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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吟 卿妃 4301 字 1個月前

五百年前事漫省,世人猶說與,當時靜女。

青梅竹馬,逆天深情。

幾番沉%e5%90%9f,幾番淒淒,驀然飛過別枝去。

欠你的情,負他的意,晴雲淡月從頭續。

十裡艷紅妝,一夢黃梁。

絕句寄東風,弄墨九重

春天,像一篇鴻篇巨製的駢儷文。而夏天,是一首辛辣精湛的絕句。

西廂的閒庭裡,短命的牽牛乾癟地匍匐在籐蔓的腳下。烈日昭昭,灼得風蟬此唱彼和,如鳴金擊鼓、四麵楚歌。

豐梧雨站在長廊裡,淡眉緊皺,俊目沉凝。隻聽呀的一聲,如夢端著一個銅盆從房內慢慢走出。

“怎麼樣?”語氣急切,全不似平時的從容鎮定。

如夢咬著下%e5%94%87,輕輕地搖了搖頭:“還沒醒。”

豐梧雨慢慢握緊拳頭,轉身望向廊角:“柳兄。”一臉愁色的柳尋鶴猛地一驚,半晌,長長地歎了口氣:“梧雨兄,都是我沒照顧好她。”

“現在說這些全是徒勞。”豐梧雨虛起雙目,深深地望著他,“柳兄,你究竟在為誰隱瞞?”

柳尋鶴詫異地瞪大眼睛,偏過頭凝思了半晌,幽幽開口:“梧雨兄真是心思細膩。”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很是真誠:“但此事關係到一個無辜女子的名聲,而且尋鶴敢擔保此人此事與小鳥受傷全無關係。”

豐梧雨慢慢睜大琥珀色的眼眸,麵容寒肅:“那,與卿卿的失蹤可有瓜葛?”

“唉。”柳尋鶴閉上眼,“沒有,需要我發誓麼?”

“表哥。”如夢倚著房門,低低安慰道,“小妹是和夜少俠一同失蹤的,這兩人向來謹慎,應該不會太大的問題。倒是灩兒……”說著,眼眶裡湧起薄薄的水氣,“這樣無聲無息的,看得人心慌。”

豐梧雨目光暗淡,似有似無地歎了口氣:“待找到了卿卿,我便帶師妹回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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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沒有練過武,是斷不可能忍受這麼長時間的閉氣。軟軟趴在岸上,%e8%83%b8口不住的起伏,貪婪地呼吸。一隻修長的手出現在麵前,眨了眨覆滿水滴的睫毛,握緊他的暖掌。手臂一撐,被一下子提起。

“謝謝。”笑笑地看著夜景闌,卻見他愣了一下,匆匆地偏過頭。低首一瞧,浸濕的衣裙貼在身上,半透出褻衣的痕跡。臉頰一燙,慌忙背身。

“弄乾了衣裳再上路吧。”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嗯。”微窘地應聲,走到垂蔭的柳樹後,盤%e8%85%bf而坐,準備運功乾衣。

他在樹乾的那麵坐下,低低開口:“伸出手。”

“嗯?”雖然不解,卻也應言而做。

“毒未解,應盡量少運氣。”手掌相對,一股精純綿遠的內力注入脈中,流淌進心底。半晌之後,潮濕的夏衣已恢復了乾暖。凝神收勢,理了理衣裳,從樹後走出。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可用輕功,但不能使全力。”

沿著煙柳長堤一路疾行,夜景闌不時緩下腳步,默默地回望一眼,又向前飛去。

嘴角飛揚,踏葉跟上:麵冷心善,他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頭頂的烈日緩緩向西邊移去,攜著清風白雲,飄入馳流山莊。

“恭喜謝少俠!”“唉?還少俠,該是盟主才對!”莊內喝彩聲頻傳,甚是熱鬧。和夜景闌對視一眼,快步進入主院。抬眼卻見謝司晨站在石台上,揚起濃眉向恭賀的人群一一行禮。

“卿卿!”

“夜兄!”

這兩聲呼喚讓台上的謝司晨麵色微顫,虛目望來。

“卿卿。”師兄急步走來,上上下下將我打量個仔細,“你跑到哪裡去了?”隨後又異地看著肩綁布條的夜景闌:“夜兄?”

“我沒事。”夜景闌黑眸微沉,靜靜地看了我一眼,“雲卿中了絲絲入扣。”

“絲絲入扣?!”周圍響起一片抽吸聲。“日堯門的劇毒。”

聞言,師兄麵色一震,抓起我的手翻掌便瞧,溫潤的臉上凝起一層寒冰:“是誰做的?”

我抽過手,抬起頭,直直地望著那位新任盟主,朗聲說道:“下毒者是潛龍門的十九姑!”

恭賀的人紛紛愣住,不知所措地看向謝司晨:“潛龍門?!”

“酒宴之後我跟蹤了潛龍門的兩位護法來到湖邊竹林,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原來潛龍門和日堯門本是陰陽兩體,謝司晨和日堯門的暗主是雙生兄弟。”定定地看著斂容微怒的謝司晨,毫不畏懼地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湯盟主才對潛入的暗主放鬆了警惕,慘死掌下。”

“胡說!”湯淼淼舉劍相向,厲聲嗬斥道,“你是何居心!竟誣蔑司晨哥!”

謝司晨拉住暴怒的湯淼淼,貌似無奈地搖了搖頭,“豐小師妹,謝某是哪裡得罪了你,為何要為我按上這個莫須有的罪名?”說著幽幽地看著師兄:“還是你不滿梧雨兄沒有爭到盟主之位,才對我心生怨恨呢?”

好厲害的演技,三言兩語就將矛頭轉向了另一邊。冷哼一聲,並不理會,徑直問道:“敢問座下的鍾護法何在?”

謝司晨虛起雙目,麵色不善:“鍾護法昨夜舊疾忽發,回總壇去了。”

嘴角微微勾起,看了看台下一臉愁色的鍾雨晴:“鍾小姐,可是如此?”

“嗯……”她偏過臉,目光閃避。

假裝痛惜歎了口氣:“可惜啊,鍾護法怕是要死在路上了。”此言一出,鍾雨晴的臉上果然浮起了急切之情。輕輕一笑,趁勢說道:“清狂劍下有兩處命門,動一不可啊。”

“哪兩處?!”

“雨晴!”謝司晨暴吼出聲,鍾雨晴猛地怔住,捂著嘴巴,向後退了兩步。

吼聲剛絕,就隻見一道白色的身影飛上石台。“梧雨兄?!”謝司晨詫異地看著一身殺氣的師兄,語氣沉痛,“你不信我?”

“不信!”師兄抽出遊龍劍,麵容冷然,“我豐梧雨一向不問世事,淡看江湖。這日堯門是生是滅,潛龍門是陰是陽,又乾我何事?”他垂下劍尖,琥珀色的眼眸在陽光下流溢出耀眼的金色,“可是你們不該傷我家小妹!”說完,提劍而上,身如白鶴,舒展灑脫。

台上二人纏鬥在一起,台下眾人踟躕不前,一臉迷惑。

“他的右肩。”夜景闌朗聲提醒道。我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沖著台上大叫:“師兄劈他右肩!”

謝司晨咬著牙繃緊下顎,飛來一記眼刀。師兄點足而上,一招“霧柳暗度月”,嘩地一聲撕裂了他的衣裳。

“啊!”眾人微訝地看著謝司晨的右肩,上麵果然如師姐所說是刻著圓圈圖案,赭色的印記其實就是古體的日字。

“日堯門暗主身上是一個垚字。”我補充道。

隻聽刀劍鉤環錚錚作響,眾人提起兵器,和潛龍門肅然相向。“他媽的,老子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騙住了!”“叫日堯門的出來吧,把戲被戳穿了!”“唉!那勞什子暗主!有種的出來和爺爺過過招!”^_^思^_^兔^_^網^_^

“司晨哥……”湯淼淼麵容破碎,嘴%e5%94%87輕顫,“是……真的嗎?我爹是你設計殺的嗎?”閉上眼,痛叫道:“你回答我!”

隻見台上二人揮掌相向,衣袍飛起。隻聽啪的一聲,忽地彈開。謝司晨抹了抹嘴角的血絲,隱去了豪爽的麵容,一臉陰狠地說道:“是或不是,你不都看到了嗎?”

湯淼淼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張大嘴巴,如被五雷轟頂。

“晨弟。”隻聽悠遠的呼喊,百十道人影從天而降。當中飛下一名玄衣男子,他和謝司晨並肩而站,身高、相貌簡直是如出一轍。

“哥。”謝司晨緊張地扶住他的身體,麵色柔柔,“哥,你都受傷了,不該來的。”

暗主摸了摸他的臉頰,細膩的表情、曖昧的動作,讓我不禁懷疑他倆的關係。“晨弟今日喜登盟主之位,為兄又怎能不來慶祝?”說著厲眼看向台下的我和夜景闌,“更何況,為兄還想來會會兩位友人呢。”

“果然是雙生子!”“一模一樣啊!”“怪不得湯盟主放鬆了警惕,實在是太像了!”

“不用廢話,我們人多勢眾,殺上去再說!”

“人多勢眾?”暗主瞪大圓眼,向四下掃去,“哼!各位掌門,是時候現身了!”語音未落,就隻見台下飛起數十道身影。定睛一瞧,那不是真元派、汲穀門、空明派和叢真派的各位嗎?他們不是與日堯門有血海深仇嗎?怎會投奔敵人?

“阿彌陀佛。”越溪大師老目微睜,舉步上前,“澄明師弟回繁城前曾說,來襲的幾人身手很像已被劫殺的幾大門派,當時老衲還當是日堯門故布疑陣。現在看來,謝施主真是心機深沉。”

“大師過獎。”暗主看了看周圍,不屑地瞥了瞥眼,“我謝汲暗身邊從來不留不聽話的狗,先前的幾樁血案不過是日堯門清理門戶而已。物盡其用,死狗全當肥餌,還攪得所謂的名門正派聚到這裡追名奪利,這不是很有趣嗎?哈哈哈~”

“阿彌陀佛。”越溪大師看了看周圍神態各異的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道,“請各位放下心中的執念,停止無休止的殺戮,莫要讓貪嗔癡念毀掉整個江湖。”

“大師!”秋淨塵出言打斷,興奮地看著台上,大聲說道,“跟這些人說什麼善惡美醜有何意義!隻要大師記住,殺是為了不殺,這便可以了。”

“唉~”越溪大師長歎一口氣,沉痛地搖了搖頭,“偏執迷離怎可知佛性如是?”立掌向眾人躬了躬身,“告辭。”說完便帶著檀濟寺的和尚轉身離開。

秋淨塵不屑地瞥了離去的大師一眼,麵露喜色,拿著劍向場中邁去。她指著台上的謝汲暗,儼然武林盟主的模樣:“各位江湖同道,今日讓我們盡夜風舉大俠為盡之事,將這幫邪魔外道殺個片甲不留!”

“好!”“秋宮主說的好!”四下應和,人聲嘈雜。

說完,秋淨成便提劍而上,將師兄攔在身後,笑轉眼眸:“豐賢侄,待本座擒下賊人,再留給你發落!”

冷笑一聲,退到人後:這璿宮宮主逼走了越溪大師,跳上台一番義正嚴詞,也就是想趁機出風頭,奪下那個武林盟主之位而已。江湖啊,也是一攤死水,散發著腐臭。看了看周圍,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一皺眉,靠近柳尋鶴,低低問道:“柳大哥,我師姐呢?”

“她……”柳尋鶴低下頭,一臉哀戚,“她受傷了。”

“什麼!”瞪大眼睛,攔在他身前。

“酒宴那晚,我和小鳥一起出去,準備找點樂子。其間我們分頭行動了一會兒,結果……”他耷拉著腦袋,聲音低沉,“結果當我回去尋她時,才發現她倒在地上,身負重傷,直到現在都還沒醒來。”

拳頭越握越緊,寒著聲音,低低問道:“誰傷的。”

“不知道。”

忿忿地看著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