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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卿情 塵色傾渺 4308 字 1個月前

過是一群懦夫!”

“……”

四個人七嘴八%e8%88%8c說起來,越說越得意忘形,原先還用眼角餘光漫不經心地環視四周,現在連眼角餘光都不看了。

他們不看了,所以他們很快就死了。

四支飛刀,快準狠地射來。空氣被迅速撕裂,發出輕輕的裂音,肉眼卻看不見刀光。暗殺隊做事謹慎,連飛刀都特意塗黑,免得在夜色中因反光而暴露行蹤。

飛刀如仇人飛射的厲眼,千萬裡瞬間可及,開就四朵生命染就的血梅花,齊刷刷盛開在四人咽喉。

四人瞪大眼睛,眼睛直勾勾地向上,似是不明白自己喉間的飛刀是從哪裡來的?最後一刻,他們隻看見幢幢的人影,以一種飛快的速度和靈巧的動作躍上屋頂,隱約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從視野裡掠過,那眼神裡滿滿鄙視,似乎在說“真蠢”。

上來處理屍體的四人動作熟練,微微彎膝扶住那些將要倒下的屍首,以免砸壞屋瓦發出聲音,隨即扒下他們的外衣穿上,跳下房頂在王府中穿行。

暗夜裡行走如風的小隊護衛分散各處,他們對王府環境極為熟悉,很快就跑到前院正門口,動作熟練地清除滿地的棋子。

看著那滿地棋子,他們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主子的深謀遠慮——帶來的都是騎兵。

平康王府雖不是工部督造,但建製都差不多。前院地麵上,工匠用糯米和著石灰勾縫,鋪得平滑如鏡,平時走在上頭極其平穩,但這時滿地棋子亂滾,如果一不留神踩上去,摔個四仰八叉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周圍埋伏有弓箭手,簡直就是活靶子。

玉瓊表麵不動聲色,內心不得不佩服主子的謹慎。若非她提醒他們不要小看平康王妃,今日說不準還真要在這些管用的小把戲上栽跟頭。

而王府外,掐好時辰出現的騎兵正在聚集。

月色深涼,大片騎兵踏破黑暗,衝向王府,他們如黑色流沙般傾瀉,湧進這赤陽城中心,將王府四門重重看守。騎兵的馬蹄上都包裹著棉花,跑起來輕巧無聲,隻覺詭異。

此時正是卯初,睡眠最深的時刻。

玉瓊深吸氣,清出可容人走過的小道,和同伴打開緊栓的正門。

三個百人隊簇擁著輕衣薄甲的少女,一雙雙森冷的眸子緊緊盯住夜色下巍然屹立的王府,眼神晶亮而殺機滿滿,活像一隻隻剛斷奶的狼崽子,嗷嗷叫著就想衝上去咬死敵人。

蘭傾旖身姿筆挺,麵無表情看著王府後院,三百精兵正用佩服的目光看著她。

她沒管身邊人,隻利落地打了一連串手勢,身邊不斷有小隊長立即帶著麾下隊伍分散出去沒入黑暗中,在某些關鍵而隱蔽的地點設伏。

她遠遠地瞟一眼城西方向,饒有興趣地搖頭,盤算著不久前剛剛截住的那封信,以及自己那個大膽的猜測,還有至今在燕都為質,已被鐘毓晟扣住的世子,眼中掠過奇異的光彩。

她迎著秋夜清冷的風,慢慢一笑。

“殺!”

沒有聲音。

馬蹄聲沒有,兵器碰撞聲沒有,喊打喊殺聲也沒有……所有騎兵都戴著織有金絲網的麵罩,衝行在王府中。

王府仍籠罩在黑暗和寂靜之中,奔馳的騎兵速度如風,帶動著簷下的燈籠滴溜溜地在風中旋轉搖晃,似不能承受這夜的森寒和生命的重量。

大隊人馬長驅直入,直奔二門。

領頭的隊長在夜風中奔馳,腦中不斷回蕩著主子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認真的言語。

“平康王打上燕都,帶走了絕大部分兵力,但他不可能不留人看家,留下的人也不會多,要守護整個王府肯定有困難。而平康王妃出身將門,也有兩把刷子,你們彆小看她。如果我是她,肯定會把人手集中在二門以內,在二門設伏阻敵,所以你們不要輕敵,更不要得意忘形。”

二門就在眼前,隊長毫不猶豫,發令止住奔馳的隊伍,迅速點燃十幾個火把,看也不看二門裡的情況,抬手就狠狠地砸過去。

不多時,二門裡轟然一聲大響,坑中騰起一陣黑色的煙雲,遮得對麵不見人影。

“惡毒!”眾人紛紛大罵。

所有人驚怒交加大罵出聲的時候,隊長神色不動漠然看著,隻心中對主子的佩服更上一層樓。

不用猜都知道,二門裡牽有塗黑了的鋼絲,他們如果貿貿然衝進去,快馬奔馳,然後急速行進中的馬%e8%85%bf被割斷,輕則被摔出去,重則受傷或被踩死!

而那騰起黑煙的陷阱位置,肯定就在絆%e8%85%bf鋼絲前方丈許處,可想而知,當他們坐騎的馬%e8%85%bf被切,身子摔出,就正好會摔到陷阱裡,陷阱裡估計少不了刀劍狼牙棒之類的玩意。

而陷阱裡的火藥,更是說明了一切——摔下去被刀尖紮個血肉成泥,再有火藥燒起,屍骨化灰,再有土一埋,馬蹄一陣狂踩,便是大羅金仙天眼神通,也無法在這世上找到他們的痕跡。

這種設陷阱的手段不算離奇,難為的是那種計算準確,這樣的風格,不是尋常護衛能做到的,眾人心中瞬間都流過“軍中”兩字,心中警覺。

“出來吧!”隊長漠然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為殺而來

“啪,啪,啪。”有人鼓掌。

“還以為來的是誰,原來是長寧侯封邑私軍。”有人邊鼓掌邊出來,笑容滿麵,乍一看還以為他是在迎客。

來人三十多歲,眉清目秀,臉色微黃,躲在重重人群後,打量著他們。

隊長默不作聲,利落地揮手。

這個動作讓來人的瞳孔微縮,這才轉頭看向他身側的軍隊。

一看之下,他全身微微一震。

不止是他,在他身後,所有王府陣營裡的人都全身一震。

信號煙花在半空中炸開,把二門上空的夜色照亮。

火把的光亮接連耀起,照亮平康王府周圍縣城的範圍,火把光芒熊熊閃動耀眼,和月光交相輝映,清楚地照亮他們各種奇奇怪怪的精妙武器。

密密麻麻的勾齒,雪白鋥亮的倒刺,黑洞洞的圓筒,各種散發硝煙和鐵血氣息的鐵管……

彆說是從未上過戰場的這人,就算是身經百戰的士兵,也很少有人能保證不在他們這些一看就知道殺傷力驚人的奇怪武器前失態。

隊長神色漠然地敲著馬鞭看著他,他身後的私軍神色同樣漠然地等著上司下令。

他們沉默無聲,沒有尋常軍隊的喊打喊殺得意大笑,隻默默駐馬等待。那種百戰鐵血的淩厲殺氣,漠視人命的決然冷靜,如沉沉刃河般籠罩在王府近衛頭頂,高山般濃重的陰影便聚在心頭。

那人突然顫了顫。

兩人的目光對視,火花四濺,殺氣騰騰。

隨即那人揮手。

他身後閣樓上,窗戶大開,探出無數機弩,冷然攫住所有人的要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眾人暗暗倒抽冷氣,幸好剛剛沒直接衝過去。

所有人暗暗震驚的同時,唯獨隊長不動聲色,回想著主子的吩咐,他心底湧起難言的敬佩。

主子果然料事如神,把什麼都算到了。

他抬頭往上看。

閣樓很高,窗戶齊開,每層窗口都架有勁弩,森冷的弩尖對準他們。看那射程範圍和密度,誰想過去都會被射成刺蝟!

所以主子壓根就不打算讓他們攻進去!

大炮火藥雷彈子之類的玩意是不用擔心的。這些裝備造價不菲,誰也不可能當白開水似的用。就算平康王有白石山鐵礦能造武器,他打上燕都時也會拆下帶走——以一地之軍對抗全國兵力,哪有那麼容易?不多帶點裝備怎麼行?王府裡頂破天也隻剩弓弩。

隊長%e5%94%87角微揚,眼底掠過一絲輕蔑,做了個手勢。

“進攻!”

他們根本就不打算抓活口,射出去的都是火箭,那些深紅搖曳的火光,拖著長長的痕跡,宛若流星般劃過亮麗的弧線,射向二門內的閣樓。呼呼的風聲中,火箭釘進堅固的樓身,木質閣樓立即燒起來。

黑煙彌漫著越騰越高,漸漸包裹半座高樓,那些黑煙中,夾雜著豔紅的舞動跳躍的火焰,吞噬著堅固的樓身,隨著火勢燃燒,不斷有劈啪炸裂之聲響起。樓上侍衛慘呼著掉下來,落入火中活活燒死。

這還要慶幸平康王帶走了府中的火藥雷彈子之類的武器,不然這輪火箭一射,王府裡的損失更加慘重。

“怎麼可能?”小頭目看著那隊長,眼神裡滿滿不可置信,**般地道。

他們怎麼可能不進來,直接殺人?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樣混亂的廝殺下,王府裡的諸位主子很有可能丟命嗎?那他們還能從哪裡找人質?

隊長眼角餘光都不瞟他一眼。

三輪火箭,潑上燒酒桐油,將閣樓四周都變成火海,隔斷了所有趕來救援的隊伍的道路。

封邑私軍都不動,他們隻堵在二門口,攔截所有趕來此處的王府護衛,不管他們是想救人還是想逃跑,隻要進入他們的攻擊範圍內,都得死!

那些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武器,此刻成為王府眾人的噩夢。想不到的奇怪設計,想不到的古怪玩意,想不到的殺人方法。

有些東西未必是殺人物品。比如某些黑洞洞的管子裡彈出來的是網,兜頭蓋臉罩下來,將人網在其中。那些網細密柔韌,綴滿小刺,越掙紮越往肉裡鑽,平時被網住還沒什麼,但在這要命時刻,一旦被網住,就隻能被撞倒,被踩踏致死。何況這網上麵又塗又抹又加料,慘叫聲頓時響成一片,幾裡外都聽得見。

還有些是刺激味道極強烈的辣椒水,但又不同於一般的辣椒水單純的辣,味道是入骨的酸!衝!辣!臭!那種味道給人的感覺簡直是恐怖。讓人在嘗試過一次後很長時間內,記憶猶新不敢再嘗試,被這味道刺激暈倒的人有一大批。

倒了也不管,隊長看都不看,揮手,自然有士兵射出火箭,直接毀屍滅跡。

他們管殺不管埋,一把火燒了,簡單省事,還環保!

平康王妃在二門裡設伏,在自己院子裡布置機關陷阱,那又怎樣?任你有千般手段萬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