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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卿情 塵色傾渺 4383 字 1個月前

?”

蘭傾旖目瞪口呆,看著怒氣衝衝吃過炮彈般的赫連夫人,覺得這世界玄幻了。這還是她娘嗎?該不會是誰易容假冒的吧!

話說回來,自己現在的外表真的有那麼糟糕?不就是瘦了點?至於嗎?其實娘真的想太多,她們這樣的人家,女孩子要長胖太簡單,要變瘦卻很難。

吃吃睡睡不運動,再幾碗補品下肚,不出半個月,她估計就能把失去的體重補回來,說不準還會在原先數據上有所增長。

“不行!我得讓人去吩咐晚晴閣裡的廚子,要他們換掉食譜,給你準備藥膳和食補單子,好好調養。”赫連夫人態度堅決。

蘭傾旖默默看著赫連夫人遠去的背影,有點哭笑不得。怎麼覺得聽她娘%e4%ba%b2這麼一說,自己像身患絕症命不久矣?

“去少爺的息楓園。”她收回目光吩咐。

赫連文慶正在涼亭裡擺棋局,見她過來怔了怔,“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刑部官署裡不忙嗎?”

“忙了這麼久也該告段落,現在還不是大動乾戈的時候,能和平解決最好。”蘭傾旖在他對麵的石凳上坐下,目光從棋盤上一掠而過。

白子深陷囹圄,黑子步步緊逼,他竟然擺這麼凶狠的棋局?什麼事戳了他眼睛?

“來得正好,陪我下兩局。”赫連文慶將一盒白子擱到她麵前。

“考驗我呢?”蘭傾旖扁嘴,對他的做法暗暗鄙視。

四麵楚歌的棋局扔給她來解,他哪根筋搭錯了?

局勢有些嚴峻,她單手撐頭,腦中流過各種對策,手上不停,連落五子。

赫連文慶看著棋局,心中暗暗苦笑。果然他的棋藝遠不如她,換做他自己,隻怕五子之內已更顯劣勢,她卻毫不猶豫遊刃有餘。

轉眼間數個來回,十七目後她已扳回局勢。

赫連文慶落子時開始冥想。

蘭傾旖看在眼裡,沒做聲。

今天的赫連文慶似乎有些急躁,沒有平時的淡定,下棋也心不在焉,純粹是在發泄情緒。

她饒有興趣地看棋局,心裡琢磨能有什麼事讓他失去冷靜。

陸筠瑤?還是無憂?

似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赫連文慶落下最後一子,大大方方地認輸。“我輸了。”

“你的心不靜。”蘭傾旖撚起他麵前的黑子,隨意擱在棋盤某處。

瞬間,局勢轉變,黑子仍有生機,勝負未分。

她抬頭凝視他,漫不經心又一針見血地指出他的弊端,“不敵對手時,還不能冷靜思考,無疑會加快死亡速度。”

“彆這麼嚴肅。我頂多有些心煩。”赫連文慶無奈地道。

“你煩什麼?”蘭傾旖不解。

“若水,我總覺得桓%e4%ba%b2王的態度並不單純。”赫連文慶沉思。

蘭傾旖蹙眉:“你也這麼覺得?”

“桓%e4%ba%b2王府子孫眾多,良莠不齊,也不知道這門婚事是福是禍。”赫連文慶有些擔心。

“他們分家迫在眉睫。”蘭傾旖冷笑,“分家後即使出事也不過死一個,總比現在這樣死一群要好。不然你以為老王爺這麼心急火燎地把陸筠瑤定給你乾嘛?心疼陸筠瑤不假,但也有借姻%e4%ba%b2勢力給世子撐腰的意思。桓%e4%ba%b2王大事上不算糊塗,但枕頭風吹多了,難免犯糊塗。陸筠瑤兄妹人還算不錯,和他們做姻%e4%ba%b2,咱們吃不了多大虧。”

“這是宮中的意思?”赫連文慶皺起眉。

“無妨,比起朝顏,什麼人都算好。”蘭傾旖語氣波瀾不驚。

“說起朝顏,她怎麼樣?”赫連文慶問。

“選定鳴國公嫡次子。”蘭傾旖惋惜道:“可惜,大好男兒這輩子算是毀了。”

“朝顏嫁給誰,誰都算毀了。”赫連文慶不以為然。“不過,說不準也有豬油蒙心願意娶她的呢?”

蘭傾旖扯開嘴角,“這些閒事不該我們管,自然有該操心的人操心。”

“照你這麼說,我是不是該向桓%e4%ba%b2王府表個態?”赫連文慶饒有興趣問。

“想討未婚妻歡心就直說。”蘭傾旖站起身,“你這兩天送去的禮物還少?”

日子如指間流沙般度過,蘭傾旖每天重複上朝下朝辦公三部曲,過得淡泊平靜。

這日休沐,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她沒空出門,去上院向赫連夫人請安,順帶與她商量赫連文慶的%e4%ba%b2事細節,回來時卻驚訝地發現院子裡多了張吊床。

她瞪大眼睛,呆呆地盯著那張吊床,腳步仿佛被釘死般怔在原地。

院中兩棵楓樹盤根錯節枝葉虯密,長得不算高,但樹乾筆直,鬱鬱蔥蔥,楓葉已紅,在這微涼的天氣裡,看來賞心悅目。兩樹之間做了張吊床。吊床淡藍色,在大片大片潔白的玉簪花之間搖曳,微風中微微搖晃,看起來彆有種簡單舒適的風情。

燦金陽光自樹蔭間灑落,映得玉簪花似白雪上籠著淡淡陽光,流光溢彩的美麗。

蘭傾旖伸手撫上吊床,吊床做工簡單卻大方,布料是全新的,兩頭用絲帶穿過。花色和搭配都彆有種清爽明朗的感覺,就像忙碌一天後月下清風的舒適。

她吸一口氣,心潮起伏。

很簡單的吊床,很簡單的設計,卻第一時間觸動她的心腸——這一場景所代表的閒適和簡單的生活,正擊中她喜歡卻注定無法得到的平淡卻溫馨的紅塵煙火。

那些人生中在得到同時必定失去的簡單純真,那些珍貴拋灑的心意,那些無法攫取的鏡花水月般的美麗。

眼眶有些發酸,她覺得自己這輩子的運氣,大概都在遇到兩個把自己放在心間的男人時用光了。

曾有人送她青藤秋千架,如今有人送她棉綢吊床。他們都將她安穩珍藏在手心安放。一個願她快樂無憂,一個願她閒適從容。

“這是怎麼想出來的?”她深吸一口氣,平定下紛湧的思緒,輕聲問,生怕聲音大了驚破此刻溫暖夢境。

“你那麼懶,分外的事從來不肯多動一根手指頭。長日無聊,突發奇想,這樣的床不正好適合你?”韋淮越笑容輕輕悄悄仿佛風一吹就散,眼底光芒極亮。

蘭傾旖微微勾起%e5%94%87角,輕聲道:“這個吊床,很合我心意。”

隻有對她足夠了解的人,足夠明白她內心想望的人,才能為她想出這種懶人最喜歡的吊床。

“這哪裡足夠?真正在乎你的人,應該讓你過上這樣的生活。閒散、舒適,不用操心煩惱,但享受一切。”韋淮越站在她身邊,輕聲答。

“嫁給你們的姑娘,都很有福氣。”蘭傾旖由衷感歎。

韋淮越挑眉,為她話中的那個“們”字而微微驚異玩味。

嗯?那人為她花過不少心思,竟然能讓她有這種想法。有福氣?他和她認識這麼多年,可從來沒聽過她對什麼人什麼事有這麼高的評價。不過,若非這樣的用心,也不會讓她傾心不悔。

“你隨時可以做那個有福氣的姑娘。”他淡淡答。

蘭傾旖笑而不語。

他也不在乎。這隻是表明態度罷了,他壓根就沒指望她會答應。

“這兩天可還習慣?”韋淮越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我看你為準備文慶的定%e4%ba%b2也夠拚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蘭傾旖翻白眼,直接說她多管閒事不就行了?“你以為我樂意管這些?還不是我娘要我學習打理中饋。茶米油鹽醬醋茶繁瑣得要死,我看賬本都看得兩眼發花。”

“終究還是……”話到一半便住口,意猶未儘,意味深長。

蘭傾旖當沒聽見。是什麼呢?慈母心?女兒情?內院理?或者其他?千言萬語,萬千思緒,豈是一言可以道儘?

“罷了,多學點東西總是好的,大不了我讓人每天給你多燉些補品。”韋淮越結束話題。

蘭傾旖兩眼發花,想也不想連忙拒絕,“彆!我現在看見補品就想吐。娘每天都監督我喝一碗燕窩雪蛤羹,喝得我都要反胃了。”

韋淮越失笑,覺得她也真是奇怪,明明是貴族小姐,本該嬌貴柔弱如溫室花朵,卻偏偏像地裡自己瘋長的野草般,比誰都堅強。

“夫人也是為你好,不是每個人都能有你這種幸福的。”

蘭傾旖笑容微僵,“阿越,你有沒有想過回去拜祭沐王府先輩?”

“不必。”韋淮越搖頭,“隻要我記得他們,他們就永遠活在我心裡。拜祭不過是個形式。如今我是韋淮越,不是韋昭銘。”

蘭傾旖沉默良久,歎氣。“我若是有你一半的灑%e8%84%b1,或許如今的人生也是另一個光景了。”

韋淮越微笑不語。

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自然就沒有完全相同的人,他們各有各的人生,又何來相同?這羨慕,也不過是薄薄的感歎,做不得真。

第一百零九章 結果

等赫連文慶的婚事準備告一段落,蘭傾旖從中抽身來關心自己的事時,已是七月初。

桌上整整齊齊擺著隱衛送回的情報,報告譚郡那樁鹽商滅門案的調查情況,目前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處理得十分乾淨。

這個結果在她預料之中。

平康王世子的身份沒發現不妥。

這點她存保留態度。

王府護衛隊實力了得,他們暫時還沒能查到太多消息,僅從已掌握的資料看,平康王府防範嚴密,外鬆內緊,實力強大,不得不防。

意思含糊,卻表明平康王的確沒表麵上這麼安分。

她一目十行看完文書,瞟一眼玉瓏,吩咐:“將情報送一份給鐘毓晟。”

“是。”

次日下朝後,鐘毓晟很自覺地和她信息共享。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事情不簡單,兩人不敢僭越,二話沒說直接稟明陸旻,等著他示下。

陸旻接到報告,朱筆批紅,讓他們退下。雖一言不發,但意思已顯而易見。

削藩政策,正式確立。

朝中開始不動聲色地軟刀子殺人,製定各種政策調換官員,再一輪清洗,再一輪黜落,再一輪升與降,這些都被控製在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