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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蘇沉香一時怒極,看向李夫人,眸子裡也有了火光:“我並未說過能救,也並未說過救的了。那藥你們既要亂吃,也得看看時候!”

她甩袖,憑著這李夫人的態度,她也要救活那個女娃!李夫人一見她進屋,忙跟了上去,槐夏將她攔在屋外,畢恭畢敬:“夫人還是不要進去的好,若是先生見夫人這般潑辣,又改了主意也說不定。”

這話氣的李夫人進去也不是,不進也不是。隻有在門外罵著蘇沉香,說她是江湖騙子,逮著一個好欺負的便騙了。蘇沉香在屋裡聽著,也不講話。

將小女娃的身體又檢查了一番,她怕給李小顏解藥會讓她身體承受不住,隻能慢慢將她體內毒素排出體外。她吩咐秋生:“燒水拿針火盆。”

這般吩咐,秋生雖不懂她要如何醫治,但大抵知曉是怎麼回事。在外麵忙活一陣,就把東西都準備齊全。

蘇沉香默然,吩咐秋生:“外屋聽令,其他人都退下。槐夏留下幫忙,維夏立在門口傳話。”

這般分工,沒有人敢有異議。其他丫鬟都退了出去,隻留下蘇沉香和槐夏兩人。蘇沉香取出銀針,一番消毒之後,紮在李小顏的頭頂。

槐夏看的頭皮發麻:“小姐……”

蘇沉香恍若未聞,隻是解釋:“如此這般,讓她待會疼痛減輕一些。”

說罷,她俯身向下,聽李小顏%e8%83%b8口心跳。因為紮了針,她的呼吸更加平緩。蘇沉香仔細聽著,一邊摁著她的%e8%83%b8膛,槐夏不知何意,隻在一旁看著。

隻見蘇沉香手握成拳,不斷在她%e8%83%b8口摁壓,槐夏也不知何意,隻看著蘇沉香,蘇沉香壓的滿頭是汗。槐夏忙拿了絹子替她擦去,病榻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蘇沉香咬%e5%94%87,吩咐槐夏:“讓秋生熬藥!用紅參、熟附子、炮薑、大棗、當歸、桂枝、細辛、通草水煎!速度煎好拿來!另備些羊腸和針線!”

蘇沉香也不多言,瞧著病榻上的李小顏麵色蒼白,氣息微弱,心中更加焦急。

此乃厥%e8%84%b1亡陽之症,若是常人,並無可能患上此症,偏她天生身子骨有問題,又吃了那藥,邪毒入體。這元氣耗損,陰陽離決。

真真是……

蘇沉香眸子一黯,瞧著病榻上毫無反應的女子。深吸了一口氣,拿了事先備好的小刀,在她腕上一劃。

血液幾乎是凝滯,青烏帶黑。蘇沉香更是駭然,這血液不通,如何能好得。

“小姐……這湯藥立馬就好……”槐夏立在蘇沉香身邊,見著蘇沉香劃開李小顏的血脈,不由心驚,“小姐,這……”

屋子裡隻有她與蘇沉香兩人,因此她也就無了顧忌。蘇沉香應了一聲,這才吩咐:“把湯藥拿來,再叫知府和他夫人進來。”

蘇沉香看著一旁的火盆,眸子裡劃過一絲凶狠。

外屋的李夫人和李耀聽說蘇沉香要找自己,連忙闖了進來。蘇沉香將兩人嗬斥在門外:“換一身乾淨衣服,來這裡候著!”

她曾在一本奇書中見過,西洋醫術中,為了醫治難以控製的絕症,都會以換血來應對。這厥%e8%84%b1雖說不是絕症,卻也是危症。若是不抓緊時辰,隻怕這小女娃,挨不過一個時辰。

她側頭,看向病榻上的女娃。此時的她沉靜睡著,肌膚剔透,雪白純淨。宛如一個瓷娃娃,若是她這般斷送了性命。蘇沉香心裡自是過意不去。

“哎……”

一聲歎息,落在空氣中。

李夫人換好衣服,聽見蘇沉香這聲歎,又見自家女兒被她劃了一道口子,頭頂紮著針,差點尖叫起來:“你這江湖騙子!竟然敢毒害我的小顏!”

說罷,作勢要朝她打去。蘇沉香一個閃身,將她的襲擊躲開,隻是不願與她計較罷了。她還真拿自己當回事。

蘇沉香冷哼,麵上染了層寒霜,讓人無法忽視:“將我的仙藥如此糟蹋,我還未曾找你算賬,你倒是要找我的事了。”

床榻上的小顏此時麵色突然漲紅,劇烈咳嗽起來。蘇沉香見此,忙吩咐槐夏拿湯藥來,槐夏將熬好的湯藥端來,趁熱給小顏服下。蘇沉香也在此時,喂了她一顆救心丸。

手腕血脈凝結,她看向李夫人和李耀,臉上寒意越加深刻,幾乎是咬牙切齒問出這番話:“你們兩人,誰為你們小女換血?”

李夫人嚇的一哆嗦,看向床榻上的小顏,此時也沒了主意。她咬牙,似下定了決心:“換!”而在一旁的李耀早已拿過小刀,伸到蘇沉香麵前。肥胖的臉也因為這把刀,微微有了懼意。

他眸子裡的認真,卻是逃不掉蘇沉香的眼。

“用我的血罷,我這般肥胖,流些血也沒有關係。隻要救得了小顏,如何都行!”

蘇沉香在他手腕掃了一眼,眾人都未注意到,病榻上正在昏迷的小顏,眼角滑出一滴眼淚。

當小刀從李耀手腕劃過,李耀並未感覺到疼痛。或許,隻要小顏能夠好,他做什麼都會是無所謂的。

他一臉慈愛的看向床榻上的李小顏。

血液,正順著羊腸,往她的手腕上流去。

☆、105.第105章 事實真相

卯時,天色微亮。屋子裡的火盆從未熄滅,李耀的手腕已經包紮完畢,而小顏的手腕則被蘇沉香用針線縫了起來。

幾乎是一宿未睡,五絕指針與艾灸同時用了,蘇沉香懸灸李小顏的氣海、關元、足三裡、膻中%e7%a9%b4四%e7%a9%b4,當做完這些,病榻上的小顏驀地吐了一口黑血,又沉沉睡了過去。

這倒也是正常,蘇沉香在她手腕灑了迷迭散,總要是止痛。讓她承受的痛,要小一些。直到第一聲%e9%b8%a1鳴響起,她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床榻上的李小顏還在沉睡,不過氣息平穩,脈象除卻有些虛弱,倒是正常。而李夫人昨晚那般,很是後悔不迭,見蘇沉香醫好了李小顏,道了謝,便守在了外屋。知府李耀更是放心不下女兒,雖昨夜他流了那麼多血,但他並不後悔。

那是他的女兒,他應當救她。

當蘇沉香立在院門時,屋頂上的黑影也在此時起身,守了一夜,見她無事,便也心安。

蘇沉香察覺有人在瞧著自己,向頭一瞧,卻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在李小顏的院子裡守了一天,李小顏的情況終於有了大的變化,她有了意識,當蘇沉香或者其他人叫她的時候,她的睫毛抖動的厲害。

這種半睡半醒的狀態,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這次計劃不成,反倒是賠了精力和時間,這倒是讓蘇沉香意想不到。又這般守了李小顏一晚,次日,李小顏醒了過來。

睜開眼還不會講話,長久的未進食隻喝藥,讓她精神不太好。她嘴%e5%94%87顫唞,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沒過多久,又睡了過去。蘇沉香讓人喂了她補湯,這般下去。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康複。

李耀聽聞這個消息,興奮的幾乎要跳起來。又想對著蘇沉香下跪:“真是大好人!大好人啊!謝謝先生救了我家小女!謝謝先生救了我家小女啊!”

蘇沉香抿%e5%94%87,笑容淺淡:“大人不必客氣,隻是在下有一事不明。”

既然恩人有疑惑,他怎能不解決?李耀頜首詢問,恭敬萬分,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蘇沉香:“先生請講,但凡我知曉,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有了這話便好了,蘇沉香揚眉,問道:“隻聽你家丫鬟叫這小顏是二小姐,但這兩日待在府上,並未看見其他公子小姐,這二小姐……從何而來?”

其實她很早就想問這個問題,隻是,沒有那個時機罷了。

李耀在聽聞此話後,神色黯然,一時之間,手足無措,蘇沉香在想是否戳到他的痛處,卻見他“嘿嘿”一笑,“我原來有一子,名為彥燁,隻是天生身子骨不好,五歲時候便夭折了。我與夫人悲痛萬分,卻還是想要一個孩子,於是,便有了這小顏。為了懷念彥燁,所以給小顏取了個顏字。”

蘇沉香聽的一陣恍然,心底卻是失落的。原來這個二小姐,是這麼來的。

見蘇沉香滿臉落寞,李耀反倒過來安慰她:“這次,還多虧了先生妙手回春,不然,也不會將小女治好!我真得感謝先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蘇沉香挑眉,看向他:“你既然如此重視小顏,為何要喂她吃下那藥?!”

麵色嚴厲,如同問責一般,聽見這話。李耀麵色漲紅,口齒不清的解釋:“當日先生說、先生說……隻要吃下這藥、便能、便能長生不老……於是我哄騙小顏吃下……隻當是她吃了後,便不再有那般病痛……不曾想我弄巧成拙,差點將小顏的命給喪了去……”

他眸子裡的懊悔自責,不像是在騙人。蘇沉香也知道,他並無理由來欺騙自己。

隻是心裡還會隱隱作痛,也不知是為這份對子女沉甸甸的愛意,還是想起自己那蘇府悲痛萬分的爹爹。

蘇遠誌,是否也會有這種時候?

蘇沉香願他,永遠都不會有這種內疚的時候。

在蘇府又待了兩日,蘇沉香見李耀為人尚且還算忠厚,對於河妖之事,也是暫時不再追究。等小顏終於能醒來說話時,她離開知府,回到那家小客棧。

李小顏若是再安心休養一段時日,痊愈並無問題。今後身子或許會虛弱,卻是要慢慢調養才可康健。

想到這裡,蘇沉香不由感謝上蒼,給了她一次重生機會。

也是這般,她的身子骨,不會一直都弱下去。

夜風,吹起蘇沉香的長發,她的發髻微亂,饒是男子裝扮,也掩飾不住她冰清玉潔的麵容。聽見身後腳步聲,她並未轉過頭。隻是繼續立在院子裡,抬頭看天上的月亮。

似乎好久都未賞過月,春日來了,這月亮,也不再躲。

“為何不再插手下去。”

蹇青柏的聲音清冷,驀地讓蘇沉香覺得手臂發麻,她搓了搓手臂,有些冷意。但她不願回答他的話。

他覺得,她是如何不插手了?

她冷笑,眸子裡有了一絲嘲諷,轉頭看向他。月光下,他一身墨綠長袍,一臉深沉。眸子猶如星辰般透亮。

對他這般態度,真是不喜:“你覺得,我為何不插手?”

這般挑釁,分明是不將他的怒火放在眼裡。蹇青柏立在她身邊,與她並肩,一同仰頭,看天上明月。

院子裡種了許多富貴竹。與蘇府的院子不同,沒有粗壯的梧桐樹,蘇沉香有些落寞,微微歎了一聲。

再如何驕傲,也是抵不過他的沉默。

“李家二小姐,從小有疾,用藥皆是絕世精品,所以……”他不再說,相信她也懂。蘇沉香眸子倥侗,所以……?

就算是為了治女兒的病,才想出河妖的事,不過這代價,未免太過嚴重。她冷哼:“所以便要那些男子陪葬?”

蹇青柏側頭,看了看她的臉,她此時與他對峙,仿佛他不說出個所以然,她便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