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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不由得怔了一下,道:“我就是啊,那還真是太巧了。”不過雲玥本就性情孤僻,所以在外人麵前不願意多說話她也是可以理解的,於是便沒有多問。

其實就算是她現在問,曉芳也是在不好意思說。

但是雪衣很快就注意到了另一個問題,有些吃驚道:“他的眼睛怎麼了?”曉芳這下子也不好再隱瞞了,隻得如實說出他用自己的眼睛救了他另一個妹妹的事。

雪衣頓時有些傻眼,雖然是與自己息息相關的事,但無可奈何就是覺得遙遠的陌生,雲家有三女,雲雪瓔、雲雪珞以及雲雪衣。但是如今她卻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心心念念想找尋回自己的身世,反倒是已經把自己當成洛迦人了。

曉芳說的另一個妹妹,定然就是二姐雲雪珞了,但是她並沒有見過,一時間也沒有多大感慨,隻是忽然想到雲玥變成了瞎子,就無端的感傷起來。

見雲玥又一直不跟自己說話,不由得很是難受,抱怨了幾句便淚流滿麵。雲玥雖然看不到,但是聽在耳中也是心如刀割。心道:我又怎會不疼你呢,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會獨活著。彆說是眼睛,你就是要我的命,我也能隨時給你。你現在看我不跟你說話就這麼難過,可是你哪裡知道我是為了你才甘願變成啞巴一輩子都說不出話的?

雪衣抬手抹了把淚,走過來抱著他的手臂道:“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你跟我說,我替你報仇。”雲玥內心激蕩,搖了搖頭,心頭一熱,寒冰一般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層笑意,緩緩抬手一寸寸摸索著她的臉頰,輕輕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痕。

感覺到他指尖滾燙的熱度,雪衣心頭驚異,不由得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觸手竟然是滾燙的灼熱。在他的身體中,似乎有火在燒。因為在這片冰天雪地中,他有些不同於他們的冰涼。“你發燒了嗎?”她很是關切的問道。

雲玥搖了搖頭,雪衣心頭一急,不由得又哭了出來。雲玥很是心疼,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要再見到她,其實一切就都沒事了。但是她哭的時候他便手足失措,忽地想起了什麼,伸手從懷裡摸出了一隻木匣子遞了過來。

雪衣好奇的接過,打開一看,不禁破涕為笑。竟然是一隻藍色的小風車,顏色已經有些陳舊,顯然是放置了許久。這應該是就是當年她拉著他逛街的時候吵著要買的,後來因為生氣就索性丟掉了,沒想到他竟然還完好無損的收藏著。

隻是那次吵架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麵吧?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她的腦海中風雪呼嘯,想起了冰雪彌漫的長安街頭那個白衣白發披著鬥篷為她送行的清絕身影,但也隻是輕輕一晃,隨即便歸於無痕。

她輕輕吹了一下,風車滋溜溜的轉動起來。她不由得眯著眼睛笑了,道:“你還是挺疼我的,居然把它千裡迢迢的送了過來。”

風中隱隱傳來若有若無的鈴聲,是商隊的駝鈴。

可是這樣的冰天雪地中竟然有人跡,還是挺奇怪的。

曉芳奔了過來,很是歡喜道:“雪衣,雲公子,我要走了。如今你們相遇,我也算是完成了使命,你聽,那是我與主人約好,來捎我回去的商隊。”雪衣很是驚訝道:“回去?回哪裡去?什麼主人?什麼使命呀?”

曉芳確實笑而不答,道:“說那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如今一切都好,你就不要再問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曉芳轉過身跳上馬背縱馬而去,回頭笑著道:“你們多保重呀!”隨即揚鞭踏馬,不多時便已經消失了身影。

☆、204.第204章 、前塵過往

第二百零三章、前塵過往

雲玥蹲下來,用手指在雪地上寫字,詢問雪衣如今的近況,得知她已經嫁人時不由得萬分唏噓。

而雪衣也突然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忘了怎麼會落到這番境地,失聲道:“先王病故,晏城岌岌可危,但是我竟然隻身到了這裡,簡直太過匪夷所思了……”

頓時,她便有些明白了。一定是墨夷,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真的城破了,她怎麼可能獨活呢?

雲玥並不隻知道事情的緣由,在地上寫道:你還要回去嗎?

雪衣斬釘截鐵道:“要,當然要回去,我一定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戰事一定很緊迫,可惜我如今功力大減,否則定然可以祝他一臂之力。”說著不有的扼腕長歎。

雲玥的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她低下頭看到他在地上寫著:願隨前往。

雪衣忙搖頭道:“這個時節,你絕對不能跟我一起去。”

雲玥頓時有些怒火中燒,可能是用力過猛,指尖已經被尖銳的冰麵劃破,幾個字都變成了血紅色。他說我不會拖累你的。

雪衣忙解釋道:“你誤會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不想看到你有危險,你不該來的……”她蹲下來,拿出手帕給他擦拭蹭破的手指。

雲玥搖了搖頭,無聲的歎息。

雪衣很是愧疚,知道自己剛才無意的話反倒傷害了他的自尊心。這一世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想必無從開解了,畢竟他的手上的確有邢州毓家滿門的鮮血,但是他卻又的確三番五次的冒死救過她,最重要的是他們身上竟然流著同樣的血。

當年在大漠上他從悍匪手中將她救出,因為身受重傷而悄然離開,便是不想拖累她,可是如今他又瞎又啞,自己卻說出這樣的話,他怎麼能好受呢?

“好,我帶你去就是了。你武功那麼好,或許可以幫我們呢!”她淡淡笑了一下,道:“你還沒有見過我們的孩子,他應該叫你舅舅。如果可以退敵,那麼以後你就同我們一起留在晏城吧!還可以幫我一起照顧孩子,等他長大了,你教他武功。”

雲玥緊繃的神經終於慢慢放鬆了。

雪衣牽著他的袖子,緩緩向他訴說了在洛迦發生的一切。

她一直都是寂寞的,但是習慣了,也沒有覺得怎麼樣。可是在和墨夷成婚之後,她才慢慢發現自己是多麼的寂寞。以前她從來沒有過向彆人傾訴的**。但是如今見到雲玥,才發現有那麼多的話要說。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她說的困了,邊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不知何處刮來一陣冷風,她打了個寒顫,不由得驚醒。睜開眼睛,看到天上一輪圓月如同冰輪班皎潔,自己平躺在一處山丘下,身下鋪著厚厚的毯子。可是雲玥不知所蹤,而她的腦袋下枕的是他裹著外袍的劍。兩匹馬都在附近,那麼他應該也在附近吧?

雪衣起身環顧四周,心頭一片迷茫。雪光月光交相輝映,天地間一片空明。她低頭在雪地上尋找他的足跡,不經意間瞥見雪地上有隱隱的血跡,點點滴滴彌漫了開。她循著血跡找了過去,最後果然看到了雲玥。

雲玥盤%e8%85%bf坐在雪地上運功,頭頂熱氣蒸騰,他的臉竟然變成了殷紅色,露在袖子外的雙手也成了赤紅色。他所中的那種蠱毒早已沁入血脈中,每到月圓之夜,體內血液就會升溫沸騰,爆裂一次。

所以每次毒發之時他都要忍受那種如同烈火焚身般的痛楚,他隻有運功與體內的熱毒相抗,若不是他功力深厚,怕是早就挨不下去了。如今體內蠱毒越來越肆虐,血液中沸騰時竟會破膚而出。今夜便是毒發之時,為了不讓雪衣發現,他便悄悄走到遠處去運功抵毒,渾然不知灑落的血漿已經出賣了自己的行蹤。

朝朝日東升,夜夜月西沉。

月亮漸漸隱沒了,東港泛起了魚肚白。他臉上的緋紅漸漸褪去,又恢複了以往的蒼白。他緩緩站起身準備回去,可是走了不到一步,身子一歪便栽倒在了雪地中。不多時,身下那一片冰雪竟然已經全部融化。

雪衣一直站在遠處看著,見他暈倒,這才急忙奔了出來。想要把他弄醒,這才發現他的肌膚依然是滾燙的。她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終半拖半扶的把他弄會了兩人休息的地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自己也累壞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前的發絲全都給汗水****了。休息了一會兒終於平定了氣息,看到雲玥的衣服因為剛才的拉扯已經有些淩亂,於是俯過身去幫他整理,手指觸過去忽然吃了一驚,不由得輕輕拉開了那處衣襟。一瞬間隻覺得眼前發黑,差點兒穩不住身形。

雲玥前%e8%83%b8布滿了傷痕,斑駁陸離,密密麻麻,不像是外傷,而更像是被毒藥侵蝕過的,有些地方已經潰爛發黑發紫,傷患處的血痂之下隱約可見跳動的血脈,看得人頭皮陣陣發麻……

她覺得%e8%83%b8`前一震,一時間氣血上湧差點兒沒忍住。

雙手顫唞著扯開他的衣服,卻看到雙肩、胳臂甚至背部都是傷痕累累,當然她也不會忘記自己當年為了報仇差點扯斷他手腕的那道傷痕。雖然過去許久了,但依舊深可見骨。

可是,彆人為什麼要傷他?

她當然不知道,這些大多都是深陷西樓遭受刑罰後九微為他傷口上所塗的毒幾藥所致,她更不知道他兩邊肩窩處極深的傷痕是鋼釘刺穿身體時留下的。

她一隻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生怕忍不住哭出來驚醒了他。另一隻手顫唞著理好他的衣襟。%e8%83%b8口像是破開了一個口子,一陣陣的生疼,直發泛到了骨子裡。隱隱覺得這些似乎與自己有關,不覺脊背發涼,打了個寒顫。

這個時候她好想帶他回中原,找最好的大夫給他治療。原來有種痛,是因為血脈相連而永遠無法割舍的。

“你等我,我現在先回晏城,把孩子帶出來,然後我們一起回中原……你不要怪我一個人走開,我真的不願意你再為了我冒險……哥哥,你等我!”她抬手,用儘全力封住了他身上八處大%e7%a9%b4,然後忍受著內心激烈的震蕩,緩緩站了起來。

此刻,雲玥已經醒轉過來。

☆、205.第205章 、一人一城

第二百零四章、一人一城

“你等我,我現在先回晏城,把孩子帶出來,然後我們一起回中原……你不要怪我一個人走開,我真的不願意你再為了我冒險……哥哥,你等我!”她抬手,用儘全力封住了他身上八處大%e7%a9%b4,然後忍受著內心激烈的震蕩,緩緩站了起來。

此刻,雲玥已經醒轉過來。

但是他發覺自己全身都動不了,氣血凝滯,竟是絲毫也無能為力。一定是她,她想要一個人走。他的頭不能轉動,耳畔卻還是傳來了她細碎的腳步聲以及清脆的馬蹄聲,想要大聲呐喊,但是根本發不出一點兒聲音。隨著一聲馬嘶,那蹄聲漸漸遠去,他卻覺得渾身漸漸冰涼。強聚起真氣想要衝開%e7%a9%b4道,但因為太過心急反倒令內息差亂,熾熱的真氣在體內橫衝直撞,奇經八脈中潛伏的銀針開始在體內遊走,一時間隻覺得騎痛攻心,差點昏厥。

晏城危在旦夕,昆奴大軍已臨城下,城中更是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