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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上啟下 委鬼烏衣 4204 字 1個月前

聽皇後續道,“不過,不知輕重就敢隨意插話,本宮身為六宮之首,又是燕兒的長輩,替她管教一下也是應該的。”

“來人啊,給本宮掌嘴四十。”

“是,娘娘!”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娘娘……嗚……”很快就有兩個健壯的宮女上來捂住雯如的嘴欲將她拖下去。

“等等,就在殿中吧。”王皇後手指輕點,纖長的手指白玉一般不染半點塵埃。

“是。”

殿中除了雯如被摑掌的聲音以及她的嗚咽聲,其他人噤若寒蟬,掌嘴四十便是再厚的臉皮也要給打爛了,對於美貌的年輕女子來說,這比殺了她還要殘忍。

話分兩頭,當王皇後在她的鳳棲殿作威作福的時候,一行六騎帶著一輛馬車遙遙往京城方向馳來。

儘管馬匹都是神駿的高頭大馬,但是他們一路上隱藏身份,幾乎是日夜兼程,饒是他們人人都極善馬術,且武藝高強,到得此時也人人疲憊,最前頭一騎士年約三十四、五歲的樣子,雖然穿著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但那股威武英氣,卻是很不一樣。

隻見他抬手打了個手勢,便有一騎前來,他在那人耳邊耳語一番,那人便撥馬疾馳往前探路而去。

那為首之人又打了個手勢,身後一眾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武士,俱都隨著他放慢馬速。不過馬車後的那個文弱士子樣的青年卻撥馬上前來到首領身旁,那個青年看起來不到三十,白麵無須,身量頗高,比起高大的首領也不遑多讓,隻是看起來有些清臒,他向著那領頭之人拱手道:“羅將軍,可是有何要事?”

“秦大人。”原來這一行人便是是羅晟與秦峰他們,此時離長安城已不遠,雖然人人疲憊,但連秦峰這個看起來較文弱的人都能咬牙堅持,其他人應是不成問題,所以秦峰才以為羅晟是有彆的安排。

“秦大人,我們離目的地已經很近了,此時更加不能掉以輕心,我們一路疾馳,已經太累了,現在離日落還早,不妨緩行,也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再入城也不遲。”

“這……”秦峰看了看身後鐵木包裹的馬車,不是他膽小,實在是那兩人關係太重,秦峰怕出了閃失,他不禁眉頭緊鎖,正思量著,羅晟卻開口說道:“秦大人不必憂心,這條管道人來人往的,諒他們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動手劫人!等我們進了城,把人往大理寺大牢一丟,本將再立刻進宮請陛下下旨連夜命三司會審,這個案子就能查個水落石出了,隻是秦大人要辛苦一點,今夜怕是不得休息了。”秦峰雖然覺得事情不會那麼順利,不過轉念一想,這一路要不是有羅晟保護,他或許就與他那幾個伴當一般,早已命喪黃泉,此時他一個文官也不懂排兵布陣,也隻有一如既往地信任羅晟了。

於是他便點點頭,跟在羅晟身邊一行人緩緩而行。不多時先前疾馳而去的那人便來回報,一切正常。

眾人俱都鬆了口氣,休息了差不多一炷香功夫,精神都好上了幾分,就等進了城交了差,吃肉喝酒再美美睡上一覺,以解這段時間以來緊繃的神經。

然而,當一行人過了灞橋,來到長安城下時,卻見城門緊閉,許多行商被攔在城門外,城下此時有些騷亂,羅晟眉頭緊鎖,下巴一揚,便有人上前打聽。

“回大公子,出事了!聽說是宮中出了巨盜,皇後下旨提前關閉城門,城中戒嚴搜捕巨盜,如今□□防衛都調動了,馬上就日落了,咱們怕是進不了城了!”他們偽裝身份,用得是舉家出行來京投靠%e4%ba%b2戚的破落子弟,馬車中的是年邁的父母,年紀太大舟車勞頓從不露麵,羅晟與秦峰兄弟相稱,其他人都是他們的隨從。

秦峰與羅晟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凝重,這城門早不關晚不關,偏偏他們來了才關,若說這其中沒有貓膩,誰都不會相信。

“大哥,現下該怎麼辦?”秦峰皺眉問道。

“官道旁有旅舍酒肆,要不要仆去……”剛才那人也知道他們隱藏著身份,驛館自然是住不得,便向那些行商打聽好了附近的旅舍。

“不行!關城門的時機掐得這麼準,足以說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人的觀察之下,這裡的旅舍酒肆一排排的緊挨著,到時候發生混戰,咱們不好突圍。”羅晟首先就否決了這個提議,何況被攔在城外的商旅眾多,到時候人多混雜,若是被人混進他們內部,怕是恐有差池。

便在這時,秦峰身邊一個衣衫襤褸之人匆匆走過,秦峰一眼就看出那人身形非常熟悉,他心下暗暗抽了口氣,揚聲道:“前頭那大叔等等!”

羅晟見秦峰攔住一乞丐,還疑惑著,便見秦峰對著那乞丐大叔拱手一禮,羅晟搖了搖頭,讀書人就是麻煩,遂轉過頭不看他們,秦峰君子風範,這一路上對著鄉下農婦說話都要行禮,羅晟對著身邊人笑道:“二公子又要發善心咯!”

實際上秦峰這人做事果斷,這樣關鍵的時刻不可能會做些無用之事,羅晟那句話不過是說給隱藏在他們周圍的人聽的,實際上卻豎起耳朵聽著秦峰那邊的對話。

隻聽秦峰說道:“大叔您住哪?”

那乞丐身上臟得要死,還散發著陣陣臭味,長長的頭發蓋在臉上,臉上烏漆墨黑,唯一露出的一口牙,黃得堪比黃河水,“我是個叫花子,你說我住哪!”

乞丐被人攔住很不耐煩,他剛剛才撿了一塊饅頭打算帶回去慢慢吃,丟下一句“城隍廟!”就想扭頭走人。

秦峰也不怕臟,握住他的手道:“大叔慢走,城隍廟離這遠嗎?”

“不遠!”乞丐透過糾結在一起的發塊看著秦峰,被握住的手在秦峰手心劃了幾道。

“不如這樣吧,大叔帶我們去城隍廟,我們借宿一宿行嗎?”羅晟聽到這裡眼神也是一亮,不管怎麼樣,他們陷入了獵人的陷阱,如今最好的辦法便是不按常理出牌,打亂對方的計劃。

那乞丐聽了卻是手一伸一樣黑得過分的手掌就杵在秦峰麵前,道了句:“給錢!”

羅晟從錢袋裡掏出一枚銅板,放到那乞丐手中,卻不想乞丐手一翻,銅板便掉落在地上。

乞丐瞟了羅晟一眼,眼裡好似閃著市儈的光芒,衝著秦峰道:“你給!”

秦峰垂頭笑了笑,不過那笑容怎麼看都有些不懷好意,隻是那乞丐的角度並不能看見,再抬頭時又是一端方君子,從兜裡摸出一錠銀子,放到乞丐手中,道:“大叔帶路吧!”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覺得秦姐姐好攻是腫麼回事_(:зゝ∠)_

今日有獎問答(其實木有獎):乞丐是什麼人假扮的?

啦啦啦啦啦啦,八點半之前搞定啦,我要追劇去啦!

☆、狩獵(中)

那乞丐摸著頜下的胡須,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掂了掂手上的重量,這才轉身道:“各位貴人隨某來吧!”

“有勞。”秦峰看了羅晟一眼,點了點頭,舉步跟上那乞丐。

“我們走。”羅晟若有所思,口中對著身後眾人吩咐道。

這座城隍廟曾經也曾輝煌過,如今遠遠看去,除了倒塌了半邊外牆,看起來倒還不錯。

不過由於官道改道,過路的行商漸漸減少,廟裡香火也旺不起來,便廢棄了此處另外在新道上又建了新廟,廟裡的人都搬遷走了,乞丐將他們帶到地頭後,往一堆雜草中一躺也是萬事不管了。

初秋的天氣,日頭還沒落下,便有些涼了,在場眾人都是習武之人並不覺得什麼,唯秦峰緊緊的裹住身上的披風。▂思▂兔▂網▂

羅晟剛要吩咐隨從去拾乾柴,那乞丐卻開口道:“你們還是彆出去的好。”

“柴火的話後院多著呢!”乞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諷刺。

羅晟眼神一凝,打了個手勢,便有下屬手按長刀去往後院查看。

羅晟雖然相信秦峰,但必要的警惕還是不能放鬆,他對著那乞丐拱手道:“不知前輩是何人?今日城門早閉究竟是何原因。”

乞丐打了個哈欠翻了身背對他們,有些不耐煩的嘟囔著,“哎,居然還得解釋,真是麻煩,早知道不接大哥這差事!”

羅晟心裡早有猜測,這人應與秦家有關,隻是人家不肯說,羅晟也是毫無辦法,隻好拿眼求助的看向秦峰。

秦峰抽了抽鼻子,他自幼體弱無法習武,不過嗅覺卻是比常人靈敏數倍,其他人還未有感覺,他卻已經聞到後院飄來的陣陣飯菜香味。

見羅晟看過來,他眼睛一轉清咳一聲道:“父%e4%ba%b2,您就彆鬨了,前因後果趕緊說吧,說完才有飯吃啊。”

“嘖,小峰你一日不拆我台就不舒爽是吧!”秦聞轉了個身腰部發力直起上半身盤膝而坐,盯著秦峰左看右看,最後嫌棄的一撇嘴,轉而看向羅晟,“羅將軍一路辛苦,我家這混小子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沒有。”羅晟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隻以為是秦家的家仆,誰知道竟是兵部侍郎秦聞,他是宮中禁衛,與這位兵部的實際掌權人並未有過多接觸,實在是沒想到,秦聞竟然如此犧牲,扮成臟兮兮的乞丐,不難怪秦峰光看背影就認了出來,自己的父%e4%ba%b2,不論是什麼樣子自然是熟悉難忘。

“見過秦大人。”羅晟恭敬道。

此時被羅晟派去查看後院的隨從,端著幾碟子吃食走了出來,一臉茫然的說道:“將軍,後麵沒人,隻有飯菜和柴火好多的柴還有油。”

三兩個小菜有魚有肉,眾人十幾天來都是啃著乾巴巴的乾糧,此時見有飯菜,便什麼都給忘了,隻盯著那些吃食不停的吞口水。

就連秦峰也有些忍不住,道:“咱們邊吃邊說吧!”

當下便有從者去到後院搬了些柴火過來,點起了火堆,眾人都圍著火堆席地而坐。

羅晟是軍人作風,秦峰出任巡查禦史後也經常隱藏身份出外露宿過,秦聞就更不用說了,身上比地上還臟,也沒見他有半點不適。待吃飽喝足,故事也聽得差不多,不過秦聞隻說了皇後派人截殺他們,並未提起宮中秦嵐的事,宮禁之事,就連皇後都要借口抓捕巨盜,他們自然也不會到處宣揚。

他們這邊有火有食、有房有瓦,可苦了外麵埋伏的那些人,由於獵物不往坑裡鑽,原本布好的陷阱自然是沒用,隻得跟蹤他們來這荒郊野外。為了行動便利縮衣少食。太陽落山後涼意漸重,廟裡溫黃一片,還穿出陣陣香味,他們卻隻能乾看著、乾等著。

這一等就是將近兩個時辰,此時已近亥時,剛過十五,天上沒有雲彩,月色明亮皎潔,廟裡自半個時辰前就沒了動靜。

有人打了個呼哨便有一個影子鬼鬼祟祟的接近那座廢棄的城隍廟,從倒塌的外牆很輕易的就翻了進去,銀色的月光下透過虛掩的半邊木門往內看去,火堆上的火苗劈裡啪啦正在閃動。地上橫七豎八的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