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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著說道,‘孩子,代我謝謝你爹。’他搖頭說:‘是我自己來的,我爹沒有來。’娘似乎很失望。他說:‘姑姑放心,我一定把三個表妹救出去。’”

☆、82.第82章 血色回憶

“然後那些黑衣人圍上來和他打,卻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他穿著一身白衣,衣上一滴血也未沾。娘又很高興了,她悄悄對我們說那個孩子一定會救我們出去的,但是出去之後讓我們不要跟著他,他的爹爹是個壞人。她說讓我把小妹妹帶著,找個有緣人收養。說完這些時她已經氣絕了。我們兩人傷心地直哭,那個穿白衣的奇怪小孩叫道:‘你們彆哭了,快跟我走。你娘已經死了,哭有什麼用。’他從我懷中接過小妹妹一手抱著,另一隻手拉著我們走了出去,卻沒有人敢攔。”

“那時已經大半夜了,天上還下著雪。我們跑了很遠,妹妹跑不動了我們就停了下來。他抱著我的小妹妹,似乎很歡喜,舍不得放手。我想起娘說的話,就向他要。他說給他多抱一會兒,我怕他不給,就去搶。就在這時候,出現了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看上去也不簡單,他說大哥,你竟敢違抗師命,擅自來到太原。那白衣服的孩子說我爹可以不要妹妹,我卻不能不要姑姑。然後他把小妹還給我,讓我們快跑。那個孩子不肯放我們走,他們就打了起來。我們照娘的話做,我和妹妹雪珞分開了,我抱著小妹妹毫無目的地亂跑,天亮以後就藏了起來。因為那天下著大雪,所以城中行人很少,也沒什麼人注意。我就又跑了出來,下午時才出了太原城。”

雲雪瓔說到這兒頓了頓,師爺順手遞給她一杯茶。

她道了聲謝謝,接過來緩緩啜了幾口。

時隔十七年,終於將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說出來之時,除了激動,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暢快。

“那你們姐妹後來呢?我是說那個女嬰。”冼南歸問道。

“我出了城卻又不知該怎麼辦,在城外等了半天也沒遇見什麼人。到了黃昏時分,有一隊人馬打城外經過。我就想試一試,於是把妹妹放在了道旁,自己躲在遠處觀望。老天保佑,那些人把她抱去請示騎在馬上的主人,然後馬車上走下來一位很美麗的女人,她把我妹妹抱去了。我不敢離去,一直遠遠跟著。後來得知那是一個任滿離職的官員帶著家眷去上任。打聽到那些消息之後,我不敢在太太原久留,一個人四處流浪,後來遇到了一個販子,從此一直跟著他。十四歲那年被他賣了。”她說到這兒時垂下頭黯然傷神。

師爺輕歎了一聲,道:“你說的那個官員叫什麼名字?你們姐妹後來有沒有遇到?”

“那你這些年在乾什麼呢?”幾乎在同時冼南歸也發問了。

雪瓔一怔,一時不知該回答誰的話。

“你隨便說。”冼南歸道。

“那個官員去了彆處做官。七年以後我無意中知道了他的消息,可是,可是,已經晚了……”雪瓔眼圈又紅,開始落下淚來。

冼南歸道:“往事已矣,不必悲傷了。”

“我那時輾轉被被賣到了刑州,曾目睹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的排場和威儀。就問彆人為什麼欽差大臣會來刑州。彆人告訴我說一年前刺史毓敏中毓大人全家被人在大年初一那天殺害……”

“你說的是邢州毓家?是……”冼南歸忽然驚呼一聲站起身來,喃喃道:“那個官員就是毓大人了,對吧!”

他神色驚疑,在堂上輕輕踱著,道:“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您為什麼會知道?”雪瓔驚問道。

“因為毓夫人是我姑姑。十七年前他們舉家前往邢州上任之時,我也在車上。真想不到,居然是雪衣,是阿雪。”他皺著眉喃喃道。

“對,就是雪衣,就是叫雪衣。”雪瓔驚喜地叫道。

“可是,她已經死了。”冼南歸歎息了一聲,眼中是一片慘烈的悲傷和哀婉。

“不,她沒有死。”雪瓔搖頭道。

☆、83.第83章 雙重血仇

“在那場劫難中她是沒有死,可是後來她病得很重,在冰天雪地中失蹤了。我們找了一個多月也沒有音訊。即使沒有被凍死也被野獸叼走了。”冼南歸平靜地說道,大概這件事過得太久了吧,所以他已沒有當初那麼傷悲和自責懊悔了。

“那些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雪衣沒有死。”雪瓔激動地叫道。“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現在我也不隱瞞了,其實我見過您。”她意味深長地歎了一聲。

冼南歸疑惑道:“什麼時候?”

“去年正月時,大人去刑州。曾被當地一些名士邀去香紅樓,大人難道忘了那個為您獻舞的舞娘嗎?過了幾日大人又去了,是為了尋找一個被拐賣的孤身少女,曾在惠芳館與民女談了一番,大人怎生如此健忘。”雲雪瓔道。

“你,你是殷洇姑娘?哦,記起來了。唉,近來事務繁忙,很多瑣事都忘了。”冼南歸恍然大悟,歎道。

“那時我見到了雪衣。”雪瓔喃喃道,語氣中有一半驚喜一半無奈,“可惜我卻不得與她相認,她便是被拐賣到香紅樓的那個女子。她是被惡人勾結賣進去的,不過我已經想方設法把她救了出去。”

“你怎麼確定她是雪衣?你們已十六年不見了?你究竟如何確定的為何當初本官一點也不知道?”冼南歸大概是經曆了太多人情世故了吧,很多事在他看來並不會那麼簡單。

“一定是,她自己承認是毓家女兒,而且她身上還有一件信物,絕對假不了。那枚玉墜兒是我爹在我娘三十歲生日時送給她的,是一枚奇玉,娘生下雪衣後很喜愛她,就給她戴上了,說是玉能避邪,驅禍延福。而她也說她一直戴在身上的。我沒有告訴她她的真正身世,因為無論是雲家還是毓家,她都隻有背負血海深仇。”

“阿雪,阿雪,你當真還在人世嗎?”冼南歸一時間心潮起伏,竟難自抑,目中卻是一片淒然。阿雪啊,若你當真還在人世,卻為何不來找我呢?你定然是恨我的吧?

他轉向雪瓔道:“後來怎樣?”

“後來,我卻怎麼也找不到她以及救她出去的人了。”雪瓔目中顯出一片猶豫。

“是誰救她出去的?”

“他叫暮雲,武功很高,是我救過的一個武林人士,頗為可信。後來我離開了香紅樓,找了一年多也沒找著他們。於是又回到了太原。”

“雲姑娘,你就在這兒住下吧!雲家這樣大的冤案,本官自當不會袖手旁觀。”冼南歸默默道。

雲雪瓔感激不已,跪下來道:“早聞大人清名,今日一見,果然未令雪瓔失望。放眼天下,敢為我雲雪瓔做主的,除了大人,沒有第二人了。若不是大人,民女還不知道要將這份血仇背負到何時!”

“誰說的。”一個懶懶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那個聲音略帶點玩世不恭卻又有幾分挑釁的意味。

冼南歸抬頭一看,忙起身迎了上去。

師爺一見,立刻拜倒在地。

雪瓔下意識的回頭,卻是一下子怔住了。

☆、84.第84章 時過境遷,故人重見

她隻感到頭腦中一片暈眩,耳邊“嗡”地一陣亂響,眼前似金星亂舞,不由得手足發軟,渾身無力,許久才定下神來,瞧著來人扮相說不出一句話來。

“江元帥,您怎麼會到了太原?”冼南歸拱手道。

師爺道:“下官拜見大元帥。”

江湛一身錦袍,立於門口,含笑道:“冼大人來得,我為何來不得?萬一你有什麼閃失,我可怎麼辦呀?之前在你身上的功夫不白下了?”

冼南歸苦笑道:“元帥這是什麼意思?當真是衝在下的麵子嗎?”

“嗬,有人托我照應你,我也不好不辦呀!你就多擔待點。”他莫名其妙說了一句。

冼南歸動容道:“不知是何人?竟勞大元帥這般%e4%ba%b2自出馬?”

“你不用問,我是不會說的。況且人家也不準呀!”他似笑非笑道。

冼南歸無奈,忙請他進來並讓座奉茶。

他瞥了一眼呆在地上的素衣女子,緩緩接住了冼南歸遞過來的茶。

“是你嗎?你是原、原平公子嗎?”雪瓔臉色煞白,怯怯道。

她眼中神色怪異,蒼白的麵上竟然泛出奇異的緋紅,呆望著江湛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嗬,這個人是誰呀?噢,就是攔轎告狀的雲家大小姐吧!”江湛彆過臉對冼南歸道。臉上依舊掛著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正是雲姑娘,看來雲姑娘已經名動太原城了,竟然連大元帥也知道。雲姑娘你認錯人了,這位是天下兵馬大元帥,人稱‘百戰將軍’,他姓江,不姓原。”師爺侍立在側,解釋道。

“啊,是嗎?民女拜見江元帥。”雪瓔重新行禮。

江湛傲然道:“雲家大小姐的禮,我怎敢領受。”彆過頭去竟不理會。

雪瓔含羞忍辱,紅著臉道:“大人,元帥,民女告退。”站起身便欲離去。

“慢著。”江湛忽然道:“在雲家大小姐看來,這天下除了冼大人,其他人皆是無能的膽小鬼了嗎?”

雲雪瓔驚慌不已,搖頭道:“民女不敢,一時口出狂言,望元帥見諒。”

“嗬,這天下比冼大人強的人有的是,比如說我。是吧,冼大人。”江湛陰陽怪氣地望著冼南歸。

“正是。”冼南歸正色道,他說的自然是實話,因為他並非會溜須拍馬之徒。而在京城,對於江湛也確實有幾分欽佩和折服。

“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不管嗎?”他揚了揚嘴角,邪笑道。

雪瓔怯怯地搖了搖頭。

“很簡單,因為我不想,我憑什麼多管你的閒事,你算什麼呀?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數聲,卻是忽然起身離座,已走到了門口,頭也不回道:“欽差大人,本帥給你做幾天伴。”

冼南歸苦笑著搖頭道:“雲姑娘不要見怪,江元帥這個人行事一向古怪,但他卻是個不錯的人。”

雲雪瓔咬著%e5%94%87,眼淚吧嗒吧嗒落滿了衣襟。

回到房間之後,她掩上門轉過身來再也忍不住掩著麵輕輕啜泣,她不敢放聲大哭,怕被彆人聽到。

隱忍了這些年,算是到頭了吧!

可是他卻出現了,這是為什麼?

隻那一回首,她第一眼便認出來了,彆說九年,便是十九年分彆,她也依舊認得出。

可是他卻已經改名換姓,%e8%84%b1胎換骨。

當年那個身懷不世之才卻玩世不恭的少年如今早已功成名就,出人頭地了,算是不枉此生了,她也該慶幸呀,為什麼卻想哭。

多年來她都在笑,可是這一刻卻好想哭,於是眼淚像積累了很久的洪水般一瀉而下。

☆、85.第85章 今我失君,形影彷徨

江湛在笑,他似乎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