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分析,最後得出,她和孟玉琪不和,並且希望她對孟玉琪不滿。
記憶中,孟玉琪和王蘭並沒有什麼交集,王蘭怎麼會不和呢?
「打聽到了,二少奶奶送與六姑娘的是一對耳墜,三姑娘那兒是一團宮扇,四姑娘的是一副碧玉鐲子。說起珍貴程度都一樣,不過三姑娘的宮扇用意巧了一些。」
孟玉嘉心道果然如此,她手中的這份見麵禮算來是最珍貴的了。
若是別人知曉了,也隻會認為她在憐惜自己,在孟府裡麵,她和自己的關係最為密切。
「將東西都收好,登記造冊吧。」
凝秋接過盒子,這一打開,不由一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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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孟玉嘉起了個早去三房正屋給母親請安。
母親剛伺候父親去上朝,孟玉嘉來的時候,母親正讓丫環們給她梳頭。
「今兒來這麼早做什麼?」王氏一邊照著鏡子,一邊問道。
孟玉嘉見屋裡人都是王氏身邊親近的,她走了過去拿著梳子給她梳頭。
「昨兒嫂子來瞧我,有件事還要母親拿個主意。」
王氏頭轉過來,孟玉嘉的手滑了滑。王氏拿著孟玉嘉坐到一旁的繡墩上,說道:「你來說說,她找你說了什麼?」
丫環們繼續給王氏梳頭,孟玉嘉也就讓她們去了,在繡墩上做好,道:「二嫂子說擔憂自己在母親心中的印象,想找我給母親說說情。」
王氏笑道:「沒要那管家權?不許說好聽的。」
孟玉嘉這次根本不會說好聽圓滑的,於是她將昨晚上兩人說的前半部分一字一句的說了。
王氏笑道:「你的意思是?」
孟玉嘉道:「母親抬愛,女兒已經學到了很多,現在是該靜下心來待嫁了。」
王氏思忖了一會兒,道:「你可知道昨晚上你嫂子也來過我這兒?」
孟玉嘉疑惑的問道:「莫不是嫂子不願管家?」
王氏摸了摸孟玉嘉的碎發,道:「昨兒晚上,你嫂子過來說她還年輕不懂事,幸好得你的寬慰,為了你和玉悠以後能好,所以她想多勞累你們兩個。」
孟玉嘉不得不嘆息王蘭的大方,她還罷了,三個月後就離開了孟家。可是玉悠,至少還有三年。作為三房唯一的少夫人,她能三年不沾染權柄,可見是個懂得取捨的人。
「母親答應了?」
王氏輕笑,道:「讓你們姊妹練手也好,用不著三年,隻等你嫂子生下咱們三房的長孫,我就徹底放心了。」
孟玉嘉一怔,母親想抱養王蘭的孩子?
王氏摟過孟玉嘉,輕聲在她耳畔道:「兒子,孫子,才是咱們婦人最重要的依靠,至於丈夫……玉嘉別太放到心上。」
孟玉嘉麵色一僵,王氏鬆開,裝作無事人一般。
「謝母親教誨。」孟玉嘉反應過來,
王氏這時候也梳好了髮髻,她揮手讓眾人退下去。
「玉嘉你一向懂事,這也導致你思慮過多,你這樣的性子,一旦動了感情就容易陷入不復之地,這樣對你沒好處。」
孟玉嘉驚駭到了極點,麵色隱隱發白。
王氏見狀生出愛憐之色,道:「母親也隻是給你提個醒,若是你的夫婿愛憐你勝過其他,前麵的話當母親沒說過。若是像你父親一般,或者如其他不成器的,你必須切記。」
孟玉嘉知道王氏在教導她,竟然告誡的話,若不是王氏將她當做了親生女兒,必然不會如此慎重。
「女兒知道了,一定會謹記在心。」
王氏眼中有過傷懷,早年時她出嫁前不也是少女情懷,經歷了這麼多,少女的夢已經破碎。說來,她還是幸運的,她和丈夫說不上恩愛兩不疑,但是也相互敬重,那些個通房妾室也爬不到她的頭上來。
「至於孟玉妍,你且放心。她既然想進宮,我就讓她進宮,等到她二十五歲出宮,看她可能找到好人家?」
孟玉嘉張大嘴,二十五歲出宮?莫不是做女官?
本朝後宮規定,女官若無得到宮內娘娘賜婚,需得二十五歲出宮,宮女便是三十。宮女是采買或者平民之女,而女官,一般是小戶人家的女兒,大都數女官會在十□歲被宮內主子賜婚,大都數嫁與宗室和皇親國戚,端得比之本身要來得榮耀。當然也有被皇帝寵幸成為妃嬪,以及到了二十五歲出宮待嫁的。
母親竟然有門路讓孟玉妍成為一個女官,並且能有把握讓孟玉妍在二十五歲前一直在宮內服侍人?
心驚過後,孟玉嘉強自平復起自己的情緒。
「你嫂子的兄長娶的是宮裡胡昭儀的侄女,已經打過招呼了。」王氏竟然將過程告訴了孟玉嘉。
孟玉嘉沉重的點了點頭,她不會透露,也不會想著以自己之力改變這個事實。
王氏嘆了一聲:「望燕縣那邊的宅子也差不多修好了,若是你和姑爺過得如意,那宅院就給你當個別院,若是他們真的欺負你,那院子裡我安排好些家丁奴僕,配上在縣裡置辦的八家鋪子裡麵的夥計,怎麼也能護著你。」
孟玉嘉心中微酸,這一片子真心說來是她謀劃而來,她從來就沒有真正付出來過。
「謝謝娘!」孟玉嘉已經改了口,沒有稱呼母親了。
王氏隻是笑了笑,說道:「趁著還有些日子,你今日去寶樓挑挑你喜歡的式樣,再去雲霞樓扯幾批你喜歡的料子做新衣。」
孟玉嘉點點頭,心中思忖著選幾樣,自己親手給爹娘做些衣服鞋襪。
☆、第21章 兩次讓路
轎子出了府門,除了轎旁跟著的凝秋,還有祥婆子也跟來了,加上抬轎和護衛,這一行人已經有了十數人。
一路暢通無阻地朝著東南而去,京城的東南角上是京中繁華的地段。
這地段或許不是最貴重的地方,但是卻是商業最繁榮之地。
寶樓和雲霞樓便是這片繁榮之地中很有口碑的鋪子,不少的達官貴人都喜歡在裡麵挑選合心意的東西。
進了東南小城門,人也多了起來。
偶爾也有和孟玉嘉一般乘轎而來的大家閨秀或婦人。
這時候轎子突然停了下來。
轎子的小窗口拉開了一個小角,外邊的人看不到裡邊的情形。
「姑娘,岔道上來了一轎子,看車轎上顯示的是承恩公傅家的。」
孟玉嘉回想了一下,方才想到承恩公傅家。
今上的原配皇後不就是出身傅家?不過當時還不是承恩公。後來聖上登基,按照慣例,晉升國丈為一等承恩公。
想著華陽公主,孟玉嘉道:「避開吧。」
凝秋點點頭,雖然傅家沒有實權,當時爵位還是大的。
轎子慢慢向後退去,這時,城門口突然傳來十幾騎奔馳的聲音,孟玉嘉臉色微變。
凝秋眼見當先的一騎就要踏上前麵開路的護衛,不由的驚呼一聲。
好在,那一軍漢及時拉住了馬,身後的十幾個軍漢也停了下來。
「突那轎子,走的好好的,為何要後退?」凝秋連漲紅,分明是被氣紅的。●思●兔●網●
祥婆子望向那凶惡的軍漢,心中也發悚,可是現在她也不能讓姑娘的貼身侍女去交涉,否則回了府夫人要怪罪了。
叫上幾個護衛,祥婆子鼓起勇氣走到轎隊前邊。
黑馬打了個響鼻,祥婆子又被嚇了一跳。
凝秋看不過眼,她本來就不是個膽小的,從災荒中過來,連為了點吃的都見過打死人的事,怎麼可能在有靠山的層麵上害怕?
「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橫衝直撞,差點撞了我家姑娘的轎子。這京城地兒,還未見過這麼你這麼生事的爺兒們!」
軍漢一聽,心氣頓時有些不順當,他本來也就想說說,可是聽到這麼個丫環責難,他牛脾氣上來,頓時不服氣。
後麵的軍漢見狀,就有一人伸出手,道:「虎哥,找將軍要緊。」
周勤虎瞪了那丫環一眼,就準備驅馬離開。
凝秋道:「慢著,冒犯了人,連句話也不說說?」
周勤虎推開攔著他的兄弟,他是個粗人,加上有那麼點家世,從小就霸道慣了。
「我不道歉又怎麼著?」
凝秋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今兒出府代表的是定述侯府的麵子,真被幾個粗魯的軍漢折了麵子,也是叫人笑話的。所以,凝秋才這般不依不饒。
大齊立國多年,也漸漸形成文官為主的體係,武官和文官的差距也越拉越大,本來想著這軍漢的甲胄不怎麼的地,他定然也是個好說話的。隻要賠過一場,也算兩清,誰知道她竟然遇上這麼一個蠻橫的人。
凝秋皺起了眉頭,帶出來的護衛怎麼可能是那十幾個軍漢的對手。
祥婆子見那軍漢生氣要衝撞過來,立刻急聲道:「放肆,我們是定述侯府的家眷,你那軍漢竟敢冒犯!」
周勤虎挑了挑眉,定述侯府?他好怕啊!
孟玉嘉敲了敲轎子,凝秋一怔,連忙吩咐轎夫將轎子放下來。
凝秋微微掀開轎簾,孟玉嘉對她輕聲說了幾句。
「道不道歉全在於你的德行,聽你的口音是打北邊來的,我家姑娘說了,你們這些前線勇士的拚搏才換得北邊的安寧,所以今天就讓你們先走!」
周勤虎一愣,他沒想到那丫頭從轎子出來就這麼快改變了態度。
開始聽到關於「德行」的暗諷,他的臉還有些黑,不過後邊聽到她稱呼他為勇士,並且還準備讓位,周勤虎生出一種知足的感覺。他脫離家族從軍,甚至還去北邊從軍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保家衛國。
這淺淺的一句,就有著感激和敬重,周勤虎惱火的心立刻被安撫下來。可是他也不想道歉,拉著周勤虎的年輕人自然感覺到虎哥的尷尬情況,他笑出聲來,算是打個局麵。
「多謝姑娘體諒,我等有軍務在身,疾馳之下衝撞了姑娘,向姑娘道歉。」他的話落,十幾人齊整的行了一個禮,端的一個紀律嚴明。
周勤虎也不例外,同樣行了一禮。
眾人均是一怔,不少看熱鬧的人也都讚嘆不已。
凝秋舒了一口氣,還是姑娘厲害,幾句話就化解了危機,將定述侯府的顏麵全部占全了。
孟玉嘉看不到他們的行禮,但是能夠聽到聲音,她又敲了敲轎子,凝秋跟在孟玉嘉身邊日久,已經明白了孟玉嘉所表達的意思。
自家姑娘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