的蕭齊羽眼角眉梢不由的劃過一抹不可置信。

也不僅僅是蕭齊羽,其實朝上眾臣現下俱是滿麵訝異。

眾所周知,戶部尚書元不揚為人忠厚老實、謹小慎微。

任誰也不會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豫北候爺,這會不會是個誤會呢?”

謝城冷眼看向吏部尚書,“知人知麵不知心。”

“是不是誤會大人待會兒便會知曉。”

話音未落,蕭齊羽鄭重聲音在偌大的太初殿中響起,“到底是怎回事?”

聽言謝城微微側臉,目光肅殺著垂下,“是你自己說呢?還是本侯爺幫你說?”

恰好這時元不揚驚恐抬眼。

四目相對,兩人目光有一瞬的相通。

“臣……”

“臣自己說。”

事實上,謝城早已派人控製住了元不揚的家眷。

謝城是什麼人眾所周知。

南蕭豫北侯性子陰沉狠戾,殺人不眨眼。

元不揚很清楚如若得罪了謝城,不僅他要死,就連他的家眷也保不住性命。

事情發展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隻能兩權相害取其輕了。

畢竟謝城承諾過他,隻要他配合,之後便會放過他的家眷。

“皇上!皇上饒命啊皇上!”元不揚涕泗橫流著不斷向蕭齊羽磕頭。

“發生在宮中的兩場大火確實都係人為!但臣……”

“元大人!”這時一抹略帶震懾的聲音劃過耳畔,元不揚驚惶的不敢再說。

“南燕侯爺這是怕了?”

聽得出來,謝城這話彆有深意。

直指南燕侯同這事相乾。

“本侯爺有什麼好怕的!豫北候不要血口噴人!”

事實上眼下南燕侯越表現得義正嚴詞便越顯得異常心虛。

“那麼侯爺又何必打斷元大人說話呢?”

“皇……”

就在這時,蕭齊羽抬手示意南燕侯住口,他深邃眼眸盯住元不揚,“你繼續說!”

此時的元不揚就連腿肚子都在止不住地打顫,“但臣不是主謀。”

聽言,蕭齊羽沉了沉目光,“主謀是誰?”

元不揚戰戰兢兢抬眼,視線最終停在南燕侯麵上,“是……”

“元大人你最好不要亂說話。”倏忽地,元不揚已經到嗓子眼的話又被生生壓了下去。

事實上眼下就算元不揚不說,眾人也都已經猜到這主謀必與南燕侯府有關。

但華淑皇貴妃與南燕侯府素無恩怨。

唯一有可能縱這把火的隻有同在後宮的長春殿。

畢竟後宮爭鬥從來無休無止。

冷哼一聲,蕭齊羽慍怒道:“文妃好大的膽子!”

南燕侯見事情無法再遮掩下去,忙上前辯解,“彼時文妃並非存心所為。”

“你也知情。”

儘管此刻蕭齊羽麵上看似依舊冷靜,但從他沉悶的聲音中卻能聽得出來他是在強忍著%e8%83%b8中快要爆裂的怒火。

“皇上,若非南燕侯府勢力,當年刑部尚書又怎敢有半分隱瞞。”

謝城這話便如同一支利箭直直朝南燕侯這顆紅心射過去。

“砰“的一聲,蕭齊羽一掌重重拍在皇案上,“南燕侯你竟敢欺君罔上!”

“皇上!臣也是護妹心切!”話音未落,南燕侯已匍匐在地,不敢抬頭。

蕭齊羽盛怒,“南燕侯欺君罔上,罷黜一切職務,回府思過!”

事實上南燕侯府欺君罔上,罪應當誅。

但無論如何蕭齊羽不得不看在長公主的麵子上饒過南燕侯府這一次。

盛怒之下蕭齊羽竟還能保持著理智,沒有置南燕侯府於死地,這是謝城不曾想到的。

為帝王者的心智終究非常人可比。

話音落下,蕭齊羽目光凜冽著轉向元不揚,“至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