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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中原一帶之後的打算。

雖然有任務的時候會很心煩,不過,重羽這一次在這個世界中卻始終沒有接到任何的任務,心中其實也多少有些微微的奇怪和不安。

隻不過,這些心思,他盡數深藏,完整的掩蓋在心底,便是同玉維儀之間也從不曾提起罷了。

重羽本來以為,自己給陸小鳳講了這麼一個意料之外的故事之後,陸小鳳對沙曼的心思,肯定會有些收到震動,然而,他和玉維儀都不曾想到的是,陸小鳳被這個故事刺激得白天忍不住去悶頭大睡,也的確不曾去見沙曼,然而,到了晚上的時候,陸小鳳獨自一人躺在床榻之上,卻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沙曼不笑時總是冷冰冰的眼睛,還有她笑起來的時候像貓一樣狡黠慵懶的模樣,她和人賭博時輸了的神色漠然,還有贏了的時候仍舊倦怠而疲憊的不以為然,似乎沙曼每時每刻的模樣,都在陸小鳳的腦海中盤旋,讓他無法不牽掛,才一真正確切的獲悉了沙曼和宮九的婚事之後,陸小鳳反而愈發無法放下絲毫。

三更半夜、月黑風高、夜深人靜、孤家寡人自己躺在床上,免不了的想太多之後,唐無尋這麼一個雖未蒙麵但是卻讓陸小鳳格外的印象深刻的奇特男子,雖然也時不時的在陸小鳳的腦海中打著旋,然而,比起重羽故事中堪稱殘暴的神展開,陸小鳳更加銘記心上的,還是故事前麵還算美好浪漫的時候,「私奔」這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陸小鳳本來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想到這裡之後,陸小鳳很快便打定了注意,他白天雖然始終不曾露麵,更是讓沙曼陷入絕望之後,竟然三更半夜的悄悄摸到了沙曼的房間裡。

進了沙曼的房間之後,確定這房間裡再沒有第三個人,陸小鳳便輕輕的舒了口氣,故意露出了些許腳步聲。

桌上還有一站微微妖冶的紅燭,散發這暈黃的暗光。

夜色很深了,窗外的天空中浩渺無垠,隻有一鉤彎月和滿天星光為伴。

沙曼聞聲猛地回頭。

陸小鳳站在燭光之下,身影也隨之變得影影綽綽。

陸小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沙曼,半晌,輕聲道:「我來了。」

沙曼緩慢的眨了眨像海水一般碧藍,又像貓一樣誘人的眼眸,彷彿在確認,麵前的身影並非出自她的臆想一般,低聲道:「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陸小鳳深深的凝望著沙曼的眼睛。

沙曼也同樣專注的凝望著他,直到沙曼的眼睛裡慢慢的流出兩行清淚。

「我帶你走,我們離開這裡!」陸小鳳衝上前去,抓住了沙曼的手。

沙曼的身體微微一顫,那雙平素總是像貓一樣慵懶嫵媚的眼睛,此時卻波光粼粼,隻有一抹朦朧的水霧瀰漫。

沙曼沒有做聲,她的眼淚還沒有挺住,卻使勁點了點頭。

陸小鳳拉著沙曼的手,轉身揮滅了那盞燭火,低聲道:「明日的親事——不提也罷,後日便是原定的離島之日,想來此時,那些船隻已經在海邊準備好了。」

沙曼畢竟是在無名島上生活了許久之人,聽到陸小鳳的話語,即使眼睛裡還含著淚光,她卻忍不住的破涕為笑,眼波如水,儘是嫵媚,依偎在陸小鳳的懷中說道:「我們今晚便離開?」

陸小鳳點了點頭,「是,我們就今晚離開。」

沙曼靠在陸小鳳的%e8%83%b8口,聽著他%e8%83%b8膛之中心臟有力跳動的聲音,低聲道:「隻要有一艘船,即使一直漂泊在海麵上,能和你在一起,我也願意。」

陸小鳳聞言,心中更是震動。

兩個人擁抱了一會兒之後,待到兩人的情緒都平復下來,便相攜一起從房間裡出來,施展輕功,悄無聲息的前往無名島上碼頭邊上停著船隻的地方。

隻不過,他們兩人俱是沒有發現,在他們從房間裡出來一路離開的時候,旁邊的水閣角亭和花木遮掩之下,宮九一身白衣,身姿挺拔長身玉立的靜待於此,他那張美如雕刻的俊美麵孔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就連手中的一朵綻放在五月底初夏的冰花,都完好無損,沒有絲毫被人不小心用力破壞的痕跡。

那朵小小的冰花晶瑩剔透,透明的花瓣至今仍未開始融化。

一朵冰花綻放之時,其間蘊含著的柔情和愛意,又有多麼的珍貴?

宮九安靜的站在那裡,見到陸小鳳過來找沙曼的時候,他本想把這多冰花置於門前,然後便轉身離開。

隻可惜,經過了白天的反覆糾葛和苦思冥想,早就打定了主意的陸小鳳卻是再沒有了絲毫的遲疑,他過來找沙曼之後,更是並未待上多久,便和沙曼一起,逕自離開。

宮九低頭看向掌心這朵小小的冰花,心中微微一歎。

他最終還是推開沙曼的房間門,將這朵冰花置於桌上,若是她回來,若是她還肯回來,想必還能見到這朵冰花的模樣……

另一間屋子裡,重羽本來已經躺在床榻上準備休息了。也許是這些日的同塌而眠,重羽似乎已經習慣了身邊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存在。

重羽躺在裡麵,麵向也是看著牆麵,身後的玉維儀卻是安安靜靜的望著重羽的背影,即使不言不語、無聲無息,卻依舊目光灼灼。

不久之後,重羽似乎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玉維儀躺在那裡,生怕吵醒重羽,維持著一動不動的狀態下,在暗淡的光影下認真的凝望著重羽的背影,腦海中卻是忍不住的琢磨著等他們離開這座海島,回到中原之後的情景。

因為之前遞出去那封信,後來又有宮九傳來的一個口信的緣故,玉維儀毫不懷疑,等他乘船回到中原碼頭靠岸的時候,自己的父親玉羅剎就會立時收到消息,甚至於,玉羅剎親自在海邊等候的場景,都未嘗不會出現。

玉維儀早就從當初剛剛誕生時、繈褓中的幼兒長大了,如果說當玉維儀尚且年幼的時候,玉羅剎心中還有百般擔憂,那麼,如今的玉維儀既然已經長大,玉羅剎當年的那些擔憂,很多遍已經煙消雲散。

更何況,不久前西方魔教內部才被玉羅剎藉著詐死一計,而親手徹底的清洗過一次,教中的隱患著實肅清了許多,換言之,自那個時候起,玉羅剎其實就已經不太介意玉維儀以真實身份出現在西方魔教中人的麵前了。

尤其後來,在玉羅剎一壞扣一壞的計劃中,江湖傳聞裡和玉羅剎起名的「北方之玉」飛天玉虎更是和他的黑虎堂盡數被玉羅剎一網打盡,西北一帶,乃至西域諸國,在一段時間之內,玉羅剎都可謂是高枕無憂。

——而唯一的問題就是,沒了那些煩心事的玉羅剎,免不了會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玉維儀身上。

且不說之前重羽就因為這一張臉險些被心情不定的玉羅剎直接殺死,如今,玉羅剎本來已經熄了之前殺人以絕後患的心思,不過,若是讓他知道了自己唯一的兒子玉維儀對重羽抱有怎樣隱秘而不可宣之於口的心事之後,玉羅剎是斷然捨不得打斷親生兒子的一條%e8%85%bf的,那麼,便也隻有將導致自己兒子如此失常的罪魁禍首徹底解決掉了……

漫無邊際的想到這裡,玉維儀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寒,雖然此時此刻隻是他自己在胡思亂想,但是,以玉維儀對自己父親玉羅剎的瞭解,按著他的性子來,這種猜測,恐怕會成為事實。

玉維儀還在認真的琢磨著回頭怎麼說服重羽回到中原之後和他一起,同時還在想著到時候得怎麼應付自己親爹,正在心煩意亂之間,房屋外麵卻突然閃過了一道火光,隨之便是一陣雜亂的聲響。

玉維儀不由得微微皺眉,重羽更是瞬間驚醒,猛地睜開眼睛。

玉維儀的手指幾乎是分毫不差的輕輕的搭在了重羽的眼睛上,柔聲勸道:「外麵有些小動靜,不用在意,繼續睡吧……」

重羽卻是滲透挪開了玉維儀的手指,眉心微蹙的按了按額角,半晌才低聲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總有些心神不安。」

玉維儀本來隻是調侃一句道:「總不能是陸小鳳那邊又鬧出來什麼事情吧!」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然而,話音未落,重羽同玉維儀對視著,兩個人的麵色卻是同時微微一變。

玉維儀的臉上多少浮現出意思不敢置信的表情,低聲喃喃道:「外麵這個動靜,不會真的是陸小鳳做了什麼吧……」

重羽坐起身來,低聲道:「出去看過就知道了。」

現在這種弄不清狀況的場麵,如果不把事情徹底給弄清楚的話,估計重羽和玉維儀誰也睡不著了。

兩個人起身之後,玉維儀徑直推開門走了出去,重羽卻是施展了「暗塵瀰散」,隱匿好自己的身形,然後亦步亦趨的跟在了玉維儀的身邊。

無名島上的侍女或者是護衛看到了玉維儀的身影之後,除了默默的讓出一條路來,並沒有其他的任何表示。

不過,循著這些侍女和護衛不經意間指示出來的方向,玉維儀和重羽倒是越過九曲迴廊的水閣,一路通暢的走到了一片高台之上。

一身輕羅衣衫的牛肉湯正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似乎越過了無名島上的碼頭,正朝著大海深處遙遙遠望。

「玉公子,」許是聽到了玉維儀的腳步聲,牛頭湯轉過身來,衝著玉維儀嫣然一笑,輕輕問候道。

雖然是夏日的夜晚,海島上山林間的風也攜著一絲令人清爽舒適的涼意。

更何況,夜間海上風浪本就比較大,牛肉湯的一身衣裙輕羅裙衣袂紛飛,如同九天玄女一般。

——直到這時,玉維儀才恍然間驚覺,牛肉湯今晚,竟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就連身上的衣裙,都不是平日裡雖然也是錦衣華服做工精美但是行動間便的衣衫,而是如此一襲繁複華麗的衣裙。

「今夜島上可是有了什麼變故?」玉維儀站在那裡直接問道。感受到身後一側的風似乎小了許多,心知是重羽正隱藏著身形站在那裡,忍不住便微微轉過身去,衝著那個看似空無一人的方向微笑著眨了眨眼睛,就好像他也正在看著海上一片迷人夜景一般。

「倒是並非什麼大事。」牛肉湯理了理衣袖,輕輕一歎道。

隨即,不等玉維儀開口詢問,牛肉湯已經自動自發的把今晚發生的意外直接告訴了他,「明日的婚宴上丟了三個人,一個新郎官,一個新娘子,還有一位遠道而來的貴客。」說完,牛肉湯還輕輕的歎了口氣。

陸小鳳!

不需要多想,重羽和玉維儀的腦海中幾乎是瞬間便浮現出了這三個大字。

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