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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卿情 塵色傾渺 4343 字 1個月前

火立馬熄了,甚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聞人嵐崢抬手將書扔到一邊,在床沿坐下,伸手直接將她抱了個滿懷。

“鬆手!”蘭傾旖對他怒目而視用力掙紮。

“彆動。”畢竟她還在休養中,女兒家又力氣不足,被他鉗製得牢牢的。“讓我抱抱。”

他將下巴擱在她右肩,吐氣時的氣息落在她頸間,撩動發絲簌簌的癢,那般氣息,淡、柔、微涼,微微溼潤,像月色下彌漫開來的水汽,她能清楚感受到呼吸噴在肌膚上的細微熱氣。

幾乎立刻,她的頸部紅了,淡淡的紅暈層層蔓延開去,似淡紅的月光照上深雪,又似白玉裡生出淺紅的玉暈。

他目光閃了閃,隨即饒有興致地挑眉,笑了。

嗯?敏[gǎn]部位?

蘭傾旖微微躲了躲,身子卻不知道是因為這柔絲飄拂拂入心底的溫存還是其他,一點點軟成春水,那般流波漣漪,一團雲似的揉在聞人嵐崢懷中。

他長舒一口氣,溫香軟玉在懷,他滿意又不滿意,“傾旖,你難得有這麼乖。”

“我一直都很乖。”那隻立刻厚顏無恥地答。

他不由莞爾,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緩緩收緊。

“傾旖……”他緩慢地、悠悠地喚著她的名,神情帶幾分思索。

“什麼?”蘭傾旖茫然抬頭看他。

“你最近一直在有意無意躲著我,甚至離家出走……”聞人嵐崢用極其散漫的語氣單刀直入,也不看她臉上神情。

蘭傾旖重重地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滿滿的沮喪和破罐子破摔的無奈,“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好了。”

“為什麼要離開?”這句話他是埋在她後頸裡說的,嗚嗚嚕嚕不甚清楚,%e5%94%87間的溼潤滲入她肌膚,宛如一遍遍的%e4%ba%b2%e5%90%bb。

蘭傾旖不自在地縮了縮,卻沒能縮出他的懷抱。她還沒開口,他一句話就將她炸了個屍骨無存。

“怎麼回事?你移情彆戀了嗎?”他淡淡道。

“啊?”她對這個答案張口結%e8%88%8c,腦子頓時混亂了,這是怎樣豐富的聯想力才能將這兩個八杆子揮不上關係的答案聯係到一起?他以為她喜歡一個人很容易嗎?

“沒有嗎?沒有乾嘛要躲我?”他仔細研究著她臉上表情,目光涼如霜雪。

蘭傾旖怔怔無法言答,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傾旖。”他直視她的眼眸,看進了那雙溫柔清亮的眼眸深處,那裡容納了王朝百代烽火硝煙,照見了萬裡山河繁華春景,囊括了天地,卻照不見她自己。

“告訴我,你在怕什麼?又在躲什麼?”

蘭傾旖呆呆地盯著他良久,突然歎了口氣,目光中透出淡淡的無奈,“如果你一直是許朝玄,多好!”

“我可以做你一個人的許朝玄!”他盯著她的眼睛,神色莊重認真。

蘭傾旖搖頭,笑意裡滿是遺憾,“不!你是聞人嵐崢,始終都是聞人嵐崢!”

聞人嵐崢閉了閉眼,壓下心頭那些翻滾的情緒,喉嚨裡像堵了團血塊般難受。

“殿下!”她收起笑意,目光漸漸平靜如深秋水波,語氣也平靜無波,“你知道結果,又何必?”

聞人嵐崢目光微冷,聲音裡充滿了勃發的怒氣,“你答應過會幫我解掉寒毒。”

“我隻想離開寧王府,並沒打算離開玉京。”她答得平平靜靜,如一柄慧劍,斬斷一切情絲,恩怨頓時如玉碎。

他默了默,忽然發覺自己無話可說,卻不肯放手地將她抱得更緊。

“要不你送我去彆院吧!”蘭傾旖建議,“總歸不和你在同一座府邸,也免得你難做。”

“閉嘴!”他陰森森地駁回她的建議,冷笑,“你再囉嗦信不信我立刻讓你看看什麼叫真的難做!”

蘭傾旖心裡一顫,乖乖地閉嘴了。

某人正在氣頭上,沒必要惹得他發飆。

“不走不行嗎?”他聲音低沉,滿含祈求意味,眉宇間流露出難得一見的倦意。

蘭傾旖咬緊牙,幾乎就想不顧一切地答應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止住。她抿緊雙?%e5%94%87,極輕極輕地搖了搖頭,幅度極小,隻看見她鬢邊幾根發絲輕微地晃了晃,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到。

聞人嵐崢的手顫了顫,明亮如黑曜石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良久,他緩緩地笑了笑。或許那已經不能稱之為笑,隻能算一個扯動%e5%94%87角的動作。他麵色平靜,看不出半分情緒波動,淡淡道:“是我強求了。”

蘭傾旖閉了閉眼睛,終究沒再說話,麵對這個自己欠了良多的男人,自己說什麼都顯虛偽。

“傾旖,我們折中,彼此各退一步,如何?”良久,他開口,臉上居然是帶著笑的。

蘭傾旖茫然地盯著他,不知道他的意思。

“你乖乖留在我身邊,最起碼,在我大婚前,不許離開!”他抓緊了她的手,目光灼亮如火焰燃燒。

蘭傾旖怔了怔,心說要是你一直不成%e4%ba%b2我豈不是要在你身邊呆一輩子?可想拒絕卻說不出口。

最後的機會了!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不斷提醒她。

此次離彆後,山高水長異國他鄉,他們就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即使見麵,也是不死不休的死敵,錯過了這次,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是自私一回又怎樣?為什麼要想那麼多?人生裡已有這麼多苦難,未來遙遠難測,日後山水遙迢相見無期,憑什麼現在不能舍棄立場舍棄身份放縱一回?!這樣最起碼不會留下太多遺憾,日後想起來,即使被他遺忘,她也還有如今這單純美好的回憶做證明,這一場風花雪月少年情深終究不是自己的黃粱一夢。

她緩緩點頭,“好!”

第七十四章 秘辛

確定去留的第二天,聞人嵐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太醫院拎了個太醫過來看護蘭傾旖。

對此蘭姑娘嗤之以鼻,笑話,指望太醫解決春知眠,她就是有九條命也去閻王殿報道了。

偷師是真吧!他又想乾什麼缺德事?

太醫她打發了沒見,自己悶在房間裡研究改良辟毒香,受過傷後體力不支,她研究了兩把就扔到一邊睡覺。

養傷是件很痛苦的事,她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守在屋裡不準外出,身邊大堆婢女看守得嚴嚴實實,每天除了吃補藥睡覺啥也不許乾,稍微想活動一二婢女就呼啦啦跪了大片,逼得她隻好乖乖躺回床上休息。看守之全方位,限製之多角度,規矩之多元化,讓蘭傾旖經常錯覺,自己是懷孕七八個月的孕婦。

好在她也沒什麼大事,春知眠的解藥難不住她,她不過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搗鼓了兩個時辰就弄出了解藥,這藥吃不死人,隻會多出個智商倒退到嬰兒階段又武功全失的白癡,好便於逼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因打定了主意,不必再彷徨猶豫,心情其實不錯,也教了身邊伺候的婢女兩手醫術,至於她能學到幾成,就看她自己的悟性如何了。

她肩上的傷雖看起來可怕,其實也不過是皮肉傷,好好養著就好了。怕她留疤,聞人嵐崢還特意從宮中拿回祛疤的藥以防萬一。外界的風風雨雨都和她無關,她每天的任務,就是睡覺、吃藥、吃補藥、吃營養湯、吃藥膳……吃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東西……

蘭傾旖嚴重懷疑自己康複後,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胖子。以至她都在考慮要不要研究幾個減肥的藥方備用。

想歸想,她也沒怎麼往心裡去,諸般亂七八糟的聯想從心頭一閃而過,已被她扔到腦後。

自從和聞人嵐崢說開後,她也恢複了平日的從容平靜,對於王府上下將她以女主人身份對待的事,也能坦然自若。

這日白天睡多了,入夜難以入眠,伺候的侍女都退下了,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神誌始終清醒,乾脆爬起身穿好外衣,找了個燈籠,出門走走。

她心中有事,也沒注意腳下的路,隨意走著走著,便到了湖邊涼亭處。隱約可以瞧見一個人影背對著她站在涼亭裡,不知是在做什麼。

月光長長流瀉下來,將那一片湖水映照得波光粼粼,也將那暗處的身影顯得更清晰些,仔細瞧來,正是聞人嵐崢。

蘭傾旖麵露猶豫,想了想,還是上前。

涼亭裡的人聽見身後動靜回過頭來,瞧見是她微微一怔,“你怎麼還不休息?”

蘭傾旖的目光落在桌上,一盞玉壺,上頭卻擺了兩個酒杯,地上還有一片濕漬,湖邊還有些被燒過的紙錢痕跡。

他這是……在祭奠什麼人?

聞人嵐崢在涼亭裡坐下,蘭傾旖敏[gǎn]地察覺到他的情緒很有些不正常,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聞人嵐崢的神情裡,竟帶了幾分平日裡沒有的戾氣。

一直以來出現在人前的聞人嵐崢,都是深沉淡定的,在她看來,有時候的聞人嵐崢甚至是溫和%e4%ba%b2近的。如此顯而易見的戾氣卻似乎給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寒意,直教人心中生出畏懼。

他祭奠的應當是某個對他很重要的人。

她心中思索著,拿起桌上的酒壺掂了掂。酒隻有一小半了,他也喝了不少。

“今天是十六弟的祭日。”

蘭傾旖心中一震,霍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盯著他,滿臉震驚,連聲音都在發抖,“你說誰?十六?!”

怎麼可能?如果十六皇子早就死了,那宮中的那個又是誰?

“宮中那個,是三哥的獨子。”聞人嵐崢瞅她一眼,緩緩說出了這個可以說是黎國宮廷最大的秘密。

蘭傾旖從牙縫裡倒抽一口冷氣。

“十六弟生母是王貴妃宮中的宮女,一夜蒙寵後有了孩子,王貴妃性子暴戾,知道此事後哪能容得下他們母子?那可憐女子費儘心機還是沒躲掉,當時她已懷胎七月,硬生生被打得早產血崩。十六弟僥幸活了下來,她卻沒熬過。王貴妃本想暗地處決十六弟,卻被怡母妃發現,怡母妃心善,將他抱到了自己宮中撫養,可他畢竟身體底子差,自小體弱多病難以見人,父皇性子涼薄,也不怎麼在乎他,兩人一年也不過見兩三麵。”想到自己那所謂的父%e4%ba%b2,聞人嵐崢冷笑。

蘭傾旖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