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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雪不小。”

葉書文眼睛亮閃閃:“多大的雪?能滑雪嗎?”

魏汶笑:“你不堆雪人了?”

“堆一次就夠了,怪凍手的。”

“滑雪城裡肯定不行,等三九的吧,找個節假日,我帶你去學場滑雪。”

“行,好的!三九,三九,凍死豬狗是吧?”

“我們這邊是冰上走。”

“不一樣,你背個全的給我看。”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和六九河邊看楊柳,七九凍河開,□□燕歸來,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哎!真不一樣,四川是一九二九懷中揣手,三九四九凍死豬狗,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六十三,行路把衣寬,九九八十一,莊稼漢在田中立。”

魏汶回憶了一番:“其實意思是一樣的,就是說法不同。”

“反正三九、四九最冷就了。”

“化雪最冷。”

“哦,對的。”

似乎這樣找到了共同的話題,兩個人說了一路南北方的差彆,吃飯在說,吃完還在說,就連回了寢室收拾完了泳具往遊泳館走的時候,還在說。

葉書文說的眉飛色舞,魏汶的笑容也停不下來,直到換好了衣服走出更衣室,看見了黃教練為止,兩人這才不得不停止了交談。

幾個師兄比他們早到,遊泳館裡雖然將水溫保持在了24度,但是沒運動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冷得。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總覺得外麵的邪風鑽透了牆壁直往身上貼,沒人再像前幾天一樣隻穿個泳褲在館裡溜達。可就算外麵套上了長衣長褲,依舊冷得有些打顫。

黃教練不是喜歡廢話的類型,誰先來了誰先熱身,安排好了訓練任務就下水,先遊完先走。今天卻難得等大家都齊了才說話,老隊員都知道怕是要宣布什麼事了。

黃教練說:“今年北京市的市運會就快開了。”

頓了頓,他的視線依次落在田斌、王翰、哈丹巴塔爾和葉書文的身上:“雖然你們不是北京戶口,沒辦法參加這個比賽,但是也可以去看看,北京市運會的水準不差,值得觀看。”

四個人亂七八糟的點了頭。

然後黃教練又交代了幾句市運會的事,然後這才讓他們去熱身,很快便下了水。

雖說空氣裡冷著,可是下了水其實就沒那麼冷了,再加上運動起來,甚至還有些熱。

葉書文遊了一會,正好魏汶也到邊休息,他便問道:“為什麼北京市運會水準不差?一個市而已,就算是帝都,也不至於吧?”

魏汶沒想到葉書文問這個,他想了想才回答:“這麼說吧,東哥其實不是北京的,他是揚州過來的,但是他運動成績好,上屆亞運會還拿了100米和200米蛙泳的冠軍。所以他現在就是北京人了。”

葉書文眨巴著眼睛,反應有些遲鈍。

魏汶笑道:“就是咱們北京用帝都戶口招攬人才。”

“啊!”葉書文恍然大悟,“那我成績要是好了,也行?”

“當然了,有成績,有人推薦,自己又有換戶口的意思……對了,你想換過來嗎?”

“不想。”葉書文搖頭。

“為什麼?北京戶口的福利特彆好,而且還是皇城腳下,國家首都。”

“那也不來!”葉書文翻了個白眼兒,“我爸我媽都是四川的,我戶口跑北京算是怎麼回事?而且我答應趙教了,全運會的時候還要代表四川打比賽,給他們拿金牌呢。我不能說話不算數。”

魏汶笑開牙齒,抓著葉書文的後脖子捏了捏,那神情就像是抓住了一隻驕傲的小貓,既稀罕著,又有點怕它抓傷了自己。

這天訓練完已經八點半了,天黑的連星星都看不見,還有細細密密的雨點往下落。換好了衣服的師兄弟幾個眼看著雨不大,乾脆縮著脖子就往宿舍樓跑。

葉書文也是個不講就的,跟在後麵就跑了出去。一時間就聽見拖鞋打在地麵上,濺起水花的一疊聲的“啪啪”響。

路燈下麵,奪命狂奔的小夥子們,還有那金色的雨點,以及時不時傳來的“小心點”和“跑快點”,葉書文第一次淋雨還淋的那麼痛快。笑眯了的眼睛仿佛穿透了金色的浴簾,看見美好的未來。

想想自己,不過十七歲,卻已經站在了國家遊泳隊,成為了一名正式的隊員,接下來將是自己大展宏圖的時候,隻要自己繼續遊下去,繼續的努力,早晚有天,自己會站上全運會,亞運會,甚至是奧運會的領獎台!

或許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轉彎的時候腳下一個不穩,出溜了出去。

“哎呀——”

還沒等他摔倒,一對手臂就從他身後穿了過來,將他牢牢的抱住了。

這是一個很彆扭的姿勢,他整個人向後仰著,就像下腰一樣,雙%e8%85%bf和身體彎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不過他的上半身被人緊緊的抱住,他的臉陽麵朝上,雨水灑在了他的臉上,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魏汶尖尖的下巴,以及那雙低頭看過來的彎月眼睛,深而專注,有一種時間因此凝固的錯覺。

“救,救命!快扶住我,要掉地上了掉地上了掉地上!”葉書文反手抓緊魏汶的手臂,扯著嗓子大喊。

四個跑過的四兄弟紛紛又跑了回來,一個抓手,一個抓腳,一個扶腰,一個抱頭的將葉書文給扶了起來。

接著就是一陣狂笑。

葉書文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丟人的,腳下打滑摔倒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他又沒摔在地上沾了滿身的泥,最多就是姿勢難看了一點。

而且師兄們的笑聲裡雖然都是調侃的意味,但是沒人任何嘲笑的意思,哪怕是在笑話他,出發點也沒什麼惡意,他雖然不敢說自己慧眼識人,可是此時是個什麼氣氛,大家的笑聲裡到底含著些什麼,他還是感受得出來的。

葉書文不羞不躁,大大方方由著大家笑的舉止讓師兄們對這個小師弟的感覺更加的好了,王翰笑高興了還忍不住的揉了揉葉書文的腦袋。葉書文翻著白眼把他的手撥開,於是又換了一輪新的笑聲。

大師兄最先停了笑,看了看天空,說:“快走吧,等會淋濕了感冒。”

大家紛紛點頭,還不忘叮囑葉書文小心點。魏汶這個時候才問:“腳沒事吧?”

葉書文搖頭,笑開牙齒,說了聲:“謝謝。”

魏汶抬手,稀罕的在葉書文的腦袋上揉了一下。不過這次葉書文卻沒打開他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看來大家都很喜歡上一世。

應該是上一世的衝突比較明顯,性格要深刻一些,我也很喜歡寫上一世,不過畢竟這一世才是重點,所以寫的時候我各種克製,儘量保證這一世比上一世的內容要多一些。

☆、長凍瘡了

第二十五章

回了宿舍,屋裡的暖氣還開著,一個門板隔開,就是春天和冬天的差彆。

葉書文跑了一身的汗,進屋險些被暖氣掀個跟頭,當時就想%e8%84%b1衣服,卻被魏汶按住不讓他%e8%84%b1。葉書文不是聽不進話的,也就沒再堅持,穿著衣服就給自己倒熱水去了。

八點半,還沒到睡覺的時間,魏汶打開了電視,準備找個台看一會。葉書文喝完了水,也跑了過來,坐在了沙發的那頭。一時間誰也沒說,屋裡就聽見翻台的沙沙聲。

最後兩人還是把頻道停在了中央五台,裡麵正播著足球集錦——《十個最不可思議進球》。

彆看葉書文他們學的是遊泳,其實對足球也很感興趣,可惜男足不爭氣,他們也隻能恨鐵不成鋼。

葉書文說:“就是小時候不懂事,選了遊泳,要是去踢足球,國足早就出線了!”

魏汶笑:“有這個可能。”

“真的,你彆不信,我踢足球還是很不錯的,我耐力不差,跑的也不慢,就是腳法稍微臭點,但是技巧方麵是可以學習的,對吧?”

“足球和個人素質是一回事,關鍵還是團隊配合。”

“那就我們兩個去踢唄,肯定很有默契。”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魏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看向了葉書文笑。看著看看,他的眉心就蹙了起來。

“你的腳怎麼了?”魏汶指著葉書文左腳的小指頭問。

葉書文低頭去看,才發現自己左腳的小指頭紅了,沒發現不知道,發現了還覺得有點癢。他就伸手撓了撓。

“彆碰!”魏汶說著,就起身走了過去,蹲在沙發邊上仔細的看,“癢嗎?”等葉書文點頭後又問,“什麼時候紅的?”

葉書文想了想,搖頭:“好像昨天還沒有吧,我這個不會是凍瘡吧?”

“是凍瘡。”魏汶起身,“你等等。”說著就衝進了廁所,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藍色盆子。

魏汶倒了一盆熱水,讓葉書文把腳泡進去之後,才說:“你那鞋不行,還有厚點的嗎?明天換上。”

“有。”

“這熱水裡加了鹽,得堅持泡,最少一周,儘量保持腳底乾燥,不然嚴重了會破皮,很疼。”

“我還得下水呢。”

“不存在,咱們遊得水是熱的,起水後要擦乾淨了腳再穿鞋,今天穿著拖鞋跑這種事不能再有了。”

“哦。”

“還有……”魏汶想說什麼,但是又咽了回去,乾脆將手放進水裡,抓住了葉書文的腳。

葉書文嚇了一大跳,把腳猛的縮了回去。

魏汶抬頭看他。

葉書文的臉都嚇紅了,訥訥的說:“你,你還幫我洗腳啊……”

“美得你。”魏汶麵無表情,“凍瘡的地方要按摩,淤結的血散開,就好的快了。我小時候生凍瘡,我奶給我揉過,我知道是個什麼力度,我給你揉一次,你下次就知道。”

“可是……”

“彆說太多,你比我小,又是外地的,我照顧你應該的,如果實在不好意思的話,回頭請我吃頓飯就成。”

一聽魏汶這麼說,葉書文就沒話了,他覺得如果自己再張口拒絕,未免矯情,辜負了對方的好意。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鵝毛大雪,寂靜無聲,開著暖氣的房間裡很安靜,電視的聲音不知道何時遠去,耳朵裡隻有水珠落入水中的嘩啦聲。

有力的大手握住白皙的腳腕,拇指按壓在凍紅的小拇指結上,按壓的力度很重,但是在凍結的小指關節處卻顯得疼中帶癢,直竄到心尖上,一收一縮間,有著一種彆樣的瘙癢感。

蹲在地上的男人突然間的抬起了頭,露出了有如天鵝般完美的頸項,細碎的劉海下是一對淺淺彎月,裡麵星輝閃爍,似囊括了整個宇宙蒼穹。

葉書文卻在那雙眼底,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心口莫名的一疼,還有些慌亂。

他微微用力將腳收回,正色道:“這個力度嗎?我知道了,我能自己按。”

魏汶也沒再糾纏,隻是笑著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