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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嘴巴子動了動,不知道說些什麼,皇後娘娘愣了一下,其它的,就沒什麼了。”

桑玥的神色漸漸凝重:“那……進入琉淑宮以後呢?你們可有寸步不離?”

“奴才們在門口守著呢。”

桑玥美眸輕轉:“門口?這麼說,皇後和淑妃單獨處了一會兒了?”

懷公公想了想,道:“額……是,皇後娘娘吩咐奴才和思焉在門口等著,她進屋試試荀淑妃給她做的衣衫,但也沒多久,大抵一刻鐘的樣子,娘娘就出來了。”

一刻鐘,一刻鐘足以做許多事了。

帶著疑惑,桑玥去往了琉淑宮。

此時日頭正好,寒風也不大,走著走著,身上竟是發了些汗。門口的太監通傳之後,荀淑妃親自將桑玥迎了進去。哪怕荀淑妃貴為正一品妃子,但在身份上,也是沒法跟桑玥比的。

荀淑妃的麵色略顯蒼白,眼角又流過喜色,很矛盾的結合。

見到桑玥,她笑得春風和煦,仿佛要暖化這寒冬的冰雪一般:“太女請用茶。”

桑玥接過周女官奉上的蜂蜜花茶,心裡百轉千回,荀淑妃是荀義朗的妹妹,不看僧麵看佛麵,不到萬不得已,她真不願跟荀淑妃鬧得不愉快。她的脣角微微勾起,似有還無:“皇後娘娘自打來了一趟琉淑宮,回去就病了,還病得不輕。”

“啊?”荀淑妃詫異地道:“今早不是還好好的嗎?”

桑玥脣角的笑意似厚重了幾分:“聽淑妃娘娘的口氣,似乎時刻關注著華清宮的動靜。”冷香凝不喜歡見後妃,雲傲便免了她們每日的請安,從昨晚到現在,冷香凝和雲傲並未踏出華清宮半步,荀淑妃怎麼會無緣無故知曉冷香凝的身體狀況?

荀淑妃儘管極力隱忍,眸子裡的神色卻又些飄忽,她不敢看桑玥,就低頭凝視著手裡的茶水:“皇上龍體違和,我擔心皇上,是以每日都會差周女官去問問多福海,順帶著,也就一併了解了皇後娘娘的。”

這話真假參半,桑玥懶得跟她兜圈子,開門見山道:“你到底把我母後怎麼了?”

荀淑妃沒想到桑玥會這麼問,捧著茶杯的手就是一顫,溢出了幾滴滾燙的茶水,瞬間就燙紅了手背。她放下茶盞,拿出帕子,邊擦邊答道:“太女,我聽不懂你的話,我能把皇後娘娘怎麼樣?”

桑玥一把抓住她的皓皖,目光凜凜道:“華清宮那個,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冷香凝?”

荀淑妃被捏得吃痛,眼淚險些掉了出來,她自問是個剛毅堅強的女子,不喜刺繡女紅,專愛舞刀弄槍,因此,她的性格也透了幾分虎氣,但此時在桑玥的逼迫下,她居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你……華清宮的皇後娘娘當然是真的!誰……誰還有這個雄心豹子膽替換一國皇後?”

“是嗎?”桑玥不甚認同,語氣裡盡是咬牙切齒的意味。

荀淑妃的長睫飛速眨動:“是……是啊!皇上對皇後娘娘的身子那麼熟悉,如果是假的,皇上第一個就會發現!”

桑玥手上的力道輕了一分,荀淑妃說的沒錯,雲傲哪怕跟冷香凝分離了十八年,還是對她的身子了如指掌,據多福海透露,瑤兮公主曾在雲傲半醉時以冷香凝的名義引誘了他,但他即便視線模糊也沒有上當。正因為如此,桑玥才不敢斷定華清宮的冷香凝是假的,畢竟樣貌神似的多,全身都類似的幾乎不存在。況且,除了言辭之外,無論是語氣語調還是表情笑容,都完美得沒有破綻!就是她都挑不出錯兒。

但,她還是決定詐一詐荀淑妃,她可沒忘記荀淑妃曾經偷偷地見過冷蕓一麵。

如果華清宮的是假皇後,真的……會被送去哪裡?

一個呼吸的功夫,腦海裡已閃過無數思緒,她敏銳地抓住了一個後果最嚴重的:“冷蕓是不是說,讓假皇後留在華清宮,勸皇上分你一點雨露恩澤?然後把冷香凝送往祁山,成全荀義朗的數十年的相思和付出?”

“啊?”荀淑妃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就連手腕快要被桑玥掐斷了也毫不自知。

桑玥一看她這副心虛得要死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她放開荀淑妃,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糊塗!跟冷蕓合作,簡直是與虎謀皮!你信不信,冷香凝隻要一跟荀義朗碰麵,冷蕓就會拆穿假皇後的身份,給他們二人扣上一頂私奔的罪名!冷蕓會說,假皇後是荀義朗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換出冷香凝,從此跟冷香凝廝守一生!”

“怎麼……怎麼會……”荀淑妃支支吾吾,方寸大亂。

桑玥深吸一口氣,壓製住想要立刻折磨死她的衝動,道:“怎麼不會?民間傳得沸沸揚揚,說荀義朗是為了心愛的女人才去上陣殺敵的,別告訴我你沒聽說過!往常我敬重你,認為你能護住賢妃那麼多年,定是個重情義又聰慧的好女子,誰知,你竟然為了一己之私陷害冷香凝,你簡直……愚不可及!”

“我……”到了這個份兒上否認已經毫無意義,荀淑妃乾脆承認了,“我真的……真的沒想過會這樣……”

“哼!是你沒想到,還是你想到了卻逼著自己不去相信?”就好比,她曾經對林妙芝起了一瞬間的疑心,卻是強迫自己盲目地信任林妙芝,荀淑妃大抵也是如此。她真的不知道冷香凝和荀義朗見了麵會有被曝光的可能嗎?她根本是在賭!賭那個萬一!賭萬一荀義朗藏得住冷香凝!

荀淑妃捂住疼痛的臉頰,自嘲一笑:“我大哥喜歡了皇後娘娘那麼多年,我這麼做又有什麼錯?”

“你好自私!你哪裡是在為荀義朗考慮?你全都是在為自己謀劃!荀義朗為了冷香凝至今未娶,難道就是為了把她推下火坑?給她戴上一頂私通的帽子,遺臭萬年,被世人恥笑嗎?你這根本是一步漏洞百出的險棋,不是縝密周詳的計劃!還好意思說,是為了荀義朗?你簡直害慘他了!雲傲要是知道了,便是我長跪華清宮也保不了荀義朗!”她沒想到,自己千防萬防,不讓雲傲有機會把毒手伸向荀義朗,荀淑妃卻是橫插一手,幾乎要斬斷荀義朗的生路!

荀義朗對她而言,是那麼、那麼重要,她怎麼能允許有人傷害他?

“荀婉心,我對你失望透了!若非念在你是荀義朗唯一的妹妹,我現在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但是你給我記住了,你要是再敢跟冷蕓狼狽為奸一次……”

說著,桑玥拔下發簪,掐住荀淑妃的皓皖,一把挑破了寸長的肌膚,用力一扯,撕下一片,頓時,那美白的皓皖就露出了一小方腥紅的血肉。荀淑妃痛得眼淚直冒,但她不敢動手反抗,一來,她的確心虛;二來,她一動,子歸的劍就要砍向她了。

“我會……剝了你的皮!從這裡開始,一刀劃下。”講到最後,桑玥的語氣已分外輕柔,她的手也格外輕柔,從荀淑妃的脊椎一路劃過,爾後雙手做了個扒開的手勢,荀淑妃仿佛身臨其境,那皮就真的自背後脫落了一般,驚懼地跳了起來!

桑玥的眸子裡跳動起幽冥般森寒詭異的火焰,荀淑妃在她那烏黑亮麗的瞳仁裡尋到了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手腕如同火燒,任誰被突然扯掉一塊皮都會痛得直不起身子吧。她萬萬沒料到桑玥敢在琉淑宮動用私刑,割了她的皮!長這麼大,便是連父親或者皇上都不曾如此侮辱過她、傷害過她。桑玥怎麼敢?

桑玥一步一步走近荀淑妃,牽動一陣馥雅幽香和一陣地獄冷風:“那日在崇喜殿,裘女官和桑飛燕是真的,她們說的話也是真的,我就是喜歡殺人,越殘忍越喜歡,可是我真的好久好久沒有動手了,也不知退步了沒有。”說著,把那塊泣血的皮貼在了荀淑妃的臉上,“好自為之。”

她前腳一踏出琉淑宮,荀淑妃就暈了過去。

冬陽耀目,寒風似乎又格外刺骨了。

桑玥打了個哆嗦,眉心一跳,那種不安的感覺突然就爬上了心頭,她緊了緊衣襟,試圖讓自己暖和一些,然而風勢不大,她卻是越來越冷。

“出門也不多穿點兒衣服。”伴隨著富有磁性的聲音,桑玥身子一暖,一件朱紅色氅衣已經籠罩了她,她抬眸,迎著刺目的光線,看見了背著光略顯臉色暗沉,可依舊風華絕代的人兒,“你怎麼出來了?”

沐傾城微微一笑,似有些苦澀:“殿下昨晚帶傾城赴宴,難道不是解除了傾城的禁足令?”

桑玥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他既然冒著違抗旨意的危險跑出東宮,想必是有重要的話說了:“出了什麼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原本是該蓮珠前來稟報,可他就是想見她一麵,或許是存了幾分勾引她的心思吧。沐傾城不復之前的矯揉造作,神色一肅:“荀將軍……受傷了。”

能讓荀義朗負傷的,想必是胡國戰神薛元昊了,桑玥的心一揪,麵色卻清冷如常:“多嚴重?”

沐傾城盡量用平和的語氣來陳述:“據說……刺中了心肺,生死未卜,薛元昊也是,二人同時將劍戳入了對方的%e8%83%b8膛,誰也沒占到便宜。”

刺中心肺,生死未卜……桑玥聽到了半邊天空坍塌的聲響,那淩亂的碎片飄入她的腦海心田,戳得她身子一晃,連呼吸都痛了!

這一刻,聽聞了荀義朗的噩耗,她才發現這個曾經視為朋友的人已不僅是朋友那麼簡單了。

沐傾城扶住她的雙肩,似嘆非嘆道:“還有更不好的,傾城要說嗎?”

桑玥拂落了他的手,闔上眸子:“說。”

沐傾城摸了摸鼻梁:“傾城一路走來,看到冷煜澤往華清宮的方向去了。”

華清宮。

雲傲和冷香凝端坐於主位上,一人麵色鐵青,一人懵懵懂懂。多福海和懷公公分列兩旁,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在大殿中央,是一名雖貴但氣勢猶存的絕色少年。他的濃眉,帶了一分殺伐決斷的厲色,斜飛入鬢,和鴉青發絲同色同輝,越發顯得氣宇軒昂。他有一雙狹長且陰翳的眼眸,儘管對著真命天子,那種陰翳都不曾減少半分。這是冷家的幾個兒子裡,比裴浩然更俊美三分的人了。隻是他太過冷沉,乃至於根本沒有姑娘家敢多看他一眼。

若一定要找個詞來形容他,那便是跌入寒冰地獄的玄鐵,冷極、硬極。

“微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冷煜澤畢恭畢敬地道。

雲傲尚未開口,冷香凝嗬嗬一笑:“你是我的侄兒?”

冷煜澤抬眸,無畏地對上皇後尊容,道:“是!侄兒見過姑姑!”

冷香凝身子一傾,靠上了雲傲的肩頭:“我喜歡他。”

雲傲的神色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