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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慕容耀雙指捏著弧度優美的下巴,試探著地問了句。聽那語氣,似一句玩笑,亦像是一句調侃。

“殿下真正想問的是我有沒有告訴慕容拓關於你的事吧!”桑玥的眸光漸欲寒涼,“恭送殿下。”

慕容耀碰了個軟釘子,心有不甘。不是她教他對人對事多個心眼的嗎?不是她說別隨隨便便輕信他人的嗎?她和慕容拓走得這般親近,難保衝動之下不會相互泄露些什麼!他慎重一些又有什麼錯?

桑玥嘆了口氣,聲音不大,語氣卻堅定:“說起利用,慕容拓比殿下差遠了,殿下大可放心。”

慕容耀的桃花眼中劃過一絲危險的冷芒,嘴角的笑卻邪肆逼人:“就那麼一次,玥兒你還揪著不放了。”

桑玥亦是笑得迷人:“實不相瞞,我能將恬郡主和秦王湊到一塊兒,勢必也能給殿下送個如花美眷。”

慕容耀愕然,慕容慶和恬郡主的事,是她一手策劃的?難怪那晚慕容拓會匆匆認輸,故意壓低音量卻偏讓他聽到了“傾心居”三個字,他趕到傾心居後,那麼多王公子弟、世家千金,獨獨不見她和慕容拓……

“玥兒……你們兩個……”

“最後一次,恭送殿下。”桑玥轉身,“關門!”

粗使婆子們兩眼一閉,緊緊地將院子門合上了。

蓮珠在院子裡叫住了桑玥:“小姐,慕容公子剛剛看到你和靖王殿下在一起了。”

“嗯?嗯。”桑玥愕然了一瞬,隨即像個沒事人似的,自顧自地往裡走。

蓮珠急了:“小姐,你不擔心慕容公子會誤會嗎?”

桑玥的脣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那聲也若有若無的飄渺:“隨他吧。”

如果隨隨便便就能令他誤會,那麼他與前世的裴浩然有什麼區別?真要誤會了,隻能說明他們兩個有緣無份,他並非她的良人。

卻說慕容耀離開棠梨院,往二進門方向去時,在梅園的門口意外地“撞”到了在盪鞦韆的桑飛燕。

那一片淡藍色的裙裾飄上落下時,竟令他出現了瞬間的恍惚,他又想起在莊子裡,桑玥盪鞦韆的模樣,脣角勾起一個妖嬈的弧度。

桑飛燕身後的侍女紫蘭輕聲提醒了一句:“四小姐,好像來了位貴人。”

桑飛燕跳下鞦韆,疑惑地盯著那個美得勾人心魄、笑得妖嬈邪肆的男子,他像是在看她,又仿佛在透過她看別的什麼人。瞧他的穿著打扮,不似尋常官家子弟,她蓮步輕移,行至慕容耀身前,微微行了個禮,軟語濃濃道:“定國公府桑飛燕見過公子,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慕容耀。”淡淡說完,慕容耀斂起一身的風流邪肆,友好地笑了笑,“代本王向你父親問好。”

慕容耀?靖王殿下?桑飛燕心裡仿佛闖進了一頭小鹿,蹦跳不停。她含羞帶怯道:“是,多謝靖王殿下。”

慕容耀不再多言,闊步消失在了桑飛燕的視線。桑飛燕摸上發燙的臉頰,一縷情思悄然爬上她如畫的眉宇間。

桑玥沐浴過後,又做了一會兒繡活兒才熄燈就寢。

天氣炎熱,屋內添置了冰塊仍消不了多少暑氣,連帶著,她的心情也煩躁了。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素手輕抬,任月光在指尖流瀉,許多事就好比這涼薄的清輝一般,真實存在,難以琢磨,抓不住、捏不攏,你能做的,隻是淡淡地看著、遠遠地望著,越掙紮越徒勞,皆是傷悲填懷。

思緒飄飄間,耳旁傳來異動,棠梨院外似有拳腳相加、勁風呼嘯的聲響。看來,她的棠梨院被布下了天羅地網啊,慕容拓想闖進來怕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她索性闔上眸子,打算進入夢鄉。可才幾個呼吸的功夫,院子外的動靜戛然而止,緊接著,帳幔飄起,她的手一暖,已被人握住。

多日不見,慕容拓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

她想說,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在等,等她開口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二人靜對無言,桑玥不言語,慕容拓也沉默。時間悄然流逝,蟬鳴慢慢消去,四周靜謐得隻剩彼此不太均勻的呼吸和心跳。

“桑玥。”良久,終是慕容拓打破了彼此的沉寂,他咬咬牙,語氣裡夾雜了一絲隱忍,“我……”話音未落,他手一鬆,朝後倒了下去,再無聲息。

桑玥勃然變色!

月影扶蘇,照在他俊美無雙的臉上,是錯覺還是什麼,桑玥隻覺得他的麵頰蒼白得嚇人,就像塗了層薄薄的寒霜。

桑玥掀開被子,忘了穿鞋,赤腳行至他旁側,蹲下`身搖了搖他的肩膀,她解開他的衣襟,露出結實的、亦布滿大大小小傷口的%e8%83%b8膛。她的聲線捎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顫唞:“慕容拓,慕容拓你醒醒。”

她早該料到靈慧大師並非常人,訓練弟子的手段也絕非常人所能忍受。是她,做錯了嗎?

“慕容拓!”桑玥濃密而卷翹的睫毛顫出一個紊亂的節奏,一如她此時的心情,“你聽不到了嗎?我叫你,你都聽不到了嗎?你快醒醒!喂!慕容拓,慕容拓!”

桑玥試著將他扶起來,奈何這一年長個子的不僅她一人,慕容拓也是噌噌地長,加上他習武,身形健碩,桑玥費了老大的力也才隻將他抱入懷中,要將他挪到床上,不太可能。

“蓮……”她鬆手,打算去叫蓮珠。腰上卻忽然一緊,某個無賴死死地圈住她的腰,臉頰貼著她綿軟的%e8%83%b8部,開始占起了便宜。

桑玥先是一喜,爾後麵色一凜,兩坨霞雲爬上雙頰。他……他這是……

慕容拓清澈無瑕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狡黠,壞壞地笑了:緊張我吧?心疼我吧?

感受到慕容拓極力隱忍的顫唞,桑玥一把掀開他,怒喝道:“無恥!”原來是騙她的!

桑玥取了一件絲質披風穿上,又自床榻上穿上鞋,在凳子上坐好,一張俏臉卻氣得通紅:“你有本事繼續裝啊!”

慕容拓將扣子係好,不以為然道:“我就裝了一會兒,你就差點扒光我的衣服,再裝下去,我就得被你……。”

桑玥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他趕緊噤聲。

“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慕容拓漫不經心道:“習武之人,身上哪有不帶傷的?根本不礙事。”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在她對麵坐好,鼻子哼哼道:“你說我無恥,可我哪兒有慕容耀無恥?”

“你還跟他槓上了?”

“他總纏著你!”

桑玥忍俊不禁地笑了:“他纏著我是他的事,你瞎操心什麼?”

慕容拓聞言就是一喜,眨巴著清澈無瑕的眸子:“就知道你不會喜歡那種風流成性、色膽包天的人。”◆思◆兔◆在◆線◆閱◆讀◆

桑玥幽靜深邃的眸子微眯了一下,似笑非笑道:“你比他好不了多少吧!方才是誰不停往我身上蹭的?我看你才是實至名歸的色膽包天!”

慕容拓輕咳一聲,錯開視線:“我那是……就抱了一下而已,哪有不停地蹭?”好吧,是蹭了那麼一會會兒。可是那麼多天不見她,真的……很想她啊!

夜色太暗,桑玥瞧不見他微微泛紅的耳根子,卻能清晰捕捉到他長長的睫毛眨了又眨。

玩笑開夠了,桑玥倒了兩杯涼水,一杯推至對麵,一杯捧在手心:“靈慧大師教了你不少東西?”

慕容拓端起那杯茶,卻是不喝,道:“我懷疑那老禿驢根本不是南越人!他教我的全是大周死士才會的武功,諸如忍術、奪魂劍法,皆非南越所有。”

南越能有的,攝政王早請人教你了。桑玥笑容淺淺:“這樣不是更好?”她沒問苦不苦,因為她知道慕容拓一定吃了很多苦,修習忍術所要歷經的磨難就好比日日衝鋒陷陣,一刻也不得鬆懈。要是意誌力不夠頑強、心性不夠堅定,根本走不出靈慧所設的關卡。

“還不錯吧,”慕容拓泰然自若地笑了笑,爾後神色一肅,“我見到你說的那個人了。”

“哦?”桑玥將茶杯送至脣邊,慕容拓輕輕奪了她的茶杯,將自己手裡的遞給她。茶杯落入桑玥的掌心,帶著一股子暖意,她心中一怔:這水……竟是被他用內力給捂熱了!她微微一笑,喝了一口,“她到底有沒有被監禁?”

慕容拓若有所思地點頭:“應該算是監禁吧。她住的院子周圍共有十名大周死士把守,她每日午膳後在丫鬟的陪同下去外麵轉轉,但並不會遠離後山跑到寺廟人多的地方去。閒來無事時,她會跳跳舞、彈彈琴,偶爾也做些衣服,她隻要不說話與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一開口就語無倫次,瘋症展露無疑。”

桑玥的目光落在被月光照得發白的軒窗上,道:“改天我去看看她。時辰不早了,你回去吧。”

桑玥下了逐客令,慕容拓卻是不動,偶爾偷偷瞄她一眼,有些侷促不安。桑玥明白他的心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一會兒臉皮厚得跟個無賴似的,一會又青澀得像個孩子。

“還不快點?我可要睡了。”這種事,難道要她主動?

慕容拓嘴角一勾,眸子裡閃過一絲羞赫,起身湊近她的臉,輕輕地%e5%90%bb了一下,爾後滿心歡喜地離開了。

這一日,天邊剛泛起一小片魚肚白,雲層裡還透射著淡淡的紫氣,桑玥就已梳洗完畢。她身穿一件白色撒花裙,腰係紅色絲帶,垂至裙末,衣襟半敞,露出一截純白色繡紅梅綢麵抹%e8%83%b8。她的墨發被輓成一個垂鬟分肖髻,插入兩根紅寶石金釵,釵頂墜了兩粒細小的東珠,隨著她的一顰一笑搖曳生姿、絢麗多彩。

這身打扮,並不多麼張揚,隻因她越大就越高貴的氣質,生生將院子裡的奼紫嫣紅給壓了下去。

到達福壽院時,滕氏一邊喝著桑秋烹的茶,一邊與桑飛燕談笑風生,桑秋乖巧地立在一旁,麵上含笑。經過桑玥的悉心教導,她漸漸懂得了如何討祖母歡心,除了要烹得一手好茶,還要露出一副好臉色。

桑玥和桑柔在正廳門口相遇,桑柔甜美地笑著,似一朵抹了樒汁的玫瑰:“妹妹先吧,省得被人說我仗著長姐的身份欺負你。”

桑玥並不推脫,理所當然似的先桑柔一步,邁了進去。

滕氏微微皺眉,儘管她不待見柔兒,但禮儀不可廢,定國公府百年傳承,教導出的孩子可都是知書達理,懂得長幼有序的。玥兒怎麼也不該搶了柔兒的先。

就在滕氏撇過臉,心生不悅之際,一聲揪心的痛呼自桑柔口中傳來。滕氏轉頭,卻見桑柔趴在地上,摔了個嘴啃泥,手裡還拽著一片從桑玥肩膀上撕下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