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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我瞧這個側妃似乎不簡單啊,恕我直罪,她對你絕對有敵意,你可得提防好了。”

惜華郡主的脣角浮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眼底輝光流轉,似那煙花絢爛地綻放在無月無星的夜空,瞬間就亮花了武沁文的眼:“一個側室,在我手心裡還翻不起多大的浪,你且看著,她的下場究竟能好到哪兒去?”

武沁文安心地笑了笑,不再言語。

單側妃走到荀府的席位旁,跟桑玥和荀琴兒聊得火熱,遠遠看去,似乎幾人相處已久,很是要好。

單側妃湊近桑玥,小聲道:“事已辦妥,桑小姐請放心。”

桑玥看了雲陽一眼,眉梢輕挑,道:“嗯,知道。”

話音剛落,雲陽的臉色瞬間大變,他的手一鬆,酒杯跌落在地,砸了個粉碎,碎瓷如箭,四處翩飛,酒水如雨,遍地瓢潑。而他的人,先是直起身,爾後重重地倒在了一片碎瓷酒水之中,很快,側著的肩膀,就流出了絲絲鮮紅的血液,在光潔如新的地板上,開出了妖嬈的曼陀羅。

“啊——”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場中央的舞曲戛然而止,舞姬們尖叫,紛紛退至一旁,騰出了空地。

雲澈一躍至雲陽身旁,把他的半邊身子抱起,又驚又懼地道:“雲陽!你怎麼了?”

雲陽額角的汗珠像豆子一樣簌簌滑落,他的印堂發黑,脣瓣烏紫,一看就是中毒的徵兆!

惜華郡主急忙叫來了府裡的大夫,大夫把脈過後,惶恐地道:“二皇子……中毒了!”

“大皇兄……你……你為什麼要害我?”雲陽靠在雲澈的身上,有氣無力地質問道。

雲澈露出一副無比無辜的神色:“我沒有啊!”

惜華郡主辯解道:“二皇子,我們怎麼可能在自己的府邸給你投毒呢?這不是擺明了惹禍上身嗎?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你,然後嫁禍給大皇子府,好挑撥你和大皇子的關係!”

高尚書和京兆尹圍了過來,麵色凝重地掃視了一圈,還是高尚書率先開口:“惜華郡主所言不無道理,大殿內的酒水和食物都是統一準備的,其他人沒事,就證明府裡的廚子沒有動手腳。仔細檢查一下二皇子用過的東西吧!”

大夫依言,把雲陽席位上的食物和器皿一一檢查,最後,在一個酒杯裡發現了殘留的毒酒。

惜華郡主拿過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弱弱地吸了口涼氣,道:“我不記得晚宴準備了這種酒啊!”

此時,一名侍女壯著膽子稟報道:“奴婢瞧見,單側妃的貼身侍女醉鶯給幾位皇子倒了酒的,也不知……是不是……”

後麵的話,她不說,眾人也猜得到了,四下看了看,並未瞧見醉鶯的影子。

雲澈勃然大怒,額角的青筋根根凸起,仿佛一觸碰就要爆裂了一般:“醉鶯人呢?把她給本皇子帶上來!”

“是!”

約莫半刻鐘後,兩名侍衛押著滿身狼狽的醉鶯進入了大殿,她的神色甚為慌張,眼神飄忽不定,一見著雲澈,就趕緊跪伏在了地上。

其中一名侍衛把一個精緻的玉壺呈給雲澈:“啟稟大皇子,屬下們發現醉鶯的時候,她正在後院鬼鬼祟祟地埋這個東西!”

蓮珠的鬢角冒出了冷汗,她扯了扯桑玥的袖子,壓低音量道:“小姐,原定計劃不是這樣的!那毒……哪裡會這麼快發作?醉鶯又怎麼會去埋瓶子?不是洗了了事嗎?”

桑玥淡然笑之:“雲澈掉轉頭,暗中勾結了雲陽唄!”

“唔?”蓮珠掩麵,把驚呼聲壓進肚子裡,“那……那怎麼辦?”

桑玥的脣瓣微勾,眸光含了一分嘲弄:“不怎麼辦,看戲。”

蓮珠撓撓頭,如果大皇子勾結了二皇子,那麼一定是要對付小姐的呀!小姐怎麼半點兒不心急?她都快愁死了!

她忽然想起單側妃給小姐遞了一杯酒,那酒裡……不會有毒吧?她的心倏然提到了嗓子眼:“小姐……你中毒了沒有?”

桑玥輕笑:“我都吐出來了,帕子不在你手裡放著麼?”她一邊喝,一邊用帕子擦脣角,其實一點兒也沒吞進肚子。

蓮珠悄然鬆了口氣,看來小姐是早有防備啊,嚇死她了!

大夫檢查了玉壺,微微一嘆:“這玉壺分兩層,底層是好酒,上層是毒藥,中間用玉石隔開,按一按頂端的突起開關,毒藥就流到了酒裡。想必醉鶯給二皇子斟酒前,故意觸碰了開關,倒了杯有毒的酒給二皇子。”

如此就能解釋,為何醉鶯給所有皇子斟了酒,別人喝了沒事,唯獨雲陽會中毒了。

雲澈冷冷地看向醉鶯:“說!是誰指使你的?”

“是……是……”

惜華郡主不耐煩地瞪了醉鶯一眼,含沙射影道:“單側妃,此人是你的侍女,你怕是跟這件事也脫不了乾係吧?”

單側妃早就料到會有這個局麵,心裡並不多麼詫異,但臉上卻是故作驚慌之色,支支吾吾道:“這……我……妾身……”

在眾人眼裡,她這表現簡直太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雲澈放下雲陽,大夫喂雲陽服下暫時壓製毒素的丹藥,雲陽的脣色慢慢地有了改善,但力氣仍是小得可憐,就那麼靠在貼身侍衛莫允的身上,冷眼看著雲澈審視犯人。

雲澈拍桌厲喝:“單側妃!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對我的弟弟下毒?你害得雲陽差點兒沒了命,你也害得我多年的英明毀於一旦!我束妻不嚴,治家無方,釀成此等大禍,現在,你就隨我一道去皇宮,向父皇負荊請罪!事後,你……再也不是大皇子府的人!”

“大皇子饒命啊!大皇子,妾身還懷著您的孩子啊!您不要妾身,妾身還能去哪兒?看在孩子的麵上,您饒了妾身吧!”

單側妃哭得聲嘶力竭,說得字字含冤,京兆尹打了圓場:“大皇子,興許單側妃是苦衷的,她懷著身子,您把她驅趕出府,這與大周的法紀相悖啊!”

大周律法,凡有孕之人,不論犯下何種過錯,都不得在懷孕期間承受任何的刑罰或牢獄之災,也不得被休出夫家,待瓜熟蒂落,才能對其依法查辦。這就是為何,雲澈要選擇利用單側妃來進行這一場謀劃和陷害了。就算如今單側妃的罪名成立,她離生產還有八個月,這八個月的時間,雲澈究竟會在儲君之位的路上走多遠,幾乎是不可限量。所以,雲澈選擇,賭一把!

雲澈深吸一口氣,竭力維持著公平公正的形象:“那你倒是給我個理由,為什麼要陷害我二弟?我這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從不授人以柄,你今晚,簡直給我捅了個天大的簍子!”

這話不假,十幾個皇子裡,就雲澈的名聲最好,眾人實難相信,他會跟此次毒害事件有關。於是,大家齊齊地看向了單側妃,仿佛要把這張美麗嬌柔的臉看出一朵花兒來。

單側妃的麵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複雜和糾結之色,良久,她閉上眼,雙手死死地揪住衣襟,哭了一聲,道:“是……是桑小姐!”

啊?桑玥?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緊接著,大殿內,仿佛狂風大作,眾人的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全大周都知道,桑玥自從華清宮一事後,就跟冷貴妃結下了梁子,所以,她有充分的理由,毒殺雲陽!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嘔——”雲陽就勢噴出一大口黑血,身子一僵,“暈”了過去。

這個舉措,幾乎成了最後一根壓彎駱駝的稻草,莫允抱著雲陽,氣呼呼地道:“大皇子,今日的事,屬下稍後會進宮如實稟報皇上,希望大皇子秉公處理!”

雲澈的雙拳一握,眸子裡掠過痛苦不堪的神采:“你先帶二弟去廂房歇息,由大夫好好診治,我一定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的!”

莫允得到了保證,抱著“暈厥”的雲陽去往了廂房。

桑玥淡雅似蓮地笑著,並未因自己成為了罪魁禍首而懼怕或擔憂。雲陽倒是捨得下血本,為了扳倒她,不惜真的服了毒,不過這點兒苦肉計,真是有些拙劣了。

姚晟的麵色一冷,字字如冰道:“單側妃,你不要含血噴人!我妹妹怎麼會做那種事?你跟我妹妹,沒見幾次麵吧!何況你是大皇子的側妃,我妹妹怎麼唆使得了你?”

姚奇烏黑的眼珠子溜達了一圈,注意到了桑玥從容不迫、臨危不亂的氣度,原本高高提起的心就那麼鬆了下來。桑玥的確不會做這種事,因為這種事太過小兒科,根本不像桑玥的手段。直覺告訴他,桑玥就是埋了炸彈的!會是什麼呢?這個妹妹,每次都讓他撓心撓肺,又不告訴他原委!可惡!

單側妃抹去眼角的淚,泫然道:“桑小姐的手段,誰人不怕呢?她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受寵程度比之曾經的瑤兮公主也不遑多讓了!她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幫她辦事,她就跑到皇上跟前,汙衊我欺負她!讓皇上把我趕出大皇子府!當年的瑤兮公主,用這一招,害死了多少人,大家難道都忘了嗎?”

是啊,皇上是個極為遵守法紀的人,卻唯獨對瑤兮公主的惡行,屢屢包容。桑玥要是把瑤兮公主的本事學了個全,單側妃還真是沒好日子過了。

這麼一想,許多人看向桑玥的神色就變了。

荀琴兒不屑地譏諷了一句:“賊喊捉賊!”

“證據呢?你說我妹妹唆使你辦事,證據何在?”姚晟的肺都要氣炸了!心,快要疼死了!那些人,怎麼就是一個、二個地不讓桑玥好過?怎麼一紮堆,就是陰謀詭計排山倒海而來?

單側妃拿出桑玥遞給她的字條,上麵清清楚楚地講述了讓她先把雲澈引走,再讓醉鶯利用玉壺一一給皇子們斟酒,最後下毒害了雲陽的過程。

雲澈的濃眉一蹙,神色肅然了幾分:“桑小姐,你還有何話說?”

桑玥淡淡地倪了一眼那張字條,莞爾一笑:“單側妃撒謊,那字條不是我給她的。”

單側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得意和嘲諷,事到如今,桑玥你還想抵賴?她是用根本死不了人的小毒換下了原本要給雲陽服用的劇毒,但這字條,她卻保存得完好無損,一點兒也沒動過手腳。

姚晟走到雲澈的身旁,正色道:“可否讓我看看?”

雲澈把字條遞給姚晟,姚晟定睛一看,暗沉的眸光頃刻間就亮了幾分:“真不是我妹妹的筆跡!”

單側妃的眼珠子一瞪,幾乎要跳出眼眶,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桑玥不疾不徐地道:“惜華郡主,你和大皇子大婚當日,我曾經送了一份賀貼,不知郡主可有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