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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悄聲道:“給容側妃吧。”

“這……”容側妃沒想到王妃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她難堪,這要傳出去,好不容易樹立的丁點兒威信瞬間就蕩然無存了。她理了理衣襟,起身,櫻桃將墊子放於石凳上,她才硬著頭皮道:“說起年輕氣盛,嬪妾覺得眼前就有一位比嬪妾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語畢,她看向桑玥,媚眼如絲,語氣恣意,“桑二小姐,你說是不是?”

楚嫿這才順著容側妃的話,毫無遮掩地打量桑玥,隻見她穿一件白色散花如意雲煙裙,裙擺和袖口用墊高繡繡了幾朵明艷的火蓮,栩栩如生,巧奪天工,宛若開在冰天雪地中,極端得令人難以置信,卻又契合完美,叫人心生驚艷。

她腰墜紅絲絛,手輓同色霓裳,儘管屈膝垂首,卻無半分卑微之感。刺目的陽光落在她薄施粉黛的嬌顏上,竟立時柔軟了一般,輕輕地撫著,淡淡地碰著,就連她周圍的一簇簇奼紫嫣紅也黯然失色。一品紅比之她略顯輕浮,木芙蓉比之她略顯怯弱,萬壽菊比之她略顯卑微……

她的額角已滲出些許薄汗,想必維持這個姿勢極費體力,但她漂亮的眸子裡卻沒一點憤色,清澈如一汪溪水。

當真是個有魅力的女子!

楚嫿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她覺得每一次見桑玥感覺都不同,她有些分不清桑玥的變化究竟是在長大,還是……在變強!

年側妃和齊側妃同情地看了桑玥一眼,唉!怪隻怪她沒自知之明,一個庶女也妄得到慕容拓的芳心,難怪王妃會借機給她難堪了。

桑玥不卑不亢道:“臣女雖然年幼,但為王妃和各位側妃奔走的力氣還是有的。”

年幼與年輕,一字之差,意義截然不同,楚嫿倒是挑不出錯兒,讓櫻桃將手邊的書遞給桑玥,道:“拓兒的書房在臥室左邊的第三個房間,櫻桃你帶桑小姐去吧。”

櫻桃屈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dòng]了一下:“是。”

“臣女告退。”桑玥雙手接過書本,轉身在櫻桃的帶領下往慕容拓的居所——龍和軒走去。

日暉鋪陳落下,照得樹影斑駁,照得桑玥有些犯懶,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每一步都覺得是踩在了棉花上。她忍住如潮汐般席捲而來的困意和虛弱,掐了掐自己的手腕,一陣痛楚來襲,她才勉強清醒了幾分。

一路上綠柳蔭蔭,花香陣陣,鳥兒嘰嘰喳喳地鳴個不停。桑玥的心卻越見煩躁,真想一股腦兒將那些小鳥扔到府外,還她耳旁一個清靜。

終於到了龍和軒,櫻桃癟了癟嘴,道:“桑小姐,穿過前院的垂花門,就是公子的飲食起居之地。”

桑玥溫婉地笑了笑:“聽說慕容公子生病了,他可曾好些?”

櫻桃的秀眉陡然一挑,嗬嗬笑道:“回桑小姐的話,公子這一個月都呆在院子裡,今早才出去,大概是好了,所以才能走動的吧,反正桑小姐將書本放好,就可以隨意逛逛,奴婢還有事,先走了。”

一個月都呆在院子裡?那是什麼病?桑玥狐疑地凝眸,用帕子擦去額角的汗,望著櫻桃幾乎是倉皇而逃的身影,搖搖頭,邁步走進了龍和軒。

然而,她剛踏入前院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住了!她趕緊退出去,舉眸望向那鑲金牌匾,仔細閱讀了一遍,是龍和軒,沒錯!可為什麼,前院的布置跟棠梨院的一模一樣?

她壓製住心底的震驚,麵色如常地邁步而入,經過垂花門時,無意間扶了一把,卻發現它上麵畫的小烏龜都不差分毫!

這哪像在進別人的院子?跟回家沒什麼兩樣!

廊下,經過慕容拓的臥房時,她忍不住朝裡瞄了一眼,這不瞄還好,一瞄,發現不對勁了。

她看見了什麼?一道粉紅色的倩影坐在床頭,認認真真地疊著男子的褻衣和中衣!

慕容拓不是說他院子裡沒有丫鬟嗎?而那女子的穿著打扮的確不像個丫鬟,像……像個千金小姐。

桑玥緊了緊捏著書本的手,攝政王妃大費周章讓她送書,實際是想讓她撞見這一幕吧!王妃啊王妃,我桑玥何德何能勞你如此費心?

但桑玥隻匆匆一瞥,腳步都未曾停滯一下,繼續前行。

屋內的女子仿佛聽到了不同尋常的動靜,抬眸看見一名白衣女子娉婷而過,急忙將衣物整齊地放置一旁,快步追上桑玥:“你是誰?”

桑玥轉過身,仔細打量起這名女子的容顏,瓜子臉,柳葉眉,丹鳳眼,粉紅脣,膚色細膩如玉,身姿曼妙妖嬈,可清麗可嫵媚,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我是誰慕容拓沒告訴你嗎?”

“你是桑小姐?”她微笑頷首,美眸中泛起恰到好處的驚愕,爾後隨手將一縷垂下的青絲拂了拂,十分溫柔道,“我是楚蓉蓉,慕容公子的表妹,我聽表哥提起過你。”

桑玥忽而笑了,慕容拓吃了雄心豹子膽嗎,敢跟別的女人談論她?

楚蓉蓉詫異不解:“桑小姐,你笑什麼?”

桑玥聳聳肩,語氣淡淡道:“我替慕容拓開心,終於覓得佳人歸。我奉王妃之命,要親手將書放進慕容拓的書房,就不打擾你的春夢無邊了。”語畢,她快步行至書房,將書本按照名字歸入同類書籍中,才拍拍手走出去。

楚蓉蓉緊隨其後,幾次欲言又止,眼看桑玥放了書本,正欲離開,她再度開口:“其實我不介意和桑小姐共侍一夫,表哥待桑小姐的確是真心的,所以……所以每次……”講到這裡,她垂眸,有些臉紅,“他都會叫你的名字,如果桑小姐願意,我可以向姨母求情,求她接納你。”

桑玥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般,根本合不攏嘴,良久,她才堪堪忍住笑意,似嘲似譏道:“楚蓉蓉,你想告訴我你們夜夜同寢,日日歡好嗎?”

“我孟浪了,請桑小姐別見怪。”

“你不是孟浪,你是很蠢。”

“桑小姐,你什麼意思?”楚蓉蓉氣得俏麗發紅,雙目含淚。

“我沒什麼意思。”桑玥不再搭理楚蓉蓉,朝著門口的方向而去。

楚蓉蓉小跑,攤開雙臂攔住她的路:“你不信我說的話嗎?”

桑玥嗤然一笑:“楚小姐,說不說是你的事,信不信是我的事,難不成王妃說如果你撒的謊不足以令我信服就要殺了你嗎?可惜了,我與你萍水相逢,不打算救你一命。”

“我……”楚蓉蓉被頂得呼吸一滯,思維斷了片刻,眼底閃過一絲焦急之色,“我也是為了表哥好,希望他能將心儀的女子娶回府。”

桑玥已經走了幾步,聽到她的話,轉過身:“哦?那你在這兒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我也喜歡表哥。”

桑玥嘲諷一笑:“那你慢慢喜歡吧。”

“你低個頭又有什麼關係?我們同為庶女,哪裡還能妄想做正妻?你隻要向王妃表明你的立場,不獨占表哥,王妃會接納你的!一人各退一步不好嗎?”

“我的事輪不到任何人來指手畫腳。”桑玥懶得與她廢話,側移一步,與她擦肩而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龍和軒,明明已經不見了人影,她又忽然自大門口探出一個腦袋,眨巴著亮晶晶的眸子,莞爾一笑:“楚小姐,你服侍慕容拓一個月,他右%e8%85%bf上的傷疤去掉沒?”

%e8%85%bf上的傷疤?楚蓉蓉杏眼圓瞪,很快,心下了然,嫣然笑道:“還沒呢,那三刀可是下了狠勁兒的,不過你放心,我每天都有幫表哥擦藥。”◇思◇兔◇在◇線◇閱◇讀◇

桑玥右眼一眨,頑皮道:“我說錯了,那傷啊,在左%e8%85%bf。”

楚蓉蓉風中淩亂……

耳邊依舊是嘰嘰喳喳的鳥鳴,桑玥的心少了一分煩躁,卻又添了一分擔憂。通過楚纖纖的言辭,再聯合最近外麵的謠傳,她能確定慕容拓這一整個月根本不在攝政王府,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妃暗中操控的。

那麼,他去了哪裡?

一個有事沒事就賴在你身邊打轉,有意無意就在你身上占點便宜的人突然就從你的世界消失了,而且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感覺……真的不怎麼好呢!

“小姐!”蓮珠遠遠地朝桑玥招手,以最快的速度奔了過來,“你在這兒呢,晚宴快要開始了,大家正在往麒麟殿去入席。”

桑玥抬頭,睥睨了一眼五光十色的天,濃鬱的霞彩像一件霓裳羽衣緩緩地遮住夕陽嬌羞的臉,厚厚的雲層五彩斑斕、絢麗奪目,而在霞光愛撫下的攝政王府顯得那麼寧靜柔和、端麗華貴。隻是不知道,在這美好的表象下是否隱藏了不為人知的玄機?

就在桑玥心生感慨之際,一股勁風自背後傳來,桑玥耳朵一動,押著蓮珠的後頸彎下`身。“咻”,暗器像一道閃電自桑玥脊背上方馳過,帶著冰涼的寒氣,撞向前方的山石,擦出一串零星的火花。

桑玥和蓮珠同時回頭,隻見一名穿粉紅色比甲的婢女,正揮著手裡的劍朝她們衝過來!

桑玥一把推開蓮珠,那人一劍斬空,驟然轉臉,眼底怒氣升騰,一個旋身,劍走偏鋒,直逼桑玥的命門。桑玥探出右手,射出一枚毒針!那人臉色大變,狠跺腳跟,騰空而起,避過一擊!同一時刻,她運內力於手腕,單臂一震,劍脫手而出,在空中劃了道優美而詭異的弧線,朝著目標全速襲去!

這一係列的動作看似很久,實則一氣嗬成,不過眨眼。若在平時,桑玥或許能夠避開,但她今日本就虛弱,方才推開蓮珠又耗掉了大半的體力,即便有著求生的本能,也隻能十分艱難地挪著根本不管用的步子!

難道……就這麼死了?

說時遲那時快,寶劍離桑玥近在咫尺之時,蓮珠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那劍乾脆利落地刺入蓮珠的肩胛,桑玥聽到了布匹和血肉裂帛的聲響,卻惟獨沒聽見蓮珠的慘叫,蓮珠緊咬牙關:“我沒事。”

這一切並未因此而結束,尖端穿透了蓮珠的肩膀,削落了桑玥鬢角的一縷秀髮,隻差毫釐,她容顏盡毀於劍下!

“蓮珠!”桑玥勃然變色。

那人腳尖輕點,瀟灑地落於二人身後,變掌為拳,亮出一記殺招!

蓮珠奮力站起,撲騰一下抱住了那人的%e8%85%bf,劍柄在她的背上打著顫,不停攪和著她的血肉,她不哭不喊,將身上的尖端沒入那人的大%e8%85%bf:“小姐,你快走!你快走啊!”

那人吃痛,麵色一凜,一掌拍上蓮珠的天靈蓋,桑玥趁著空擋接連發出兩枚毒針,那人及時收手,一腳踹上蓮珠的%e8%83%b8膛,借力一躍,堪堪躲過。她的雙腳在榕樹上踩踏兩步,又像旋風一般返回。

桑玥麵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