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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合:“七百九,七百九十一……七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思焉,我都數到一千了,恬兒怎麼還不來?”

思焉遞過一塊精緻爽口的糖棗糕,寬慰道:“慕容公子說了是今天,想必會來的,現在時辰早著呢,娘娘急什麼?”

冷香凝不知想到了什麼,黛眉一蹙:“她長得真難看!”

思焉的一句話哽在喉頭,差點背過氣去:“咳咳!娘娘,哪有人這麼說自己女兒的?”

誰能跟你比?便是當年的南越第一美人楚嫿站在你麵前,不也立即黯然失色?

冷香凝嘟了嘟脣,美眸一亮:“慕容拓長得蠻好看。”

思焉嘴角一抽,娘娘不會又犯病了吧?

當桑玥和慕容拓從地道出現在冷香凝的耳房時,正好聽到她說慕容拓長得蠻好看,二人互視一眼,桑玥凝眸,壞壞一笑,慕容拓瞪大清澈無瑕的眸子,拚命搖頭。

“誰?”思焉聽到動靜,趕緊拔出腰間的軟劍,將冷香凝擋在身後。這是多年來訓練出的特質,儘管她明白能從地道中出來的隻可能是慕容拓等人,潛意識裡卻要對一切突兀的東西充滿敵意。

慕容拓和桑玥緩步走進二人的視線,冷香凝驚喜一笑,起身將人兒抱入了懷中。

桑玥的手一緊,疑惑無匹地盯著冷香凝的異常舉動,因為冷香凝抱地不是她,而是慕容拓!

好吧,冷香凝神誌不清,又怎會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桑玥微微一笑:“香凝皇後,你還記得我們?”

冷香凝死死地抱住慕容拓,俏臉貼著他的%e8%83%b8膛蹭了蹭,無比欣慰道:“我記得慕容拓,也記得你。”

桑玥瞧著二人的親昵舉止,心底莫名地湧起一股酸澀,她優雅從容地笑著,探出手要將冷香凝和慕容拓分開,誰料,還沒碰到,冷香凝就炸毛了:“你走開!離我的拓拓遠一點!”

拓拓?慕容拓渾身%e9%9b%9e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一把掀開冷香凝,可不過眨眼間,冷香凝又撲了過來抱著他。

桑玥按耐住心底越翻滾越酸澀的感覺,一時間腦海中閃過千百種思緒,她敏銳地抓住了最荒唐的一個。她淡淡一笑,撣了撣裙擺,在一旁的繡凳上坐好,對思焉若無其事道:“麻煩思焉姑姑倒杯熱茶,端來幾碟糕點,我好整以暇地欣賞欣賞大周香凝皇後的演技究竟高超到什麼地步?能否以假亂真?”

“我喜歡拓拓。”冷香凝嘴硬道。

桑玥饒有興致地勾起脣角:“繼續,抱著怎麼夠?得親親。”

穿幫了?冷香凝杏眼圓瞪,無辜得像個天真孩童。她後退一步,踹了慕容拓一腳,冷哼道:“都怪你!不好好配合!”

慕容拓撇過臉,兩眼望天,怎麼配合?當著桑玥的麵抱別的女人?就算是桑玥的……也不行!

冷香凝接連瞪了慕容拓好幾眼,似要將這個不爭氣的人撕碎一般。慕容拓不理她,兀自坐下,冷香凝自討沒趣,急忙轉身湊近桑玥,臉上已換了一副討好的乖巧的笑:“恬兒。”

桑玥和顏悅色地糾正她:“娘娘,我是桑玥,難道我跟恬郡主長得很像嗎?”

冷香凝搖頭:“不像,她長得比你好看多了。”

好吧,這是事實。桑玥轉頭看向思焉:“香凝皇後一直都這樣?”

思焉如實答道:“娘娘十四年前誤食了失魂草,忘記了許多事,整個人就像個十歲的孩子,但她一天也沒有停止對女兒的思念,所以桑小姐莫怪,娘娘隻是太四娘女兒了。”

思焉這話模稜兩可,桑玥並未多想,隻以為冷香凝過於思念恬郡主所以將她錯認,她又道:“香凝皇後記得姚鳳蘭和荀義朗嗎?”

“記得,記得,我記得,”冷香凝繞到桑玥和思焉的中間,擋了桑玥的視線,委屈得眼淚直冒,“你問我吧,我都知道的,你別跟思焉說話,你跟我說說話。”

桑玥摸了摸光潔優美的下顎,笑得意味深長:“娘娘當真什麼都知道?”

“嗯。”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冷香凝像個耍寶的孩童:“一定一定。”

☆、懲治渣女

桑玥解下鬥篷和銀狐大氅,思焉麻利地接過掛在衣架上,桑玥從衣襟裡掏出玉佩,亮在冷香凝的眼前,像哄孩子一般,語氣和善得不得了:"我看過姚家秘史,姚家祖傳玉佩上的圖騰應該是玄武,但它刻的是玄鳥,你認得它不?"

說實話,子歸的忠誠,九姨娘的袒護,五姨娘的遮遮掩掩無一不讓人起疑,她總覺得她們瞞著一件石破天驚的大事,這件事或許能從這塊被五姨娘視為生命的玉佩中追溯到答案。

思焉眸光一顫,福身退至門外把守。

慕容拓也想走,可他的身份不宜曝光,隻得眼觀鼻、鼻觀心,百種思緒化為頰上一抹少有的內斂的笑。

冷香凝蹲下`身子,攤開桑玥的雙手,搭在膝蓋上,將嬌柔的臉貼著桑玥的掌心,軟軟糯糯的聲似一粒酒釀丸子滾來滾去,滑膩得令人心裡發顫:"恬兒,這玉佩雲傲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一石激起千層浪,桑玥幽靜深邃的眸子劇烈一緊,大周皇帝的?她早知道它不是姚家的祖傳玉佩,可萬萬沒想到它竟是大周皇帝的物品!

"娘娘,你沒認錯?"

冷香凝委屈了:"我不會認錯的,我是忘了許多事,但隻要是我記得的,都是正確的。"

桑玥以詫異眸光與慕容拓相視,慕容拓悠悠錯開視線,不言不語。

桑玥的心緒忽而變得複雜不寧,腦海裡冒出一個十分大膽的猜測,這種猜測實在荒誕不經,乃至於她羞於啟齒,可最終拗不過心底的好奇,淡淡地問:"我和宮裡的恬郡主是什麼關係?我有大周皇帝送的玉佩,她也有。"

別告訴她是孿生姐妹,她和恬郡主可半點相似都無!

"你們兩個……沒關係!"

桑玥的神色稍稍鬆動,還好,恬郡主是香凝的女兒,她依舊是五姨娘的女兒。

冷香凝急了,怔怔地望進桑玥幽冷沉靜的眸,無比鄭重道:"你才是恬兒,宮裡的那個不是!"

她才是恬兒?

桑玥驟然抽回被冷香凝握住的手,頭頂似有天雷炸響,滾滾翻騰,轟鳴陣陣,乃至於她出現了片刻的耳鳴,待回神,她素手輕抬,微微一笑,將冷香凝深深蹙著的黛眉撫平,軟語安慰道:"娘娘是太思念恬郡主了,所以錯將我當成她,我是桑玥,姚鳳蘭的女兒,不是你的公主。"

冷香凝捉住她的手,目光凜凜,神色哀戚:"你就是我冷香凝的女兒!為什麼你不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好好好,我信。"對一個神誌不清的人講道理,是怎麼也說不通的吧。

冷香凝直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桑玥,美眸中柔波似水,淒楚迷離,因委屈的氣氛的緣故,她渾身顫唞:"你不信我!你那樣子就像在哄一個小孩子!你當我是傻子,是瘋子!你不信我說的話!"

"娘娘,你不要激動。"思焉在門外聽不過去了,推門而入,插上門閂,將瀕臨崩潰的冷香凝扶到床上躺下,"娘娘,你先睡一覺,奴婢保證你醒來的時候,公主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了。"

冷香凝楚楚可憐地望著桑玥,就不閉眼,桑玥會意,行至床邊,握住她的手:"睡吧,我不走。"

思焉給冷香凝拉過被子蓋好,冷香凝自被子裡撩起上衣,將桑玥冰涼的小手按在溫軟的腹部,乍然的冰冷冷她打了個哆嗦,脣角的笑卻滿足欣慰:"娘給你暖暖。"

一股史無前例的暖意包裹了桑玥纖弱的手,手心手背都是暖的,這種親昵的舉動便是五姨娘都從未做過,她覺得陌生,難以接受,於是慢慢轉過臉,等到床上的人兒終究抵不住困意踏入夢鄉後,她才用淩然的目光看向思焉:"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思焉撲通一聲,跪在床邊,恭敬而凜然道:"你確實是娘娘的女兒,是大周最尊貴的公主!"

桑玥長長的睫羽遽然一顫,她真的……是冷香凝的女兒?怎麼會這樣?

這些話憋在思焉的心裡許久了,自從上回見到桑玥,她就開始計量著下次見麵該如何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明白,"十五年前,冷瑤嫁入南越,不久傳來她病危的噩耗,娘娘與皇上一同前來探望,結果在南越的皇宮裡同皇上發生了巨大的誤會,娘娘哭了一整晚,次日,皇上不辭而別,娘娘心灰意冷,好在姚小姐從旁規勸,娘娘亦明白自己的身份,於是最終和姚小姐一同啟程回大周,誰料,在臨淄城遭遇襲擊,那些襲擊我們的人……赫然是……皇上的親衛!"

"大周皇帝的親衛?"桑玥瞪大眸子:"是誰救了皇後娘娘?我父親嗎?"

思焉點頭:"是。"

思焉的話與五姨娘所說的大抵相同,隻是五姨娘隱瞞了殺手是大周皇帝派來一事,"所以,娘娘不是因為大周皇帝納新妃才傷心欲絕、假死留在南越的。"雲傲先是派人暗殺冷香凝,後又納新妃,擺明了是容不得她,冷香凝承受不住打擊,會選擇這麼個法子倒也是人之常情。

"娘娘本想一死了之,卻被診斷出懷了身孕……"

"娘娘和大周皇帝因何決裂?大周和南越的關係突然勢同水火與它有沒有關聯?"

"當年,娘娘與……"思焉頓了頓,看嚮慕容拓,見慕容拓麵色如常,才繼續道:"與楚嫿攜手共舞,絕美姿容,艷傾天下,在座之人無不傾慕娘娘的美貌,就連南越先皇亦是如此。他為了留娘娘多住幾日,與皇上商討要納姚小姐為妃,皇上也同意了,姚小姐不樂意,娘娘就拿了聖旨去找南越先皇理論,讓他收回成命……"思焉憶起了不堪往事,難以啟齒。

桑玥的眸光漸漸冷凝:"然後,南越先皇就對娘娘欲行不軌,拉拉扯扯間卻被大周皇帝給看見了,是嗎?"

思焉抬起頭,疑惑不解道:"公主怎麼知道?"

南越先皇敢輕薄大周皇後,難怪雲傲一怒之下會與南越反目成仇了,當然,這麼多年,雙方並未真正開戰,少不得有某些人從中周旋了。多麼拙劣的挑撥離間的戲碼,竟然生生拆散了一對真心相愛的夫妻?桑玥狐疑地蹙眉:"雲傲突然回大周不是因為氣憤吧?"

思焉想了想:"具體原因,奴婢也不清楚,但娘娘就是這麼認為的。"

桑玥冷冷一笑,眸光寒涼得嚇人。南越這邊有一隻推波助瀾的黑手,大周那邊也不例外,"雲傲回去後納了的妃子是誰?"

"有好幾個,最受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