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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蕭君夢嗤笑一聲,道:「哥哥你先把你自己嫁出去再來擔心我們吧!你都念叨著好幾年要嫁人了,可到現在都還沒個著落呢。當初叫你栓牢紹生哥,結果你叫人給跑了,讓你娶了劉駿哥,你還嫌他像個姑娘,這回離家出走又說是要雲遊四海去找個夫家,夫家呢?可別說你定居長安是為了嫁給武成王,人家稀不稀罕要你,你唔!」

蕭君夢話還沒說完就被蕭言之捂住了嘴,瞪著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蕭言之捂著蕭君夢的嘴,也是瞪著眼睛一臉的驚恐。

蕭仁安扶額,蕭翔生靠在蕭仁安的肩膀上笑得要斷氣了。

裴澤也愣了愣,而後似笑非笑地看著蕭言之,問道:「你來長安,是為了尋個……夫家?」

蕭言之到底是怎麼教育他的弟妹的?怎麼感覺都跟他一個脾性?

黎安倒是被蕭君夢這一番話給嚇了個心驚肉跳,此時尷尬笑道:「蕭姑娘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蜀王要麼娶妻要麼入贅,可不能說是嫁人。」

蕭君夢的眼睛瞪得更圓了,一臉慌張地仰頭看著蕭言之,低聲問道:「哥,他們不知道?」

蕭君夢以為自己說得夠小聲了,可站在這裡的都是耳朵尖的,那可是一字不落地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蕭言之撇開頭,懊惱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為了能讓仁安他們接受他隻喜歡男人這個事實,他是從小就給他們灌輸了這個概念,仁安和翔生是聽過就罷,沒太當回事兒,隻是知道他們的哥哥跟別人家的哥哥不一樣,以後不會給他們娶個嫂子進門,但這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哥哥依然是哥哥,哥哥喜歡男人就跟他們喜歡吃零嘴一樣,是個人愛好。

可君夢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惦記著這個事兒,知道他喜歡男人之後就三天兩頭就給他找夫家,起初覺得他跟張紹生的關係好,就該嫁給張紹生,後來覺得劉駿跟他親近,君夢就又將劉駿定為目標,等他二十歲的時候,君夢更是小老太婆似的整日催他嫁人。

大概是因為他在家裡時總是肆無忌憚地說著這些事情,所以仁安他們已經開始認為男人喜歡男人其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雖不會四處宣揚,可與人說起時也不避諱,尤其是跟他談論這事兒時,那更是無所顧忌了。

見蕭言之不反駁,黎安心裡一驚,再看看裴澤臉上那奇異的笑容,黎安傻眼。

他們王爺知道?他們王爺竟然知道?!

見蕭言之窘得滿臉通紅,裴澤笑著吩咐黎安道:「黎安,你先帶他們去客房安頓下來,」

黎安呆呆地點頭,而後便引著蕭家兄妹往客房走。

蕭仁安和蕭翔生是不太擔心蕭言之,拎著包袱就跟在了黎安的身後,倒是蕭君夢心知自己說錯話了,緊緊拽著蕭言之的衣袖不肯離開。

蕭言之摸了摸蕭君夢的頭,溫柔笑道:「跟二哥去吧,哥哥等會就去找你,恩?」

「哥……」蕭君夢依舊拽著蕭言之的衣袖,扭頭頗為忌憚地看了裴澤一眼。

蕭言之輕笑一聲,道:「哥哥跟武成王關係好呢,放心去吧。想要什麼、想吃什麼就跟黎安說。去吧。」

話音落,蕭言之就側身,將蕭君夢輕輕推到了蕭仁安的身邊。

蕭仁安立刻拉住蕭君夢的胳膊,沖蕭言之點了點頭,就領著一步三回頭的蕭君夢去了客房。

等院子裡隻剩下裴澤和蕭言之,裴澤就調侃道:「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心要在長安選個夫家?」

蕭言之搔搔嘴角,看著裴澤道:「看義兄不太驚訝的樣子,似乎早就猜到了?」

裴澤撩起衣擺坐在石凳上,答道:「我也覺得我應該早就發覺到了,但很可惜,我是今日才猜到的,還要多虧了某人的……衝動?」

在裴澤的對麵坐下,蕭言之極其認真地打量了一下裴澤臉上的表情,卻對裴澤臉上淡淡的笑意感到十分困惑。

裴澤這笑……是什麼意思?平時都不怎麼能看見他的笑容,這會兒怎麼笑個沒完?

「反正事情……它就是這麼個事情,我倒也沒想要瞞著,但不說出來大家都能少些麻煩。」

「你倒是坦然,」裴澤輕笑一聲,「陛下若是知道,定不會饒你。」

蕭言之聳聳肩,道:「他不饒我又能怎樣?這又不是他下一道聖旨就能解決的事情。」

皇帝怎麼樣都無所謂,關鍵是裴澤到底怎麼想的?裴澤這人的情緒幾乎都如實寫在臉上,怎麼偏偏這會兒就叫人看不懂呢?他說過的那些話裴澤是給忘了,還是沒想起來呢?他到底笑什麼呢?

察覺到蕭言之猛個勁兒地打量自己的臉色,裴澤覺得很有意思。

心中一動,裴澤便拐了個話題道:「你那蜀王府建成之前,就讓他們住在武成王府,有黎安和孔卿照顧他們,你也能放心些。」

蕭言之眨眨眼,狐疑地看著裴澤問道:「若叫人知道他們住在武成王府,怕是會給義兄添麻煩吧?而且他們在這兒,我就要時常出入武成王府,這似乎也不太妥當吧?」

「有什麼不妥的?」裴澤心中暗笑,「我夜夜出入萬春殿,也沒聽你說過一句不妥。暫且沒人知道他們入京,更沒人知道他們住進了武成王府,隻要你別露出馬腳,就沒有不妥之處。」

話音落,裴澤看著因搞不清狀況而有些焦急的蕭言之笑了笑,淡定地起身,瀟灑地轉身,優哉遊哉地去了書房。

在此之前他隻有被蕭言之調戲的份兒,這下終於有機會反擊了……蕭言之喜歡他啊,恩……是一見鍾情還是日久生情?

蕭言之望著裴澤的背影,還是想不明白。

裴澤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吃晚飯的時候,蕭言之就暫且將裴澤的問題擱到一邊兒,一顆心就隻掛在弟妹身上。在弟妹身邊的蕭言之比平時更加溫柔體貼,尤其是對蕭君夢,那可真是好到無可挑剔,說蕭言之是把蕭君夢當成寶貝似的捧在手心都不為過,看得裴澤暗自稱奇。

他還真是從沒見過誰家的兄弟姐妹關係好到這種程度的。

晚飯之後,裴澤就將自家的院子讓給蕭言之兄妹四人,自己卻跑去書房裡呆著,隻是打開了書房的窗戶,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院子裡有說有笑的兄妹四人。

黎安進門給裴澤送茶,見裴澤手上拿著本書,視線卻總是飄向窗外,黎安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王爺,蜀王好男風這事兒,您要怎麼與陛下說?」

裴澤聞言轉頭,看著黎安問道:「為什麼要與陛下說?」

黎安蹙眉,憂慮到:「王爺,蜀王可是嫡出的皇長子,隻要陛下一日不另立新後,蜀王就是陛下唯一的嫡子,他有替皇家開枝散葉的責任。」

裴澤沉%e5%90%9f片刻,而後問黎安道:「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聞言,黎安轉頭望向窗外,盯著蕭言之打量一番後才回答道:「回王爺,屬下並未與蜀王有所深交,隻今日所見,屬下覺得蜀王是個灑脫之人,也是個不受拘束的人。」

裴澤輕聲一笑,道:「你都說他不受拘束了,所謂的責任到了他那兒還能好使?」

「王爺,您對蜀王……?」他們王爺可從不會做離經叛道之事啊!

裴澤垂眼,片刻後又抬眼看向黎安,露出一個淡然卻篤定的笑容。

他喜歡蕭言之嗎?這事兒他自己也說不好。他打從一開始就對蕭言之過分在意,這一個多月下來,這在意不知何時就變成了一種習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開始習慣了夜裡與蕭言之同塌而眠,蕭言之不在,他睡不踏實。他開始習慣了蕭言之的口味,連大吉殿裡的茶葉都從西湖龍井換成了英山雲霧。他開始習慣了蕭言之的親密接觸,若拉開距離,反倒是他覺得不舒坦……他與徐離善從小一起長大都沒養成這樣的習慣,如今與蕭言之相識不過月餘,這大概也證明他待蕭言之也有那麼一丁點兒與眾不同吧。

他喜歡蕭言之嗎?這事兒他還是說不清楚,可要他離開蕭言之身邊,怕也不那麼容易,更不用說他並沒有離開的想法,即便知道蕭言之對他有意,他也沒想過要離蕭言之哪怕疏遠那麼一丁點。

既然如此,何必違心?

黎安一見裴澤這笑容就急了,道:「王爺,您可也是裴家唯一的血脈了!」

裴澤臉色一沉,半晌沒有說話。

「黎安,裴家幸好隻剩下我一人。」

若再多哪怕隻有一個人,皇帝都不能容許他有今天的地位,兵權也更不能放在他手上了。

聽了裴澤這話,黎安的心裡也是一沉,卻還是開口道:「陛下雖多疑,可……可繼任者未必如此。」

裴澤笑著搖了搖頭,道:「黎安,你信我一句話,隻要不是蜀王繼任,哪個都是一樣,我能將裴家的血脈延續下去,卻不能保他們一世安穩,我隻有兩個選擇,要麼我親手斷了裴家的血脈,要麼就是等著帝王來斬斷裴家血脈。隻要這天下還姓徐離,裴家就隻能到此為止。」

若不是考慮到這一點,他早該娶妻生子何必拖到現在?若不是考慮到這一點,皇帝又怎會對二十有七的他置之不理?作為皇帝義子,他的妻家也是可以為皇帝所用的。

「王爺又怎麼知道蜀王一定不會繼承大統?」

裴澤嗤笑,道:「若他登基為帝,我便娶妻生子,如何?」

黎安默然。

這是他有生以來聽過的最離譜的承諾了……

夜色漸濃,蕭言之就陪著蕭君夢去了客房,蕭仁安和蕭翔生兩人在院子裡勾肩搭背地嘀咕了一會兒,蕭翔生就跑開了,蕭仁安猶豫了一下,就轉腳向裴澤的書房走來。

「王爺,方便打擾一下嗎?」不知道是不是該敲門,蕭仁安就先到窗邊問了一句,反正窗戶是開著的,他相信裴澤已經注意到他了。

「進來吧。」

「多謝王爺。」蕭仁安這才轉到門邊,推門而入,進門後又反手關上了窗戶,向裴澤行了禮後才開口道:「聽哥哥說,王爺打算收留我們兄妹?」

裴澤點了點頭,道:「有黎安和孔卿照顧你們,你哥哥才能放心。」

「哥哥他……」蕭仁安猶豫了一下,才問道:「哥哥他這個王爺是做什麼的?與王爺您一樣嗎?」

他隻聽黎長史管哥哥叫王爺,卻不知道是哪種王爺,估計問了哥哥他也不會照實說,還不如來問問武成王。

但裴澤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蕭仁安的這個問題。蕭言之與蕭家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