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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其虛弱』的他,自然會被認為是安陽堡沒有逃走的居民,被祭司們帶走療傷。

若沒猜錯,現在距離雲流城覆滅,還有一千餘年,也就是距離雲修離生活的那個年代,還有六千年。

不錯,紫衣少年是楚霽,那時候的楚霽爽朗樂觀,與六千年後的他……差別甚大。

黑衣人則是漆寒,同樣陰鷙不愛說話,但此時的漆寒內心卻是較為純粹的,至少見到他這樣的『弱者』,還會心存善心,將他帶回去醫治。

而六千年後的他,可以為了自己,拱手將自己族人的心,送給他人。

他在雲流城不過兩千年,與下界顛沛流離的那五千年,怎麼能夠比較呢?

現在漆寒等人約莫隻有一千四五百歲,雲流城的人,壽命按照實力來分,漆寒、洛旋等七位祭司這樣的高手,約莫能活七八千歲,而一般人,大約隻能活兩千年左右。

所以,對於雲流城的人來說,七位祭司是神。對於聖境的人來說,雲流城的普通人就是神了——擁有漫長的壽命,在祭司的保護傘下可以安穩自在的生活。

隻不過一切終止的太快,雲流城因天災,導致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那一瞬停止,隻有少數人存活了下來。

而如今……雲修離蹙眉,來聖影之地之前,他已經查探過雲流城的所在方位了,想必奕城也瞭解到——有少量的族人藏在縫隙之中沉睡了大約四千餘年,現在應該是已經醒過來,也就是說,雲流城或許已經有了新的統治者。

那麼奕城必然不會甘心,千方百計的想要找到回去雲流城的辦法。

奕城的不甘心……雲修離蹙眉,這一回入了這個夢境,是否能夠撫平他心中的不甘心?

「喂,你叫什麼名字?」年輕的楚霽在雲修離麵前坐下,遞給他一枚丹藥:「吃了。」

雲修離接過吞下,答道:「蕭離。」這名字曾經在雲陽城,和容傾月裝兄妹的時候用過。

「哦,名字不錯。」楚霽點點頭,似乎沒多大興趣,隻是安慰他:「表麵上賊寇已除,但是安陽堡現在還是不安全,你在外麵先避避,要不和我們回承天崖去吧。」

承天崖……雲修離瞇起眼眸,好熟悉的名字啊。

「五弟,剛剛那個人有沒有事?大哥叫我來問問,七妹的藥都煉製好了,需要麼?」走來一名青衣青年,眉目鋒利。

雲修離抬眸——這位便是千年後叛變者之一,掌管天樞的貪狼祭司沈傾。

「二哥啊!他應該沒事吧!給他吃了藥了!」楚霽道。

「吃了藥了?」沈傾一蹙眉,慌忙上前查看,雲修離沉默,任由沈傾搭上他的脈門:「胡鬧!快,我助你我藥力逼出來,那是七妹煉製的迷魂散,給犯人用的,你怎麼給傷者吃了?!」

楚霽被沈傾吼的一愣一愣的,這才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慌忙一竄而起:「我,我去找七妹!」

雲修離閉上雙眸,七妹……那便是洛旋了。實在難以想像,六千年後陰鷙怪癖的幾人,在今日居然如此的善良,善良到雲修離有些難以適應了。

三日後,七人打算回去承天崖,畢竟中秋要到了。

雲修離也被一同帶上了,由於他此刻還是『病人』,便被安排在了馬車裡。戰氣和修為已經基本恢復了,雲修離忽然睜開眼,勾起%e5%94%87角:「魘魄,這夢境龐大到你無法操控,說吧,是誰幫你的。」

突然全世界都似乎靜謐了三秒,然後聽到一人詭異的笑聲傳來:「嗬嗬嗬……吾不過受人之托,讓汝等見到那個『預言』罷了……」

預言?雲修離蹙眉,從未聽漆寒提起過這個預言啊。

「那人雖已身死,可是布下的局,到是不少呢……」魘魄的笑聲環繞耳邊:「宸王殿下,做一個局外人看戲變好,千萬不要入戲過深哦……否則,嘻嘻嘻……」

入戲過深!雲修離冷冷一笑。

……

日子平淡無奇的過了三日,當然,是夢裡的三日。

容傾月早早的起了床,清晨的承天崖也是很熱鬧的,這個城市的名字,總讓她覺得這是在山崖上的偏僻小村,這這裡卻是雲流城的第一大都市!

不得不感歎一下取名的重要性啊!

今日承天崖都在準備中秋,也在準備歡迎七位祭司的歸來。

容傾月邊擦桌子邊抿%e5%94%87,啊!好戲終於來了啊!

不管要用什麼方法出去,總是和這七位逃脫不了關係的!

今日客人少,她便坐下休息了,反正也沒什麼事兒,摸著腕間的廉貞,她低下頭。

明明把這枚廉貞放在宸王府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的手腕上?她一開始懷疑是假的,但是廉貞與她卻產生了共鳴,絕對絕對不會錯,這就是宸王府的那一枚!

它幻化為手鏈,安安靜靜的在她腕間。

在這個夢裡,洛旋還活著,並且也有一枚廉貞,那麼就是說,現在的廉貞有兩枚?

魘魄到底想做什麼!

「小月,你吃飯了嘛!」還是那個小二,捧著一盤包子:「今早上也沒啥客人,掌櫃的讓我們先吃好了,等會你跟我們一起去城門口迎接祭司不?」

容傾月拿了一個包子啃了一口:「嗯,當然要去啊,那個畢竟七位祭司……啊哈,幫了我們安陽堡很多呢。」

她必須找個機會混到那七位祭司中間才行!今日,嗯……

「蕭月姑娘,你的髮簪落下啦!」與她同住一間的女子拿了個髮簪出來:「這玉的質地這麼好,你怎麼能亂放呢!不過這髮簪看起來不像是女子的啊。」

容傾月一見到那枚髮簪,頓時大吃一驚——文曲!連文曲都被魘魄,從千裡之外的宸王府,弄到夢境中來了!

她哈哈一笑:「啊是啊,這是我哥哥的。」

「啊,你哥哥也在安陽堡吧,唉。」

她丫的她怎麼知道雲修離現在在哪!

聽外麵熱鬧非凡,熙熙攘攘,說的大多都是祭司快到城門口啦,我們快去迎接啊巴拉巴拉。

容傾月也隨著眾人一起去了,順便藏好了廉貞和文曲。

城門口果然聚集了很多人,容傾月和小二還有那叫小唐姑娘,三人鑽來鑽去,終於鑽到了人群前麵。

——果然,不遠處有六人六馬,以及兩輛馬車。雖然簡單,卻格外威武。

容傾月幾乎在第一眼就認出了漆寒和楚霽!

「恭迎祭司回城!恭迎祭司回城!」

當馬車與馬匹到達容傾月麵前時,她突然愣住了!

因為最後一輛馬車上,那人一襲白衣,蒼白的指尖微微撩起帳幔向外看去,那個人她不會認錯!是雲修離!這是六千年的宸王殿下?還是夢境中那個雲修離?

容傾月大腦跟不上身體的反應速度,刷的一下就跑到了路中間!

於是所有人都沉默了,靜靜的看著容傾月。

小二和小唐震驚了,愣了一瞬間之後緊張地道:「蕭月,你幹什麼,快回來啊!」

眾人見到那綠衣少女,衝向最後一輛馬車,抱住馬車的車尾死活不撒手。

出了狀況,前麵的漆寒等人也停下馬,還是楚霽最活躍,吧嗒吧嗒駕著馬跑到容傾月身邊。

容傾月見眾人的目光越來越奇怪,她嘴角一抽,立馬哭喊:「哥哥啊!是我啊!我是蕭月啊!」

第221章 洛旋,這是你的夢

這是個什麼情況?

雖然是夢境中,但是容傾月還是感覺到壓力前所未有的大!

雲修離眼皮一跳,蒼白的指尖掀開車簾,見少女穿戴都是一塌糊塗,哭又哭不出來,還非要裝哭的模樣,深吸一口氣:「月兒!」

容傾月立馬點頭,簡直哭瞎了,為什麼雲修離會在七位祭司的隊伍裡?

楚霽長眉一挑:「蕭公子,感情這是你妹妹啊?」㊣思㊣兔㊣在㊣線㊣閱㊣讀㊣

容傾月一驚,這聲音好熟悉!回頭一看,果然是楚霽。她所認識的,六千年後的楚霽,聲音滄桑而渾厚,處事波瀾不驚。可現在的楚霽,更像是意氣風發的少年,爽朗明亮。

容傾月眼淚汪汪的點點頭:「您就是文曲祭司吧!是啊!我是他妹妹啊!」

小二和小唐已經完全驚呆了,這太戲劇性了吧,什麼玩意兒?

然後眾人就見到,蕭月姑娘還沒經過幾位祭司的同意,嗖的一下爬上了馬車!

前麵一輛馬車中的女子聽見那個聲音,不禁一愣。

洛旋悄悄掀開了帳幔向後看去——那名綠衣少女,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為什麼她身上,居然會有『廉貞』寶石的共鳴?

容傾月在那一剎那回頭,見到了洛旋的側臉。

腦中突然像是灌入了泥漿一般!頓時渾渾噩噩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隻是覺得,以這種方式相遇,實在太過詭異,太過神奇!

對於容傾月的舉動,漆寒也隻是微微一蹙眉,倒是聽那位貪狼祭司不確定的聲音響起:「這姑娘和蕭公子性格相差甚大,真的是他妹妹?」

在她身邊的楚霽也同樣挑挑眉。

容傾月頓時一噎,咧嘴一笑:「嘿嘿,這是反差萌!」

終於還是有驚無險的上了馬車,容傾月長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我以為見到的,是六千年前的你。」

「這個時間,這世界還沒有我。」雲修離低聲道:「廉貞和文曲是怎麼回事。」

容傾月搖搖頭,「我一早醒來就發現它們在我身邊了,方才洛旋回頭,我明顯感覺到廉貞共鳴了一下,她大約已經有所覺察了。」

「我們是這個夢境裡的異端……」雲修離放下手,寬大的袖口掩蓋住書卷:「此番跟隨他們幾人入住祭司府,萬事小心。」

容傾月歪了歪腦袋:「嗯?怎麼會就可以這樣輕鬆的入住祭司府了?我們對他們來說隻是路人吧。」

「方纔不確定,但是洛旋的那一回頭,感受到了你身上的共鳴,她怎麼可能任由你流落外界?」雲修離意味深長的一笑:「魘魄大人,您方才說,是受人之托,此人可是洛旋?」

容傾月頓時驚了!魘魄也在此處?

果然,響起了魘魄虛無縹緲的聲音:「汝如何猜測,吾都不會透露一絲一毫……」

「那麼您所謂的預言呢。」雲修離笑道。

「預言……」魘魄的聲音低了下來,隻輕輕的念了兩個字,便全然消失。

容傾月摸了摸耳朵:「我也在想,這麼龐大複雜的夢境,魘魄要如何控製,聽你這麼說,是夢境的主人在幫她控製,魘魄隻是個接引人?」

「不錯,若未曾猜錯,這不僅是讓我們看到過去的一切,也是個關卡,隻有過了關,才能繼續走下去。」雲修離道:「而且在通關的同時,也可以得知雲流城往事,解開疑惑。」

容傾月點點頭,這話說的不錯,隻是這個關卡設計的,實在是太龐大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夢,就像穿越了一般,真真實實的活在這個世界裡!

「大哥,這兩人住哪?我去外麵給他們找房子?」楚霽問道。

已經到了祭司府裡了,幾人該下馬的下馬,下車的下車,聽楚霽這麼一問,洛旋微不可聞的蹙眉。

她轉頭看向容傾月,瞇起眼眸,錯不了,那是廉貞,可是廉貞明明在自己身上……而且那綠衣女子身上的廉貞,似乎很不純淨,期間的黑暗、心痛、後悔的力量,是從哪裡來的?

漆寒是幾人的大哥,大家自然都聽他的,他回眸,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