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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上啟下 委鬼烏衣 4364 字 1個月前

嫂回來,也好儘快一家團聚。”

秦閔知道隻要有秦聞在,他從來都沒辦法對秦巒多加訓斥,所以隻瞪了他一眼,便緩和了語氣,“既如此,你便去吧。”

“是!”秦巒巴不得趕緊離開,感激的看了眼二叔,便退了出去,直到書房的門在身後關上,才放鬆下來。

等秦巒離開後,秦閔才認真打量多日不見的小兒子,嚴肅的臉上努力牽起笑容,點了點頭道:“不錯,長高了,也壯了些了,昨天你做的很好,知道不可力敵便瓦解對方氣勢。”才笑了一會兒便覺嘴角僵硬,乾脆又板了臉訓誡起來,“隻是你要記住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將危險滅於萌芽。無憂劍天下第一,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就一劍割了那王家小子喉嚨,隻要人不死,量那王鳳南不敢跟我秦家拚命!”王鳳南就是王家家主,王弘燁的父%e4%ba%b2,王皇後的哥哥,當朝國舅。

“等等!!大哥!你這算是教壞小孩子啊!”秦聞在一旁越聽越不對勁,秦閔什麼都好就是一個毛病,護短,有人在背後算計他兒子,他怕是早就打算跟人家拚命了。

“父%e4%ba%b2教訓的是,孩兒謹遵教誨。”秦崢拱手受教,麵上淡淡,與那秦閔如出一轍。

“哎,小崢怎麼你也——”秦聞看看老的再看看小的,發現都沒拿他當回事便泄氣的說道“算了,你們倆父子我管不著,自己聊去吧,可彆把我氣得未老先衰!”說罷有門不走,足尖一點,往窗框裡竄了出去。

“二叔慢走。”秦崢起身躬身一禮,卻把秦聞氣腳下一岔險些跌了下去,回頭罵了聲臭小子,才走遠了。

“你二叔怎麼得罪你了?”秦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秦崢脾氣大他也是知道,不過他沒覺得不好,年輕人就是要氣性大,不然像小時候那麵團一樣,在這吃人的京城可待不下去。

“回父%e4%ba%b2,二叔是沒得罪我,不過二叔家的峰哥前年來無憂穀找我的時候,答應帶我出去遊玩,後來卻是食言而肥,如今子債父償,兒子就當揭過此事。”秦崢聳了聳肩說道,而且他今日心情不佳,隻好對不起二叔了。

噗~秦閔一口茶水全都噴回了杯裡,他看了看茶杯,突然覺得有點惡心便遠遠丟開,好好一杯龍井就此浪費了。

父子倆都沒再說話,書房裡一時靜默了下來。

直到秦閔率先開口:“你、就沒什麼想問的?關於你阿姐的事?”

秦崢抬起頭淡淡地看了父%e4%ba%b2一眼,說道:“阿姐入宮已有半年,我如今再問又有何用,能回到她入宮之前嗎?”秦崢攤開右手看著自己放在膝上的手心,那上麵的紋路清晰明了,手是練劍的手,蒼勁有力,那年離家,阿姐握著他的手說:“麵團兒,你去學好武功,將來阿姐帶你去行俠仗義。”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秦小崢小名麵團兒,他家阿姐給起的。

這章又爆字數,因為我要請假,明天晚上回家,後天休假,所以明後兩天不更。

順便個人很喜歡秦爹爹,雖然他很陰狠,你們不許罵他。

☆、畫像

“父%e4%ba%b2,孩兒想進宮看看阿姐。”秦崢起身對父%e4%ba%b2躬身一禮,“還請父%e4%ba%b2成全。”

見兒子態度堅決,秦閔沉%e5%90%9f片刻說道,“也好,你姐姐入宮半年有餘,我們家還沒有去探望過,你還年幼,出入宮禁沒那麼多限製,你阿姐性子跳%e8%84%b1,宮裡畢竟不比外頭,你需得好好提點她一番。”想了想又接著說,“我會安排好此事,你這幾天好好呆在家裡,我安排幾個人教你禮儀,宮裡貴人多,彆免得不懂規矩衝撞了貴人。”

“是。”

兩人說完正事,都有些沉默,秦崢多年不在膝下,秦閔一時想與他%e4%ba%b2近,卻又不知從何聊起,正待絞儘腦汁起個話頭,便見秦崢從懷中掏出一物,放於桌上。

秦閔一開始還沒怎麼在意,眼帶疑惑的看著兒子,直到秦崢將那扇麵打開寫有觀色兩字的那麵正對著他,秦閔頓時瞪大了眼睛。

秦崢一直在觀察父%e4%ba%b2的神色,見一向麵癱的秦閔也瞪大了眼從他手中接過扇子仔細瞧著,秦崢心下一動,隻是父%e4%ba%b2一向沒什麼表情想從父%e4%ba%b2臉上再看出其他卻是不易。

秦崢頓了頓,還是問道:“父%e4%ba%b2可知這是誰人之物?”

秦閔卻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像是不感興趣似的將扇子遞還給他:“崢兒你這話也太奇怪了,東西是你拿來的,你都不知是何人之物,為父如何得知?”

“那父%e4%ba%b2可知這扇子價值幾何?”秦崢卻是不接,仔細盯著父%e4%ba%b2的臉色。

秦閔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是把普通的折扇,我已多年不用這種物件,看著做工精致了些,大抵也不過三、四十兩吧。”

又將那扇子遞給他說道:“你既然喜歡就收著吧,不過畢竟不是自己之物,趕明兒讓你二哥帶你去文安坊買幾把新的。”秦崢接了過來,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扇子,剛剛他好像沒說這扇子不是自己之物,秦崢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父%e4%ba%b2,見父%e4%ba%b2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他知道今天得不到什麼有用消息了,便躬身一禮,靜靜地退了出去,留下秦閔一人坐在案前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眼神明滅。

天時過午,秦巒便把母%e4%ba%b2崔氏接了回來,城外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算算時候,母%e4%ba%b2竟是用完午膳立刻就趕了回來。

崔氏四十許人,生性溫良,為人端莊大氣,及笄那年便嫁與秦閔,當年在京城也是轟動全城的才子佳人,如今三十年已過,兩人相敬如賓,互敬互重,膝下三子一女,年長的二子業已出仕,都是穩重懂事,隻剩秦嵐、秦崢這對雙生龍鳳年紀幼小,讓她時時操心。

這次出城禮佛便是為他們姐弟倆祈福的,沒想到倒是錯過了兒子回家的時辰,經秦巒稟報後她如何還坐得住,要不是秦巒見就要到午膳時間,稍攔了一下,她真想即刻就回家見到多年未見的兒子。一到了家,就讓下人下人去請秦崢,連秦巒有事出門向她告罪先行都沒聽見。

一路進了內院,便見秦崢發絲稍稍有些淩亂,像是跑著來的,立在院內,聽到腳步聲後,他躬身深深一禮說道:“孩兒見過母%e4%ba%b2。”,再抬頭朝向遠門的方向展顏一笑,春日午後明亮的陽光透過樹縫落在他的臉上,白皙的臉上滿滿都是對她的孺慕。

崔氏眼眶溼潤,麵上仍勉力自持,走上前去,緊緊握住秦崢的手,說道:“好孩子,回來就好!”一邊將他帶往正房,“日頭這麼大,小崢怎麼不知道進屋,站在院中等什麼?”∮思∮兔∮網∮

“孩兒想早點見到母%e4%ba%b2。”

兩人進屋安坐,小聊了一會兒,秦崢儘揀些在無憂穀趣的事,那些出入江湖的凶險之事,半分也沒提。過了一會兒秦崢見母%e4%ba%b2麵露疲憊,母%e4%ba%b2自當年年近三十的年齡生下他和阿姐後便有些體弱,秦崢見狀便起身告辭。崔氏本有些不舍,但好在秦崢以後就在京城常住,來日方長,也不急於一時。

當晚秦閔擺了家宴,請了秦聞一家過府,闔家團聚,種種歡愉暫且不提,隻是想到身在深宮的女兒,和遠在邊疆的秦嶽,再看看身邊芝蘭玉樹的幼子秦閔心下微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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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深宮之中,明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光芒,朱紅色的高牆肅穆威嚴。慈安宮後殿,一位慈母正在為她早逝的女兒祈福上香,案上隻有香爐不見牌位,那案的上頭掛著一副畫像,二八年華的少女被定格在她最明豔動人的時刻,老太太閉著眼跪在香案前,嘴%e5%94%87嚅動,低聲念著經文。身旁進來已有盞茶功夫的嬤嬤恭謹的垂首而立,直到老太太睜開眼睛,輕“嗯”了一聲,她才開口說道:“太後娘娘,那孩子進宮了,如今正往秦貴人那處去了。”

原來這位如民間普通老太的年老貴婦竟是啟國當朝皇太後,身後這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嬤嬤是她女兒的%e4%b9%b3母,儘管女兒已經不在,兩個痛失孩子的女人多年來相互扶持,也漸漸從傷痛中走了出來。

太後扶著嬤嬤的手站起身子,靜立片刻讓%e8%85%bf上的麻木感稍退,“嗯,你去找人盯著,免得皇後在他們姐弟背後使什麼絆子。”她抬頭看著牆上的畫像輕聲吩咐道,像是怕驚動那笑得甜美的少女,“秦閔這次也太過了,聽說王家那小子%e8%85%bf都斷了,沒三四個月下不了床。”

“奴婢已經使人去了,娘娘放心。”老嬤嬤點頭稱是,聽到太後提起秦閔又捂嘴一笑,“太後不就喜歡秦相爺護短起來的那股子狠勁嗎,再說了,那王家小子心術不正,得此教訓也是活該。”嬤嬤是當年太後生下長公主後,秦閔的父%e4%ba%b2安排進宮照顧的秦家人,與太後本就有些血緣上的關聯,加上這些年的相伴,說起話來也不如旁人那麼拘束。

“就你心思多!”太後嗔怪的看了嬤嬤一眼,眉眼彎了一彎,眼角處深深地褶子映出她滄桑的一生,她看了畫像一眼,複又歎了口氣道,“也幸得秦閔是這樣的性子,當年要不是他……唉!”秦太後擺了擺手,在嬤嬤的攙扶下走出了後殿。

秦崢進了那高高的宮牆包圍的地方,在宮門處卸下佩劍,經侍衛檢驗出入宮禁的令牌後,才略微惆悵的走了進去。

他摸了摸空蕩蕩地腰側,這還是他從練劍伊始第一次解下自己的佩劍,這讓他有些輕微的不適,加上初次麵對著眼前莊嚴的皇權象征,心裡有些敬畏與不安。隻是他畢竟在無憂穀長大,師尊不類凡塵,那種萬物皆為浮雲的心態潛移默化的影響著秦崢,比起其他那些人,他的心中少了些順從與敬仰,不過片刻就調整了心態,目不斜視地一路往阿姐的住處走去。

隨行的兩位為秦崢突擊禮儀的嬤嬤原本還害怕四公子怯場,如今見少年儀態端莊,前頭領路的小黃門看在眼裡,多了些尊崇少了些輕視。

皇宮極大,秦崢一路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到了一處清貴的院子,角門處自有人侯著,因知道來的人是貴人的娘家兄弟,那宮女禮數周全,秦崢不懂那些宮裡的小規矩,幸好秦閔給他安排的嬤嬤都是進慣了後宮的老人,不等那先前帶路的小太監離去,便狀似無意的一金錁子就落在了他的袖子,那小太監借著行禮的動作捏了捏,頓時眉開眼笑,一溜兒吉祥話不要錢大白菜似的送了過來。

幾個嬤嬤被招待在角門裡,那來迎的宮女長得不算漂亮,但好在低眉順目看起來還算可人。一路沉默著在前頭帶路,秦崢並不認識,想來不是秦家陪嫁來的丫鬟。轉了個彎,來到一處空蕩蕩的花園門口,門內沒有姹紫嫣紅的花朵,除了滿牆的爬山虎,這裡一點也不像一個花園,院子裡很多新的痕跡,像是把原本種在這裡的花草都挖走填平一樣。就連原本放在院子中央的一座小小假山都被移走,留下斑駁的痕跡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