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便是做好準備,騙不過這一劫,就隻能戰了。」
趙縣尉道:「已經布置好了,兩千兒郎早就抓緊了手中兵刃,城門口也布置了大量的攔馬索,他們入侵第一站,定要他們吃些苦頭。」
孟玉嘉點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鐵騎終於停下,孟玉嘉知道,此時他們已經到了縣城西門口。
為了取信與,隔離區是真的隔離了,除了大夫,誰也不能隨意出入。
縣城的百姓噤若寒蟬,有些躲進了早就準備的地窖和好的藏身之處,有些抱一起給與對付勇氣,更有些漢子婦手中抓著一些不是武器的武器,準備反抗。
這一段時間,可以說是孟玉嘉最難熬的一段時間。
突然間,從南城高空落下一隻黑鷹,孟玉嘉一怔,那不是當初『調戲』她的那隻黑鷹嗎?
黑鷹輕輕的落一處屋簷,眼睛看著縣城動靜。
它似乎看到了孟玉嘉,又悄無聲息的俯衝下來,穩當的落孟玉嘉旁邊的窗口。
「咦,這不是溫將軍的千眼嗎?」趙縣尉吃驚道。
☆、第42章 意外再見(上)
黑鷹身軀龐大,身子將整個窗口都牢牢遮住,孟玉嘉疑問道:「溫將軍?」
趙縣尉一邊從黑鷹爪子下接過密函,一邊對孟玉嘉道:「溫將軍是邊城最出色的邊城統領之一,傳聞他十三歲參軍,如今也有十二年了。這十二年來,他屢立奇功,從一個十夫長升到如今邊疆驍騎營將軍統領,著實聞名於世。」
趙縣尉這樣一說,孟玉嘉也記起來了。
因為望燕縣處在邊關,所以出嫁前,孟玉嘉自然需要了解邊疆是怎樣一番情形。所以,一路上,孟玉嘉纏著二哥對她科普,邊疆那麼多名人中,其中這位溫將軍給她的印象極其深刻。
溫瑾然,都寧伯的孫子,傳聞他少小參軍,憑著高強的武藝和出眾的韜略,為北疆抵擋胡狄立下不世之功。更重要的,都寧伯溫家是五皇子的母族,五皇子生母便是莊帝賢妃,儘管這位賢妃逝去,但是五皇子被封為燕王,手握重權之餘,讓莊帝賢妃被新帝尊謚賢懿皇貴妃。
都寧伯溫家,孟玉嘉沒記錯的話,便是在邊城第三關韶雲關內。
而燕王府,據說選址在長日關。
溫家在邊疆幾十年,地位可謂是根深蒂固,如今這塊地方作為燕王的封地,可以說,燕王就是日後這塊土地上的『皇帝』。
看那那人來頭很大,想來他作為燕王的嫡表兄弟,定然前程似錦。
想到這裡,孟玉嘉腦海裡浮現出記憶深處的影子。
黑鷹飛走後,趙縣尉也沒個顧忌,他直接打開密信,這一看,他竟然笑了起來。
孟玉嘉並未詢問,這些密信不是她能問的,當然若是趙縣尉說出來她還是有興趣聽的。
「姑娘,大喜啊,溫將軍正好帶著五千鐵騎在山夷關境內巡查,這部分兵力可以抽調過來與胡狄糾纏,最多……最多不過五日就能到達本縣。將軍號令,是希望我們能夠退入黑山與其交纏數日。」
孟玉嘉也露出笑意,黑山糾纏終究難保局勢,希望胡狄放過瞭望燕。
趙縣尉喃喃道:「就看胡狄的反應了。」衝進來,他們必須退去黑山。若是沒有退去,也需要嚴陣以待。
時間慢慢過去,終於,孟玉嘉再次感覺到地麵的震動。
地麵震動的程度不是向著城裡,而是往外。
趙縣尉神情激動,道:「退了……退了……」
孟玉嘉猛然坐下,道:「幸運!」
趙縣尉已經忍不住跑了出去。
喜年連忙扶穩孟玉嘉,孟玉嘉雖說看似淡定,其實她心裡隱藏著莫大的壓力。如今壓力散去,一時站不住腳也是有的。
「孟三,小心去探聽一下,張縣令……可出了事?」
「是。」孟三答應下來。
歇在屋子裡不到兩刻鐘,孟三急忙跑回來。
「主子,張縣令被胡狄鐵騎帶走。」
孟玉嘉一怔,問道:「打聽清楚了嗎?」
孟三沉重道:「張縣令自願跟著胡狄走的,胡狄疑慮進不進城奪糧,張縣令以隻得請命做了人質。」
胡狄本就猶豫,現在有了張縣令,張縣令又對全縣有恩德,將來他們再回來攻打就不會花費多少工夫。
他們的目標是攻破鄂城與山夷關外的兵種將山夷關拿下,小小一個縣城他們是可有可無的。
打下了山夷關,打下了鄂城,還怕一個小縣城翻起浪花?
孟玉嘉垂下眼,在爐火燒旺的屋子,穿著深厚的袍子的她竟然感覺透骨的冷。她抱緊雙臂,窗子的寒風打在她身上,她終究還是太嫩了。
「主子。」
孟玉嘉道:「去告訴張夫人吧。」張知縣既然單獨去了,想必也已經安排了舊事。
孟三點點頭,如果以前他對張縣令不怎麼看重的話,現在是欽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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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安靜下來,孟玉嘉靠在座榻烤火,喜年喜日在一旁站著伺候。
過了好一會兒,外麵的門被敲響。
「是我。」
孟玉嘉聽出趙縣尉的聲音,便讓喜年前去開門。
趙縣尉沉重的走了進來。
「張大人被胡狄押走了。」
孟玉嘉嘆道:「我知道了……」
「五天後,溫將軍到來之日,勢必與鄂城內外軍民夾擊那一萬五千軍隊,張大人勢必會被祭旗。」
孟玉嘉沉聲道:「確實如此。」
「怎麼辦?」
孟玉嘉道:「縣裡主事的人誰?」
趙縣尉一愣,明明說的是張大人,怎麼又扯到主事身上去。
「是張大人身邊的劉師爺。」
師爺一般是縣令的助手,至少也是個秀才。
「劉師爺等人可有什麼法子?」
趙縣尉問道:「問他做什麼?」
孟玉嘉勉強的笑了笑:「今日救了全城的,其實劉師爺據首功。我終究是個女子,思慮不周全,還是劉師爺將其圓滿過去,否則不僅張大人出事,整個縣城都會出事。」
張縣令的才幹是在治理方麵,而且也隻是中等。
論起智謀,他是沒什麼造化的。能憑著一人之力說服胡狄,固然是城中的疑局,更多的是實行的手段。張縣令和趙縣尉來問她計策,無論孟玉嘉有多聰明,出身有多尊貴,隻是女子的身份就註定得不到張縣令完全信賴。若是信賴,他不會和趙縣尉單獨過來,而是請她去縣衙大堂和各位官員商量對策。
既然趙縣尉不知道趙縣尉沒有預料張縣令的動作,那麼張縣令定然沒有從大會說出,這樣一來,這番作為不是張縣令自己所想,就是張縣令的親信所補充。
「你的意思是劉師爺讓張大人去送死?」
孟玉嘉道:「不能這般說,隻能說劉師爺補充了漏洞,張大人不得已才以自身換取全縣安危的。」
趙縣尉還未答話,外麵就起了掌聲。
兩人立即回過頭,這時門再次被推開,就見平常看起來老實的劉師爺淺笑的走了進來。
趙縣尉警惕道:「你怎麼來了?」
劉師爺道:「想當初在縣堂大會上張大人說的應對之法,我道是張大人手下私藏著一位謀略出眾的人才,沒想道竟然是孟姑娘。」
趙縣尉這時也感覺不對了,當初他和張縣令問計,為了不讓人壞了孟姑娘名聲,隻是對外宣稱勸說這位侯門貴女早點離開。~思~兔~在~線~閱~讀~
孟玉嘉眼睛先落在劉師爺身上,然後迅速落在他身後的人。
雖做普通隨從打扮,但是身材高大,隱約看到他臉上毛絨的鬍子,她突然抬起手,輕輕一拍打,一隻袖箭冷不丁的朝著他放去。
此人反應極快,翻了個身躲開。
趙縣尉立即拔出刀朝著那隨從看去,喜日對上劉師爺,這劉師爺竟然也是有武藝之人。
而孟玉嘉,在喜年的帶著從窗戶跳下去。
屋子在二樓,所幸樓不高,有喜年帶著,兩人安穩的著了地。
也就在這時,孟玉嘉的護衛和穿著縣衙差服的動起手。
孟玉嘉定眼一看,這哪裡是衙差,分明就是胡狄士兵。
喜年打退的手迎上士兵的手腕,孟玉嘉的鞭子順著抽了過去,兩人聯手下,好歹讓這士兵受了傷遲鈍下來。
孟玉嘉心一沉,這地埋伏的人手竟然不見了。
想著那劉師爺知道他們的計劃,張知縣又將全縣事物交與劉師爺,在胡狄退下的情況下,將埋伏撤去也不是困難的事。
周圍的百姓大吃一驚,他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差大人和孟家護衛怎麼會打起來。
喜年帶著孟玉嘉衝向馬廄,也有護衛撇下人想孟玉嘉這邊趕來。
「劉師爺通敵,這些人全是胡人。」
百姓們大吃一驚,孟玉嘉道:「孟四,帶人上樓,讓趙縣尉下來調兵。」
孟四身為護衛副管家,可以說腦子靈活度十分高的,當即帶著人衝上樓。也因為如此,孟玉嘉逃離的好時機被耽擱下來。
不久,喜月和趙縣尉也跳了下來,喜月已經受了傷,趙縣尉急忙朝著城區調兵。
百姓們見到趙縣尉才完全相信了孟玉嘉。
邊城漢子好勇,或許及不上正規的士兵,但是絕不是弱者。
百姓加入進來,那些胡狄士兵完全落入下風。
就在這時,孟玉嘉原本所在的窗口露出一個人的身形。
「下麵的人聽著,胡狄大軍即將踏平城門,不想你們的張縣令死和不被屠城,都不要反抗。」
孟玉嘉果然見那些百姓遲疑了下來。
張縣令剛剛救了全城百姓,這是情義,再以屠城威脅,這降低百姓的牴觸。
好個裡應外合,望燕縣有三千兵馬,又有百姓萬餘,原本攻下望燕縣還要費些人馬,隻怕這一次算是兵不血刃。
孟玉嘉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張縣令委以重任的劉師爺是叛徒。
罷了,既然不屠城,那麼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便去黑山吧。
黑山這條線應當隻有趙縣尉一人知道,否則,那師爺定然會將黑山的重要人物抓回來威脅趙縣尉。
喜年喜月拚死護著孟玉嘉,孟三帶著孟玉嘉終於上了馬。
窗口突然架起一張弓箭,孟玉嘉能清楚看到那胡人帶著微笑的嘴角。
喜月一把推開孟玉嘉,孟玉嘉從馬上跌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