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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玉維儀下意識的老實回答搖了搖頭,不過,剛剛作出反應,他自己心裡其實就有點後悔了,剛剛應該點頭答應下來的……

不過緊隨其後的,玉維儀躺在那裡,因為沒有休息好而微微泛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重羽的側臉,眼睛裡都有些閃閃發亮,主動柔聲道:「你想喝水的話,我剛剛可以幫你拿杯子的。」

重羽沒說什麼,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桌上那一盞燈火微弱的蠟燭已經快要燃盡了。

那一瞬間,映著溫暖的燭火光影,玉維儀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錯覺,重羽的嘴角,似乎微微的彎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極淡極淡的笑容來。

隨即,重羽又翻身回到了床榻裡麵。

玉維儀緊跟著就躺在床上翻了個身來,碧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夏日裡,重羽微微透著些舒適的涼意的手指極其難得的輕輕搭在了玉維儀的眼睛上,低聲勸道:「再睡一會兒吧!」

玉維儀忍不住的快速眨了好幾下眼睛,黑色的睫羽輕輕的掃在重羽的掌心,帶來一丁點柔軟而纖微的觸感。

覺得自己根本就忍不了更是淡定不下來的玉維儀直接伸手握住重羽搭上來的那條皓白手腕,動作幾近溫柔的把他的手從自己的眼睛上挪開,在重羽微微愕然的目光中,飛快的扭過頭去,一陣掌風襲去,直接把桌上那一盞燭火給熄滅了。

蠟燭閃爍搖曳的昏黃光線消失,整個屋子頓時又暗了下來,透過蒙著薄薄一層窗紗的窗子,隱約能夠見到天邊海上日出的東方,已經稍微露出了一絲的魚肚白。

玉維儀拉著重羽的手腕不放,卻是反手一道勁風直接把一直束著的床帳也輕輕的打落下來,精美娟秀的刺繡山水畫卷帳子落下,頃刻間掩去了外麵所有的光亮。

「你——」重羽有些忍不住的開口。

玉維儀沒回話,卻已經欺身上來,在黑暗中如同一個毛絨絨小動物一般的朝著重羽的方向鼓秋了半天最終才拱了拱,在他肩膀的一側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終於捨得鬆開他的手腕,另一隻手卻直接隨意的搭在了重羽的腰腹之上,半摟著別人的身體側著身子睡下了。

原本還想要反駁的重羽聽到身側之人似乎瞬間又放輕了許多的舒緩呼吸聲,黑暗中,麵上平淡而波瀾不驚的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他仰麵躺在床榻之上,看著一片黑魆魆的上方床帳,聽著耳畔傳來的玉維儀似乎更加小心翼翼的呼吸聲,心中卻是驀地微微一軟,登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在這樣的黑暗和寂靜中,一直在漫無邊際的想著心事的重羽不知不覺間便再度閉上眼睛輕輕的睡著了。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即使關著窗戶覆著床帳,白日裡明媚的陽光依舊隔著窗子照亮了房間。

重羽緩慢的掃過床帳上精美的山水畫卷刺繡,床帳中的光線依舊昏暗,那些山水畫卻彷彿暈著一層淡淡的柔光。

身側輕微而舒緩的呼吸聲還在,重羽隻是稍稍側過頭來,就看到玉維儀那張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上,神情極為放鬆舒展的側身躺在那裡,看上去竟頗有幾分單純無辜的模樣。

重羽從來沒機會看到過這樣的自己,便對有著和自己一模一樣一張臉的玉維儀此時的睡顏有些微微的好奇。

許是被重羽的目光一直專注的凝望著,玉維儀很快也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瞬間,便同重羽認真中帶著幾分好奇和打量的視線對上。

對於重羽昨晚對他的親暱縱容,玉維儀臉上的笑容幾乎瞬間便掩不住了。

他終於捨得把扣在重羽身上活生生的展現了一把「不抱著點什麼東西就沒法睡覺」這件事的手臂給稍稍鬆開了,然後又伸了個懶腰舒服的舒展了一下`身體,再然後,就直接得寸進尺的摟住重羽,下巴也貼到了人家的肩膀上,明亮的碧色眼睛四目相對,兩個人鼻尖幾乎都要挨在一起了。

「再睡一會兒嗎?」玉維儀昨夜眼睛裡的紅色已經散去了,這會兒明明精神抖擻,卻仍舊躍躍欲試的問道。

一張五官精緻相差無幾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重羽衝著玉維儀微微搖了搖頭。

玉維儀略有些失望的輕輕歎了口氣,卻愣是賴在床榻上不肯起來了,一手扒著重羽的腰側一邊垂眸低聲道:「那陪我再躺一會兒吧!昨天在海上飄了那麼久,今天實在是有些累了。」

重羽微微蹙眉道:「這座島上的人,尤其是吳明和牛肉湯他們等會兒應該會過來吧?」

玉維儀一副懶散隨意的樣子,唯獨扒著重羽不放的手上極其專注,再有些力氣估計青筋都要從那雙白皙如玉的手背上繃出來了。

聽到充裕的疑問,玉維儀幾乎是立刻搖頭回答道:「吳明那個人,最是知情識趣的聰明人了,看著客人還沒醒,他怎麼可能會讓人過過打攪?他又不是陸小鳳!」

也是湊巧了,說曹操曹操就到。

玉維儀難得有機會如願以償的湊在了重羽的身邊,自然不肯稍稍移動絲毫,偏偏才被他舉例子念叨了一句的陸小鳳已經「啪啪啪」的用掌心拍了幾下門,同時口中叫著:「玉公子,」然後直接就推門進來了……

因為明教心法的緣故,重羽的五官感知比玉維儀更加敏銳一些。

清晰的聽到了陸小鳳越走越近的腳步聲,重羽動作飛快的就要起身。

眼看著到了嘴邊的肉就要飛走,玉維儀頃刻間展現出了驚人的效率。

他一把拉過重羽,把剛剛從床榻上翻出衣衫外套正要披上的重羽重新又順勢按回到了軟榻上,柔聲叮囑道:「你躺著吧,不用動就行。」

然後自己則是掀開床帳,鑽出去之後,隻穿著一身白色裡衣難言怨氣和怒火的看向玉維儀,和他大眼瞪小眼的麵麵相覷。

因為沒了最外麵的外套,很多時候區分重羽和玉維儀就單靠衣服的陸小鳳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旋即才反應過來,看著玉維儀臉上相比冷冷淡淡的重羽過於淡然的表情,這張一模一樣的臉龐著實生動了許多。

「你來這麼早做什麼?」玉維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由難得沒把他甩開的重羽安穩的躺在身側,已經睡醒了的玉維儀隻覺得自己可以繼續在他身邊守候到地老天荒。

「我這一宿都在想著擔心葛通。」愁眉苦臉的陸小鳳實話實話道。

「……」一晚上醒著的時候都在想重羽,其他時候都在做各種美夢的玉維儀對此頗為不耐,眉頭皺得死緊,過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開口,重複了一邊最初的那個問題道:「那你來這麼早到底是為了做什麼?」

陸小鳳一呆,下意識的回答道:「去看葛通啊……」

玉維儀耐著性子充滿誘導性的對陸小鳳反問道:「你吃早飯了嗎?要不要去廚房給各種找點湯湯水水的,他被關在佛像裡餓了許久,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現在的身體狀況依然還是很糟,便是帶了乾糧估計他也吃不下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在這種情況下,不用玉維儀繼續說「所以」怎麼怎麼樣,陸小鳳便已經反應過來,苦笑道:「你的意識是讓我去廚房裡做幫工大廚不行?」

玉維儀真誠道:「弄些粥啊糖啊那些給他補身體的,這裡估計也沒機會能請到醫生,沒追廚房那邊的廚娘都有幾首技藝呢?」

「…………」對上玉維儀愈發真誠明亮的眼睛,再看看一直放下來的床帳和沒吭聲的重羽,在這方麵有著充分經驗的陸小鳳突然間聳然一驚,頓時就先到了某些難以言說的事情,他滿心愕然不敢置信的繼續同玉維儀對視,終於還是忍不住別開了視線,避免被玉維儀如此專注的盯著,無意識的喃喃道:「我這就去做粥,然後去救葛通。」

話音未落下,還在腦補重羽和玉維儀之間關係的陸小鳳便已經又手忙腳亂的從屋子裡猛地竄了出去,再不打擾重羽和玉維儀他們兩個了。

打發走陸小鳳之後,玉維儀才一回頭,就看到重羽正掀開了窗幔,臉上的表情雖然淡淡打,但是那眼神卻絕對是情緒複雜、一言難盡的望著他。

玉維儀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過去,重新又在重羽身邊躺了下來,然後慢慢悠悠的打了個嗬欠,喃喃說道:「我想再躺一會兒……」

重羽無奈的搖了搖頭,心緒複雜,沒說話應聲表示贊同,卻也沒有反駁。

玉維儀心中直接就把這個當做默許了。

接下來的幾日,無名島上的一切似乎都風平浪靜。

重羽始終不曾在人前顯露,玉維儀難得碰到這麼一個機會,很多時候自然就千方百計的獨自留在房間裡,也好陪著重羽,省得他自己一直需要隱匿身形,防止被無名島上的人發現。

至於朋友遍天下的風流浪子陸小鳳,除了剛剛到來的前兩日頗受無視,讓他心情多少有些失落外,熱衷並且也精通賭局的陸小鳳很快便在這海外小島上找到了新的玩伴——碧藍如洗的晴空之下,九曲荷塘一側的水閣之中,長幼有序、有的身著上古衣冠軍,有的就隨便披著件寬大的衣袍,大家湊到一起對賭,倒是玩得熱鬧。

就連那個讓陸小鳳印象深刻幾乎是念念不忘的西域美人沙曼,都混跡在這群賭客之中,雖然她的臉上,似乎還總是冷冰冰的。

明麵上和這無名島上的住戶們打得火熱,私底下,陸小鳳卻是打著自己也要在這裡留下來隱居,首先就要先學了做些飯菜、熬點湯粥等生活必須的事情,找機會帶些湯湯水水的飯菜給葛通。

而葛通也在恢復意識清醒之後,將自己的遭遇悉數告知於陸小鳳。

總算是從葛通這裡得知,他們幾個鏢局聯手才接下了太平王府這一筆巨額鏢貨,哪想到半路被劫後,對方非但不立刻殺人滅口,反而把他們全都裝進了佛像裡,帶到了這荒島上,也不知意欲為何了……

僥倖被救留得一命的葛通如果不是知道陸小鳳還在當地個個不簡單的島民住戶中周旋,心神不寧的葛通幾乎就想要寸步不離的跟著陸小鳳才能稍稍放心下來了。

陸小鳳安置了葛通在藏好不要暴露身形之後,深吸一口氣,匆匆趕回了住處,站在玉維儀的屋子外麵,敲了敲門的瞬間便已經伸手推開了門當他反手關好門就,就看到玉維儀一臉憂鬱的盯著自己,重羽則是閃身從可以藏身的房樑上悄無聲息的輕輕躍了下來,和陸小鳳點點頭示意。

陸小鳳這才看到,坐在桌邊的玉維儀正麵對著一副棋盤,瞟了兩眼黑棋慘不忍睹的模樣,以及玉維儀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