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人跡罕至,兩邊都是死路,不像是吃飯,倒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此時,巷子兩邊忽然鑽出幾個人,周明遠並不在其中,反而是他的二哥周明輝露麵了。
陳嘉穿過來許久,還是第一次見這位二哥。
周明輝比周明遠看起來俊秀一些,但整個人氣場陰冷。在林霽的印象中,二哥周明輝從小就不學無術,在外麵吃喝嫖賭,即使同城,一年也回不了幾次家。周景龍在世時,對外揚言與他斷絕關係,不過李如曼自然捨不得,時不時給老二打錢。
周明輝站在巷子口,用腳尖碾滅煙頭,斜著眼看林霽。
“兄弟間見麵還用兜這麼大的圈子?”陳嘉諷刺到。
周明輝也不惱,笑了一下:“聽說你在賀越彬那裏過得不錯?嘖嘖……咱們現在身份不同啊,你二哥不過是個窮人,你現在有錢了,不帶二哥混?”
陳嘉看著他,疑惑地說:“景安集團就是破產也沒這麼快吧?二哥沒錢去找大哥,找我做什麼。”
“破產還不至於,錢提不出來。這不二哥來找你了麼……”
陳嘉聽著他的話,很快明白了。景安集團怕是正在做破產清算,周家的財產也被銀行凍結了,李如曼母子蛇鼠一窩,拿不到錢,又來找他的麻煩。
陳嘉冷著臉:“說了我沒有錢。”
“我知道。”周明輝擺手示意他住口,“賀越彬有錢不就行了……”
說完他手勢一揮,堵在巷口兩邊的人就圍了上來。
陳嘉一見這陣勢,冷笑到:“我身體不好,不勞煩你們動手了,要去哪,我跟你去便是。”
“嘖……要說是周家的人呢,就是識抬舉。”
周明輝也沒讓底下的人動粗,把林霽帶到巷口上了一輛車,轉眼消失無蹤。
賀越彬當天下午就接到了周明輝的電話。
“賀總,我閑著無事請弟弟過來舊,通知您一聲。”周明輝在電話裏笑得奸詐。
“林霽?他在哪?”賀越彬按下心中的怒氣。
“賀總不要急,畢竟是我弟弟,不能把他怎麼樣。不過賀總既然跟我弟弟在一起了,怎麼也要上門見見長輩吧。”
“哼,不會後麵還想要聘禮吧?”
“賀總哪裡的話,聘不聘禮,還不是看賀總的誠意……”
周明輝把陳嘉帶走,真沒怎麼為難他。陳嘉被他送到了城郊一間瓦房裏。四周空曠無人,林霽又始終一幅病懨懨的樣子,周明輝隻安排了一個人在附近守著。
那人也懶,隨手把房門一鎖,自己跑到車裏躺著了。
這瓦房附近亂草叢生,也不知道他們哪裡尋的這麼個地方。房裏一樣破敗,四周牆壁都開裂了,要不是林霽實在瘦弱,憑陳嘉原來的身體,踹開這門也不是不可能。
陳嘉尋了個地方坐下,外麵毫無聲響,他的手機也被人拿走了。
此時外麵天已經黑了,陳嘉一早出門,到現在滴水未進、粒米未沾,餓得發昏。
“節節草,係統有自救功能嗎?”
【回主人,沒有。】
陳嘉歎氣:“早知道在專業知識裏學生存技能了,學了MBA有什麼用……”
【主人現在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等人來吧。我現在別說逃跑,就是站起來都費力。”
陳嘉靠在牆上躺了一會,萬籟俱寂之中,居然睡著了。
荒郊野外,雜草叢生,蛇鼠蟲蟻最愛出沒。陳嘉正在睡夢中,係統忽然急促響起來。
【滴滴滴!危險狀態!】
【滴滴滴!危險狀態!】
陳嘉猛然驚醒,隻見距離他不足一米遠的地方,居然盤踞了一條蛇!就算分不清蛇有沒有毒,陳嘉也知道,當蛇支起上半身時,就是攻擊狀態。
此時那蛇,正支著上半身,兩眼死死盯著他,“嘶嘶——”地吐著蛇信!
陳嘉瞬間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一人一蛇對視了幾秒,眼看那蛇似乎生出退意,正要軟下`身子爬走,忽然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這聲音雖小,但聽在動物的耳朵裏卻是鮮明。陳嘉還來不及反應,那蛇受驚一般,弓起身子直接撲了上來!
陳嘉下意識去擋,右手瞬間被蛇狠狠咬了一口。
“啊!”
陳嘉低叫一聲,外麵的人聽到動靜,快步上前,透過門縫往裏看。隻見裏麵的人蜷縮著倒在地上,看不到表情。
“喂!怎麼了?!”看守的人怕他耍花樣,隻隔門問了一聲。
“我被蛇咬了……”陳嘉連忙回答。
“蛇?”
那人似乎也有吃驚,周明輝吩咐過,要把人看好,不能出意外,被蛇咬傷事情可大可小,那人一時拿不定主意,連忙給周明輝打電話。
陳嘉在裏麵勸他:“快開門,我要是死了,你們一分錢也別想拿到!”他一邊說,一邊解下圍巾,綁在右臂上方,暫時自救。
外麵的人更急,周明輝的電話占線,他連打了三次都沒打通。
“別想了,快開門!送我去醫院,我不會報警的。你們都是聽周明輝的指使,我要算賬,也是找他。”
“你別以為我這麼好騙!”
陳嘉掙紮著站起來,往門口走。外麵的人雖然拒絕他,但是也看到了陳嘉手上的傷口,血淋淋的兩個洞,不是假的。
“開門!”陳嘉真的急了,他已經感到頭昏腦漲,那蛇八成是有毒的。
外麵的人猶豫一下,忽然把鑰匙丟了進來,自己轉身走了。
陳嘉連忙撿起鑰匙,破敗的大門,鎖從門縫裏可以輕易夠到,陳嘉此時已經渾身無力,接連三次才對準鎖眼,終於把門打開。
即使他出來了,沒有手機,受著傷,天也黑了,在這荒郊野外想求生,真要靠人品。
陳嘉踉蹌地往大路上走,之前看管他的人大概怕惹事,早就跑得不見蹤影。這裏大概是某個高速公路,下麵是死路,想走上去,就得爬路基。路基很陡,荒草叢生,陳嘉手腳無力,接連滾下來幾次,再也折騰不動了。
失去意識前,隻聽到遠處似乎傳來若有若無的警笛聲……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賀越彬坐在床邊,膝蓋上還架著筆記本。他眼底發黑,似乎沒睡好,下巴上也露出胡茬。他看了一小會電腦上的檔,然後抬頭看床頭的點滴瓶,最後才看向床上的人,頓時驚喜。
“你醒了?”
陳嘉這一睡就是三天,那條蛇毒性不強,隻是林霽底子差,一躺就是三天。賀越彬想起自己在草叢裏找到他的樣子,林霽一身狼狽,臉上還被雜草割出兩道傷口。賀越彬上前叫他,怎麼也叫不醒,看到他手上的牙印,嚇得魂不附體。
他以為林霽真的會死,還好隻是一場虛驚。
“周明輝隻是想要錢,我以為你不會出事。”賀越彬滿臉內疚,“對不起,我來晚了。”
“這隻是意外……”陳嘉安慰他。
“要不是意外,周明輝和周明遠現在不會還在外麵逍遙。”賀越彬鮮少在林霽麵前露出淩厲。
陳嘉適時添上一把火:“我很怕,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賀越彬頓時心頭抽緊,他把平日把林霽養在家裏,不敢讓他有絲毫磕碰,周家的人卻讓他受傷入院,他絕不會放過。§思§兔§網§
“景安集團,你想要嗎?”賀越彬忽然問他。
“父親的心血,毀在他們手上,我的確不甘心。”陳嘉連忙附和。
“春節之前,我定讓周氏易主。”
賀越彬說得堅定,陳嘉看著他,他頂著紀華的臉,帶給他十足的踏實感。陳嘉忽然發現,賀越彬的性格其實與紀華有些相似的,大概紀華在商場上,也是這樣殺伐果斷,隻不過展現給他的,永遠是那樣雲淡風輕。
陳嘉握住他的手,說:“好。”
第21章 病嬌的逆襲(6)
林霽被綁架的事,他們沒有報警,二人掌握的證據太少,何況周明遠他們既然敢做,自然準備充分,幾乎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賀越彬也沒想過要用法律手段,商場如戰場,他手中武器精良,隻要略施小計,就可讓周明遠他們敗下陣來。
賀越彬決定做什麼,向來是雷厲風行。他找了幾個狗仔,整日跟在李如曼、周明遠、周明輝三人後麵打轉,挖出許多料,沒多久,景安集團的這三人先後傳出各種醜聞,繼而引發集團信任危機,原本堅持立場的老股東也開始拋售股權。
陳嘉也沒閑著,他在家把景安集團近幾年的財務狀況細細看了幾遍。上次賀越彬低價購買了景安集團的股票,為了估值,曾經找周明遠要了一份公司財務報告。這份報告並不全是真的,周明遠想要賀越彬多掏錢,在報告上摻雜了不少水分。
“銷售額虛高、稅金卻過低,好幾處項目都是隻建起一個空架子,套出項目補貼金就爛尾了……下麵的子公司,更是巧立名目,投標比標都是同一個人……”陳嘉挨著數出一堆問題。
賬不對,就是經營有問題,陳嘉稍微一查,就查出不少。
周景龍去世後,周明遠把景安集團虧空得過分,元老員工早就走乾淨了。他總以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景安集團再不濟,多少也有點底子,哪知道現在一看才明白,這個外麵看似龐大的公司,內裏已經腐壞殆盡。
周明遠和周明輝都走上綁架勒索的路子了,可見公司虧空成什麼樣子。
陳嘉腦子轉得飛快,係統的MBA技能讓他專業知識變得精深,得到的情商、智商加分點,似乎也顯出了優勢。他僅用了一周,就把景安集團各項虧空的資料資料整理好。
晚上賀越彬回家,陳嘉獻寶似的把檔拿出來了。
“這是什麼?”
“你看看就知道。”
賀越彬雖然在公司看了一天的文件,仍然保持著耐心把文件袋打開。隻見景安集團近年來各大專案都被林霽整理列印出來,每個項目都用筆整整齊齊地標注出估計投入、實際產值、收入了多少補貼……等等資料,哪些有問題、有什麼問題,一目了然。
賀越彬驚訝:“這是你做的?”
陳嘉下巴微抬:“當然。”
他說完,眼神瞟向賀越彬,似乎等待著誇獎。
半晌兒,賀越彬開口了:“字不錯。”
陳嘉的字是在係統裏練習過的,不能說行雲流水,至少看著有幾分筋骨,字尾飛揚,收筆淩厲,顯出與林霽外表完全不一樣的灑脫。
“然後呢?”陳嘉顯得有些著急。
“坦白來說,比我的助理做的都好,真是你自己做的?”
“那當然!”陳嘉又不自覺抬起下巴,“用了一周。”
“隻用了一周時間?”
賀越彬眯起眼睛。若是林霽說他早已籌謀扳倒周明遠一行人,暗中收集資料整理了許久,他還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