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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也不是撒謊。

葉闌沉默了一會兒,許久之後才道:「奇怪,剛剛明明有……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就覺得你和雲流城淵源頗深,絕對不是……可是現在,罷了,也許是我想多了。」

見葉闌自己否定自己,容傾月也搖搖頭,估計真的是他想多了,可是……阿離好像也有些地方是挺反常的?

「這裡是怎麼回事,巨門祭司,做個解釋吧?」雲修離負手而立,命令的話語自然而然,彷彿王者。

而葉闌也沒覺得不妥,他聳了聳肩:「漆寒來過了,不過我沒見他,二哥也來過了,我告訴他七妹來了,我才會考慮與漆寒合作。」

容傾月一愣,她?難怪千方百計的要她來呢。

雲修離挑挑眉:「嗬?為什麼不見漆寒。」

「你以為我不見漆寒,是因為七妹的事?」他指的是九州鼎那件事,漆寒逼迫洛旋使用九州鼎,是洛旋喪命的根源。

葉闌搖搖頭,眸中悲涼一片:二哥,四弟,六弟,他們沒有叛亂啊!」

……什麼!

也就是說,當年大名鼎鼎,轟動整個雲流城,乃至牽扯到聖境的『三王之亂』,是假的?!

「你說清楚,什麼意思!」容傾月瞪大眼睛,走上前一步見他吊兒郎當的模樣,抽去他手心的扇子:「你說……你再說一遍?」

「二哥沒有和你說麼?當時為什麼會……」這回反倒是葉闌瞪大眼睛了:「沈傾沒和你說!他、還有四弟六弟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沒和你說?!」

容傾月搖搖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二哥……他……」沈傾確實什麼都沒有說,可是明明沒有叛亂,為什麼府宅被抄,被按上了叛亂之人的名號,為此還付出了生命,直到四千年後,魂魄才凝聚形成,才有了今日的沈傾!

「這些事我一時半會說不清,大哥明確囑咐了,不準告訴你,不過既然已經過去這麼久,待回到陵城,便讓他告訴你一切吧。」

「可是,這與漆寒有什麼關係?」容傾月不解,眼眸突然暗了下去,心莫名的一抽。

第276章 三王叛亂,竟是如此

「至於宸王殿下問的這一處是怎麼回事……說實話我也不清楚。」

葉闌抽回扇子,咳咳了兩聲,「那個,這裡是空間錯位,而另一邊,則是影像,就好像海市蜃樓,可也不算,海市蜃樓是虛假的,那一處,雖然也像是虛假的,但是卻能夠觸摸的到,感受的到。」

那一處……就是夢魘雲流城吧。

容傾月暗暗低眉,單手扶著下巴沉思:「那麼,那一處在哪裡?」

「七妹是不是順著地圖過來的,找到這兒發現路段了?」葉闌回過身,歎口氣攤了攤手:「沒有人會想到的,那一處『夢魘雲流城』,在水底!」

水底……

是了,來這裡的路上,容傾月看過地圖,確實到了那湖泊就沒有了路,她也問過雲修離,夢魘中的雲流城,是不是在水底。

而且在水底,也就不容易被人發現,所以從未聽說過這兒水底有座城。

容傾月突然想到什麼,一抬頭,眸子一閃:「還有個問題,為什麼叫這裡夢魘雲流城?」

這回到不是葉闌回答的了,雲修離轉過身看著她:「能夠觸碰到的虛假,若不是夢,還能是什麼?」

……能夠觸碰到的虛假麼……

葉闌聳聳肩,覺得宸王殿下真他娘的帥氣,一句話概括所有,他點頭:「不錯,我剛進入那裡的時候,確實覺得……是一場夢。」

一場夢啊?容傾月撓了撓腦袋,眼珠微微向下,手掌不禁攥緊了雲修離的衣角,越接近雲流城,她的內心就越不安。

雲流城現在怎麼樣了?阿離是不是真的用了他的魂魄,保留了雲流城族人性命?一切的一切,都要她去找答案。

而且……她很自私,她覺得阿離是最重要的,若是真的要用他來換取其他人的性命,她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

雲修離目光一動,向她看去。

那些亡魂們依舊在街上巡視遊走,見到他們三人還會行禮,然後繼續往前走。

說實話,若這些真的隻是亡魂那就罷了,可偏偏,這些人是活著的,活在另一個時空裡,卻能透過時間,看到五千多年以後的他們。

「七妹,為什麼你一點兒都沒有故人重逢的喜悅!」突然,葉闌低低的幽幽的冒出一句,語氣還有那麼點委屈。

容傾月嘴角抽搐,轉了個話題:「那一處夢魘雲流城你知道怎麼走,不如明日,帶我們去?」

葉闌聽出來她在轉移話題,不依不撓:「七妹,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以前很遷就我的,三哥不開心了,三哥委屈。」

容姑娘翻了個白眼望天,她特別想知道,我啥時候愛過你?

一股威嚴之氣頓時朝著葉闌壓來,他一時之間居然有些喘不過氣,他也不敢把玩笑開的太大,畢竟宸王殿下就在旁邊呢!

所以他一下子收起吊兒郎當的態度,立馬嚴肅起來。

容傾月目瞪口呆,阿離真好用,比她有效率多了!

「這樣吧,你們回去休息,明日辰時之後,再出發去朔湖。」葉闌提議道。

辰時是七點到九點,那也還行,因為出門之前兩人都休息過了,所以體力上是沒問題的。

不過……好像一直以來有問題的都是她,阿離從來都沒有問題的吧。

容傾月便點點頭:「那辰時三刻,你在鎮門等我們。」

與葉闌告別後,容傾月滿腦子的朔湖、夢魘雲流城還有……沈傾那件事。

若是真的他沒有叛亂,真的如她所想,是不得已才想出一個叛亂的法子?可是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外族大舉進犯雲流城,三王出戰,可是外族太過強大,民心紛亂,為了安撫與解釋,為何會有如此強大的軍隊進犯雲流城,三王便提議——隻要把輿論引導到他們身上便好了。」雲修離淡淡道。

容傾月一愣,對啊……若是說是三王叛亂,那麼確實可以解釋為什麼會有這麼強大的軍隊進攻承天崖等地。

可是這樣……為了穩定民心,不起暴亂,居然要沈傾他們白白犧牲,背上永生永世的罵名?

她神情悲慼,大眼睛裡死氣沉沉,似乎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嗎?」

那人側臉,「我瞎編的。」

這件事當年隻有五人知曉,做決斷的是漆寒。葉闌和洛旋被他們瞞著了,因為這兩人的性格,實在不宜接觸這些。

所以葉闌在得知真相以後,雖然知道這是二哥自願的,可是卻還是覺得,若沒有漆寒的同意,就不會如此。

她的心裡……雖然不知道有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埋怨漆寒,但是看表情就知道,她很難過。

「他們可以為了雲流城犧牲,甚至漆寒可以為了雲流城,捨棄許多許多東西。而我好像什麼都沒有做。」

寂靜的路上,隻有那些虛無縹緲的士兵路過,她垂著眸子,不知道懷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

雲修離停住腳步,見她站在原地,寒風吹起她的裙擺,他便一步步走向她,白袍依舊華貴,像是寒夜裡最溫暖人的火。

「事已成定論,沈傾願意,漆寒願意,那麼這件事,就不存在什麼『不值得』。」

不存在不值得?

散魂四千年,直到一千年前沈傾才重新聚魂。折損了手下那麼多將士,背上了這些莫須有的罵名,卻居然是……值得的?

「阿離……」她猛地衝進他的懷裡,低頭埋入他的%e8%83%b8膛。

雲修離指尖微動,有些顫唞的將她抱住,明顯感覺到%e8%83%b8`前衣襟濕了一片,她身子軟綿綿的,在寒風中顯得更是渺小,兩人相擁在這寂靜荒蕪的死城,聽她一人哭泣。

……

明顯能夠覺察到廉貞散發出來的悲傷,沈傾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這笑意與他平日裡的笑意不同,平日的笑意不及眼底,而今日,這笑卻是溫暖無比。

楚霽是最愛粘著沈傾的,五千年前如此,五千年後雖然有些事情心照不宣了起來,但是內心深處依舊喜歡粘著沈傾。

漆寒靜靜的坐在一旁抿茶。

沈傾將『貪狼』收起來,與廉貞的感應瞬間斷了,他輕笑:「我收回我的話,她是洛旋。」

那天早上,他對奕城說——容傾月不是洛旋,至少現在不是。

而如今,沈傾算是明白了。改了容貌改了性格,可是從內心深處來看,她依舊不能割捨。◥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

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客棧,容傾月似乎哭累了,趴在雲修離懷裡睡著了。

雲修離揉了揉她的頭髮。第一次——她第一次這樣放聲大哭,不是為了漆寒,不是為了他,是為了沈傾。

或者說,是為了那段虛假的歷史,為了為此流血或者死去的人痛哭。

從沒有認認真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她今生是容傾月,那麼會不會如同洛旋一般,為了雲流城而奔波。

如今看來,這個問題,漆寒可以放心了。

即使成了容傾月……骨子裡那種感情,是割捨不掉的。

第二日一早,兩人便醒了,下樓吃早餐的時候,聽到了那位婦人在罵那名年輕女子:「你這個敗家的貨!給我滾,立馬給我滾!纏上我兒子就算了,想讓你爹給我兒子弄個小官當當你都不同意!」

容傾月一蹙眉,不禁看過去。

那名男子站在婦人背後,一副慫包模樣,女子哭泣著,卻不敢反抗。

直到聽到這一句,才略微抬頭:「家中隻是生意人家,並無權力,怎麼可能……」

「還狡辯!我打死你!」那婦人一棍子就往女子身上招呼去!

「救我,遠郎,救我呀!」

容傾月見那男子女人縮了縮身子!她哼了一聲,手中雪笛化為長鞭,嗖的一下打掉了婦人手上的棍子!

見她居然是個會武功的,掌櫃和小二一股腦兒衝上來了:「姑娘,這婦人力大無比,我們兩個男子都不是她的對手,如今您會武功,快把那少女救下!」他們店裡死人可就不好了!

容傾月看了雲修離一眼,不是她心狠,實在是怕有問題。

卻見雲修離點點頭,她便沒有猶豫了。

「老娘告訴你!少管閒事!」那婦人一聽掌櫃的這話,立馬氣不打一出來:「這個賤人跟著我兒子,敗我們的家,老娘打打怎麼了,又沒打死!」

又沒打死!

怎麼會有這樣惡毒的人!

那女子抽噎,抬起眸子:「夫人……夫人……小女子自從立誌要跟著遠郎,一直為您和遠郎做事,養家賺錢,怎麼就成了……」

來來回回幾個彎,容傾月也明白了,女子本是富商的女兒,卻一心要跟著什麼遠郎,結果被遠郎一家坑害的淒淒慘慘。

容傾月冷笑走到遠郎麵前,哼了一聲:「怎麼,沒點反應?」

那遠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他被點名了,而且容傾月模樣凶悍極了,他支支吾吾道:「娘親之命,不可違!」

「要是把她打死了呢?」

遠郎瑟縮了一下:「娘親之命不可違……」

『啪!』容傾月一鞭子抽在地上,嚇得遠郎直接摔了一跤!

她現在非常想罵人!娘親之命不可違個蛋蛋!她一腳將遠郎踢到在地,回身扶起女子。

卻見那婦人衝了上來,「你敢打我兒子,我打死你!」

隻是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