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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笑?這是禮部才遞上去的摺子,大人您自己瞧。」

鄭朗立刻接過蕭言之手上的摺子,遞到了禮部尚書眼前,還給了禮部尚書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那禮部尚書顫巍巍地一打開摺子,才剛看清摺子裡寫著的數字,登時兩眼一翻就昏倒過去。

立刻有人上前將禮部尚書給扶起來,刑部尚書好奇,撿起掉落地上的摺子打開一看,那上麵可不就白紙黑字寫著八千兩嘛!再細細一看,就瞧見了摺子落款處戶部簽下的時間和戶部大印,正是這一個月內才寫好上呈並且獲準的摺子沒錯。

「還沒完呢,」蕭言之又晃了晃手上的最後一本摺子,「這是鴻臚寺去年在陛下壽宴前遞上去的預算摺子,你們猜這上麵寫的是多少?」

不用說,眾人心裡有數。

蕭言之冷笑一聲便將那本摺子遞到了張合眼前,還戳了戳張合的下巴:「你與秦風明不熟?不熟到你連他寫的摺子都不想看?不熟到你連摺子都不看就蓋了印還從國庫裡提了錢出來?!身為戶部尚書卻如此怠忽職守,你該當何罪!」

話音未落,蕭言之就把摺子砸在了張合的臉上。

張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辯駁的話都想不出來了。

崔承臉色一白,也緩緩跪了下去。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暗想蜀王要算的原來不是那算盤上的賬。

這鄉下來的蜀王還真是有點兒能耐,不管這事兒是他自己辦成的,還是有皇帝或者武成王幫忙,他此時的這番氣度是做不了假,而且皇帝怕是鐵了心要辦了秦家,至少也是要辦了秦泰。

蕭言之是不知道眾人把他順手辦了的這件事情誤會成什麼樣了,他隻是不急不緩地從太師椅上站起來,抬腳向前兩步,沉聲問道:「禮部尚書醒了沒有?」

一聽這話,立刻有人在禮部尚書的人中狠掐一下,年近半百的禮部尚書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

揮開了身邊圍著的人,頭髮花白的老頭端端正正地跪在了蕭言之麵前,響亮地叩了個頭:「老臣有罪,請王爺降罪。」

蕭言之本想叫禮部尚書先起來,可想了想,這話到底是沒說。

「父皇壽宴在即,你們這是變相地與父皇討賞?要不要本王替你們與父皇說一聲?」

話音未落,一院子的人就跪了下去,喊什麼的都有。

蕭言之的視線從人群頭頂掃過,沉聲道:「吏部尚書和刑部尚書呢?」

「臣在。」被點到名字的立刻出列上前。

「距離父皇的壽宴也隻剩下半個月了,本王耽擱不起,給你們一宿的時間,前年的事兒本王就不與你們計較,去年和今年是誰把這錢吞下去了,就叫他們給本王把錢吐出來!你們若是要不到,就自掏腰包填上吧!該看住的人也給本王看住了,若跑了誰,本王就拿你們頂罪!」

「臣……領命。」兩位尚書簡直是欲哭無淚。

這錢是誰吞下去的,他們是再清楚不過了,這錢八成要不回來,他們也是心知肚明,可要他們自掏腰包……他們更是拿不出啊!而且為什麼要拿他們頂罪?蜀王不講理啊!可這個時候,他們卻誰都沒那個膽子與蜀王說理。

他們就不該來看這個熱鬧……

裝作沒注意到兩位尚書豐富的內心活動,蕭言之又道:「常聽說書先生講一朝天子一朝臣,父皇仁義,登基後不忍殃及無辜,也念在諸位大人有治國之才的份兒上,才留諸位大人繼續為國效命,但若有人不想幹了,可趁早辭官養老去,把地方騰出來,諸位大人的後頭,可有數不清的人排著隊呢!」

說完,蕭言之就瀟灑地大步離開。

裴澤的視線從一群戰戰兢兢的人身上掃過,而後若有所思地跟上蕭言之。

鄭朗左右看看,也趕忙追上蕭言之。

離開戶部之後,裴澤和蕭言之就與鄭朗分開,往兩儀殿走去。

兩人並肩走出一段路後,裴澤才低聲問道:「戶部和禮部的空缺怎麼辦?你可沒有精力再管了。」

蕭言之笑道:「我當然沒有精力再管了,可不是還有二皇弟嗎?」

「他?」裴澤蹙眉,「他不行,他可沒你精明。」

裴澤還真沒想到蕭言之一進鴻臚寺就能幹出這麼大的事兒來,真是嚇著他了。

不過細細一想,裴澤就覺得好奇:「那禮部的摺子,你是從哪兒弄到的?」

「額……」蕭言之搔了搔嘴角,道:「鄭朗突然讓我寫一個預算的摺子,可我不會寫啊,想著禮部剛好也要在這個時期寫一個這樣的摺子,我就去禮部那邊……額……借了一下。」

一聽這話裴澤就氣得在蕭言之的頭頂敲了一下:「朝廷文書你也敢偷!」

蕭言之瞪裴澤一眼,道:「都說了是借!我今天不是還給他們了嘛!」

裴澤搖頭失笑。

他是還了,可還不如不還呢!瞧把禮部尚書給氣得,恨不能再暈過去一次。

禮部尚書為人正直,但如今年近半百,禮部的事情他基本都交給禮部侍郎去做了,而禮部的侍郎不巧正是秦風明的舅舅。

笑過之後,裴澤又一臉擔憂道:「你當心些,你可已經斷了秦家的兩條財路了。」

蕭言之嘿嘿一笑,道:「那就有勞義兄保護我了,義兄可說過要負責我的人生啊。」

蕭言之這麼厚臉皮,讓裴澤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對了,明日下午的時間空出來,你的弟妹明日就能到了。」

「真的?!」蕭言之的兩眼一亮,欣喜地看著裴澤。

盼了許久,終於是要到了啊。

「假的。」裴澤白了蕭言之一眼。

他還能拿這事兒騙蕭言之嗎?

蕭言之卻嘿嘿一笑,而後一個熊抱將裴澤緊緊抱住:「義兄英明神武!」

被這麼一抱,裴澤有點兒懵,回過神後尷尬得臉色微紅。

「別鬧,叫人瞧見像什麼樣子!」

裴澤說完,蕭言之鬆開了手,這叫裴澤心裡暗鬆了一口氣,可緊接著就被蕭言之吧唧親了一口,裴澤整個傻住了。

「多謝義兄!」沖裴澤粲然一笑,蕭言之轉身就往兩儀殿裡跑。

然而裴澤還傻站在原地,茫然地望著蕭言之的背影。

一路狂奔到了兩儀殿,蕭言之腳下一個急轉就沖進了殿門,卻在下臺階時腳下打滑,一%e5%b1%81%e8%82%a1坐在了地上。愣愣地坐了一會兒,蕭言之突然臉色漲紅。

他都趁亂做了什麼啊!抱就抱了,他怎麼就親了上去呢?怎麼一激動就忘了分寸了呢?他真沒那個打算的……又沒喝酒,他要怎麼跟裴澤解釋啊?

兩儀殿裡的人就隻見蕭言之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結果一%e5%b1%81%e8%82%a1坐在了地上,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後突然就麵色潮紅。這可把兩儀殿裡的人都給嚇壞了。

「殿下?殿下您沒事兒吧?趙大人!快去找趙大人來!」

「來了來了!怎麼了怎麼了?」趙康一聽見有人喊殿下就從屋裡沖了出來,一見蕭言之坐在地上登時也是給嚇了個六神無主,「哎呦我的殿下誒!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坐地上了?扶起來!快給扶起來啊!」

眾人立刻七手八腳地將蕭言之扶起來。

趙康這才看清蕭言之通紅的臉色:「殿下,您說句話啊?這臉怎麼這麼紅啊?該不會是發熱了吧?老奴冒犯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說著,趙康就伸手去摸蕭言之的額頭。

「怎麼回事?」

皇帝原本是在書房裡等著趙康將蕭言之帶進去,結果沒等到蕭言之進門,卻聽見外麵越來越吵。皇帝聽著這聲音不妙,就趕忙出來看看。

「父皇……」蕭言之已經冷靜了一些,聽見皇帝的聲音便轉頭望著皇帝,眨巴眨巴眼,頗為委屈地說道:「父皇,他們給兒臣使絆子!」

皇帝一琢磨,就瞪著眼睛問道:「你又做了什麼?!」

言之去了鴻臚寺,那必然會有人使絆子,若隻是這樣,言之不會特地來與他說,他若來了,就指定是做了什麼,還一定是件大事兒。

蕭言之嘿嘿一笑,道:「父皇,兒臣又替您除了兩個邪佞……興許是三個。」

皇帝一聽這話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給朕滾進來!」

「哦。」蕭言之搔搔嘴角,乖乖地跟著皇帝進了書房。

「說吧,怎麼回事兒?」等趙康將書房的門關好並且守在了書房門外,皇帝才開口問道。

蕭言之立刻就把之前在戶部發生的事情給皇帝講了一遍,皇帝聽後是真的很想揍蕭言之一頓。

「朕送你去鴻臚寺不是讓你去查案的。」

蕭言之無辜道:「兒臣沒有查案啊,是他們想找兒臣的麻煩啊,兒臣隻不過是小小地回擊一下。」

皇帝的嘴角狠狠一抽,又道:「朕記得,朕與你說過,朕在等一個時機。」

蕭言之點頭,道:「恩,兒臣也記得,但父皇又沒告訴兒臣那時機什麼時候來,兒臣就……先下手為強了?」

「先下手為強?」皇帝給氣笑了,「朕看你是欠揍!禮部沒了個侍郎倒還好,戶部的尚書你上哪兒給朕弄去!」

說著,皇帝就抄起手邊兒的靠枕砸向蕭言之。

這臭小子的膽子怎麼就這麼大呢?三省六部的活兒要是誰都能做,他早就把朝堂上那些人給換掉了,還等著他來嗎?!

「哎呦!」蕭言之接住抱枕就塞進懷裡抱住,道:「戶部尚書不就是算個賬嘛,您讓二皇弟去唄。」

「算賬的?」皇帝咬牙切齒道:「那你去給朕算啊!這天下的賬,朕看你能不能算明白!而且你二皇弟的背後是誰你不知道啊?!」

蕭言之撇撇嘴道:「父皇您幹嗎這麼想不開呢?您養哪一家不都是養?但好歹蔣家是為了二皇弟,可秦家是為了誰?」

「老二若是壓得住蔣家朕還用等到現在嗎?!」皇帝氣呼呼地又砸一個抱枕。

「誒!」蕭言之趕忙接住這第二個塞進懷裡,「父皇您都不給他機會,怎麼知道他壓不住?就算他壓不住,不是還有裴澤嘛!」

皇帝道:「知子莫若父,他們三個都是在朕身邊兒長大的,朕瞭解他們。」

蕭言之嗤笑一聲,道:「瞭解什麼啊?父皇您就說您誰都不信就得了,您但凡是有那麼一丁點兒覺得他們三個的心是向著您的,您都不會把他們三個架到如今這樣的地位上去,他們每一個都是隻有地位,沒有權利,在朝堂上根本就幫不上您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