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1 / 1)

在頭上,卻並沒有打傘,黑衣少年也是一樣,雨水淋在他的頭上,很快便打濕了髮絲,黑衣少年滿不在乎的抹了把臉,也許是因為已經快要找到了父親失蹤的線索,終於稍稍鬆了口氣,那雙漆黑的眼睛在暗沉的夜色裡,也如同狼一般閃閃發亮。

隨著一聲清脆的忽哨聲,一匹黑色的駿馬噠噠噠的跑了過來,歡快的圍著黑衣少年撒歡。

見到自己的「老夥計」,黑衣少年的臉上也終於展露笑顏,抱著馬脖子親暱的蹭了蹭。

很快,又有一陣馬蹄聲越來越近,幾個披著鬥笠的黑衣人騎馬跑近之後,看到黑衣少年就那麼站在雨裡,立刻翻身下馬,驚道:「少主!」

有人直接就上前幾步把鬥笠往黑衣少年的身上披,卻被人滿不在乎的拒絕了,黑衣少年牽著自己的馬,指了指渾身雨水和泥濘衣衫狼狽半死不活的南宮靈,不懷好意的冷笑道:「這位可是天下第一大幫丐幫的幫主南宮靈,你們都認著點這張臉,下次碰見了可得小心著點!」

那幾個跟隨黑衣少年從大漠中出來的心腹之人頓時一陣哄堂大笑。

眼角瞥到南宮靈一副羞憤欲死的模樣,黑衣少年這才哼笑一聲,對自己人稍稍正色,說出了從南宮靈這裡逼問到的秋靈素的下落,認真道:「我同重公子連夜去尋秋靈素,丐幫的人說不定還會盯著我,你們幾個帶著南宮靈過去,路上小心,莫要漏了行跡。」

「少主放心!」幾個來自大沙漠的黑衣漢子摩拳擦掌、信誓旦旦的向黑衣少年保證到,其中一人將手中的馬交給了重羽,帶著鬥笠咧嘴一笑,然後走過去彷彿拎小%e9%9b%9e仔一樣的將南宮靈拎在手裡。

等到黑衣少年和重羽翻身上馬離開以後,幾個黑衣人這才帶上南宮靈,走了另一條路,先回了他們棲身的地方,稍作休整之後,方才帶上喬裝改扮後的南宮靈一同往黑衣少年所說的秋靈素的藏身之處趕去。

烏沉沉的大片雲籠罩著天幕,因為陰天下雨,清晨天亮的都比平日裡要晚一些。

天剛濛濛亮的時候,重羽和黑衣少年早已經離開了濟南城,縱馬在路上該往秋靈素的棲身之處。

畢竟都是練武之人,便是徹夜不眠,身體也撐得住,隻是,一夜疾行的風塵僕僕和雨水泥濘都還在,等到重羽和黑衣少年趕到烏衣庵的時候,雖然精神還好,身上的衣著卻多少會顯得有些狼狽。

桃林的花朵早就被雨水打落了一地,落花淋漓,溪邊的庵堂裡,依稀傳來梵音,想來是裡麵的女尼正在做早課。

重羽和黑衣少年互相對視了一眼,眨了眨眼睛,也不管什麼佛門清淨之地,庵堂男人能不能進的問題,直接就大步流星的往裡麵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

這一章說好是6k字的,

☆、第40章 追殺

庵堂中的女尼因為重羽和黑衣少年的貿然闖入,一時間都有些慌亂,連早課也顧不上了。

黑衣少年站定腳步,左右打量了一下,直接問道:「秋靈素可在?」

一個年齡略長的尼姑強撐著怒斥道:「這裡不過是些出家人,哪有什麼秋靈素!」

重羽和黑衣少年對視了一眼,黑衣少年身上混不吝的性格這時候算是充分的展示出來了,繞開那些尼姑,一馬當先的就往庵堂後麵闖。

重羽也立即跟了上去。

那尼姑被氣得眼前直發暈,聲音都有些顫唞,「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在庵堂中並未尋到任慈夫人秋靈素的身影,重羽同黑衣少年一路找到了庵堂的後山。

庵堂的後院外麵,便是山間的一小片平地,三間茅舍極為安靜優雅,因為被徹夜的雨水打濕,還帶著些微的雨露清新。

茅舍前柴扉半掩,窗子緊閉,屋子裡沒有什麼燭光燈火,悄無聲息的,也讓人猜不到裡麵究竟有沒有住人……

黑衣少年微微蹙著眉,已經有些急切的衝過去強行推開了門,屋子裡麵身著素淡麻灰色衣裙的秋靈素正坐在桌邊,單手支頤,微微闔上眼睛將睡未睡,房間裡安置的小小香堂上,則是擺放著任慈的骨灰罈子和木刻的牌位。

被黑衣少年闖入的聲音驚醒,秋靈素如驚弓之鳥一般的從座位上彈起來,她的麵上依然覆著黑色的輕紗,隻露出了一雙還帶著些淒惶之色的美麗眼睛,任慈的骨灰罈子,也被她一把護在了懷裡。

看到這幅場景,黑衣少年的動作不由得微微一頓,心中免不了也生出了幾分隱隱的同情……

昔日的英雄美人,如今卻隻剩下了一抔白骨和驚慌失措的未亡之人……

秋靈素護住任慈的骨灰罈子之後,方才抬眼看向重羽和黑衣少年,發現這兩人她竟是一個也不認識之後,秋靈素的麵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幾絲驚詫之一來,半晌,終於遲疑著開口道:「你們……是誰?」

黑衣少年看著任慈的牌位,以及秋靈素懷中的骨灰罈子,最初的同情過去之後,心中不由得想起了此時依舊下落不明的父親,念及父親便是因為收到了秋靈素的求助信,才會匆匆離開大漠趕來中原,以至於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一時間,黑衣少年心中便是有再多的同情柔軟,也因為自己父親的事情而變得硬下心腸來,漆黑的眼眸裡,神情也再次變得堅定冷硬起來。

重羽同樣沒有回答秋靈素的話語,而是認真的看向已經放置在香堂之上的那個木質牌位。

任慈的名字赫然在上,隻是,那塊木牌的做工雖然認真,卻依然能夠看得出來,是出自生手之中,並且,牌位上的字跡,也極為清雋秀麗、像是一名女子所書……

「任夫人?」重羽把視線從牌位上收回來,靜靜的看向那個麵覆黑紗的女子,用一種極為篤定的語氣開口道。

秋靈素微微一怔,畢竟,任夫人這個稱呼,她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之前任慈重病在身,南宮靈在丐幫之中便已經是大權在握,再加上他又頂著一個孝順的名號,任慈和秋靈素幾乎是被他軟禁在丐幫總壇之中,除了南宮靈,任慈和秋靈素幾乎見不到任何外人……

秋靈素怔了半晌,她極為專注的看了重羽的碧色的眼眸許久,卻別過了頭去,並未同他多言,而是將實現落在了黑衣少年的身上。

茅舍中是一陣難言的寂靜。

重羽看得出來,秋靈素的眼神有些遲疑不定、顯然她的心裡恐怕還藏著不少事情,而她看向黑衣少年的眼神,似乎也瞬間閃過了一絲無奈傷感和了然……

秋靈素略過了重羽不提,緊緊的盯著黑衣少年,半晌才終於低聲開口道:「你們不是南宮靈的人吧……你的眉眼同劄木合幾乎一模一樣,你們是什麼關係?」*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黑衣少年略一揚眉,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的焦躁來,飛快道:「劄木合是我父親,」稍一停頓之後,又繼續追問道:「你果然見過他!他現在在哪裡!?」

秋靈素的眼神裡似乎流露出幾絲痛苦之色,神色近乎慘然的搖搖頭道:「不,我沒有見到他……」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到了後麵幾乎隻剩了含糊不清的輕輕呢喃。

重羽伸手拉開已經記得快要失去理智的黑衣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冷靜點。」

黑衣少年這才稍稍恢復了正態,卻依然不掩焦急的盯著秋靈素,不依不饒的叫道:「你沒見到他?你怎麼可能沒見到他!他瞌睡收到了你的求助信之後,不遠萬裡直接從大沙漠中跑來中原找你!」

秋靈素死死的盯著黑衣少年,自言自語般的喃喃道:「你是劄木合的兒子,這麼說,你便是沙漠之王的少主了……」念道這裡,秋靈素的眼睛也猛地明亮起來,就彷彿是一個在河裡溺水瀕死的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漂浮著的稻草一般。「你會為他報仇嗎?你一定會給你父親報仇的吧,你……」

黑衣少年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腦海中瞬間幾乎隻剩下一片空白,精神恍惚的重複著:「報仇?報什麼仇……我父親果然真的出事了嗎……」

秋靈素慘然一笑,尖刻的說道:「他當然出事了,何止是他,西門千、左又錚、靈鷲子、劄木合這些人,哪一個不是死在了南宮靈的手上!還有任慈,那可是他二十年來的養父,不還是死在了那個畜生的手裡!」

黑衣少年的麵上隻是有一瞬間的恍惚,雖然得知父親出事的消息極為痛苦,不過,對於這件事,其實黑衣少年心中也算是早有預感了,如今除了失去父親的悲慟之外,更多的還有一種不管是悲是喜終究塵埃落定的空茫之感……

也許是終於得到了這個答案,黑衣少年反而更快的冷靜了下來,他一把抓住秋靈素的衣襟望自己身邊一扯,盯著她的眼睛,冷冷的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父親是收到了你的求助信之後才會來中原的,賤人!」

被人指名道姓的扯著領子罵,秋靈素就算是在南宮靈的手下吃盡了苦頭,也從來沒遇到過這麼粗暴直接的方式。

她明顯有些受不住了,痛苦的說道:「我是被逼得……任慈在他手裡就要死了,我沒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任慈就那麼痛苦的死去……」

這會兒,重羽就算對劄木合等人一點也不熟悉,也算是明白過味來了,當下不禁有些愕然的看著秋靈素。

黑衣少年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失去聯絡,等他匆匆忙忙帶著人趕來中原之後,更是隱隱約約的察覺到自己的父親很可能已經遭遇到不測了……

所以,他對這件事的過程極為瞭解,幾乎精細到了每一天的每個細節。秋靈素痛苦自責的話語一出,黑衣少年便已經想明白了所有的關節,憤怒之下,反手直接就給了秋靈素狠狠一擊耳光,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逼出來的,惡狠狠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任慈死,所以你害死了我的父親還有其他幾個無辜的人!」

秋靈素閉上了眼睛,對於黑衣少年的指責,她根本無從反駁。

黑衣少年幾乎就要瘋了似的,將整個屋子破壞得一片狼藉,憤怒之下,他不停的用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侮辱的話語咒罵著秋靈素,若非重羽伸手攔了一下,他幾乎要把香堂上擺放著的任慈的牌位和秋靈素懷裡的任慈的骨灰搶過來挫骨揚灰……

秋靈素癱坐在桌邊,抱著任慈的骨灰罈子默默的流著眼淚。

黑衣少年好一同發洩之後,還氣喘籲籲的,但是總算是勉強冷靜了下來,他死死的盯著秋靈素,眼神裡不掩惡意的喘著氣問道:「你為什不去死?任慈都死了,那些過