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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大口地喘氣,樂女官又給他滿上,如此喝了三杯下肚,他才從驚恐的狀態中解脫出來,但眼底仍殘留著死死驚魂未定:“貴妃娘娘,您救救我吧!我知道,冷公子是您叫過來的,他和我的計策肯定瞞不過您,現在東窗事發,盧王推測出了前因後果,他把我供出來了。曦王殿下……一定會找我尋仇的!”

冷貴妃神色淡漠,語氣同樣淡漠:“救你,談何容易?本宮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心情。”

三王子不肯善罷甘休,繼續哀求:“娘娘,就請你看在我跟冷公子的交情上,幫我一次吧!我不奢望儲君之位了,我隻求娘娘能保我這條命!”

冷貴妃喝了半盞茶,把茶杯輕置於案桌上,脣角揚起似有還無的弧度:“其實本宮幫不了你什麼,但本宮能給你指條明路,你若做好了,別說活命,就連儲君之位也唾手可得。當然,這個法子有些霸道,風險也不小,端看你自己如何抉擇了。”

“這……”三王子在心裡計量了一番,反正慕容拓不會放過他,倒不如放手一搏,他普通跪在了地上,“請娘娘明示!”

冷貴妃給樂女官打了個手勢,樂女官會意,親自攙扶起他,笑道:“三王子請起,且聽娘娘與你細說。”

……

夜深,風涼。

桑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聽著姚馨予均勻的呼吸,她的困意漸濃,可就是無法進入夢鄉。

突然,衣櫃旁的地毯一動,一道墨色的身影跳了出來。

桑玥掩麵,把驚呼聲吞納入腹,悄聲道:“你來做什麼?深更半夜的。”

慕容拓拉過她的手,咬著她的耳朵道:“帶你去個好地方。”

……

熄族山脈,上是冰天雪地,下是四季如春,半山腰有一處極為隱蔽的世外桃源,這裡,不論白天黑夜,都如暖房一般炎暖。遠遠望去,它像一隻托著祥雲的大掌,掌心是一個百花齊放、奼紫嫣紅的聖地,它西靠層巒疊翠的山脈,東臨幽深萬丈的懸崖,懸崖對麵是綿延不絕的高峰、雲霧繚繞的仙境。

這裡白日采光極好,是以,到了夜間,仍舊能感知鬆軟的泥土中蘊含的勃勃熱氣。

桑玥趴在慕容拓的背上,揉了揉有些睡意惺忪的眼眸,奇怪,睡了一個時辰無法進入夢鄉,在他背上竟是一會兒就不省人事了。閉眼前,他們還在熄族的山腳闖石陣,一睜眼,就到了這麼個鳥語花香、景致優美的世外桃源。

她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慕容拓放下她,挑眉一笑:“怎麼樣?還不錯吧?”

“你怎麼找到這個人間仙境的?”桑玥已完全清醒,微笑著問嚮慕容拓,幽靜深邃的眸如一泓湖水,顧盼神飛,漾起漣漪陣陣,在這靜謐的夜裡,別有一番舒柔的魅惑風情。

慕容拓看癡了去,抬手摸了摸她嬌柔的臉,道:“救姚馨予的那天晚上,我瞎轉,就轉悠到了。”說這話時,他的眸子裡明顯地掠過了一絲狡黠。

桑玥幽靜深邃的眸子微眯了一下,不對,他在撒謊!那晚,人命關天,他不可能有空閒去留意什麼風景。不過,他不願意說,她便不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裡的日出,應該很美。”慕容拓拿出隨身攜帶的錦緞,鋪了一地,拉著桑玥坐下,把她嬌柔的身軀罩在了自己的氅衣之中,“陪我看一回日出。”

慕容拓在說這話時,目光並未看向桑玥,隻定定地、仿佛在欣賞遠處其實並不怎麼明朗的風景,至少此時的圓月還隱在漆黑的雲層之後,繁星亦躲在飄渺的霧靄之中,唯獨怪石嶙峋的高峰頂,皚皚白雪鋪陳,似穿了件潔淨光滑的紗衣,連帶著人的心,仿佛都柔軟了。

桑玥第一次發現,慕容拓不是一般地有耐心,還以為他要和她行周公之禮呢。

她笑了笑:“好。”

“怎麼?很失望?”慕容拓觀察著她的神色,心裡笑開了花,卻一本正經地道,“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現在給你。”

桑玥低頭,錯開視線:“胡說什麼?我可沒那麼想。”講得好像她欲求不滿,非要跟他翻雲覆雨似的。

“再等等吧。”慕容拓攬住她柔弱的肩,輕聲喚著她的名字,“桑玥。”

“嗯?”桑玥的手環住他精壯的腰身,就想跟他貼得更親密一些。

“我欠你一個大婚。”一個讓天下為之矚目的婚禮,一個從大周京都到南越京城、鋪遍錦紅的婚禮。

桑玥輕笑:“你不要在意我三哥的話,那是他的想法,不是我的。”

慕容拓似沒有聽到桑玥所言,“等你報了仇,我娶你,從大周把你風風光光地娶回南越,我要全天下見證我們的幸福,四國歡慶、萬民同賀。”

四國?大周、南越、北齊,還有……胡國?

慕容拓雖然隻是平靜地說完,但那種自骨子裡散髮出來的堅定和自信還是讓桑玥狠狠地驚了一把,這個男人,極少許諾,可一旦許了,就會奮不顧身地去做,決不食言。且先不論雲傲會否同意自己嫁給他,就單單是一個婚禮、四國同慶,根本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若她還是個懵懂少女,或許會很渴望這些虛榮和儀式。但現在,她覺得那些都不重要,有婚書、有聖旨,最要緊的是,有彼此的心意相通,她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

而慕容拓表麵是在向自己訴說娶她的決心,實則……實則是在告訴她,他會插手大周和胡國的戰爭,還是報了必勝的決心。

其實大周良將眾多,不一定打不過胡國。但慕容拓就是這麼在意桑玥,在意到不願見她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桑玥感動之餘,臉頰貼著他健碩的%e8%83%b8膛,一邊感知著他蒼勁有力的心跳,一邊柔柔地道:“大周和胡國,暫時還打不起來,即使盧王死在了雲傲手中,烏蘇女皇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對大周發難,你可知她真正來熄族的目的是什麼?”

“什麼?”

桑玥淡淡地道:“把盧王放在這兒等雲傲過來和談是為了讓盧王惹是生非,死在雲傲手中,好製造一個他日發兵的藉口,這個目的不假,但她親自來熄族,卻是尋藥,不是駐顏的紫火蓮,而是失魂花,這不是很奇怪嗎?”

失魂草,服用少量能損耗記憶,服用多了,便會成為癡傻。失魂花則不同,可謂是一種無論服用多少都隻損記憶不損神智的藥。

慕容拓濃墨的劍眉微蹙:“林妙芝告訴你的?”

桑玥點點頭:“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續命靈芝。所以我猜,烏蘇女皇暫時無暇發兵。”

“其實,”慕容拓思付了片刻,不太確定地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南越為何跟胡國二十年未曾有過戰爭?”

這個問題,在知曉了雲傲打算挑起南越和胡國的爭端時,她就有所思慮,隻是冥思無果罷了。她看嚮慕容拓:“你想說什麼?”

慕容拓定了定神:“你還記得我父皇曾經給過你一枚調動攝政王府秘密力量的令牌嗎?”

“記得。”那是在慕容拓和她拜堂之後,慕容宸瑞給她的,那些神秘人,她曾在南越的行宮見過一回,他們保護慕容天去林子裡狩獵,子歸暗中觀察後說,那些人的武功極高,極難對付。而且,那些人,似乎與正常人有所不同,完全沒有活人的氣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們就是血衛。”

慕容拓此話一出,桑玥大驚:“血衛?胡國的血衛?慕容家和烏蘇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慕容拓捏了捏她輕巧的鼻尖,道:“跟家族無關,實際上,血衛也就是近幾十年才在兩國出現的。我父皇年輕時曾在 源頭的華山拜師學武,我聽父皇說,所有的弟子中,唯獨他和小師妹繼承了那人的衣缽,掌控了練就血衛的方法。”

當初,慕容宸瑞命令慕容錦在洛邑殺掉桑楚沐,慕容錦屢次假裝失手,慕容拓就是因為擔心慕容宸瑞會出動血衛,所以才迫不及待地降服北齊,提前帶桑楚沐返回京城和談。

“昨日下午,我和那些人交了手,確定他們就是血衛。”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懼怕那金鏢的毒了,血衛根本不能稱之為人,完全就是殺人的工具,日日飲毒,無毒則亡。

桑玥直起身子,離開他溫暖的懷抱,一股冷風吹來,她又縮了回去:“這麼說,烏蘇女皇是你父皇的小師妹?”

慕容拓緊緊地擁著她:“應該是的,我父皇和小師妹極為要好,二人都救過彼此的命,那個盧王本就是個惹烏蘇女皇厭惡的,即便我殺了他,南越和胡國的仗還是打不起來。”

桑玥心裡冷笑,雲傲如果知道了會不會氣瘋?他千辛萬苦地想要禍水東引,讓胡國對上南越,殊不知,人家師兄妹感情好著呢,這麼一想,愁緒爬上心頭,萬一南越跟胡國萬一聯起手來,大周的覆滅也就是朝夕之間了。

慕容拓知道她在想什麼,湊近她耳旁:“我父皇沒有吞併大周的野心,也不想興起戰亂,他自從下山後,就再沒聯繫過烏蘇女皇。那烏蘇女皇也是個孤傲的,從未向他借過一兵一卒。”

桑玥不禁唏噓,世事變幻無常,還真是如此。大周原先強過南越太多,而今呢,快要倒過來了。

慕容拓不再言語,隻抱著她,享受著懷裡嬌柔的人兒帶給他的幸福和滿足。

一夜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桑玥安心地窩在他懷裡,汲取著令人迷戀的溫暖,沉沉地好夢一宿。

慕容拓也小憩了一會兒,但更多的,是打量她安靜的睡容。這張臉,不是人間絕色,卻是天下風華,他今生,再也找不到誰能聰慧如她、嫵媚如她、狡詐如她,她這副瘦弱的身軀,承載了前世今生的血海深仇,卻那麼頑強隱忍地活著,一步步地殺出了平坦征途,無論是姚鳳蘭還是冷香凝,都在她用智慧和狠辣編織的羽翼裡,衣食無憂地生存著。

她的手,可以翻雲覆雨,掏出敵人的心臟,也可以柔若纖蔥,細撫他的柔情。這是他的手,他一輩子也放不開的手。

“桑玥,醒醒,日出了。”

慕容拓的脣瓣壓下,輕輕地%e5%90%bb醒了她。

朦朧中,有人%e5%90%bb了她,這種熟悉而美好的滋味兒,桑玥愉悅地哼了一聲,牙關開啟,他就勢滑入,開始一點一點地喚醒她的感官。

一%e5%90%bb作罷,桑玥氣喘籲籲地睜開了迷離如一杯醇香佳釀的眼眸,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張俊美無雙、如玉風華的臉,是天色驟亮還是他的翦瞳太過璀璨,她忽而無法對其直視了,她嫣紅瑩潤的脣瓣微微勾起:“天亮了啊,好快。”跟他在一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