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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快要被傳染了。人人都知道,蘇府的大小姐,蘇沉香,因為身染暴疾,不治身亡。要是他們這麼歡快,指不定被人發現。

瞧出兩人的神色,蘇沉香冷哼一聲,和兩人將棺材蓋合上。然後將泥土鋪平,這才拍手稱好:“虧的沒有人守著,不然我就活活悶死在這裡麵了。”

說罷,她欣喜衝老頭子一笑:“老頭,真有你的啊。那藥吃了,果然隻是假死片刻。不枉費這假死藥的虛名。”

老頭子也是謙虛,這從棺材裡把人挖出來。可真沒有人敢做。蘇沉香瞧著這身壽衣,極為不喜:“這衣服,太難看了。我還是回藥行,換一身再走吧。”

趁風頭正勁,先走為好。

張倔頭冷哼:“要走哪裡去?你那老祖母被謳的快要一命嗚呼,這就是你的孝道?府上的人,可都因你這番,而傷心的不得了了。”

蘇沉香聳肩,雖然確實很不舍。但她也不願再在其中多做糾纏,“若是我一直待下去,會造成兩難境地,還不如此時就走。大快人心。”

張倔頭搖頭,這孩子,她倒是大快人心,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

瞧出他的情緒不對,蘇沉香上前安慰,一番軟語哄著:“好師父,等我行走江湖,有了更多的銀子,就來找你,好不好?”

什麼更多的銀子,現在的銀子已經更多,他不稀罕。

蘇沉香輕歎,與兩人下了山。其實內心是感概的:“這世上天大地大,而我卻整日蜷縮在那一方小小天地。真是白活一世,如果要我去看看這江山千萬裡,我一定要好好欣賞。這才不枉費來人世間走上一遭!”

老頭子拍手稱好:“好啊!說的真好!”

“好什麼好!”張倔頭瞪了他一眼,“合計不是你的徒弟跑路?”

蘇沉香也不知如何安慰張倔頭,但自從告訴張倔頭自己的身世以來。張倔頭就沒有多想過。他願意教她,是她這一生的福分。她有何氣餒?

這江山大地。

她非要走上一遭,才覺得痛快!

“你走吧,不要說你是我徒弟。”張倔頭知道她去意已決,心裡難受,卻不肯表現。蘇沉香點頭,“自然是要走的。但是我肚子餓了,要是不走,難道還等著你來趕著我走?”

她也想的很明白。

在快要沒有呼吸之時,她開始回想起前世種種,那些仇恨,刻骨銘心的傷痕。仿佛是一些畫卷,在她腦海來回滾過。

不知要如何才能將這些忘掉,可是若忘掉。她這一生,也應當會覺無味淒苦。

一聲長歎,蘇沉香提著兩人拿著的燈籠,安慰一笑:“走吧!自己的路,自己走!”

是了,自己的路,自己走。

任誰,也不能左右。

將軍府。

夜色微微散開,眼看已接近天明。

蹇青柏一杯一杯的倒酒,一杯一杯的飲下。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心中疼痛不曾減少。反而越來越濃烈。

她,似一場雲煙飄過,就這般,沒了音信。

淚,無聲從眼角滑落。他為了一個女子,如此傷神,竟為了一個女子,如此!

敲門聲響了兩下,接著,是葉少雲的聲音響起:“將軍,我有事要稟報。”

“進來吧。”蹇青柏酒又倒滿,再次一飲而儘。葉少雲推門而入,見到這般情景,一把奪過他手中酒壺,“將軍,你為何如此?那蘇家小姐,並未死!”

蹇青柏打了一個冷顫,抬頭看他。眸子迷蒙:“你說什麼?”

“她並未死!”葉少雲回道,“我之前算過蘇小姐的命格,她此時斷然不會離世。夜裡去了醫館,兩位大夫都不見,方才又去,兩位大夫鞋上有泥,分明是出去過。我又派人去瞧了蘇家陵園。發覺蘇小姐的墓有被撬開的痕跡。若是她已離世,為何兩人會去撬墓?”

這話讓蹇青柏有了希望,“那……”

“蘇小姐帶著兩個丫鬟,早早便離開了。我派了人去保護他們。”

葉少雲這般一說,瞧著蹇青柏目瞪口呆的模樣,隻是適當猜想:“我覺得,蘇小姐可能是厭倦了這般的生活。在皇上,王爺,將軍之間選擇。又要麵對府上爭鬥,所以她情願去當一隻野鶴逍遙了。”

當一隻野鶴麼?

蹇青柏笑了,眸子裡儘是對她的眷戀。

她若是要當野鶴,他願伴她做閒雲!

☆、98.第98章 王爺跑了

馬車“噠噠”朝著小路駛去。

維夏低垂著腦袋,不知在想著什麼。外麵已快天亮,外麵駕車的是秋生。蘇沉香給了一百兩銀子,雇他當車夫,他竟真的舍棄了當學徒的機會。把李大夫氣的差點要吐血。秋生想的很美好,紅塵作伴,能走遍這大地江山,也是一件美事。

蘇沉香在車內打著盹,槐夏抱著手爐,也是一副困倦模樣。離了蘇府,是她們的自願。她們願意跟著小姐,蘇沉香不選旁人,倒是願意讓她們兩個跟著,從今往後不管過著怎麼樣的日子。

槐夏都是不悔的。

最少,不會再被困在那府中,限製自由。

但是槐夏有事還是不能想明白,見蘇沉香還在犯困,也不便多說。蘇沉香在棺材內躺了一天,渾身困倦。自己倒也不害怕,回到禦景堂一番吃喝,到後來才準備出發。要說是她膽子大,槐夏卻覺得,她是沒把自己當回事。

秋生在外趕著車,也不知是否寒冷。這般天氣,雖是初春,卻夜裡寒冷。槐夏朝外遞了個毯子,給秋生:“秋生師傅,你拿著這毯子,免得受了寒。”

秋生一陣訝然,忙說不冷的。

見槐夏硬是要給,他便連聲道謝,將毯子收下。披在了身上。

維夏終於抬起頭來,馬車外點著燈火,卻不知此時幾更。槐夏掀了車簾,讓她瞧:“已是快亮了,再走一會兒,怕是就要出這長安城了。也不知小姐要去哪兒,若是去個不長眼的地方,光是去受苦受累,就是夠折騰人的了。”

不知何時,已經睡著的蘇沉香睜開眼,聽見她這話,冷笑:“便是要將你送去這窮苦勞命的地頭,讓你去吃吃苦頭!”

聽聞她這話,槐夏連忙求饒。蘇沉香這才輕歎:“方才在師父那兒,隻拿了幾套衣裳,早知該多拿一些的。”

此時的蘇沉香,已是男兒身裝扮,頭發束著,插著一支木簪。一身布衣,瞧著倒是不起眼。相反,兩個丫鬟倒是穿的錦衣一片。發上朱釵滿目。維夏見蘇沉香醒了,忙問她:“小姐,我們這次,要去哪兒?”

雖然蘇沉香已經叮囑過,不要叫她小姐。而是改為先生,但是兩個丫鬟根本就改不過來。這要如何改的?

“天大地大,總有我們容身之處。”蘇沉香倒是不在意,一副悠閒愜意的模樣。好像真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若是兩個丫鬟不知她真實身份,恐怕便要被她給騙了。

馬車行了許久,還未到鎮上,隻是荒野人家一處茶舍。蘇沉香幾人下了車,想要幾杯茶水喝。

茶舍隻一老嫗守著,可能眼神不太好。見幾人來,忙上前招呼,也不管是男是女,統稱為客官。

蘇沉香打量了一下這簡陋茶舍,在荒郊之外,顯得格外淒涼。老嫗背脊彎曲,明顯的駝了。槐夏叫了她上茶,她在裡屋忙活半天,拎了一壺茶水出來。

茶壺放在桌子上,槐夏拎起一倒,才發現茶水半溫,一點也不熱。

蘇沉香想起在家的祖母。

此次出事,她從未給祖母提起,隻是讓張倔頭在她走後三天,告訴祖母這事。讓祖母不要傷心過度。

這蘇府,她%e4%ba%b2人甚%e4%ba%b2。

可惜她卻不願再待下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自娘%e4%ba%b2走後,有誰能那般真心真意待她?

若是她不一番經營,或許祖母也覺她是個拖累。蘇沉香輕聲一歎,罷了罷了。此番決定下來,若是再優柔寡斷,也回不去。

那皇帝,蕭元鳳,恨不得將她剝皮抽骨。她如何能留下?

隻是自尋死路。

“這……”槐夏見了眼前茶水,如此茶水,不喝也罷。她正要叫那老嫗,蘇沉香拉住她。搖了搖頭,在桌上放了碎銀。

“婆婆,這茶水錢我放在這桌子上了,你來拿吧。”蘇沉香起身,老嫗聞聲,上前來,戰戰兢兢一番,看向蘇沉香:“這位公子,這茶水,可還喜歡……”

蘇沉香點頭,哪怕知曉這位老嫗可能看不見:“我覺得還不錯,婆婆,謝謝招待。”她給幾人使了個眼色,幾人上了馬車。

蘇沉香掀起簾子,見那老嫗目光渾濁,雙手在桌子上摸索。一聲輕歎,放下了簾子。槐夏看的也是心酸:“這般年紀,還在這裡開著茶舍,也不知是怎樣孤苦。這老人,想來也是無子無伴,如此孤獨終老,真叫人……”

如是在蘇府,或許槐夏一輩子都不會看見這般場景。她或許最後被配給一個小廝,或是一個管家。但無論如何,都不會嫁到風光人家去。

蘇沉香眸子一斂,對自己這般選擇,不覺後悔。

“走吧,前行一路,到了其他鎮子,吃些好的。”

這一句吃些好的,叫兩個丫鬟歡喜了好久。這連著幾頓都是吃的乾糧,好久不曾吃頓熱乎的了。

車子越行越遠,離那恩怨糾纏的京城,越加迷離。

蘇沉香有時也恍惚,不知她在蘇府是一場夢,還是此次出行不過是一場夢?

無非都是莊周夢蝶,一番幻境罷了。

裕%e4%ba%b2王府。

蕭元鳳待在苑裡,哪兒也不想去。酒也飲過了,夢也做夠了。蘇沉香的死訊,讓他一時承受不住。當時,蹇青柏抱去醫館,若換做是他,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

最起碼,他可以看見她最後模樣。

裕%e4%ba%b2王妃進門,瞧見他鬱鬱寡歡,一臉怒意,指著便罵:“養了你這麼大,還不知道你的性子!?不過是為了一個身份卑賤的狐媚子,就如此失魂落魄!你丟得起這個人,我丟不起!”

蕭元鳳抬起頭,幾日不出門,渾身都是不堪模樣。頭發散亂,也未曾梳洗。被裕%e4%ba%b2王妃這樣一罵,倒是豁然開朗,傻笑起來:“若是我不這樣,你又想讓我怎樣?你天天把王府麵子身份幾個字掛在嘴邊,除了這些,你還會什麼?”

他從未如此忤逆過裕%e4%ba%b2王妃,裕%e4%ba%b2王妃當即氣的臉色發綠。她揚起手,欲給他一個巴掌,卻最終放了下來。

好歹也是她的%e4%ba%b2骨肉。

終究是不舍。

她甩袖離去,留下一句狠話:“魏家夫人邀我這次去廟裡上香,你隨我一起去罷。”

蘇沉香沒了,能輔助他們拿下江山的,隻有魏家。聽見這話,蕭元鳳豁然起身,一把掀開桌上酒盞,臉色發紅:“你要這江山何用!你要這繁榮富貴還不夠?!若是你想要,你便自己去娶!”

說罷,他瘋了一般跑出了苑門。

裕%e4%ba%b2王妃一陣尖叫,叫著丫鬟:“快叫人去尋小王爺!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