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近的距離,隻要伸出手就好,隻要伸出手,就能輕鬆擁有友情,擁有一切……
呼喚不知何時變成了聲聲誘惑,仿佛在心底回響一般,諄諄勸誘著她要忠實心底的願望,隻要伸出手就可以……
“我也很想和大家一起呢,”紀年笑起來,眼睛清澈明亮如一泓彎彎的月牙泉,仿佛沒有受到半點誘惑,“可是我知道啊,這是不可能的。”
從明白自己是什麼東西開始,她就無比清楚,徘徊在六道輪迴外的僵屍,縱使能夠遊走在世間千百年,也唯有她一人孑然一身踽踽獨行。
麵前平滑的光鏡隨著她的話語有若一枚石子掉進湖麵蕩起層層漣漪,鏡子裡的人麵目開始逐漸模糊,紀年搖搖頭,不由苦笑,“即使明白是幻影也還是不由自主地奢望呢,我真是太軟弱了。”
原以為這一關已經順利通過,沒想到鏡子裡竟然出現了--
“飛坦?!”
“如果你留下,之前的事一筆勾銷。”飛坦竭力裝作若無其事的聲音隱含著一絲希翼和懇求意味的顫唞,他的背後是熊熊火光映紅的半邊夜幕。
“紀年我們就這樣一起去旅行吧。”金笑出一口白牙,雙手懶懶抱%e8%83%b8斜斜倚靠著墻壁,圍巾鬆鬆垮垮地纏繞在脖子上,下擺隨風揚起,雖然落拓卻瀟灑不羈。
紀年臉色一變,竭力咬著脣抗拒越發直入心底的勸誘聲,鏡中畫麵閃現,最後定格在黑髮青年身上,青年俊美的麵容仿佛精緻漂亮的水晶娃娃,寬大的手掌向上攤開,五指自然微蜷,深沉的黑眸有著隱隱的期待,“紀年,我們回家。”
回家……
枯戮戮山上,在大狗三毛忠誠地蹲守著的那所寬闊的房子裡,被伊爾迷故意捉弄,和奇牙打打鬧鬧,和柯特玩換裝遊戲給宅男靡稽拍照賺點零花錢,回頭還被伊爾迷狠狠抽成……
可是住在這樣的地方,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她不老不死的秘密,不用居無定所風餐露宿,無需獨自四處漂泊,這樣的一所房子,就叫做家嗎?
恍惚間,手臂緩緩抬起,手指一點點靠近鏡麵,就在指尖即將輕觸到伊爾迷的手指時,僵屍對危險的敏銳直覺讓紀年頓時清醒過來,臉色劇變,登時連退三步緊貼著冰冷的墻壁,長而鋒利的指甲瞬時生長出,在黑暗的房間裡泛著錚亮的光芒。
鏡子裡的伊爾迷依然保持著姿勢,清冷的聲音一遍遍地說,“紀年,我們回家。”
“紀年,我們回家。”
“紀年,我們回家。”
“紀年,我們回家。”
……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若是有人在旁,一定能夠看到紀年微微顫唞的身體。紀年咬牙緊閉上雙眼,羽睫微顫,隻是片刻再睜開時,以往靈氣生動的眼睛仿佛一汪墨色深潭半點波瀾不起,她滿不在乎地一笑,“傢什麼的,我才沒有呢。”
尖利的指甲緩慢而堅決地從鏡麵劃過,刺耳的刮聲過後鏡子凝結的幻象應聲而碎,房間裡的燈火猛然亮起驅逐了一室黑暗。紀年這才發現,她的麵前的地麵有一汪水泉深不見底,從清澈的水裡隱約可見水底放置著什麼東西,正泛著詭異的紅芒,想來這東西就應該是產生幻象的器具了。
而水詭異的顏色,也證明了這液體人要是沾一下,絕壁洗脫一層皮有沒有。
不過對於紀年來說,千年來什麼冒險沒經歷過,如今居然被這麼小兒科的幻象給動搖了,她的定力真是越修越回去了。
沮喪地撇撇嘴,甩甩袖子紀年收拾心情,推門而出。
紀年到達塔底的時候其他人都還沒到,四周點燃的燈火雖然明亮,奈何畢竟是塔底濕氣重,森冷的很。紀年隨便找了個兒地兒從隨身攜帶的包裹裡拿出兩張毯子,一張墊著坐一張緊緊裹在身上,沒辦法雖然是沒有溫度的僵屍,對冰冷的環境卻十分受不了。勞心費力了一番紀年不由感到心累,抱著毯子很快熟睡過去。
紀年難得rp爆發這麼快就通過這一關,別人可沒那麼好運。小傑幾人還在艱難地過關中,其他考生情形也不怎麼好。唯獨某變態和釘子男選的路和紀年一樣也是一個人闖關的,兩人實力強大很快輕鬆來到最後一關。
陷阱塔裡通道繁雜曲折,縱橫交錯。而西索釘子男他們各自的道路的最後一關恰好正是紀年過了的。
沒人知道他們在各自的慾望之路那一關的魔鏡裡,到底看到了什麼。隻是從那關出來的兩人,西索依然嘴角勾起笑容嘲諷,連釘子男也陷入沉默,沒有再發出■嚓■嚓聲。
紀年睡得正香,冷不防被人搖醒,一睜開眼,腦袋還沒怎麼回過神來,就見到兩旁坐下兩人,自己正好被夾在中間,瞟瞟左邊,不停洗著牌的是變態西索,右邊--
“這是我的毯子!”和釘子男上演一番拔河戰,紀年不甘心地瞪著他,拽著被子實在不想放手。
伊爾迷默默看著她,猛然收回手,拽著被子的紀年因慣性差點沒摔倒,一雙大手忽然牢牢搭在腰上,伊爾迷不知何時坐到她身後,正打算連人帶毯子的摟進懷裡。
“等、等下!你幹嘛呢!”紀年驀地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連滾帶爬地逃出伊爾迷的懷抱範圍,撫著%e8%83%b8口一臉驚悚,後者正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她,眼神透著一絲不悅,語氣平平地陳述道,“你和毯子,都是我的。”
尼瑪雷死個人了!
紀年仿若被一道雷劈的外焦裡嫩,真心想給他跪了。
雖然從財迷的角度來看,因為紀年欠債,所以她本人和她的東西均為他的所有物。但這種話說出來絕壁會讓人誤會到其他的東西上麵去啊啊啊啊!
這不,在旁邊圍觀的西索就揶揄地笑了,“沒想到,小伊的占有欲這麼強呢。”
伊爾迷直直盯著紀年,沒有理會西索。
紀年一手無奈掩麵偷偷翻了個白眼,一手揮了揮,“毯子給你,請自由地……”
伊爾迷這次沒說什麼,立刻把毯子裹在自己身上,嚴嚴實實的,連個邊角都沒給紀年留下。
紀年:……
不想坐回原位被兩個變態夾在中間,於是紀年剛打算另外找個角落蹲著,腳步一挪,兩道殺必死眼光立刻瞪了過來。
“……”悻悻地縮回腳,紀年餘光忽然掃過西索正在堆著的撲克塔,一下想起貞子的千叮萬囑--
“西索的撲克牌!!”
伊爾迷的釘子、西索的撲克牌、還要團長的%e5%90%bb……
貞子你丫怎麼要求那麼多呢!
在心裡狠狠吐槽了下貞子,紀年磨磨蹭蹭地挪到西索旁邊,蹲下扯了扯西索的衣袖,硬著頭皮問,“西索……可以給我一張小鬼牌嗎?”
西索手下一頓,眼角斜睨了她一眼,“嗯哼~小年年得告訴我,要拿我的牌做什麼壞事呢?”表情忽然帶上了點壞笑的味道。
伊爾迷似乎想到什麼,盯著紀年的目光變得更加冷冽。
“不、怎麼可能拿去做壞事,嗬嗬”又不是對著牌意%e6%b7%ab!紀年乾笑了兩聲,解釋道,“是我的一個朋友很喜歡你,拜託我討來一張撲克牌做紀念。”
撲克塔一下子倒塌了。西索撇了撇嘴,一臉掃興,“真遺憾~我還以為是你要呢~算了,拿去吧”
隨手從懷裡摸出一副嶄新的撲克扔給紀年,紀年接住一看這副撲克居然連封都沒拆,為難地撓撓臉,小聲道,“西索,你能給我張你常用的,小鬼的嗎?”
“嗯哼~小年年~你要求有點多哦”西索不耐煩地瞟了她一眼,“說吧,為什麼指定要常用的,還要小鬼的?”
紀年真不想說出貞子要那張牌的讓人蛋疼的原因,但看西索那副不給我說實話你就去死吧的冷笑模樣,躊躇了下,隻能羞憤欲絕地捂住臉,絕望地大喊--
“因為,那張牌你%e8%88%94的最多!!”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隻僵屍要作弊
話音剛落,西索呆了一呆,連伊爾迷嘴角都隱隱抽搐了下。
紀年死死把臉埋在手掌裡,羞憤的耳朵都紅了。明明是貞子那貨惹出來的事,卻要她來說出口。她那白蓮花般的美好形象,就要在今天毀於一旦了嗎!
“噗哈哈哈”忽然,西索爆發出一陣酣暢淋漓的大笑聲,紀年小心地抬起頭,隻見西索掩住臉,嘴都要咧到耳根子去了,笑得肩膀都在劇烈地顫唞。
有這麼好笑嗎?紀年表示完全不能理解西索奇特的腦回路。
兩人默默注視著西索狂笑,過了片刻西索終於恢復正常,友好地朝紀年招招手,特別和藹親切(?)地道,“要我%e8%88%94過的?沒問題~我多%e8%88%94幾張給你了好了~記得要好好保存哦”
紀年&伊爾迷:你的節操呢!!
“不、不用了!以前的小鬼牌就可以!!”
然而紀年阻止謝絕的話已經晚了。
事實證明,西索的下限和節操早就手牽手私奔了,話說,向來隨心所欲的他有這兩樣玩意兒麼。
最後,紀年表情扭曲,用兩根手指撚起濕漉漉的撲克牌的乾淨的一端,飛快地扔進一個密封袋裡裝好,然後把手在衣服背後蹭了又蹭。
而那邊,西索笑眯眯地注視著她,心情看上去非常好。
紀年在心裡一陣惡寒,內流滿麵:變態神馬的,果然不是吾輩能夠理解的!
陷阱塔這一關過了之後,之後飛行船搭載著眾人來到一個滿是沉船的海域,停在了其中一艘舊船上。
“難道這裡就是第四次考試的會場嗎?”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幾個人滿是好奇和興趣。除了一個人--
“好難受~”
一聲痛苦的□從身後傳來,紀年回頭,雷歐力一臉要死不活的樣子,臉色青白,“早知道該吃暈船藥的。”
紀年悄悄往旁邊挪了下,雷歐力抽了抽嘴角,“不會吐你身上的!”
“嗬嗬。”紀年乾笑,腳下卻不遲疑地躲奇犽身後去了。
眾人:……
一對年老的夫妻守候在甲板上,簡單說明身份後,提出需付巨額費用才能入住。
眾人都被驚嚇到了,那對夫婦又建議讓他們可以找尋寶物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