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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都去哪了 老碧 4359 字 1個月前

些,才將人抱到床上。

若是不論夏熙冰冷又略帶諷刺的語氣,在他頭疼徹底痊愈之前的這三日裏,他和戰冀兩人的相處竟如同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溫馨又默契。可惜一切隻是假象,隻需一個電話便分崩離析。

他跟聶濤的電話還沒講完便看到戰冀反常的提前回來,臉色陰沈的直接把他的手機奪過來掛斷,“你跟聶濤就那麼親熱,隻三天沒見就能整整聊上一個小時?!”

一切發生的突然,夏熙一下子楞了楞,“你怎麼知道我聊了多久以及跟誰……”

沒說完便反應過來自己恐怕一直處於被監聽的狀態,頓時火了:“你把我當什麼,我不是你的犯人和奴隸!就算是出來賣的mb,也不會連跟誰講電話都要經過金主的同意!”

字字句句紮入戰冀本就痛極的神經,戰冀捏緊著手機,快壓不住自己的情緒:“你可以跟任何人講電話,但就是不能跟他!!”

偏偏這個時候聶濤因電話的突然掛斷而再次打了過來,鈴聲伴著震動嗡嗡作響,戰冀竟起手將手機狠狠摔向墻角。

隻聽砰的一巨聲,機身被砸的粉身碎骨,夏熙因此而無意識的睜大了眼,緊接著見戰冀臉色陰霾至極的走近他,緊緊扣住他的肩膀:“答應我,從今以後都不再接聶濤的電話!”

“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夏熙用力掙脫他的鉗製,“放手,別碰我!”

“你要去哪?!”戰冀一把拉住夏熙,同時不小心扯開了他的領子,臉色一下變得更加駭人,甚至帶著森冷蕭殺:“……戒指呢,你又把它扔了嗎?”

“對,扔了,”夏熙在憤怒之下也失了理智,“放手,我要回家!隨便你怎麼對付景家也好聶家也好,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戰冀瞬間覺得兩耳轟鳴,腦中隻剩下對方最後那句讓他頭疼欲裂的話,情緒被逼到頂點之後竟冷笑出來,突然微瞇起眼拉著夏熙便往外走。

“放手,放開我!”夏熙被弄疼了,可戰冀的力道根本無法撼動,戰冀也再度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但已控製不住失控的神經。而無力動彈的夏熙望著戰冀陰沈的臉,明明是和蔣戰威一樣的外貌,卻覺得眼前的男人對他來說突然無比陌生。

他終於意識到戰冀並不是蔣戰威,——他不僅不是他,還是個精神有問題的瘋子。

夏熙的手腕很快被攥出了一片青紫,耳邊除了被虐值增加的提示音還有戰冀努力壓抑自己精神狀況的喘熄聲。夏熙甚至在情急中咬了戰冀一口,可戰冀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痛一樣,手臂依舊如鐵般紋絲不動,沒有鬆開半毫。

“叮——,恭喜宿主觸發支線任務‘生死劫’,由於係統出現漏洞,宿主和攻略對象將有雙雙遇難之險,請解救眼前危機,任務成功獎勵積分300,失敗懲罰隨機。”

夏熙最後一直被戰冀帶到了車上,心裏產生的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因為戰冀整個人似乎有種不要命的架勢,眼神裏也仿佛沒有一絲感情,隻有混亂和瘋狂。夏熙試圖下車,但是車門已經被鎖住了,隻能眼睜睜看著戰冀發動了車子,並且越開越快。

竟是將車速開到了極限。

時速從兩百到三百然後到這輛保時捷所能達的最大限度,夏熙右手緊拉著車門上的把手,將身體牢牢靠在椅背上,依然無法穩當的坐好。而這個時段路上並非空無一人,還有其它車輛,隻消稍不留神就會在下一秒撞的車毀人亡。

戰冀以前就想過他將來可能會有一天和他的母親一樣自殺。

他曾夢見他身處骯臟的泥潭裏看著高高在上的景晞,無論怎麼努力都觸不上他的衣角,於是瘋狂的用盡手段將他關到隻有自己能看見的地方。那似乎是一個石屋,結實堅固,無門也無窗,外麵夜風冰涼,石屋裏卻亮著光。而他的心就像那間石屋,裏麵藏著一個人一盞燈,屋子不需要門和窗,因為屋外的人就會看到,會沖進來把他的燈打碎,把他的人搶走。

屋裏的那個人就是景晞。

他和景晞和聶濤都不一樣,他們天生就擁有一切,他們不用搶就有很多東西自動走到跟前,而他明明和聶濤流著一樣的血,卻從小就在底層掙紮,如果不奪不搶不使手段,就永遠沒有東西真正屬於他全才農家女。他其實沒有錯,唯一錯的是,把這種觀念也用在了愛情身上。

而夢的最後便是對方的離開,緊接著突然冒出一堆穿白大褂的醫生,像抓瘋子一樣把他抓走。戰冀有時候覺得自己連靈魂都是生而殘缺的,隻生了偏執瘋狂的那部分,沒有健全和完整的人格。他的母親是在清醒中自殺的,他卻很可能是在瘋狂中死亡。

車速實在太快了,超車時好幾次都險些發生致命的碰撞。超出心臟承受範圍內的刺激隻會給一小部分人帶來親近死亡的美妙筷感,更多的人感受到的還是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壓力。夏熙的頭開始發暈,呼吸跟著不暢,%e8%83%b8口漸漸產生一陣窒息和疼痛,高速路兩邊的景物迅疾的呼閃而過,閃成一團模糊的霧。

“叮——,被虐值增加10點,現被虐值為65。”

夏熙的眼前也徹底模糊成霧,終於在%e8%83%b8口強烈的窒痛下挖掘出一直不願意回想的記憶的最深處,恍然的浮現當年車禍的場景。

那時候也是走在這樣的路上,因為害怕自己趕不及到機場見戰冀,竟在沒有駕照也沒有規範學過駕駛的情況下直沖上了高速。車子開的也是這樣快,導致前麵一輛車減速變道的時候完全閃避不及,又在技術不熟練的情況下把剎車當油門,朝變道的那輛車狠狠橫撞過去。

萬幸的是他開的車擁有很高的安全係數,雖然整個車頭都散架了,人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被撞的那輛卻沒那麼好運,車身幾乎全被撞碎,車上的司機也因為沒係安全帶而當場死亡。

他的左%e8%85%bf被卡在駕駛座裏無法動彈,被迫無處可躲的眼睜睜看著距離他一米不到的對方司機慘不忍睹的屍體,等待救援的短短半個小時仿佛一個世紀那樣長。唯一能下意識握緊的就是%e8%83%b8口的玉墜,它卻碎的和眼前的屍體一樣,再也拚不回來了。

那是一條人命。他親手害死的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夏熙全身都劇烈的抖起來,下意識抓住了戰冀的手臂。他抖的實在太厲害,如同被秋風吹掉的簌簌落葉,甚至像是幼獸無助且絕望的瀕死掙紮,讓戰冀不得不強行穩住自己癲狂的神經並分出一部分註意力到他身上。他發出的聲音也沙啞虛弱到仿佛整個人下一秒就會被吹散直至消失不見:“戰冀,停下來……”

“我不打電話了……”

“不管是濤哥哥還是誰,都不打了……”

“以後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要怎樣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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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求求你停車……”

直到聽到這個顫唞的‘求’字,戰冀才終於徹底的回過神來,腦中的混亂和癲狂一點一點的隨之盡數消散,像一團點燃的火焰般猛然被水嘩的一聲澆熄,湮滅於空氣中。

景晞出身於高幹家庭,相貌好頭腦聰明,從頭到腳幾乎無一不優秀,他是真正的天之驕子,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世上沒有什麼能讓他低頭。戰冀也很清楚這一點,清楚他的傲氣不是像那些自命不凡死要麵子的普通人或隻會虛張聲勢的人那般裝出來的,而是實打實的從骨子裏而生、被整個家族用心血精養而成,——可此刻,他卻以這樣低的姿態前所未有的用上了‘求’。

他這樣的性子,威武和富貴都不能將其左右,當年不到十五歲就敢比一槍爆頭的輪|盤賭,性子上來了連命都不在乎。戰冀還記得他在開學季的大禮堂上對著全校師生演講的自信高傲,在地下賭場玩槍時臨危不懼大膽狂妄的致命風流,就算被他用‘罪證’要挾時,也能毫不在意的冷言嘲諷,甚至怒氣沖沖的說隨便你怎麼對付景家也好聶家也好,都再也不想見到你。

雖然戰冀恨著他的傲氣,自卑於他的傲氣,卻也深深迷戀著他的傲氣並願意一輩子予以縱容。想讓他永遠保持這樣的性格,就算經歷世事變遷依舊如無畏稚子,如水的溫軟裏藏著如火的熾烈,教自己雖然恨起來時會忍不住失控,想用盡手段讓他屈服;更多的時候卻是愛到甘願毫無底線的包容,任他踩在自己頭頂俯瞰眾生。

可是越傲氣的越易碎,景晞其實就像溫室的蘭花,看起來張揚不屈,實則經不起一絲風吹雨打。兒時不過是被失職的保姆不小心在玩具室裏鎖了一個下午便患上了幽閉恐懼癥,何況是一場血淋淋的車禍,而人在受創傷後損傷最重的其實並不是身體,往往是被忽視的心理。

戰冀已經減下車速,並最終靠著路邊停了下來,但旁邊的人仍恍然未覺一般,依舊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低喃,“……求你停車,你不喜歡的我都不做了……”

“我可以哪都不去,隻看著你一個,”聲音輕微的仿佛漂浮在海裏且下一秒便被巨浪吞噬,輕微的讓人心口發疼,“……求求你停車好不好……”

“小晞,”戰冀一時間疼到有些發楞,下一刻才因對方明顯的不對勁而慌亂無措起來。緊緊摟住景晞顫唞的身體,“小晞,車子已經停了,沒事了……”

“……還有戒指,我沒有丟……”少年卻仍然像失去了所有感知一樣沈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裏顫唞著自語,努力試了好幾下才從身上掏出先前洗澡換衣服時怕弄掉了才裝到口袋裏的戒指,“……求求你停車……不然它會和它一樣碎掉……”

說到碎這個字時,少年的手明顯抖的更加厲害,一滴眼淚竟啪的一下砸在了戒麵的藍寶石上。戰冀完全聽不懂誰會和誰一樣碎掉,隻知道自己的心瞬間隨著那滴淚疼到碎了。

“不會碎,”戰冀小心翼翼的幫懷裏的人將戒指重新掛上,“小晞,醒一醒,看著我,車已經停了,已經沒事了……”

ptsd最難治愈的部分便是‘創傷再體驗癥’,少年的顫唞並沒有停止,那雙大睜著的漂亮眼眸蘊滿了水汽,霧蒙蒙的沒有焦距,裏麵除了驚嚇就是空洞。他的神智顯然處於一個混沌的狀態,戰冀卻不明白原因。這種未知才更讓人慌,戰冀望著以最無助的姿態半蜷在自己懷裏的少年,聲音也跟著微抖起來,一聲聲哄:“小晞,小晞不怕,沒事了……”

那些關於景父的‘罪證’裏,其中唯一真實的一件便是景家為景晞摘除了肇事之名。他當時還不到十五,是未成年人,被撞死的司機又偏偏在上路前喝了一杯酒,兩方各自有錯,最終靠一大筆錢來擺平,怕影響到他的將來,甚至處理的一絲痕跡也沒留。

天徹底黑了,戰冀始終耐心的摟著懷裏的人,一直哄到他昏睡過去,輕手輕腳的將人抱到車後座換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好,然後盡量以最平穩的速度一路往回開。車窗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