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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就……”槐夏想到上一次蘇沉香被罰跪,現在還記憶猶新,雖第二日便去治療瘟疫,但那受的風寒在樓閣治了幾日,每晚蘇沉香睡覺時,半夜時常被膝蓋的疼痛驚醒。

那時她心中不是不恨,恨嚴氏那般殘忍,竟然對小姐這般狠心。可她彆無他法,她無能為力,隻能陪著小姐一起下跪。

若是今日一事被嚴氏拿做把柄,她寧願替小姐承受懲罰。想到這裡,她眸子一暗,心中暗自思忖。

一陣沉默中,再也沒有先前那般歡快,維夏欲說什麼緩和氣氛,院子門外響起丫鬟的吵鬨聲,桐夏跑過去一看。正看著兩個丫鬟在那兒理論,桐夏一聲嗬:“這可是你們喧嘩之地!也不知道看看這是哪兒!”

兩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急急認錯。

“姐姐,婢子們是來請小姐去芳歲苑的,隻是怕擾了小姐休息,因此起了爭執,姐姐替婢子去告知小姐一聲可好?”

兩個小丫鬟不知事,這般吵鬨。桐夏隻冷哼,小臉沉著,裝作知事模樣:“我知道了,你們且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去告訴小姐。”

原本以為桐夏會懲罰,沒想到這麼輕易就放過兩人。兩個小丫鬟連聲道謝,急匆匆的走了。桐夏回到院子,瞧著蘇沉香已整理好了衣裳,槐夏維夏立在她身側,已然是要出去的模樣。

“小姐……”

桐夏還未說,蘇沉香便點頭,剛才那兩個小丫鬟的話,她也聽到了。無論再怎麼講,這嚴氏終究要去見的。她聲音聽不出悲喜:“走吧,去瞧瞧,我那賢良的母%e4%ba%b2又要找我乾什麼。”

見蘇沉香如此,桐夏也不多說,隻敢立在院子外,垂著腦袋盯著地麵,瞧著蘇沉香裙擺越飄越遠。

“小姐,此番前去,可莫要與夫人頂撞。若是她要問你什麼,婢子答她便是。”槐夏小心叮囑,生怕蘇沉香說錯什麼。蘇沉香默然,心裡已經明白槐夏什麼意思,但卻沒有開口。她怎麼能讓槐夏給自己頂嘴,這個丫頭想替她去麵對。她怎麼能忍心。

見蘇沉香不說話,槐夏以為她已明白,便也不再多說。一旁維夏卻是心中駭然,不曾想,槐夏竟有這般勇氣。若是換做她,不知她是否也有這般堅韌,能替小姐抗下罪責?

可是仔細一想,小姐又有何罪之有?

一路上幾人無話,到了芳歲苑,桂秋早在門外候著,見蘇沉香與兩個丫鬟一起來,將兩個丫鬟攔在門外,讓蘇沉香一人進去。

槐夏變了臉色,蘇沉香麵目淡然,朝兩人微微一笑。仿佛在安慰他們不要多想,可這般情形,加上桂秋那般臉色,槐夏二人如何不多想。見著蘇沉香進了屋子,兩人心中一片淒然。

桂秋冷著臉看向槐夏,見她模樣周正,尚且還瞧得過去。伸手捏了她下巴,仔細打量一番。槐夏被她捏的下巴生疼,卻不敢有一絲聲響。

“倒是有幾分姿色。”桂秋冷哼,“也不知是從哪裡學的這般狐媚子把戲,竟然當著眾人唱那般詞曲,我們這蘇府,可從未教過你這些啊。”

槐夏%e8%85%bf下一軟,當即跪在地上:“桂秋姑姑有所不知,這隻是詞曲罷了,自古文人雅士,詞曲之說哪裡計較適不適宜,能不能唱,槐夏隻知道這唱詞動人,便隻好獻醜。旁人願不願聽怎麼理解婢子不知,婢子隻知,這詞曲既然是人寫出來的,自然也是讓人唱的。斷然沒有能不能的事。”

維夏驚訝她的大膽,卻也隻好跟著跪下,在一旁求情:“桂秋姑姑便饒了婢子們吧,這次是婢子們不知大體,惹了夫人不快,求桂秋姑姑責罰!”

“責罰?”桂秋眯眼,如同貓見了老鼠,滿是精光畢現。維夏一陣心驚,槐夏也做好要受刑的準備。桂秋冷笑,“攛掇主子一起來跳這種厚顏無恥的舞,倒是有心的很,自然是要罰的。”

攛掇,厚顏無恥。

這樣的詞語真是刺耳,槐夏認命,隻低頭不語。桂秋見她如此,心裡更加惱火,一聲冷笑,命了丫鬟:“叫人把這兩個丫鬟給抬到老虎凳上去,今兒,要這兩個丫鬟好好瞧瞧世麵。”

維夏一身冷汗,老虎凳這樣的東西,她們一般女子怎能承受?不想這桂秋真的能狠下心來。槐夏咬牙,一言不吭。

☆、76.第76章 嚴氏用計

“母%e4%ba%b2。”蘇沉香行了一禮,瞧著坐在上座的嚴氏麵色極差,心中雖知她是為了什麼事,卻不願多言,低頭輕語,“不知母%e4%ba%b2喚我來,是為了何事?”

嚴氏一聲冷哼,一旁蘇妙香也是不屑瞪向她:“你還有臉問母%e4%ba%b2找你為了何事,今日因你,蘇府的臉麵可被你丟儘了!若不是我們早些回來,還不知被有多少人奚落!”

蘇妙香聲音尖利,實在聒噪。蘇沉香低著頭,不用抬頭看她的神色也知道,她此時有多囂張驕傲。嚴氏冷著臉,眸子裡的光寒冷刺骨。讓蘇沉香不敢抬頭。

正在僵持之時,門外響起丫鬟淒厲叫聲,蘇沉香猛然轉身。那是維夏和槐夏的叫聲!她欲轉身朝門外走去,卻聽嚴氏一聲厲喚:“你敢出去!”

蘇沉香身子一頓,槐夏維夏兩人又有何錯誤?不過是有她這般的主子罷了,蘇沉香望向嚴氏,瞧著嚴氏眼中不可忽略的嚴厲與憎恨,知曉要是不低頭認錯,今日兩個丫鬟,不知要受多少罪。

“母%e4%ba%b2……”蘇沉香直直跪了下去,咬%e5%94%87,往日泰然已全然不在,有的隻是一番沉痛,與卑微到塵埃的自尊,“求母%e4%ba%b2放過那兩個丫鬟,那兩個丫鬟本無過錯,因跟著沉香,因此才惹了今日的麻煩,若是母%e4%ba%b2要怪罪,怪罪我便是了,這般懲罰丫鬟,傳出去祖母也會覺得不好看。”

嚴氏冷哼,將蘇妙香手中的美人拳朝她擲去,臉色陰沉,格外難看:“我是不知,原來你這主子,還這般護著丫鬟,你這意思,是說我心狠手辣,讓人非議?”

美人拳打中蘇沉香的腦袋,隨即掉落下去,蘇沉香咬%e5%94%87。剛才那一下,力氣並不小。若是嚴氏要這樣說來,那蘇沉香幾個嘴巴解釋也解釋不通,隻敢當即磕頭認錯:“女兒不敢!求母%e4%ba%b2放過那兩個丫鬟!”

任何罪責,她承受便是,要讓無辜之人承受這人,本就是不公平。此次的事情,與槐夏二人並無多大關係。充其量,也隻是當她的幫手。可是嚴氏竟這般懲罰,不是要給她顏色看,是乾什麼?

連想自從重生以來,嚴氏處處被自己下套,想要懲治她一番,有幾次嚴氏吃虧,自然是不肯放過自己。眼下逮著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怎麼會不加把勁來整治她。

想到這裡,蘇沉香心中懊悔不跌,她為何要跳那舞!為何要出這風頭!

而立在嚴氏一旁的蘇妙香此時隻覺痛快,她貌美不輸蘇沉香,地位不差她分毫,不知為何祖母偏要高看蘇沉香一眼。她心中不服,自然是想看蘇沉香狼狽,眼下見她跪在地上,那般苦苦求饒模樣,頓時心中一陣爽快!

嚴氏一聲不吭,蘇妙香有些急了,握著剩下一隻美人拳,替嚴氏捶了起來:“母%e4%ba%b2,姐姐說的是,是她要那些丫鬟做的,那些丫鬟難道還敢阻攔她不成,要是放過丫鬟,便放過罷,旁人也知道母%e4%ba%b2心慈手軟,但若是對此事就此姑息,相信外麵悠悠眾口,也難堵住呀……”

她倒是想要看看,母%e4%ba%b2會如何懲治蘇沉香。她也知,母%e4%ba%b2對蘇沉香本就恨之入骨,若是不好好利用這次機會,極難平息嚴氏心中憤怒。

嚴氏眸子一暗,外邊丫鬟的叫聲還在繼續。她抬手,吩咐貼身丫鬟:“告訴桂秋,那兩個丫鬟便不用罰了,打發回院子便是。”

丫鬟應了聲是,便急急走了出去。嚴氏眸子冷光又起,心中早以打好如意算盤,要怎麼做,都是按著她的心意來。見蘇沉香一言不發跪在地上,瞧不出情緒。嚴氏將桌旁的茶盞拿在手中,輕輕掀開茶蓋,微微歎息。

“前段時日,你外出晚歸,我罰了你跪下,你說你是為了祖母尋藥。卻也不告訴我,這一次,當著眾人跳那等狐媚子舞,也讓我無顏出門。若是你誠心領罰,那便不許有任何怨言。若是不願,那我也不逼你,自己去給老夫人老爺認錯,直到他們原諒為止。”

嚴氏說的淡漠,沒有一絲感情。是了,蘇沉香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她對蘇沉香,有什麼感情?

隻有蘇沉香在,蘇妙香就會遇到阻礙,永遠都是蘇家的二小姐。蘇沉香的存在,隻會時刻提醒她,她不過是一個續弦而已。

嚴氏恨,可恨有何用?如今時機正好,若是她不把握,更待何時?

院外淒厲叫聲已經停下,槐夏想要進屋瞧瞧蘇沉香,被丫鬟攔下。丫鬟勸兩人回院中好好休養,雖方才用刑不多,卻也傷及骨肉,說不疼,那是假的。

槐夏知道此次蘇沉香凶多吉少,可又沒有其他辦法。正躊躇中,她腦海突然閃過那個白衣飄然的男子,上次宮中,他攔下自己,說他家少爺要找小姐有事。在百花宴上,她分明也看見了他。^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不知他……

可惜她不知他在何處,就算請來,也無濟於事。

槐夏眸子一斂,幡然醒悟。百花宴的男子一般都會在晚宴過後再回,若是她去百花宴尋一尋,說不定會等待他。若尋不到,在門口等或許也會等到。想到這裡,她亦顧不得膝蓋和腳上的疼痛,等回了院子,她便出去。

要找人救救小姐!

而此時屋內。

蘇沉香跪在地上,磕了頭,眸子冰涼,語聲也是冰涼的:“願隨母%e4%ba%b2發落。”

這句話,嚴氏早已等候多時。她眯著眸子,滿意頜首:“好,今日起,你便住在蘇府祠堂,背誦女戒,將蘇家祖訓抄上三千遍,半月不許出門,不許丫鬟跟隨。吃齋念佛,為蘇府祈福。”

蘇沉香的心,隨著她毫無波瀾起伏的聲音,越來越涼。

嚴氏,分明就想將她囚禁半月,讓她不能為所欲為。這半月,誰知世事會變化多少?祖母,爹爹。嚴氏她想改變的或許不止是這些。

見蘇沉香不語,眉目染上一層陰霾,嚴氏挑眉,聲聲質疑:“怎麼,不願意領罰?”

蘇沉香心中苦笑,此時此刻,她哪裡還有得什麼不願意。隻是不知槐夏維夏那兩個丫鬟傷的有多重,她頜首:“女兒甘願受罰,請母%e4%ba%b2容女兒回院子一趟,拿上貼己的衣物和紙筆。”

“不必了。”嚴氏聲音冷的猶如冰窖一般,“祠堂,會給你準備該用的東西。”

蘇沉香默然,不再言語。

☆、77.第77章 被關祠堂

蘇家祠堂離蘇府並不遠,在蘇府後山,常年無人前往,隻節氣時候族長會帶著族人來此祭拜。因此有一個獨眼的老婆子在此看守,老婆子麵目可憎,臉上還有一條長刀疤,如一條蜈蚣一樣駭然。

儘管如此,蘇沉香還是淡然隨著她進了門,踏進了祠堂。

祠堂外是一叢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