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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將他們身邊的人拆了個七零八落,他們這幾個留在長安城裡的就湊到了一起,你來我往的到如今倒也稱得上是朋友。

可有關蕭言之的事情他都是慎重對待,目前為止也隻跟馮元說過,連徐離善都不知道,他又怎麼可能輕易地告訴其他三個人?

「怎麼算是有趣?」裴澤笑笑,「我隻知道不看著他,他怕是要闖禍。」

「這話倒是真的,」楚信點頭表示贊同,「蜀王才一入宮就鬧出了多少風浪?若沒個人看管他,他闖了禍事小,賠了命可就事大了。」

駱毅猛灌下一碗酒,不解道:「他蜀王賠命,跟你裴澤有什麼關係?」

裴澤的眼神閃了閃。

跟他有什麼關係?以前是沒什麼關係,可現在關係大了!

自知失言的馮元立刻解釋道:「怎麼能跟裴澤沒關係?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這個人,那蜀王雖然跟他沒有什麼關係,可到底是他親自接回來的人,據說還是追捕一年才給抓回來的,這人是他帶進宮的,你們說他能眼睜睜地看著蜀王賠命嗎?」

範安搖搖頭,看著裴澤無奈道:「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今非昔比,咱們當年能在軍中說一不二,如今在朝堂上卻要日日看著別人臉色,獨善其身都十分困難,你何必再拖一個累贅?」

裴澤的視線在幾個人的臉上掃視一圈,而後不滿道:「你們今兒是來給我慶生的,還是來教訓我的?」

「得!不說這個,喝酒喝酒!」馮元趕忙配合著將這個話題跳過去。

可這話題是跳過去了,裴澤的這一頓酒卻是喝不安心,與馮元幾人聊上幾句就要往武成王府大門的方向望一眼,看得一旁的黎安真是要看不下去了。

知道內情的馮元也猜想裴澤這是在等蕭言之,可這事兒又怕其他人問,於是馮元拚了命地找話說,就為了不讓其他人注意到這件事情。

然而其他幾個人也都是在朝堂上呆了三年的人,裴澤的心不在焉和馮元的一反常態他們又怎麼會看不出?可瞧見馮元這拚命的架勢,他們就知道這是不希望他們問,於是他們也不問,反正就算在這裡問了裴澤也不會說,倒不如改日一起去馮元那裡逼供。

裴澤這一等就是一下午,怎麼等都沒見蕭言之回來,裴澤越想越氣,這酒也是越喝越多。

見裴澤這副模樣,黎安隱隱覺得有些頭疼。

蜀王其實早就回來了,隻不過走的是後門,說是跟馮元他們都不熟,不想掃了眾人的興,於是就躲開了。而且蜀王自己躲開了不說,還不準他告訴他們王爺,他這半晌就憋得難受,瞧見他們王爺生悶氣他就更難受了。

明知道王爺一直在等蜀王回來,他到底要不要跟王爺說蜀王其實已經回來了?

但若叫王爺知道蜀王特地躲開怕是會更生氣吧?

真是要了命了……

範安幾個人也漸漸察覺出裴澤的不對勁兒,可看著裴澤一杯接著一杯地猛灌,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走,就隻能陪在旁邊。

馮元到底是看不下去了,便招來黎安道:「黎安啊,我們這酒都喝完了,你給沏壺茶來吧。這喝了一下午的酒,怎麼覺得渾身難受。」

這話說完,馮元還踢了範安一腳。

範安眼神一閃,附和道:「是了是了,我記得裴澤前些時候得了陛下賞賜的貢茶,端上來端上來。這酒喝得,頭疼。」

裴澤抬眼狐疑地看看馮元和範安,再看看身邊堆了幾圈的空酒壇,鬱悶地擺擺手,讓黎安照著馮元說的做。

黎安頓時鬆了一口氣,趕忙差人把酒都撤下去,換上茶水。

馮元轉了轉眼珠子,又借著內急的藉口跑開,順便將黎安拉走。

「我說蜀王今兒到底來不來?」躲在一棵樹後,馮元一臉急切地問道。

黎安往裴澤那邊望了一眼,低聲道:「蜀王已經回來了,在……在後院呢。」

一聽這話馮元就瞪起了眼睛:「他回來了他不出來?!裴澤還等著呢!去去去,把人拎出來!」

蜀王來武成王府還真是跟回自己家了似的,怎麼一回來就跑後院去了?

黎安苦著臉道:「我要是能喊得動蜀王,那他還是蜀王嗎?蜀王是說今兒會替王爺慶生,但瞧這樣子是要等到天黑了。」

「等天黑?」馮元蹙眉,「為什麼要等天黑?」

天都黑了他還怎麼給裴澤慶生啊?

「那我哪兒知道啊!」黎安瞪了馮元一眼,「我還盼著蜀王能出來博王爺一個笑臉呢!」

馮元咋%e8%88%8c:「嘖!就過個生辰,鬧什麼麼蛾子!等天黑是吧?得,我再去幫著拖一會兒,你去後院跟蜀王說,讓他快著點兒!什麼事兒非得等天黑啊……」

馮元一臉不滿地跑去解手,等回來時便又是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一坐回位子就拉著裴澤說笑。

聽了馮元的話之後,黎安便趕緊跑去裴澤的寢室找蕭言之。

「王爺,您在嗎?」

「怎麼了?」蕭言之走到門口拉開房門,一臉疑惑地看著黎安,「人都走了嗎?」

「還沒有,」黎安又道:「王爺您真的不去前麵看一眼嗎?」

「他們還沒走?」蕭言之仰頭望瞭望天,微微蹙眉,「冬日天黑得早,他們怎麼還不走呢?」

一聽這話,黎安欲哭無淚地問道:「您還要等著他們都走了嗎?」

可是王爺正生氣呢,馮元他們壓根兒就不敢走啊!

「我是這麼打算的,」轉眼一瞧見黎安的神色不對,蕭言之笑著問道:「瞧你一副快哭的樣子,怎麼了?」

黎安為難道:「還能怎麼啊,王爺都等您一天了……」

蕭言之聞言噴笑出聲:「他不是不在意自己的生辰嗎?那等我做什麼?」

黎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您跟其他人能一樣嘛……」

蕭言之笑笑,又看了看天色,還是堅持道:「他既然都等了一天了,也不差這會兒了。這天色若不徹底黑下來,也看不清楚啊。」

黎安好奇地問道:「王爺您到底是要做什麼啊?」

「急什麼?待會兒不就知道了?」蕭言之壞笑,「對了,若是到時候徐離善他們還沒走,那你和孔卿可得幫我攔著人,若叫他們闖進後院見著是我,那八成是要天下大亂了。」

茫然地眨眨眼,黎安隱隱有種不好地預感:「王爺,您能先給屬下透個信兒嗎?您是要惹出多大的事兒?」

蕭言之笑著搖搖頭:「不好說。我還以為他們入了夜就會離開,可若他們不走……那確實會有點兒麻煩。因此就拜託你和孔卿了。」

黎安突然有種肩負起天下蒼生的使命感。

得了,隻要能讓他們王爺開心,讓他幹什麼都成!

黎安索性也不去前院了,叫來孔卿之後就跟孔卿兩個人守在房門口,每隔一炷香的時間就要催蕭言之一遍,催得蕭言之哭笑不得。

終於是等到天色全黑,蕭言之就披著一件大鬥篷從房間裡拖出了一個大袋子。

「王爺您這一袋子是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幫著蕭言之把那一袋子東西拎到院子正中,黎安十分想知道那袋子裡裝了什麼東西,明明那麼一大袋子,卻也不怎麼沉。

「急什麼啊,今兒我就淨聽你催我了,」蕭言之撇撇嘴,「你跟孔卿可守好了入口,再找兩個人來幫我。」

「是。」黎安趕忙又叫來兩個人,而後自己就跟孔卿守在了後院的入口,但兩個人卻都麵相蕭言之的方向,一臉好奇。

隻見蕭言之從那大袋子裡掏出一個什麼東西交給了旁邊的下人,兩個下人合力將那東西拎起來之後,蕭言之又繞著那東西轉了轉去地看了半晌,似乎是在確認什麼,待確認無誤之後,才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摺子,點燃了什麼東西。

火光一亮,黎安和孔卿才看清那被下人拎在手裡的東西是一盞祈天燈,等借著火光看清祈天燈上寫著的大字時,兩人心中一驚,登時就驚出一身冷汗。

孔卿轉頭看著黎安,不安地問道:「這東西……能讓它上天嗎?」

這祈天燈若是飛上天了,怕是要轟動全城了吧?

黎安咬咬牙,道:「讓它上天!」

王爺若是瞧見這東西,一準能開心,就沖這一點也得讓它上天!轟動全城就轟動全城,反正那祈天燈上也沒署名……

☆、第54章

眼見著日落月升,明亮的天光也被夜色所取代,裴澤失望地認定蕭言之是真的不知道他的生辰,而且還莫名其妙地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夜不歸宿,儘管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可裴澤還是生氣了,甚至還憋著這一口氣愣是沒叫人去找蕭言之,哪怕心裡早就擔憂不已。

馮元也是急得抓心撓肝的,默默地在心裡將蕭言之反反復複地問候了許多遍。

徐離善偷偷踢了馮元一腳,等馮元看過來時,就湊過去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他今天這一整天幾乎都跟裴大哥在一起,可他怎麼就不知道裴大哥此時是為了什麼事這麼不高興呢?馮元怎麼就知道?

馮元苦笑道:「我還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真是夫妻吵架狗不理,早知道今年就不來這一趟了,反正也有人會給他過生辰。」

「有人?誰?」徐離善一臉茫然地看著馮元。

一聽這話馮元就知道裴澤是沒把這事兒告訴徐離善,張開嘴想要扯個謊把這事兒給圓過去,可想了想還是沒能把謊話說出口。

「還是等裴澤親口對你說吧,他的事兒我可不敢亂說。」

楚信、駱毅和範安三人也覺得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可就連想要安慰裴澤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就在幾個人交頭接耳地商量對策時,有一盞祈天燈搖搖晃晃地升上天空。

「恩?誰家放的祈天燈?」駱毅最先注意到夜空中的一點亮光,好奇地仰頭張望。

駱毅此話一出,其他幾個人也紛紛仰頭看向半空。

「那上麵還寫著字呢?」楚信仔細辨認了一下,「心悅……君兮?呦嗬,這是誰放祈天燈表明心跡呢?」

「又一個又一個!」駱毅興奮地指著第二盞飛起來的祈天燈,「上麵也有字……白首不離!」

「還有呢……天不老,情難絕?這是跟活人說的還是跟已逝之人說的?若是跟活人說的,那這人的膽子可真大,」範安笑道:「這祈天燈可是要載著心願飛到天上去給神明看的,神明若是應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