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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時被蒙蔽,若惹出了什麼禍事,連他這個皇帝都沒有自信保得住他。

蕭言之一怔,而後便笑了。

「父皇放心,兒臣會小心謹慎的。而且蔣貴妃也隻是怕兒臣威脅到二殿下吧,若父皇不將兒臣送到那個位置上去,兒臣就該是安全的。」

皇帝白了蕭言之一眼,道:「你就不能有誌氣些,說即使朕將你送到那個位置你也能自保?」

蕭言之搖頭道:「那就太麻煩了,兒臣敬謝不敏。」

皇帝咋%e8%88%8c,道:「還嫌麻煩?這話也就你說得出口!朕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兒子。」

蕭言之得意一笑,道:「蔣貴妃可是說兒臣跟父皇很像。」

皇帝扭頭瞪蕭言之一眼,咬牙切齒地說不出話來。

皇帝本就是個繼承父業的普通將軍,最是粗枝大葉不講規矩,起兵造反那會兒也隻是受不了前朝殘暴的皇帝對臣子和百姓的欺壓,成事之後也是被人推到皇帝的位置上的,從沒想過當了皇帝之後竟要用那些條條框框將自己束縛起來。可無規矩不成方圓,尤其是在皇宮這樣的地方,皇帝懂,因此隻能約束自己。

皇帝原本是已經用三年的時間將本性壓製住了,卻突然發現蕭言之這一來,他似乎有要破功的徵兆,這樣不好。

☆、第23章

皇帝帶著蕭言之走了之後,望雲亭內的氣氛迅速冷了下來,徐離謙識相地告退,望雲亭裡就隻剩下「自己人」。

蔣貴妃臉色一冷,看著裴澤和徐離善問道:「你們兩個不是說他不足為懼嗎?不是說陛下與他並不親近嗎?這叫不親近?你們瞧見陛下來時的臉色沒有?!」

裴澤望著皇帝與蕭言之離開的方向沉默不語。

徐離善開口解釋道:「父皇隻是聽人稟報說皇兄沒去找蔣將軍,擔心皇兄出事而已。」

「出事?」蔣貴妃冷笑一聲,「在這太極宮裡能發生什麼事?從弘文館到玄武門甕城之間的這段路上能有什麼事情?這後宮吃人還是我會吃人啊?!你們跟了陛下十幾年,什麼時候見過他這慌亂的臉色?」

徐離善蹙眉,不願再開口。

跟他發火有什麼用啊?他要是能猜到父皇心裡在想什麼,也不會每日都過得這麼辛苦了。而且皇兄再怎麼說也是父皇的第一個兒子,二十年沒見,好容易重聚在一起,能不寵上幾天嗎?皇兄又似乎很懂得如何討好父皇,父皇待皇兄好這不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她發什麼火?

見徐離善和裴澤都不說話,蔣貴妃自己順了順氣,又苦口婆心道:「內廷那片地方都是你父皇的人,連我都不能隨便去,凡是都要你們自己上點兒心。如今他才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但凡陛下有心,就能將他送進東宮,你們是想讓自己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嗎?」

徐離善冷聲答道:「兒臣知道分寸。」

「你知道什麼分寸?!」聞言,蔣貴妃狠狠瞪徐離善一眼,「做事要當機立斷,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

「蔣貴妃,這裡是望雲亭,不是你的紫薇殿。」裴澤不耐煩地打斷蔣貴妃重複了無數次的說教,冷眼睨著蔣貴妃。

蔣貴妃打了個激靈,乾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懼怕,道:「我也是為你們好,反正道理你們都懂,我再多說你們又嫌我嘮叨,但那大皇子絕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蔣貴妃站起來,扶著太監的手,姿態高貴端莊地離開瞭望雲亭。

蔣貴妃一走,徐離善提著的那口氣一鬆,也是有些慌了。

「裴大哥,我看父皇是真的對皇兄上心了。」

「恩。」裴澤眯著眼望著遠方,聞言隻輕輕點了點頭。

確實是上心了,伴駕征戰近十年,他從未見過陛下這樣擔心某個人的樣子。

但他不理解的是,僅僅三天時間,蕭言之是通過怎樣的方法叫陛下真正把他放在心上了?就算問了胥仁也找不到端倪,雖說蕭言之曾有半天時間是與陛下在一起,但真正獨處的時間應該隻有那一頓午膳,之後便有尚服局和尚衣局的人在,而這兩處的人他也都問過,蕭言之的言行再正常不過,甚至一如他們回京那會兒,除非必要,蕭言之根本就不說話。那麼他到底是如何得到陛下的另眼相看的?

「那……我們該怎麼做?要不要跟皇兄搞好關係?」

聽到這話,裴澤轉身看著徐離善,問道:「為什麼?」

徐離善道:「像現在這樣遠遠地觀察,根本就搞不懂皇兄在想什麼,不如靠近一些瞭解一下試試?而且如果跟皇兄關係好的話,說不定能更接近父皇?」

裴澤垂眼,覺得徐離善難得聰明了一回。

他這兩天也在想是不是該好好瞭解一下蕭言之,雖然跟徐離善的目的不同,但既然他們在方法上達成了共識,那他應該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接近蕭言之而不必擔心徐離善會產生什麼多餘的疑心了吧?

裴澤抬眼看著徐離善,點頭道:「這樣也好,陛下也會樂於見到兄弟和睦相處的場景。」

「那就這麼辦!」得到裴澤的肯定,徐離善就對自己想出的方法更有信心了,「那麼我今日要回王府,裴大哥呢?」

裴澤搖搖頭,道:「我今日留在宮裡。」

徐離善好奇問道:「宮裡有什麼事嗎?」

裴澤看了徐離善一眼,而後又望向遠方:「恩,有點兒。」

徐離善撇嘴。

看裴大哥這樣子,似乎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啊。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了,再過一會兒宮門落鎖我可就出不去了。」

「恩。」裴澤點點頭,「路上小心。」

「好。」話音落,徐離善就起身,拍拍%e5%b1%81%e8%82%a1離開。

等徐離善走得沒了影子,裴澤才邁開腳步,向萬春殿走去,可到了萬春殿卻撲了個空,秀水說蕭言之今夜要住在兩儀殿,不回萬春殿。

裴澤眉心一蹙,不得已隻能先回大吉殿。

一進大吉殿,裴澤就看到了完成監視任務的胥仁。

「王爺,您今兒不回王府嗎?」見到裴澤時,胥仁也很意外。

今日宮中沒有什麼緊急的差事要辦,王爺怎麼還留在宮裡?

「不回。」裴澤順口答道:「大殿下今日住在兩儀殿。」

到了晚上,蕭言之又該睡不著了吧?

胥仁眨眨眼,茫然問道:「這事兒……跟王爺有關係嗎?」

裴澤一怔,轉頭瞪了胥仁一眼就進了後院主屋。

胥仁再眨眨眼,完全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被瞪。

王爺是不是太過關心那個大皇子了?之前還在那大皇子的寢室裡與大皇子共度一夜。雖然人是他們帶回來的沒錯,可也不需要負責到底吧?他們王爺是這麼多管閒事的人嗎?

難不成是追蹤了一年追得習慣了,於是就總想瞭解一下大皇子的行蹤?還是因為這一年裡總也追不上所以對大皇子產生了莫名其妙的興趣和執著?恩……他要回王府去跟黎安深入探討一下這個問題。

在大吉殿內用過晚膳之後,裴澤一直等到亥時才離開大吉殿,一路上躲過巡邏衛兵,偷偷摸進了大吉殿,直奔大吉殿的東廂房。

兩儀殿的主屋裡住著皇帝,西廂房分成幾間屋子,是給趙康等貼身侍候皇帝的宮人住的,那麼留宿兩儀殿的蕭言之就隻能是住在東廂房。

裴澤站在東廂房門口輕輕推了推門,卻沒能推開,想著蕭言之應該是醒著的,就敲了敲門。

「誰?」果然屋子裡傳來了蕭言之壓低的詢問聲。

「是我,裴澤。」

裴澤話音剛落,就聽見屋子裡匆忙的腳步聲,東廂房的門被人猛地拉開,不待裴澤看清狀況,就被人拽著胳膊使勁兒拉了進去。

蕭言之快速環視門外的院子,確認沒有人之後,才關上房門,轉身瞪著裴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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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兩儀殿,你是不要命了嗎?」

☆、第24章

沒想到蕭言之劈頭蓋臉就是這樣一句訓斥,裴澤愣了愣。

「沒人發現。」

「等人發現就晚了!」蕭言之瞪了裴澤一眼,將聲音壓得極低,「找我有事?」

裴澤想了想,道:「你沒叫張紹生來。」

「什麼?」蕭言之不解,「這裡是兩儀殿,我叫紹生來做什麼?」

「張紹生不在,你睡得著嗎?」裴澤蹙眉看著蕭言之。

就算這裡是兩儀殿,蕭言之也不能由著自己整夜不睡啊,偷偷把張紹生叫來,再偷偷送走也是可以的。

「紹生在我也睡不著啊……」話說到這兒,蕭言之突然愣住,「你是因為擔心我睡不著才來的?」

裴澤卻隻在意蕭言之的前半句話:「你說張紹生在你也睡不著?」

蕭言之冷淡地說道:「這與你無關,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王爺還是趁著沒被人發現的時候回去吧。」

蕭言之垂下眼,走到東廂房的桌邊坐下,繼續喝著方才沒喝完的茶。

裴澤動了動鼻子,聞出茶的味道,便大步走過去,伸手按住了蕭言之剛要舉起的茶碗。

「本就睡不著,喝什麼茶?」

蕭言之看了看裴澤,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若隻是為了打探他的意圖,何必總是晚上來?來了就陪他睡,這能打探出什麼?難不成是在等著聽他說夢話嗎?

裴澤將蕭言之手下的茶碗拿開,淡然答道:「沒想做什麼。」

「沒想做什麼?」鬼才信!「你這樣三番兩次在入夜後來找我,就不怕被徐離善知道?」

裴澤抬眼看著蕭言之:「跟他有什麼關係?」

「自己的幫手跟敵人牽扯不清,你覺得他會怎麼想?」蕭言之哂笑。

裴澤蹙眉:「你不是他的敵人。」

「嗬,你怎麼知道?如今父皇正寵我,連兩儀殿都讓我住了,我若想要東宮,說不定也會送給我呢?」蕭言之睨著裴澤,笑容裡帶著點兒挑釁。

裴澤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道:「你不會想將你的弟妹牽扯進皇宮裡的爭鬥。」

蕭言之啞然。

裴澤說得沒錯,若隻有他一個人,當初被裴澤追的時候他就可以乘船出海,天竺也好,大食也好,他去哪兒都行,可不管是天竺還是大食的政權都不如這裡穩定,他不能連累弟妹受苦。會好好地呆在宮裡,也是希望可以確保宮裡的這些人不去擾亂他弟妹的生活。

見蕭言之默認了這個說法,裴澤心生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