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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卿情 塵色傾渺 4266 字 1個月前

外乎小貓撓癢。這小子恐怕也是知道這點,才不在乎的吧!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就這麼起來?那自己白辛苦一場?而且還死沒麵子。

她想了想,抵住他頸動脈的碎瓷片微微逼緊,語氣惡狠狠道:“賠罪!”

年輕人不理她,直接用鼻音說話。

赫連無憂氣得差點把瓷片割下去。

都被壓在底下了,還這麼目中無人?

她半眯著眼睛,眼神陰森森的,思考要不要先放放這家夥的血,殺殺他的傲氣。

“你到底割不割?女人就是女人,連報複都不敢,膽小如鼠!你再不割我可起來了!真是看得我急!”年輕人不耐煩。

“去你娘的看得急!老娘讓你這輩子再也彆想急!”赫連無憂氣得兩眼發黑,眼中凶光一閃,碎瓷片高高舉起,直奔他高傲揚起的脖頸。

讓他死了算了!正好自己趁機逃走!

下一瞬碎瓷片高高飛起,咄的一聲釘在牆上,她呼的一聲從年輕人上頭飛過,掛在了牆上。

年輕人已經從地上起身,起身時身上灰塵簌簌落地,乾淨得像是剛剛用皂角洗過十遍。

“下次你要是再敢對我動手動腳占我便宜,或者有任何不當舉動,動任何歪心思……”他撣撣衣襟,麵無表情瞅著她,淡然道:“我就請你一日三餐、點心零食、甚至洗澡毛巾,一切的一切都用豬腸子解決!直到你安安靜靜,狀如死豬!”

門外的下人及時出現,端著一個大木盆湊到她鼻下。

盆中是初步洗淨的豬腸子,脂白裡透著叢叢血絲,掛著黃色脂油,油膩膩一團團軟體動物般飄在盆內,四周汪著淡紅的血水……

油膩的葷味衝鼻而來,氣味極其挑戰人的忍耐力,刺得赫連無憂胃裡翻滾直冒酸水,強忍著才沒有吐出來。

她從來不吃豬腸子,更彆提這麼一大盆剛剛殺掉還沒做熟的生腸子這樣**%e8%a3%b8擺在她麵前。

她和這人隻在一起吃過一回飯,他就知道了她這個最隱秘的飲食習慣?白瑞祺都未必知道!

腦子裡昏昏沉沉,她被這噩耗驚得雙眼呆滯。

半晌,緩過神來的赫連無憂,發出振聾發聵的尖利嘶吼。

“混蛋!你給我等著!”

不得不說這年輕人是個狠人,從他不威脅則已,一威脅就直擊要害就看得出來。相比於打打殺殺毀容肥胖之類的威脅,豬腸子對赫連無憂的恐嚇力明顯更大。

足足有兩天,住在同一個院子的赫連無憂都躲著年輕人走,每次看見衣衫飄飄的他,她就會想起那盆惡心的豬腸子。

她老老實實呆在房間裡不出門,年輕人也樂得省事。他收到新命令,最近忙著辦上頭交代的要事,沒空和她扯皮。

浩浩蕩蕩的欽差隊伍行走在官道上,速度很快,擁衛著前頭的兩輛馬車。儀仗隊前飄揚的旗幟上,有鬥大的“長寧”二字。

這是長寧侯巡查西北的隊伍,一路官府都已接到通知準備迎接,但沒哪個官府能有幸迎接到這支隊伍。據說長寧侯下令,隊伍不接受任何迎來送往,也不在任何地方停留超過一晚。看那行進速度,才幾天就到西北,看上去不像巡查,倒像是急行軍打仗。

這樣辛苦的趕路,隊伍裡難免有禮部隨員們發出微詞,好在長寧侯大方,給的補貼極其豐厚,倒也沒人敢多說什麼。

到西北地界,蘭傾旖反而不急了。她下令放慢速度,等著對方的應對。

這次前來,表麵上是為巡查,實際上的意義,平康王心知肚明。

她想看看,他會怎麼做?

這一日已到譚郡,稍稍停駐,儀仗隊在城外搭帳篷,蘭傾旖帶人住進當地縣衙。

晚上韋淮越坐在她屋內,看看她,麵無表情,眼神意味深長。

蘭傾旖就當沒看見。

“這封信來得真是時候。”她抖著手中信紙,裝模作樣歎息。

“時臨中秋,風清月明,特邀長寧侯單獨一敘……”韋淮越接過去瞟一眼,嗤地笑出聲,神情滿滿鄙視不屑,“不就是要你獨自去赴宴嗎?寫得這麼客氣文雅乾什麼?莫非是想賣弄文采?他不覺得選錯了對象嗎?”

“有必要嗎?他裝的不累我還看的累!”蘭傾旖扔開信,懶洋洋地笑,“他想乾什麼,我奉陪就是!”

“小姐不行!您不能去!”玉瓏急得滿頭大汗滾滾而下。“這擺明是激將法。哪有這麼激將的?他自己坐擁一地,手下兵精糧足,不提他的軍隊,單是王府的護衛隊就有千餘,高牆內外如鐵,叫您一個女兒家孤身入虎%e7%a9%b4?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和不要臉的人,也不用客氣!”玉瓊柳眉倒豎,氣憤道:“小姐,你直接回信說我們陪你一起去,否則免談!”

“他不許我帶人,不就是怕我有幫手?”蘭傾旖冷嗤,“他答應才怪!”

“這裡需要有人主持大局。”韋淮越潑冷水,“欽差隊伍隨員眾多,不能不留人。”

“阿越和我一起去。”蘭傾旖拍板定音,“玉瓏和玉瓊,你倆留下主持大局!屆時我拖住平康王,阿越你去救人!人多了反而麻煩。”

“他如果對您動手怎麼辦?王府私軍護衛有數千人,想要弄死小姐你太容易了。”玉瓏不大放心。

“無憂不能不管。”蘭傾旖搖頭,“放心吧!我畢竟是光明正大來巡查西北的欽差,靳濤定當初那樁刺殺案,代價是賠上整個湖州官場,害得平康王損失大量人力物力財力,他不會再乾這種傻事。再說我是公開赴他的約,眾目睽睽,傳揚天下,他要在王府弄死我,反而會讓他自己陷入被動。反正已經秘密調兵隨時待命,雖然不能直接出手,但怎麼說也是個震懾,平康王不會傻到在此時硬拚——司徒淩源就在嘉水關守著。平康王如果性格瘋狂不計後果,我還真不敢去。可他行事分明謹慎膽小顧忌重重。這種人不會拿自己的命冒險,他想的一定是不動聲色把我擺平,絕不敢明著來的。”

她掏出欽差關防和長寧侯印鑒交給玉瓏,“欽差隊伍的指揮權交給你們,隨時接應。你們下去好好布置,我和阿越商量一下行動方案。”

“你在猶豫?”韋淮越看著她,眼神極冷。

“我在擔心。”蘭傾旖強調。

“擔心?”語調拔高,透出濃濃不滿,他壓了壓火氣,淡淡道:“你的喜好,我沒辦法乾涉。我隻想問一句,就你現在這要死不活的狀態,還沒對上你就先輸了一半!屆時你拿什麼去拚?”

韋淮越難得的語氣嚴厲,心頭的火似乎要冒出來,他恨不得把她扔到湖水裡清醒清醒。

瞧她那沒精打采的糟心樣,看著就覺得礙眼。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我一直都很清楚。”蘭傾旖毫不猶豫,態度決然。

“你本來就處在劣勢,如果心態還跟不上,乾脆等死算了!”韋淮越說話毫不客氣。

蘭傾旖抿嘴,動作幅度不大卻極堅定地點頭。猶豫一瞬,她問:“查過了嗎?他沒有來吧?”

“我查到的消息說他在玉京,不過你知道的,這個消息不能全信。如果他悄悄前來,完全有把握瞞住周圍的眼線。”韋淮越對此很合作。

他也巴不得她離那人遠遠的。∫思∫兔∫在∫線∫閱∫讀∫

“我這段日子沒少給他添亂子找麻煩,就是想絆住他,讓他沒機會來平康郡,可現在我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她重重歎氣,忽然覺得喜歡上一個聰明人,真的是件很傷腦筋的事。

她很操心,很憂鬱,覺得從聞人嵐崢登基為帝後,很多事都不好辦了。自己想得越來越多,過得越來越累。

韋淮越也歎氣,心想這都算什麼事?公事一旦夾雜進私情,就變了味。這趟差真不好辦,又不得不辦。

這世道真心太坑了。

“易容改裝,多做防範,你自己小心行事吧!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他連連搖頭。

蘭傾旖思索半晌,點頭。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樣一樣慢慢來吧!

先救出無憂,再想辦法解決白石山的地底兵工廠。

“這是平康王府的地形圖。”她從桌子底下翻出一張精細的地圖遞給他看,指著其中某處,“探子回報,平康王很信任某個謀士,他就住在王府西院的暢園。”

“你的意思是他來自黎國?而無憂由他%e4%ba%b2自看守?”韋淮越若有所思。

“不是認為,是情報。”蘭傾旖眼神深邃如冰淵,“要麼就是暢園防範森嚴,他極有信心,覺得來什麼人都沒辦法帶走無憂。要麼就是他壓根沒把無憂當回事。可無論是哪種,都意味著極其難纏。”

韋淮越這下也不好說話了。

“先去會會平康王,再見機行事。”蘭傾旖站起身,看向窗外的明月,眼底神情複雜。

該來的,逃也逃不掉,不如順其自然。

第一百一十四章 態度

縣衙裡蘭傾旖和韋淮越商量著行動計劃時,赫連無憂正憂傷地在地牢裡和老鼠蟑螂臭蟲們大眼瞪小眼。

看守她的年輕人很淡定地告訴她她姐姐來了,很淡定地看著她雙眼亮閃閃,很淡定地在她笑容展開到一半時告訴她她偷偷傳出去的情報都是他故意讓她送出去的假情報,然後很淡定地,將笑容僵住神情崩潰的她扔進地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她就隻能可憐兮兮地咬著手指,在這地牢裡和猖獗的小動物們相見歡。

赫連無憂想哭的心都有了。

二小姐對自己的未來已經失去信心,她覺得落到年輕人手上是自己上輩子造孽,倒了血黴。

不過年輕人雖然把她關到地牢,但物質上並沒有太過虧待她,每天派人給她送的飯菜雖不算豐盛,但勝在乾淨。比起她想象中難以下咽的餿飯菜要好得多。她有點意外,想不到這人還有優待俘虜的習慣。

赫連無憂想過騷擾破壞,但很快她決定放棄。她是用來引姐姐上鉤的餌,在姐姐沒來之前,他們不會殺她,但也不會有多寬待她。那個年輕人的黑心程度她已經見識過,她相信自己再怎麼想辦法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