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麵的話,孟行敘立刻跪倒在地。
「王爺用兵如神,定然能安穩燕地。」孟遠圖若有所思,難道皇上開始忌憚燕王了?這樣留下後路,孟遠圖挺佩服燕王的遠見。
而且,這於孟家是雙贏的局麵。
燕王沒事,孟家有望第一外戚,重新封公。
燕王出了事,皇帝必然恩澤下一代,王位應該是有的,也是一樁榮華富貴。
孟遠圖千般滿意,可是就是對燕王選中的玉悠不滿。
玉妍貌美,這定然能拉住皇上的心,到時候不是更能幫助燕王府?
孟行敘想著燕王的確關愛自家女兒,將玉妍和玉嘉有些矛盾的事情都考慮進去,可見是他三房崛起之時。
「至於侯爺說的三女,本王還有些麵子,若是看上哪家合適,本王樂得做媒。」
這是鐵了心了。
安懷佑可不管兩人是何想法。
「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 本王也是做最壞的打算。若是玉嘉與本王無緣,這一切就當沒發生過。」
孟遠圖有些急了,他的心願還是希望孟家女兒獲得榮寵的。
孟行敘思忖道:「王爺,玉嘉的傷勢到底如何?」
他們新來,根本得不到真正的實情,這一次,孟行敘忍不住打探了。
安懷佑心下一嘆,到底孟家眼中還是有這麼一個女兒的。
一個庶女,能夠將自己的地位埋得深,果然不愧是她。
「大婚前必然會有一個結果。」
孟行敘心一定,道:「謝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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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孟家人揪心的等待孟玉嘉的病情宣判,也不提安懷佑派人運作的情形。
這一段日子,是王府和寧園過得最沉寂的日子。
不知為何,孟玉悠和溫舒雅開始日漸熟悉起來。
家裡人在操辦婚事,這兩人經常一起同進同出。
由於安懷佑和孟家家長對於孟玉悠的未來心照不宣,所以為了保險,孟玉悠出門身後都跟著孟連和護送。
這一來而去,三人之間更加熟悉。
這日,溫舒雅和孟玉悠相約去寒山寺給孟玉嘉祈福。
王蘭將孟連和送到院門口,遠遠看到溫舒雅和孟連和熱絡的打著招呼,再看孟連和無所顧忌的爽朗,王蘭掩住眼中的陰暗。
「娘,六妹和溫姑娘相交自然是好,可是夫君是男子,總是跟在……」
大王氏這一聽自然聽出王蘭的意思,她將手中的賬冊放下。
「你是連和媳婦,連和是去陪玉悠的,兄長保護妹妹理所當然,更何況溫姑娘也定了親。」
王蘭心中急切,她真的很擔心。
「可是……」
大王氏垂下眼:「玉悠很早以前就要進宮的,如今借了燕王府東風,前程比之選秀不知好上多少。連和和玉悠好好親近,日後更好相互扶持,更何況,塞外風氣和京城不一樣,照顧玉悠這一路上,可認識不少城內世家子弟。」
王蘭當然明白,可是看著夫君和溫舒雅相處的畫麵,她就生出她此時的幸福是偷來一樣。
日日擔心,她已經很久都沒有睡好一覺了,偏偏,她還什麼都不能說。
怏怏的回去房間。
「二少奶奶,我能進來嗎?」
王蘭聽出是吳憐兒的聲音,前世雖然未曾聽過她,不過打聽吳憐兒的事情,她知道吳憐兒和五妹的關係十分好,想來,以後吳憐兒也有好的歸宿。所以因為關係,王蘭對吳憐兒很是照料。
更何況,侯爺也對吳憐兒疼愛如親孫女,她這樣做,也好叫侯爺和公公看重。
「進來吧。」
吳憐兒小步走進,對王蘭行了一個禮。
「二少奶奶。」
王蘭輕聲道:「吳姑娘,坐啊。」
吳憐兒走到王蘭身邊坐下,王蘭問道:「吳姑娘有事嗎?」
吳憐兒低聲道:「想來伺候二少奶奶。」
王蘭笑道:「我哪裡需要伺候,你也是園子裡半個主子,玉嘉醒來,若是知道你伺候我,非與我這嫂子生分了不可?」
吳憐兒抬起頭,注視著王蘭:「玉嘉真的會好起來嗎?」
王蘭安撫道:「你放心,一定會的。」說得這般肯定。
吳憐兒心彷彿安定下來,低聲道:「我能在這裡陪陪你嗎?我一個人……害怕。」
王蘭心中不屑,果真是小戶人家,不過麵子上還是要過得去。
「吳姑娘隨意。」
吳憐兒彷彿沒有聽出王蘭的敷衍,一臉感激的對她行禮。
也是從這時候起,吳憐兒每日到王蘭麵前報道。
不聲不響,不打擾,有時候給王蘭遞遞東西,宛然一個知心的婢子。
漸漸地,王蘭也習慣了。
這日晚上,吳憐兒在孟連和歸家後準備回房了,卻走到半途,就聽見屋子裡傳出摔了瓷器的聲音。
隨後,便是王蘭的哭聲和孟連和疲憊的聲音。
這爭鬥的核心是溫舒雅。
吳憐兒眼中一暗,怎麼就是溫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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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晚了。」老鐘已經候在了孟玉嘉的房間裡。
安懷佑站在窗邊,背負著雙手已經僵直。
「派出去的人,死了十八個,還有六個,可是卻失蹤了。」老鐘說道。
「看來安樂公主不願意了?」溫舒雅恨聲道。
安懷佑揚起一絲笑容,道:「不是,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老鐘施針不語。
溫舒雅問道:「按照時間來看,安樂公主若真是願意,十天前就該送到了,可是現在……」
安懷佑淡淡道:「死了十八個,還有六個失蹤,他沒有趕盡殺絕,他這是在警告我,讓我著急。」
「安樂公主好多是表哥的姑姑,用得著這樣嗎?」
「不是安樂公主的手筆。」
「表哥的意思是。」
「是屈莽的手筆。」
「他想做什麼?」老鐘問道。
安懷佑想著從近些日子胡狄部落打聽得來的消息,他已經猜出一二,想來,胡狄要變天了。
「王爺,皇上有請。」外麵傳來周管家的聲音。
安懷佑閉了閉眼:「來了。」
老鐘和溫舒雅張大了嘴。
「本王知道了,過會兒就去。」
外麵靜默下來。
老鐘懷疑道:「王爺,皇上知道了?」
☆、第66章 大婚(上)
「私下的協議本就不可信,離間本王和皇上,讓他能喘口氣也是應當。」
「表哥,那怎麼辦?」
安懷佑淡淡道:「本王和皇上還需要離間嗎?」
溫舒雅自從知道那些刺客是皇上派來的時候,就已經明白這其中的驚險了。
是的,兩人到了這種情況下,哪裡還需要離間,一切各憑手段而已。
「可是,屈莽有表哥你的信,這是勾結胡狄的證據。」
安懷佑肯定的一笑,危險道:「他敢嗎?」
溫舒雅被懾住,低垂不語。
安懷佑放輕了聲音:「屈莽不敢得罪我,他做的,隻是將血蓮誤打誤撞送到皇上手裡,叫皇上對本王起警惕而已。」
老鐘一聽,立刻笑出來。
「王爺高明,不僅得了血蓮,而且在皇上眼裡,燕地和屈莽達成聯盟,一來,皇上更不敢妄動,二來,說不得皇上還會派人擾亂屈莽登位計劃。至於罪證,我們不承認,皇上也隻能認為那是汙衊。」
安懷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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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了。」
安懷佑望著溫舒雅:「舒雅,最近來了不少人,儀郡王也來了,你當謹記你的根在燕地。」
溫舒雅一怔,她的家族,她的靠山的確都是在燕地。
「表哥,我知道。」
安懷佑淡淡道:「好好和儀郡王相處吧,至於孟連和,你且收收心。」
溫舒雅臉色一變。
安懷佑不再說話,走了出去。
老鐘憐惜的看著溫舒雅,不發一言。少主子在下一盤大棋,他也不能罔顧私情。
「臣弟見過皇兄。」這遇刺後,知道真相的燕王反而比之前更與皇帝親熱。
安懷芳親自扶起安懷佑:「五弟,私下裡就不要多禮了。」
安懷佑笑道:「雖說是兄弟,不過臣弟總是牢記君臣本分。」
安懷芳也笑:「就知道五弟你忠心。」
安懷佑隨著安懷芳落座。
「朕前些日子從一群商客手裡得了一件寶物,五弟可知是什麼?」
安懷佑恭敬低頭:「還請皇兄指教。」
安懷芳招呼李公公過來,李公公躬著身子送上一玉盒。
安懷芳示意安懷佑打開。
安懷佑笑而不接。
安懷芳知道安懷佑心生警惕,隻得親自動手。
玉盒被打開,一株血色蓮花進入兩人眼簾。
紅光相襯玉盒,奪目懾人。
「傳聞血蓮有起死回生之效,唉,五弟心懸你王妃,這血蓮朕賜予你。」
安懷佑臉色蒼白,心神也有些不鳴。
安懷芳滿意的看到這種情況,私下和胡狄結盟?哼,他就是讓他知道,燕地的動作在他的掌握之中。想要有異心,也得想想能不能承受住後果。
安懷佑艱難的接過血蓮。
「臣……謝主隆恩。」
安懷芳收回眼神。
「速速將其給你王妃服下,明日便是大婚,她能醒過來也是喜事一樁。」
安懷佑緊握雙手:「謝……皇上關心。」
安懷芳揮了揮手。
安懷佑再也不敢多停留一會,急忙離去。
安懷芳垂了垂額頭,燕王果然看重孟家女,冒著危險和安樂姑姑達成協議,若不是他派著人密切注視,也無法將東西截下來。
孟家?安懷芳想起孟家女對他的承諾。不管如何,還是需得將孟家掌握在手上。
「再深入調查孟家長幼姊妹關係。」
「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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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懷佑拿著血蓮回到孟玉嘉的院子,一切似乎與他想的沒有差錯。
應當慶幸這是在燕地,若是在京城,被耍的就是他自己了。
「老鐘,你檢查一下,看有沒有其他的問題。」
老鐘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